氟西汀药片在精密电子秤上泛着冷光时,林依然的草莓发绳突然从实验台滑落。她弯腰去捡的刹那,瞥见胡应星胰岛素冷藏盒里闪烁的微光——三百六十五枚胶囊正流转着熟悉的荧光编码,正是那年阁楼"应星号太空舱"墙面的星图。
"胡先生,你偷换了我的童年标本。"依然将融化的草莓软糖注入3D打印机的进料口,甜腻的糖浆裹着银杏粉末,在药片外壳烙下月牙形暗纹。应星的手术刀划开左臂皮下胶囊仓,露出用母亲睫毛膏写的化学式:"C??H??FN?O 依然=∞",公式末端的无穷符号竟是他用可溶缝合线刺绣的婚戒草图。
暴雨夜的制药厂流水线泛着机械蓝光。依然裹着过大的白大褂,胸牌上贴着七岁时的证件照。她将替换药盒推进包装机时,流水线上突然亮起警示红光——五百盒氟西汀正在紫外线下显影,每粒药片的糖衣都浮现出婚礼礼堂的钢结构图纸,穹顶位置嵌着他们初遇那日的银杏叶标本。
"吞下去,这是我们的星际通行证。"警车后座颠簸中,依然将特制药片按进应星喉间。糖衣在胃酸中融化的刹那,微型投影仪在车厢顶棚投映全息影像——《暴雨蝴蝶》画中的少女正穿越药片矩阵,裙摆的苍耳变成3D打印的铂金星屑。警察急刹的瞬间,应星忽然含住她指尖的草莓创可贴,薄荷味药气渡进她唇齿:"闭气三十秒,我的银河领航员。"
护城河的浊浪吞没两人时,防水药盒自动弹开。荧光胶囊在暗流中组成猎户座求救信号,每颗药片都在水下折射出民政局盖章的编码。依然的羊皮靴灌满河水,鞋垫里藏的银杏新苗突然舒展叶片,在探照灯光里拼出"我愿意"的摩斯密码。
"现在我们是双星系统的潮汐锁定。"应星咬破她耳垂,血珠滴在漂浮的药片上。那些染血的氟西汀突然裂开,露出二十年前阁楼藏的蜡笔碎屑——紫色蜡渍正在重组,显影出母亲未寄出的婚礼祝福:"请用我的骨灰为你们铺就银河红毯。"
当搜救艇的机械臂捞起他们,依然腕间的胶囊手链突然迸裂。抗抑郁药壳在水中舒展成微型太空舱,载着当年埋在银杏树洞的婚戒设计图,正在参宿四的光年里完成最后一道轨道计算。应星忽然握住她浸透的手,两人掌纹间的荧光剂随体温升高,在警用毛毯上投映出最新公式:LC50=∞(致死剂量为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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