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刹那的怦然心动和甜蜜
001
读书的时候梁琛是我们学校的各榜都有名的人物，成绩又好，长得又好，性格也好，常作为优秀典范上台发表讲话。
他喜欢独处，不喜欢被人打扰，看上去温柔好说话，但还是有脾气。
那时候我并没有多注意他，也跟他不熟。我的男友是彭于晏，虽然彭于晏不知道，但我还是爱死了他，古铜色的肌肤，健硕的腹肌，满满的都是雄性荷尔蒙，简直性张力爆满！
唐钰小宝，是他的经典角色。
也是我特别特别喜欢的角色。
我们高中是重庆市里最好的一所中学，高手如云，梁琛呢，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是学校费大力气抢过来的。不论是各科老师，还是年级的主任，都十分关注他，学校对优秀学生都有补助，他是其中补助拿得最多的。
而当年，也是因为梁琛，我们班也是第一个拥有空调的班级。
梁琛同学上课都是安安静静的，他不举手，也不回答问题，因为不喜欢说话；但若有天他上课突然认真听讲，甚至举手问问题，那台上的老师就该紧张了，他要么讲错，要么题就是有问题。
虽然他是这么的牛逼的存在，但其实我们两个人并没怎么说过话。
后来我心情很好，丢给了他一个橘子。
我说：“给你。”
他说：“好。”
“喜欢吗？”我跟他搭讪。
那时没想那么多，就想和他搞好关系，方便抄作业。
梁琛同学已经吃了一瓣，点头，又把剥开的橘子递过来，笑着说：“挺好吃的。”
“好，那我下次也带给你！”
他又笑了。
我成功和他搭讪了。
002
梁琛同学有点很好，不跟人比高下。
初中的时候我数学特别厉害，参加过省里的奥赛。虽然我在高中成绩中游，但我也是在尖子班的中游，能力还是有的。跟梁琛同学熟悉了之后，我就喜欢跟他吹嘘我成绩如何如何厉害，当年拿什么什么奖，加了好多好多分。
他静静地听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骄傲极了。
“当年啊，我是省里奥赛一等奖。”
“真厉害。”
“那可不是。”
“嗯。”
“中考语文，我得了作文满分呢。”
“可以啊。”
“对了，你这么厉害，初中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参加过组织的那场奥赛吗？”
“没有。”
梁琛同学摇了摇头。
我叹了口气：“好可惜。”
梁琛同学点头：“当年我加入了国家队了，就没参加那省里的比赛。”
我道：“……”
可恶！
本来我想要装逼的，哪想被他装到了。
后来，梁琛同学成为了我的男朋友，每次骄傲的向他炫耀取得的成绩，他总是在笑，用一种非常关爱和宽容的眼神看着我。
玛德，那明明是关爱智障的眼神！
003
我对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瞬间，是在周三晚自习，先说明啊，当时我们只是纯洁的朋友，平时我就喜欢逗他，除此之外，真没了。
自习课挺无聊的，我就用草稿本花线条，然后和梁琛同学玩五子棋。
还挺好玩的。
玩了几轮，都是他赢，我就有点憋不住气了，正当他要落下关键一子，我突然抓住他的手然后说悔棋。
赶紧用橡皮擦掉！
他什么话都没说，依旧兴致勃勃地在我草稿本上画了个黑子。结果这黑子下来，我一个激灵，桌边边的橡皮擦落在地！
我着急忙慌，弯下腰去捡我的橡皮。
他也弯下腰，也在捡我的橡皮，当时梁琛同学与我交颈，呼吸就离我仅仅三指的距离，也许比三指的距离还要近一点，然后我没反应怪就直接贴在他的脸颊上，狠狠地划出了一道羞耻的口水印……
亲了。
是我亲了他。
然后，梁琛同学慌忙挺起身坐好。
当时我明显感觉到他呼吸已经乱了，脸红了，而且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一刻我真是有点心动。
他没敢看我。
我逗他：“梁琛，你脸红了。”
“没有。”
我又问：“梁琛，你怎么不看我？”
“要做作业。”
“哎，梁琛，你这人怎么回事？”
“……”
然后我写了撕了个小纸条。上面写个字。
——亲一口而已嘛。
他看了，脸依旧红通通。
他给我回了个小纸条。也写了几个字。
——你好烦。
然后整个晚自习他都没找我下五子棋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瞬间的心动是什么，可我没有注意，我甚至开了个朋友之间的玩笑将这短暂的心动一笔带过。
004
我和梁琛同学在一段时期有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同款。钢笔、签字笔、橡皮、水杯等等，有时候真的分不清谁是谁的。
前一天晚自习，他莫名说了一句：
校门口的蓝莓曲奇饼干很好吃。
这句话我放在心上了，他这个人，很少说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周天下午，我去买了一大盒蓝莓饼干。
我把饼干分给了周围的同学，也把其中最好吃的口味留给了他。
他不接受：
这个饼干也给别人了，不要了。
……
我没反应过来。有点懵。
