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拿到了第一的二人，到底还是抱着两双鞋，没舍得去交换，只是顺道去买了几套情侣睡衣。明明不缺拖鞋的两人，看着第三名的鲨鱼拖鞋可爱，又去买了两双，顺利为商场的跨年活动贡献了KPI。
除了大包小包扛回家时，略有些狼狈。
待到回了家洗漱收拾完，已经快十二点，陆谨言这才闲下来翻出手机，打开了一家四口的群，赶在十二点前发了条消息和红包。
“元旦快乐！我今晚不回去了，住秦潇这儿。”
她抱着手机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人一个人回消息，红包更是没有人点。陆谨言只以为是他们睡得早，也未放在心上。
她许久没有没有睡过秦潇的床，忍不住便抱着软乎乎的被子，将脑袋埋在其中嗅了一大口，残留的一点香味却是她留的桃子沐浴乳的味道，脸色不禁红了红，乐得裹着被子直打滚，将本就还没暖和的被窝，滚得四处漏风，半点暖气都没有。
秦潇洗完澡回来时，才刚坐下，一双凉手便拦腰抱着香喷喷暖乎乎的人，脸在她胸口蹭了蹭，忽然仰头看她，一本正经道：“睡我！”
惹得秦潇又是没崩住，噗嗤笑了出来，将动手动脚的人按了住，塞进了被窝，搂在怀中捂着，才洗过澡的热气隔着布料传来，暖和得有些怯意，不安分的人这才老实了下来。
“明明一直在一起，可我怎么还是这么想你。”陆谨言蹭了蹭她搂着自己的胳膊，委屈嘟囔道：“肯定都是因为你对我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以后都不会了。”
“以后……”
陆谨言闭着眼睛想象了一番，偷笑了一声，搂得更紧了些，嘟囔道：“睡觉！”
床头的手机在黑暗中亮了一下，有些晃眼。
陆谨言短暂挣扎了几秒，正想伸手去拿，窗外忽然砰砰炸开几朵烟花，隔着白色的纱帘忽明忽暗，秦潇搂着她翻了个身，面对着窗外，下巴抵在肩窝处，唇贴着耳畔，轻声说：“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耳边拂过的气息润润痒痒的，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笑弯了眼睛，陆谨言肩膀向后轻撞了撞，假装严肃道：“睡觉。”
缠绕在腰间的手紧紧将人裹在怀中，闭着眼睛餍足重复道：“睡觉。”
夜深熟睡时，手机发着微光在黑暗中闪了好几回，却并无人看见。相拥而眠的人，一个缩在怀里，另一个背对着那光，谁也没有醒。
一夜好梦，陆谨言早晨打着哈欠摸手机看时间，才看到夜里收到的几十条消息，分别来自两人，宋一繁和她哥。
陆谨言随手点了最上面的一条，是宋一繁三点多给她发的：
“你还是暂时别过来了。”
“不过去？”
陆谨言不解嘟囔着，脑袋还未完全从睡梦中清醒，伸手揉了揉眼睛，将聊天页面往上拉了拉，直到夜里一点多的第一条。
“陆叔和阿姨今天在电视里，看到你和秦潇在商场参加的活动了，他们很生气。”
“你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先躲一躲，等陆叔过了这气头再说。”
“陆慎行手机被陆叔拿走了，不让给你通风报信，他让我和你说一下的。”
前三条都是同一时间发的，最后一条仿佛是在解释且划清界限，他只是受朋友所托。
后面的消息则是三点多发的：
“怎么也睡不着，想起来你之前只是躲着我，我还一直自作多情以为，你只是害羞。后来从你认识那个女孩子开始，拒绝我的话一次比一次狠，现在才想明白为什么。”
“我对你们的关系没有恶意，只是有些吃惊，原来你喜欢的是那样的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也是像她一样优秀的人，你会喜欢我吗？”
“抱歉，好像这样的话也不太合适问，你忽略吧，不管怎么样，希望你开心快乐！”
“不过陆叔和阿姨真的气坏了，我和你哥怎么劝都不听，你哥还挨了两下打。”
最后一句便是宋一繁让她别过来。
陆谨言在这大冬天忽然冒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关掉和宋一繁的聊天页，又返回去看了一眼，有一条11:59的提醒：
显示她被踢出一家四口的群聊。
算起时间，正是被窗外放烟火之事。
她脑袋中一片麻木，呆了好一会儿，才点开了陆慎行给自己发的消息，时间都是在四点后。
“爸熬不住终于睡了！我才偷到手机！你别想着他们原谅了，赶紧跑路吧！”
陆谨言耳中嗡声作响，手指划着屏幕，眼神却涣散着，什么都未看进去，只是用机械性的动作缓解心中的焦虑。
“怎么了？”
