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警告他:“你不要再叫了,你现在在门口叫人家小姑娘怎么听的见,学校那么大,人这么多的。你有没有认识她的朋友联系一下。不要在门口大呼小叫。”
眼前这小孩儿生的倒是英俊帅气,一看就是纨绔风流的公子哥。学校里女孩子傍大款的他见过不少,没几个女孩善终,对于这种行为保安大叔嗤之以鼻。但就没见过大款亲自来学校这么厚脸皮乱叫的。
顾行决跟没听到他说的似的,继续叫着:“陈颂!你不出来我就在这叫你一晚!”
“诶!你这小孩怎么不听劝的!”保安带紧帽子,提起棍子走来,“你再乱叫我就过来抓你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
陈颂没办法只好转身,阴沉着一张脸朝顾行决走来。
顾行决见他转身得意地笑了,保安此时推搡驱赶他都纹丝不动。直至陈颂走到他面前跟保安道歉,保安才放开了他。
陈颂收起脸上的阴沉,态度十分诚恳:“抱歉,保安大叔,这个人我认识。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保安大叔推了顾行决半天都没动,跟愚公移山似的,累得喘了几口粗气,盯着陈颂看了会儿:“你叫陈颂?”
陈颂有些尴尬地点点头:“是。”
保安大叔笑着说:“我还以为是来找女朋友的呢。那你们有事好好说。”说着又对顾行决道,“下次可别这么大呼小叫了。有伤风气。”
顾行决现在没心思管别的,拉起陈颂就走,穿过看热闹的人群,走到红色超跑前给陈颂开车门。
陈颂挣脱开他的手,没有落座,看了会顾行决一眼,转身往另一条树林小道走去:“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顾行决闷着一口气,用力将门甩上,追上陈颂。
陈颂自顾自往前走着,明明他走得并不快,顾行决却觉得怎么两个人之间突然隔的那么远。
小道上栽着树,粗壮高大,被雪打落叶子,光秃秃一片。月光打下枝丫的几道阴影印在陈颂身上。
树林小道上有一排共享单车,陈颂拿出手开始扫码。
顾行决就像空气一样不存在,这让一直以来都备受陈颂重视与关注的他有些不悦和烦躁,他拉住陈颂的手,往自己身前一拉,迫使他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干嘛拉黑我。”
陈颂挣脱束缚,继续扫码:“因为我们结束了。”
陈颂冷漠的态度让顾行决的心一抽一抽的,他捏起陈颂的下巴再次将他的注意力转回到自己身上,一字一顿地加重语气说:“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么。”
陈颂深吸一口气,睫羽轻颤,深灰色的眼眸在月光的洗礼下一片明净:“我说我们结束了。”
今晚的风不大,徐徐吹拂陈颂的发丝,在皎洁月光下,肌肤病态的雪白。五官因过于消瘦而格外立体,憔悴的面容下唯有神态寡淡凉薄,又格外坚定认真。
就如同这风一样,不大,淡淡的却异常严寒,循序渐进地挖着寸寸肌肤。
顾行决心里翻涌出一股十分酸涩的感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陈颂是认真的,这次他真的生气了,很难哄的那种,难到顾行决认为只要他不来找陈颂,陈颂就真的不会再理他了。
陈颂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滴”得一声:扫码成功,请带好头盔驾驶。
陈颂跨步坐上单车,拍了拍头盔上的灰尘戴上,倒出单车,顾行决却一直堵在这不让他走。
顾行决看着他:“你要去哪我送你。这车坐着冷。”
陈颂冷冷道:“跟你没关系,让开。”
顾行决不让。
陈颂有气也无力与他争执,重新开进原来的车位再倒车往反方向开走了。他把速度开到最大码,巴不得立这疯子远点。
顾行决快步跟了几下,低估了这两轮车的速度,很快陈颂就开远了。
顾行决“草”了一声,往回跑向自己的车,三步两回头关注陈颂的动向。
自从陈颂知道顾行决真实身份后,他也不藏着掖着了,京市的冬日严寒,陈颂那么怕冷,是为他着想才开四轮车出来给他挡风。
结果人自个儿小腿一蹬,骑着俩轮跑了。
顾行决跑回车上,油门一踩就往陈颂方向追去。
这么晚还出去,难道是去那老狐狸那?都已经知道家住哪了?
气得顾行决牙痒痒。
顾行决失策,早知如此就该开摩托过来,这路根本堵的不行,眼睁睁看着陈颂骑小毛驴灵活穿过车道跑了。
顾行决气得砸方向盘。
离餐馆稍远些的地方才能停共享单车,陈颂停完车后,走过一个小斑马线才到餐馆。
小洋楼餐馆外原先鲜艳的花朵早已凋谢,只剩寒梅独树一帜。陈颂从后院进去,还未走上台阶,就远远望向前方屋内的一个拐角处。
陈颂心一紧,垂眸快速从另一个方向过。在更衣室换好厨师服后,陈颂来到后厨。
后厨今天非常繁忙,炒锅飞起熊熊烈火,室内温度极高,像是盛夏的天气。端菜的待应生进进出出,无人在意陈颂的到来。
陈颂走回自己的工位,立刻上手辅助刘师傅的工作。
刘师傅也无话,眼神未曾给过陈颂,却与陈颂配合的很好,没过一会儿就能出一道菜来。
繁忙之中董经理不知何时出现在后厨,在嘈杂声中大喊一声:“陈颂呢?陈颂在哪?”