这同学好特么签翻！（重庆话）
又过了两节课，我朋友从家里面带来一袋水果来学校，偷摸的给我抓了把。
是李子。
我赶紧回到课桌上，从兜儿里掏出几颗李子，一边提防着周围的同学，一边用自己袖子擦了一下递给他，说：“吃吧，这个我可没给别人。”
这次他接受。
咬了一口。
酸得他怀疑人生。
005
梁琛同学跟我坐一起后，被我带动了，我们两个有事没事就讲点小话。我什么都会跟他聊，聊我的爱好，聊我那幼稚的理想。
我们还聊到了我们各自的家庭。
他的家里情况则很简单，他是蜜糖罐里泡大的。但我家庭关系很复杂，父母关系很不好，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家里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我是外公外婆在照顾长大的。
这件事我很少跟不熟的朋友提起，但梁琛同学不一样，我很想告诉他。
他是我最信任的人。
他听完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难受，还是温柔地安慰我：“孟，你很好，你以后一定也会过得特别特别好！”
我感动得稀里哗啦。
他是最能卸下心防的人。
他还说：“你的未来也很好。”
……
我彻底的卸下心房，被柔软的云朵包裹，被炙热的太阳拥抱。
那天的太阳很大。
白光很刺眼。
我没有厄运。
厄运因他一句话消散。
他给我带来了一切好运和期许。
甚至，真挚祝福我：“未来都是好运。”
006
我家离得比较远，周五放学回家都要一个多小时，回到家后天都黑了。我有个表哥，每周五都会等我放学，然后一起坐小电驴回家。
当时我就坐在小电驴后座，忽然看见了梁琛同学在路上走。
他身边都是他的朋友。
我莫名的，想要逗逗他……
于是，我搂着我表哥的腰，然后朝他们挥手打招呼。
谁知后一周梁琛同学对我很冷淡，不怎么爱跟我搭腔。这我当然懂，我也不点破。于是我便对他格外暧昧，他更委屈了。（他闷闷不乐委委屈屈的样子，我爱死。）
梁琛同学表面云淡风轻，实际上心里面特别的不舒服，好几次我都察觉出他忍不住想问我表哥的事情，但他都克制住了，我特别的惋惜，哎。后来，周五表哥下课又开着小电驴在校门口来接我，我又在路上遇到了梁琛同学！哈哈哈，这真的是缘分啊！！
他就站在路边，然后挥手大声叫了我的名字，然后他朋友说，他看上去特别的难过。
认识他这么久了，他是个非常低调内敛的人，不喜高调。但那天，他却丝毫没有估计公共场合那么多同学那么多老师，不顾一切叫我的名字。
那一刻，我的心砰砰直跳。
我愣了3秒，很慢的3秒，然后面不改色地对我表哥说：“哥，我今天想跟我同学一起回家，你放我下去。”
我让我哥先回去，我在路边等梁琛。
梁琛同学背着包，心情低落，在街道上失了魂似地走着，我喊了他一声，他才抬起头。
我朝他走过去，阳光很好，风也温柔，我和他穿着最普通的蓝白校服。
他看见我，笑了。
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和他走到一路，他终于问我：“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吗？”
我说：“不是，那我哥。”
“哦……”
007
还有一回，我坐在讲台管纪律。
梁琛同学当然是有在好好的看书，好好的写作业，很认真的，都不讲小话。刚好他后来那两个同学在讲小话，我心生一计。
“梁琛……”他停下笔抬起头看向我，不明所以，我慢吞吞，“梁琛后面那两个男同学，不要讲话。”
被我点到名字，他有点懵。
我忍不住，觉得他懵懵的样子，好可爱，又逗他：“梁琛……”
他又抬起头看我。
“梁琛……右边那桌的两位闭嘴吧。”
“梁琛……前桌的女同学，认真做作业。”
“梁琛……左边，哦，左边是我。”
……
班上的同学“咦”、“哟”、“噢”。
我点了梁琛那么多次，逗了他那么多次，班上的同学瞧出了端倪，不怀好意地盯着我笑，起哄。
梁琛慢腾腾的脸红了，又低下头，做他的作业，压根儿不理我。
我觉得他好有趣，那节自习课，我除了管理纪律，就是看着他做作业。下课，我赶紧坐回去，梁琛同学转过头：“孟，你太过分了。”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
在我的目光注视下，他又脸红了。
008
梁琛声音特别好听，他是有专门练过，发音是听上去性感的英式发音。教英语的老师很喜欢他，总让他念课文。
我也学到了英语老师的精髓，一下课。
“这句该怎么念呀？”
“不要。”
“我是真的不会念，不是要逗你，真的真的，我发誓。”
“不要。”
“同桌之间要互伴互助，你这个样子，可是不行的。”
“不要。”
“你确定不读？”
“我才不上当。”
我捧着书：“哎，班长啊，这句话是怎么念来着啊？还有，这个单词什么意思啊？”
他扯了我一把，我转过身挑眉看他。
谁知梁琛拿过我的书，看了一眼，就将那句念了出来——
“leonard—was—born—at—a—small—town—near—florence, where—he—was—apprenticed—to—2—a—painter.”
