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花听到鄢星路这么一问,才突然想起来这一回事,三两下咽下口中的饭菜,冲门外看了看,确定没有异常后,跑到他面前,“你在想什么?!知道老鸨死了还敢回来?!”
鄢星路没有理会她的问题,问道:“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不过,回想下午的境况,应该是还没来得及为难她,这人就先自己病了个半死了。
刘春花还在惊疑不定,“我听说老鸨是中毒死的,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你干的?”
鄢星路睨了她一眼,“你认为我会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吗?”
刘春花拢了拢衣服,“那可说不准。”
鄢星路被她噎住,低声骂了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抬眼见她连鞋也没穿,加上她身上的湿衣服还没换,担心她又烧起来,从衣橱取出一件衣服,走向卧房,喝道:“过来。”
刘春花原地不动,“干吗?”
鄢星路头也不回,弯身去床前取她的鞋子,“别废话,我耐心有限。”
刘春花瞪着他,“干吗?”
鄢星路耐心耗尽,直起身看着她,三两下跨步上前,长臂一伸去捉她,结果刘春花眼疾脚快蹭蹭地连退几步,鄢星路只得快步逼上前,最后还是运起轻功,提脚前飞了几步才一把拉住她,为了避免她再逃跑,将她手臂从脖间一扭绕到身后,紧紧抓在手中。
刘春花感觉喉咙被自己的手臂勒住,有点喘不过气来,正要拼命挣扎,忽然感到一只手覆上额头。
鄢星路单手扣住她,另一只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觉得没什么大碍了,低声道:“去床上躺着,以后不许光着脚走来走去。”
刘春花愣了会儿,咕哝道:“要你管。”
“什么?”
刘春花叫道:“我说你快把我勒死了。”
鄢星路这才意识到姿势的问题,松开手,看着刘春花跳回床上,拉上被子。他走上前,说道:“你身上衣服被汗浸湿得厉害,先换下来,我命人把饭菜热了,再准备洗澡水,一会沐浴后再睡。”
刘春花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鄢星路嘴角抽了抽,懒得理她,转身出去了。
刘春花躺在床上,等四周安静下来,她转过身来躺平,看着床顶,窗外吹来一阵风,将烛火吹得忽明忽暗,她眼中的光芒也随之摇曳。
她竟然开始依赖他了。
她自幼过得清贫,父母老来得女,对她关爱有加,她懂事早,事事躬亲,不劳烦父母,却并不习惯没有依靠。在这里的这些天,她常常在午夜梦回时忽然惊醒,也曾在明白自己已是孤苦无依时掉过眼泪,可是现在,她觉得没那么难过了,好像一颗落入深潭的石子在飘浮许久后终于落到水底,不再虚晃飘零。
刘春花神思悠转了一会儿,身体的疲惫渐渐浮上来,很快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鄢星路走出房门,见一名丫鬟正往前楼的方向走,正要开口叫她,眼前闪过两道人影。
后楼的不远处有一片种满奇珍异草的花园,因草木茂盛,晚上鲜有人迹。
鄢星路负手立在假山前,在他身后,齐齐跪着两个人。
“殿下,属下听闻前一阵子此处有殷国皇子聚集,若被人发现你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鄢星路冷道:“本王说过自有分寸,更何况,”他转过身,试图说服两人,“我每次出宫必戴着面具,在宫中见过我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如今又远在殷国,怎么可能被人识破身份?”
梵立正要心急口快地说什么,被二棱子拉住,后者探了探鄢星路的神色,见他并非顽固不听谏言的模样,只是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他索性顺着鄢星路道:“殿下所言不虚,不过,醉虹楼情势复杂,且常有皇家人马出没,可见非等闲之地,还是小心为妙。再者,阿采接到边境的消息,说苍其长老已派人送了信,不日便到,殿下不如先回去等消息,等布署周全之后,再来此地寻湘琴姑娘不迟。”
鄢星路听后踌躇了半晌,确认了一遍:“你说师父派人来信了?”
梵立见机行事道:“是,阿采已经快马加鞭去接信了。”
鄢星路思忖了一会儿,低喃了一句:“也罢,反正她人在这,一时半会也跑不了。”
梵立当即面露喜色,正要上前施展轻功带他离开,又被鄢星路摆手挡住。
“慢着,我先命人去送洗澡水。”
身后两人看着他迈步远去,相互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梵立挠头道:“殿下莫非是中邪了?”
二棱子低叹一声:“你这次倒是说对了,不过咱们的殿下啊,却还不自知。”
梵立一听急道:“那可如何是好?这邪可解?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二棱子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也束手无策。”
“什么乱七八糟的,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要是殿下有个好歹,你我都不必活了。”
二棱子长叹一声,背着手沿原路返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只盼着殿下能多把心思放在回宫辅政上。”
梵立听了个一知半解,但连他也看得出来,最近自家主子对他们的关心越来越少了,更不用说朝政了。
刘春花吃饱喝足后沉沉地睡了一觉,一觉醒来看到夜色已深,周遭静寂,她起床在屋内看了看,没看到鄢星路的人影,只有一大桶洗澡水留在外间,她试了试水温,虽不是太热,倒也还温着。
“难不成为了让我洗澡,先躲出去了?”她喃喃自语,又看了看房门,扣得很紧,当下决定先洗为快。
但她为了以防万一,把门从里面顶了好几个拖把,还拖了个小案几过去,这才放心大胆地脱去衣衫,爬进浴桶里。
二棱子离开醉虹楼前,吩咐了几个弟兄在雅琴阁外守着,一是为了保护刘春花,免遭不测,更是为了监视她的行踪,一面之缘算不了什么,因为身处这种地方,连二棱子也拿不准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几个弟兄都年少方刚,看到美人入浴,十分纠结,正想偷偷地搂一眼,被一个年龄稍大的年轻人挨个打了个爆粟头,“找死啊你们!殿下的女人也敢偷看,眼珠子不想要了?!”
那几个顿时老实了。
刘春花美美地洗了一个澡,换好衣服,在桌前等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打了好几个盹,等到天都快亮了,鄢星路却始终没回来。
她耐着性子等到太阳升起,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索性披系好外衣,打算去外面看看人到底死哪去了。
就在她准备出门时,推门声响起,从外走进一个人。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