床上另一人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伸手搂她的腰，试图将人带入怀中。只是指尖才揽了过去，秦潇便察觉僵硬中的不对劲，跟着坐了起来。
陆谨言面上是不久前才露出过的慌乱，只是此刻更为严重，秦潇隐约猜到了可能，一颗心往下沉了沉，问：“出什么事了？”
“我……”陆谨言张了张口，试过好几次，才找到发声的位置，哑着声音道：“他们……知道了。”
秦潇搂在腰上的那只手，忽得僵了一下，轻收了收，思索片刻后将人揽在怀中，下定决心道：“我们一起回去和他们坦诚。”
话在耳边炸开，陆谨言涣散的目光聚了焦，切实想了想回去后可能会发生的事，忽然用力摇了摇头，思索后心里有了决断，低声说：“不用了，我……我自己回去和他们说。”
“不行！”秦潇想也不想一口拒绝，她这样的状态极为不对劲，光是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也是不放心的。
“你相信我，我保证，我不会有事。”陆谨言反手抓住搂着自己的那只手，脸上褪去的血色也一点点恢复，面上挤出些笑容，安抚道：“再怎么样也是我爸妈，我一个人回去，让他们骂两句也就消气了，可如果直接带你回去，他们一定觉得我是翅膀硬了，和他们硬碰硬，只会更生气的。”
秦潇并不了解她的父母，也不知道她是诓骗自己还是真的如她所说，张口道：“可是……”
“没有可是啦！”陆谨言转了个身，搂住了秦潇的脖子，下巴放松搁在她的肩膀上，嘟囔道：“你放心，他们可是我爸妈，能有什么事啦，你看看我哥，当时也就是受了点惊吓，之后还不是坦然接受了！昨晚还给我通风报信了呢！”
“我……”
陆谨言完全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又是打断道：“你不是做副院长了嘛，手里的权利级别肯定不一样吧，之前杨院长的东西你都要排查，你不会是刚上任就想偷懒吧！”
秦潇愣了愣，忽然长叹了一口气，绷着的身体也松了开，回抱住陆谨言，手在后背轻拍了拍，无奈道：“好，依你。”
得到承诺后，搁在肩膀的脑袋才露出了松懈的神色，鼻尖轻轻嗯了一声，无声抱着她许久才放开。
陆谨言临走时，秦潇还是一步不离跟着她，面上是掩不住的欲言又止，惹得陆谨言笑着将人往反方向轻推了推，说：“走啦，去工作，你那边的任务可是更艰难！”
秦潇不死心：“那我送你过去。”
“一个在东一个在南！不顺路！我打车就好！”
“没关系……”
“有关系！车来了车来了，我走啦！”出租车闪着灯停在二人面前，陆谨言顿时看到了救星，忙上了车，开窗对她道：“不管多忙都要回我消息！”
秦潇虽不放心，但也拗不过她，只得点了点头，说：“好。”
出租车一溜烟便只剩下尾气，转过弯不见了身影，秦潇确定看不见后，才开了车去往研究所。
出租车内。
陆谨言不舍看着车拐了个弯，那个高挑的身影顿时被高楼遮了住，眸中闪过一丝失落，长叹了一口气，这才转回了头，对着窗外出神，强撑着的乐观烟消云散。
她和秦潇说的都是实话，要是一起回去，爸妈必定会认为是逼着他们认账的，到时候不光不会接受，还会连着秦潇一块骂。
陆谨言想着她光鲜亮丽的女朋友，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怎么都不愿她为了自己平白无故挨骂。
至于她自己……
陆谨言苦笑着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她更明白，一个人回去，父母就不用顾忌外人，骂得只会更难听。
但不论如何，他们都是自己的父母，就算是挨打挨骂，也不算委屈。
陆谨言忐忑不安去到医院病房时，陆慎行正蹲在门口和宋一繁闲聊，眼看着走廊里出现的人异常眼熟，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转头见宋一繁眼中是同样的愕然，这才知道不怕死的玩意儿真的敢回来。
陆慎行顿时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将人推着调转了个头，往相反方向拖去。
“你他妈疯了吗！我发你的消息没看啊！上赶着气头来送死！赶紧走！”
陆谨言拧着眉头挣脱了他的钳制，道：“哥，没事儿的，我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做的事，应该自己承担后果了。”
陆慎行看了看她来的方向，不禁冷哼一声，问：“秦潇人呢？就算要承担后果，也是两个人的事，怎么你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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