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暄突然转向王官宝，眯起眼睛："那你今晚和谁住一间？"
王官宝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和小白的男朋友啊。"他指了指站在角落的一个高挑身影，"喏，就是那位。"
众人这才注意到，沈小白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那人西装笔挺，正优雅地擦拭着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见众人看过来，礼貌地点了点头。
卫暄和苏以凡的鬼影面面相觑。
"等等，"卫暄皱眉，"所以现在房间分配是......"
"秦沐含和沈小白住主卧，"王官宝掰着手指数，"我和这位......怎么称呼？"
"中文名叫陈墨。"眼镜男推了推镜架，声音温和。
"对，我和陈墨住次卧。"王官宝继续道，"至于卫哥你嘛......"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衣柜，"就和苏以凡住另外一件次卧吧。"
苏以凡的鬼影立刻炸毛："凭什么我要和卫哥一间？半夜会打起来的！"
卫暄冷笑："怎么？嫌弃我？刚才还想看我女装的？"
"不是......"苏以凡的鬼影飘忽不定，"主要是卫哥你睡觉爱翻身，我怕你一个不小心把我压散了......"
陈墨突然开口："其实，我另外定了住宿的。"
"不行！"王官宝一把搂住陈墨的肩膀，这家伙可是道爷亲自鉴定的行走的五十万，得好好看着，他凑到陈墨耳边，压低声音，"离女朋友近一点不好吗。"
陈墨微微一笑："那就多谢了，一会A你们钱。"
卫暄看着他们勾肩搭背的样子，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等等，王官宝，你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
王官宝眨眨眼："我一直都很热情啊。"
无奈之下，卫暄只好气鼓鼓的来到那间次卧，和苏以凡大眼瞪小眼。
卫暄重重地把门关上，转身瞪着飘在半空的苏以凡："现在满意了？"
苏以凡的鬼影贱兮兮地飘到床边："卫哥，要不咱们再聊聊那套女装......"
"闭嘴。"卫暄连眼皮都懒得抬，直接往床上一倒，"我要睡觉。"
"别啊卫哥！"苏以凡的鬼影飘到卫暄上方，"你看这漫展多好的机会......"
卫暄随手抓起枕头就往上一砸，枕头穿过鬼影砸在墙上。苏以凡的鬼影立刻散开又重组，继续喋喋不休："卫哥你想想，这可是为了任务......"
"再吵就把你塞马桶里冲走。"卫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卫暄闭着眼睛，却敏锐地察觉到苏以凡的鬼影正在房间里不安分地飘来飘去。他悄悄睁开一条缝，发现鬼影正飘向衣柜。
"敢碰那套衣服，我就用朱砂在你脑门上画乌龟。"卫暄冷冷道。
苏以凡的鬼影猛地僵住，讪讪地飘回床边："卫哥你还没睡啊......"
卫暄没理他，继续闭目养神。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突然，他感觉床垫微微下陷，像是有人坐在了床边。
卫暄猛地睁开眼，只见苏以凡的鬼影正可怜巴巴地坐在床边。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卫暄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哥！快起床！"秦沐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出大事了！"
卫暄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发现苏以凡的鬼影正蜷缩在床头柜上打盹。他一把拽开房门，只见秦沐含举着手机，脸色凝重。
"原来定在今天白天的祭祀典礼取消了，"她压低声音，"我刚收到消息，他们临时把时间改了。"
卫暄皱眉："不应该啊。"
"千真万确。"秦沐含点点头，"不过......好像说晚上临时增加了一个活动，也有人说把白天的改到晚上了。"
卫暄听完秦沐含的话，眉头反而舒展开来。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回房间，往床上一瘫："既然这样，那就等到傍晚再说吧。"
"啊？"秦沐含瞪大眼睛，"哥，你不着急吗？"
"急什么。"卫暄枕着双手，翘起二郎腿，"既然他们改了时间，说明要么是计划有变，要么就是......"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走漏了风声。"
苏以凡的鬼影飘过来，贱兮兮地插嘴："说不定是看到卫哥的女装太吓人，临时改主意了？"
卫暄抄起枕头就砸："滚！"
秦沐含若有所思："哥你是说......上面已经注意到这件事了？"
"谁知道呢。"卫暄耸耸肩，"反正现在大白天的，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搞事情。不如养精蓄锐，等晚上再说。"
王官宝从隔壁探出头来："那我们现在干嘛？"
"睡觉。"卫暄翻了个身，"或者......"他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王官宝，不如你陪苏以凡去集市上转转？"
苏以凡的鬼影立刻来了精神："好啊好啊！我早就想......"
"想都别想！"王官宝脸色大变，"让我带着个鬼魂逛街？万一他看上什么香火铺子......"
