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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活冥双婚祭亡魂

“装神弄鬼。”贺常明小声的在裴夙允耳旁嘀咕。

“闭眼不看。”裴夙允说完,就悠哉的往那一趟,贺常明只得闭目塞耳。

刘夫人眉头微皱。

诡异的白衣飘动,借着电光能稍稍看清衣中穿着的是一个纸扎的人偶,画着喜庆的红妆。

若是画在好人家的姑娘上,倒不失为美人添妆的一番风趣,就是在枯草的脸庞上,开裂的间隙吞掉了完整的妆面,只剩下狰狞。

跌坐在地上的道士被吓的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他指着那个“梁上女鬼”,道:

“这,这这这这,大大大凶啊!不,不行,啊不对,不得好死啊!”

“胡说什么!大喜之日说出如此忌讳之词。老道士,你活糊涂了吗?!”

刘夫人气的一拍桌。

“对啊。师兄,你莫不是大糊涂了,喜转丧可为大忌啊。”

半遮的珠帘后,一身道袍的年轻……

啊,不。

老年轻……

他挑起摆动的流苏,走了出来。

一张极具冲击性的脸,在这诡异的一屋子里分外滑稽可笑。

老年轻眉眼深邃,没有被岁月剐蹭的皱纹,可惜了好端端的一张俊脸。

偏生要去贴两片歪扭的假胡子,故作老成。

哦,下巴还有一簇。

啧,真的好笑!

裴夙允压下自顾上扬的嘴角,却感受到一股力道拍在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他暗暗吃痛,眯眼间瞥到贺常明一路红到底的耳根,和感觉掐在他腿上的劲儿变大了。

“定力如三师弟,也遭不住笑料上门啊。”

裴夙允只得表面风轻云淡的吃下了这亏。

“师,师弟? ”跌坐的老道士一脸吃惊的看着帘子后面走出的人。

“师兄,想必是累了,这差事还是交由我来做吧。”

霎时,微弱的烛光被风吹的左右跑动,映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影,从墙面缩到了夹缝中去,又猛的从地下窜出,直奔中间站着的新娘。

正巧,那位奇怪的男子将木棍立于地上,往地上一踩,窜动的黑影便被揪住了尾巴,模糊的轮廓虽向前却移动不了半分。

“归去无序,有违之道。”

他嘴里喃喃念着,脚下的黑影逐渐隐去了形状。

主位上的刘夫人长吁了一口气,忙吩咐一旁的红娘去查看。

红娘得令,走过去踢开了吓晕过去的老道士,翻开垫着的红绸,仔细查看着。

“像禅宗的手段。”裴夙允借着昏迷,一个不稳倒在了贺常明的肩上,低语道。

贺常明刚想开口,一道眼神直直的望向这边。

这眼神里浓浓的好奇,让人眉心一紧。贺常明眼瞅着这神棍朝他们走来,不自觉想往后退,却在一瞬间,眼前一黑呼吸变重。

神棍靠近裴夙允身边,没有感觉到此人呼吸的错乱,平稳到和坐在这里的其他人一样。

神棍有些疑惑:错觉吗?不像。

他刚刚明明记得这个方向有参杂的声响。

这么想着,就伸出手往裴夙允的脖子那处探去。

“咣当”一声,神棍立即收了手朝后看去

新娘踩着虚浮的脚步,一个没站稳就要摔倒,情急之下慌乱的扯住了绑在柱子上的红绸,连着拽下了另一端放在桌上的纸扎娃娃。

纸扎的人偶被摔的变了形,纸糊的脸庞被放在里面的枯枝戳破了皮囊,胭脂勾画的笑唇看着瘆人。

纸扎的人偶怎么掉下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声响?这明明听着更像一个滚下来摔断了手脚的女子。一切还来不及让刘夫人细想,屋外又是一阵风雨交加,像极了女人的抽泣声。

一下卷风而起,吹的一扇门猎猎作响。

刘夫人咬咬牙,对着地上恍若未闻的红娘道:好了!不管其他的,去燃香,开始......仪式。”

红娘僵硬的放下手中的红绫,朝一角走去,点燃了香。

满屋顿时白烟横行,神棍只觉自己忽地乏力,一个跟头往后栽,倒在了离裴夙允不远的地方。

屋外不断有侍女进来,一前一后的,手里捧着新郎与新娘的牌位。后面的几人手肘上挂着大红花,下缀的缎带上绣着新娘的名字——刘思颜。

捧着牌位的两名侍女走到了这对即将结为新人的面前,厚重的大红花被挂在了新娘的脖子上,压的她直不起腰。

侍女将两段红绸分别系在二人腰上,连同搬来的木架绑在一起。

“一拜天地......”