陈颂一愣,转过身朝董经理走去:“我在这,董经理什么事。”
董经理瞧了他一眼,给他使了个暧昧的眼色:“顾家那位又来了,找你去呢。”
陈颂被烟火熏红的脸顿时降下温度来:“董经理,我不想去。”
董经理像是没听清他说什么:“什么?”
看着陈垂头丧耳那样,董经理颇有烂泥扶不上墙的气愤:“你是不是这里的员工?”
陈颂知道是逃不过了,视死如归地回道:“是。”
董经理见他识相了,推着他走:“那赶紧服从命令。顾客是上帝,顾客让你想你就得想。不管你想不想都得想。我不管你和顾家那位什么关系,只要今天把他给我伺候好了就行。你自己也能多捞点钱。干嘛跟钱过不去。你出来打工不就是为了钱么。”
“你现在是刚出社会大学生,很多事情不懂,等你以后真正出来打工了就知道社会上的生存之道有多么的艰难了。趁着现在磨炼磨炼吧。”
“伺候”这两个字刺痛了陈颂。在床上他要伺候顾行决,现在分开了还要伺候他。是不是在哪里顾行决都要侮辱他?
陈颂很想反驳,但是他反驳不了。董经理说的没错,他既然选择回到这里工作,就应该拿出相应的职业操守。就算不干了,也是要等今天完成所有工作再提辞职。
陈颂换好侍应生的衣服,跟着董经理进了包厢。
陈颂在进包厢前很抗拒,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后才好。他并不想再见到顾行决,更不想再在那群上位者的审视下。
可当陈颂走进包厢的时候只有两个人。
这次的包厢并不大,是个方形四人桌,桌前并排坐着顾行决,以及程颂。
顾行决双眸死死盯着他,旁边的程颂看到自己时神情倒是有些诧异。
陈颂咬了咬牙,双手背在身后,十根手指紧紧交缠在一块。他淡淡扫了他们两个一眼便垂下眼眸,淡漠的神情看上去没有丝毫波澜。
董经理笑着说:“顾大少,人我给你带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去忙了。”
董经理把陈颂往前推了推,轻声嘱咐他几句后就把门带上走了。
一时间包厢内很安静。
程颂先开口说话了:“我记得你叫......陈颂对吧?和我一样的名字。”
陈颂颔首:“是的。”
程颂拿起筷子点了点酒杯,微笑着说:“给我到杯酒吧。”
陈颂神色淡淡,将推车上的酒一一摆列在桌上,语气清冷:“程先生平时喜欢喝什么口味的酒,酸甜苦辣咸鲜,温度如何,度数高低?”
程颂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托下巴意味深长地道:“阿决喜欢喝甜的。一个人的酒品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喜好。”
陈颂顿了下,拿起一瓶酒介绍道:“这瓶是Amarone2017年的葡萄酒Toscana,产于Soldera酒庄。14%的度数。口感丝滑,奶油般甜美的水果味里掺着淡淡的烟草味。可以试试。”
陈颂神情自若,与程颂先前第一次见面时局促拘谨的模样截然不同。
与生俱来的清隽让他在侃侃而谈时更加迷人。
顾行决的目光从未从他身边移过,此时看向他的目光又热烈了几分,但刚才被陈颂甩了的火气依旧不减,他沉声道:“过来给我倒上。”
陈颂用开酒器开酒瓶,随后走到顾行决身边为他倒酒。
陈颂修长的手在暗色酒瓶上显得更加白净,只是虎口处还留着第一次为他倒酒时没好的疤痕。上次看是在夜晚昏暗的房间内,没那么仔细。
如今看了,叫顾行决的心很轻地被什么东西挠了下。
顾行决说:“不用倒了,坐下吃饭。我知道你没吃。”
陈颂给他倒满酒后,又走到程颂旁边为他倒上。给二人到完酒,陈颂将酒瓶放在桌上:“谢谢顾先生体谅,不需要倒酒的话我就先去忙了。祝你们用餐愉快。”
陈颂语罢不忘向他们鞠一躬,转身离开。
顾行决气笑了:“给我回来。”
陈颂没听见似的,转动门把手推门走了。
顾行决:“......”
程颂看得呆了片刻,夹起一块肉放在顾行决的盘子里:“阿决我来给你……”
他话还没说完,顾行决就“蹭”一下站起来追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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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倒酒二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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