卫暄已经闭上眼睛："那就各回各屋，晚上六点再出门。"
等众人都离开后，房间里安静下来。卫暄悄悄睁开一只眼，确认四下无人后，从枕头下摸出几枚铜钱。
卫暄修长的手指轻轻拢起三枚铜钱，骨节分明的指节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手腕一翻，铜钱在掌心聚拢成莲苞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哗啦——"
铜钱被抛向空中，在最高点分散开来，又齐齐落在床单上。卫暄眯起眼睛，盯着卦象看了半晌。
"坎在上，离在下......"他低声自语，"水火未济......"
窗外突然刮过一阵怪风，窗帘无风自动。苏以凡的鬼影从门缝里钻进来，看到这一幕立刻缩了缩脖子："卫哥，你这摇的什么卦啊？看着怪瘆人的......"
卫暄没搭理他，又摇了一卦。这次铜钱落地时，竟诡异地叠在了一起。
"嘶——"苏以凡倒吸一口凉气，"三爻重叠，这是大凶之兆啊！"
卫暄盯着卦象沉默良久，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铜钱边缘。突然，他嗤笑一声："有意思......"
"卫哥？"苏以凡的鬼影小心翼翼地飘近，"你想到什么了？"
"今晚集市上，"卫暄慢条斯理地收起铜钱，"肯定布满了眼线。"他抬头看向衣柜，眼神渐渐变得坚定，"看来......真得靠那套衣服了。"
苏以凡的鬼影瞬间膨胀："卫哥！你终于想通了！"
"只能这样了。"卫暄冷冷道，"道士cos成道士太显眼，女装反而能降低存在感。"他站起身，大步走向衣柜，"不过......"
他猛地拉开柜门，一把扯出那套女装，黑着脸补充道："这事要是传出去，我就把你骨灰倒进马桶刷里。"
苏以凡的鬼影立刻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但飘忽的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
卫暄拎着衣服走进浴室，重重地关上门。十分钟后，浴室门缓缓打开——
浴室门缓缓打开，卫暄却依然穿着原来的衣服，手里拎着那套女装走了出来。
"卫哥？"苏以凡的鬼影疑惑地飘过来，"你怎么没换......"
卫暄突然将衣服往床上一扔，眼神锐利地盯着苏以凡："不合身，穿不下。还有，你最近是不是收了几个能干事的手下？"
"啊？"苏以凡的鬼影明显一滞，"没、没有啊......"
"是吗？"卫暄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那这套衣服是谁送来的？普通鬼魂可进不了这家民宿。"
苏以凡抬起鬼手"啪啪"拍了两下。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三团模糊的鬼影从地板下缓缓升起。
最先现形的是个拄着拐杖的老伯伯，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慈眉善目的脸上带着几分局促："小道长好......"
紧接着是个扎着羊角辫的红衣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怯生生地躲在老伯身后，只露出半张惨白的小脸。
最后出现的是个穿着笔挺中山装的老者，戴着圆框眼镜，一副老学究的模样，正色道："卫道长，久仰。"
卫暄眯起眼睛，目光在三个鬼魂身上扫过："有点眼熟，是之前收拾凶宅遇到过的？"
苏以凡的鬼影连忙点头："对对对！"他压低声音，"这几个执念太深，还不想走，我就暂时收留了他们......"
卫暄突然眼睛一亮，掏出手机晃了晃："既然要搞事，不如搞大点。"
苏以凡的鬼影好奇地凑过来："卫哥你要干啥？"
"开直播。"卫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三个老鬼闻言顿时飘得老高。中山装老鬼推了推眼镜："卫道长，这......这会不会太招摇了？"
"要的就是招摇。"卫暄麻利地往背包里收拾手机支架，"把人都吸引过来，九菊一派那些眼线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红衣小女孩怯生生地问："那......那我们要做什么呀？"
.
夜幕低垂，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被玄武湖的波涛吞没。湖面泛起幽蓝的微光，倒映着岸边逐渐亮起的灯火。远处的紫金山轮廓渐渐模糊，化作一道深青色的剪影。
卫暄站在民宿窗前，望着湖对岸的会展中心。那里灯火通明，却透着几分诡异——绿色的射灯在夜空中交织，隐约勾勒出一朵巨大的菊花形状。晚风拂过，带来湖水的腥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开始了。"他低声说。
街边的路灯次第亮起，将集市笼罩在昏黄的光晕中。小贩的吆喝声、游客的谈笑声混杂在一起，却掩盖不住某种微妙的不安。几个穿和服的coser在人群中穿梭，他们的影子在灯光下拉得老长，扭曲得不似人形。
苏以凡的鬼影贴在窗玻璃上："卫哥，你看柳树那边......"
湖边的老柳树无风自动，枝条诡异地扭动着，像是无数伸向夜空的手臂。树下的泥土微微隆起，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破土而出。
卫暄摸出手机，点开直播软件。镜头里，三个穿着洛丽塔的老鬼正手忙脚乱地整理裙摆，画面滑稽又诡异。
"各位老铁，"他对着镜头勾起嘴角，"今晚带你们见识真正的百鬼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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