……
这句很简单，他反应过来了。
抬起头，就那么看着我，抿着唇，一句话都没说。
我也看着他。
良久……
我说：“梁琛，你真好看啊。”
“……”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躲开我的目光。
009
我的成绩在班上只能算中等，不太好，但也不会太差。主要是，我的心思不在学习上。王老师把我安排在梁琛身边，主要是，让我能跟梁琛同学一样，能够静下心来，好好学习。
王老师认为我其实是很聪明的，只是不愿意费心思去琢磨学习上的事情。
现在想想，的确是这样。
而梁琛会督促我学习。
“今天作业从XX页做到XX页，别忘了。”
“今天要背诵的故事是XXXX，明天要抽查默写背诵情况。”
“英文单词听写的是后面XXX页，从XXX开始到XXX结束。”
……
王老师果然有先见之明。
我挨着这个家伙的时候，是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哪怕是一小部分。
010
新学期我被隔壁班的男同学告白了，对方长得还挺帅，我就答应了。主要是觉得蛮好玩的，也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和那个男同学在一起。我不明白真正的喜欢，也不明白爱是什么，就这样懵懵懂懂，短暂的开始一段恋爱。
梁琛知道了，也只是点头，不再言语。
又过两天，我发现我又不喜欢隔壁班的那个男同学，于是就提了分手，动作之迅速，那男同学饱受打击，一直追问我，为什么，我的回答都是——“没感觉。”
“没感觉。”
“我不是那么喜欢你。”
“但你想要继续的话，我都可以，看你个人吧。”
……
放在今天来看，有点渣，哈哈哈。
我还是和他分手了，因为我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只记得有点拗口。分手了之后，那人难受了好久，我表示不理解。
我还是会和梁琛说话，和他说话，我会很高兴。
后来，语文老师讲到了宋代，赵鼎《蝶恋花·一朵江梅春带雪》
“姑射肌肤洁。”
这句话可真美，我看向了他。
他看到我看向他，也愣了下。
我说：“梁琛，你真好看。”
“……”
他不理我。
011
那段时间，梁琛同学是真的生我的气。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但他不跟我说话我会有那么一丢丢难过。后来，不知道是谁跟我说，如果一个人喜欢你，你盯着眼睛看他三秒，他就会脸红。
下课，他安静地低头做作业。
我道：“梁琛。”
“……”
他停笔，看我。
我没有说话，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漂亮，像白云揉碎了然后抹在了他的眼中，是温柔。
我看着他，就那么看着他。
他愣住了。
我不知道有多少秒，也许是3秒，也许比3秒还要漫长。
我就这样安静地注视他。
他慢慢脸红了。
比我先一步挪开了目光。
012
在一起后，梁琛同学非常坚定，我和他是彼此的初恋。
初恋，是爱情萌发的最初部分，也可以说是人第一次尝到爱情的滋味儿（我以前那些抱着玩玩态度的，不算），他就是这样纠正我，也给初恋下了一个定义。
有一回周末我去他家找他玩儿，结果路途下起了瓢泼大雨，我很狼狈。
重庆的鬼天气就是这样的，上一秒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下一秒阴风阵阵电闪雷鸣。我没带伞，被淋成了落汤鸡，敲开梁琛同学家门的时候，就他一个人。
他用毛巾擦我头发，我打了个喷嚏，说我想洗澡。
他身体立刻僵硬了。
他拒绝：“孟，不可以。”
他很认真地跟我说：“如果要洗澡，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点头。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耳朵都是红的，我便等他收拾好，送我回家。来的时候淋了雨，回去的时候又吹了冷风，我开始咳嗽。
回到家的时候，喉咙已经开始阵痛，头也开始飘了。洗完澡我就上床睡觉了。
然后我晕乎乎做了个梦，我梦见，我还在梁琛的家里。我在摸他养的猫，卫生间哗啦啦，是水声，水声停了，他从卫生间走出来。
他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
我就这么看着他，看着水珠从他的发梢一滴滴落下来，看着他白皙而骨感的身体，胸膛的水珠蜿蜒曲折地滑落。
他可真好看。
……
我感觉很渴，咽了咽喉咙，不舒服！我整个人都不舒服！我感觉很热，热得很厉害，恍惚中，我从梦里挣扎着醒过来，我在家里，自己的床上。头没那么晕，喉咙也没有那么痛，只是全身都滚烫得厉害，都是汗。
梁琛同学给我打电话，接通，他问我：“喉咙还在痛吗？”
我就愣愣地点头：“嗯。”
他在电话那边安慰我，嘱咐我，让我晚上盖好被子，还说：“发个汗很快就好了。”
我继续愣愣地：“嗯。”
“我挂了……”
“等等。”
“怎么了？”他关切道。
然后我梦呓一般，捧着手机，两腿还在发软，道：“梁琛，我刚刚做梦梦见你了。”
他笑：“是吗？”
“是啊！”
“是什么样？”
我说：“是个很好的梦。”
我详细地描述了梦里的细节，晕眩地告诉他：“你一直在弄我，我有点不舒服。”还要跟他说，“但我很喜欢你，你可以那么抱着我。”
“梁琛，梁琛……”
他反应过来了，脸已经红得不像话，他顿了顿，跟我沟通：“孟，你听我说，认真的听我说……”他说，“我们都不要仓促的发生，一步步，一步步慢慢来，好吗？等我们都可以对这件事负责，现在不行，知道吗？！”
我慢慢的笑了。
“梁琛，我可真喜欢你。”
013
学校举办了运动会，每个人都要安排参加某个项目，我报名了八百米，我喜欢跑步，跑步会让我把烦恼丢在后面，当我跑得越快，烦恼就会丢得越快。
我跟梁琛说：“等着吧，我会拿第一。”
他说好。
开跑前我在蓄力，保证我不会跑得太落后也不会跑得太前。等第二圈，我才开始发力，不断的超越每一个人。
随着我超过的人越来越多，我们班闹哄哄的全是喝彩声，我看着前面那最后一抹身影，就剩下最后一个！当时就剩下最后半圈，留给我反超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努力奔跑，缩短距离，但始终都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我落后于第一名几步的距离，而终点就剩下最后五十米。
我心想，完了，没气了。
我抬头看，看着那终点线，梁琛就站在终点附近看着我，给我加油。
与他眼神对视了一秒，胸口又有一口气。
我一定要把这个奖拿到手。这就是我当时所想，我对任何一切都没有很大的欲求，我对幸福无所谓，对悲伤无所谓，因为我小时候见过了破碎和失望太多，但那时候，我有那么一刻想要奔向他，和并肩站在同样的高度。我又对前面的道路有了渴求，因为前路有他，他给予我的安全感是任何人无法比拟的。
我得了第一名，我把奖章送给了他。
我会把我今后所有奖章给他。
替我好好保管吧，梁琛。
我会和你成为一样优秀的人。
014
我和梁琛同学第一次约会，是川美大学，也就是四川美术学院，坐轨道交通一号线，壁山方向。我穿上了我最喜欢的吊带裙，梁琛同学带上了他的相机。
又遇到我表哥了，就是高一经常放学接我的表哥。
他考上川美，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那天我们遇到了，我跟表哥打招呼，表哥也朝我挥挥手，朝我们走过来。聊了两句，他没忍住好气，问我和梁琛同学的关系，我大方介绍道：“哥，这是我的男朋友。”
我说完了之后表哥认真打量了他，梁琛泰然自若地点了点头。
晚上和梁琛分开了后，表哥还给我发了消息，说：“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
我回来一个大笑。
梁琛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感觉，是热情的、向上的，积极的。
我可以穿着拖鞋去找他散步。
我可以穿着吊带裙和他约会。
吃东西喜欢拍照就拍照，想去哪儿打卡就去哪儿打卡。
梁琛，我真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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