二人双腿悬空,勾着脖子朝外一拜,又被拖着转过了身子。

“二拜高堂......”

主位上的刘夫人就这样看着。

瞧见红盖头下的新娘有些瑟缩,耳畔不免响起了自家姑娘喊的那一声“娘——”

是悲切,是乞求。

她张开嘴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脑子里突然忆起这几年夜里的担惊受怕,却也生生的憋回了心里,她在心里痛骂着:

“我不是一个好娘亲,阿颜,别怪娘亲,别怪娘亲......”

“夫妻对拜——”

王行桎本就意识不清,眼皮沉重大脑发胀,然后觉着脖子一痛,便安然昏去。

白烟燃的更大了,红娘辨不清方向,主位上的刘夫人觉着有些晕,用手撑着等。

无他法,红娘只得对烟里隐隐约约站着的两人再重复一遍:

“夫妻对拜——”

新娘盖头下的珠翠碰撞的闷响传了出来,红娘瞧见二人身子微垂的影子,算是礼成。

“礼成——”

烟雾渐渐小了......

刘夫人摇了摇头,立刻回了神。听见礼成,才感觉堵在心口的碎石终于化为齑粉。

宴席上的人陆续醒了,道贺的声音吵吵嚷嚷。

裴夙允缓缓睁开眼,刚伸展了下麻木的手臂,贺常明就凑过来问道: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那神棍......”

话在口边还没说完,就对上了名为神棍的男人正死死盯着他们。

“你还挺有意思的,认识一下,江湖道友?”

裴夙允笑着拒绝,男人也不恼,拍了拍身上的灰,说了一句“有缘再会”便转身离开。

林萱也从桌子上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后,朝几位师兄热情的打招呼。

王行桎一睁开眼就是这样的画面,除了有些紧张,后脑勺还有点疼。他摸了摸后颈,看见被人搀扶着的娘子,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扯那抹红艳的衣角。

“送入洞房——”

红娘喊着,将新娘扶着向新房走去。

王行桎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一下回不了神。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朝他伸来,他抬头看见就看见了裴夙允。

王行桎只觉得自己鼻子一酸,有些想哭。

“我...我不想洞房,我不想......”

王行桎害怕极了,那些人人描述的死状和家父惨烈的模样不断在眼前徘徊。

他有在一刻,深深后悔了自己的选择。

“既为新郎,又怎可撇下新娘?”

裴夙允拉起坐在地上的王行桎,为他弹了弹衣肩的灰尘,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有所求,便无所惧。”

王行桎也不知自己是否听了进去,只觉满堂的欢笑像一场戏谑他的戏台。

他微微的瑟缩着,瞥见了桌角的一杯酒,一番抉择下,拿起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同一时刻

一位身着红嫁衣的女子踩着一路的枯枝,来到了一个隆起的土堆前。

这里很安静,只有偶尔倦鸟的几声啼叫。密林杂生,遮住了高天,不辨日月。

“好些时日没来了,你可...还好?”

女子神情温柔的看着,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土堆上。

她打开食盒,端出了一盘糕点,就地而坐,随意靠着土堆,咬了一口五色饼。

饼上刻着的莲花一下只剩了半。

“没有从前那般好吃了......”

女子喃喃自语,将这些天的故事一一说给了一座坟听,许是盼着这座冰冷的坟能给予她一点回音,她说的很细心。

可是,一座坟哪来的回音?

现在,就连树上的鸟儿都渐渐噤了声。

“孤魂野鬼易迷路,总会来寻亲的。”

“那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呢?”

“......”

无人应答。

女子依偎在无字碑前,手轻轻抚上石碑,脸上流露出哀伤的神情,却又一下笑了起来。

她站起来,朝着石碑转了个圈,鲜红的嫁衣把她衬的更美。

“没事的,我不急。”

“为你我做了很多...”

“你应该——

做鬼也不会放过我的”

满宅子在夜幕前就已支好了灯笼,客人们有说有笑,好不欢愉。

刘夫人走过挂满灯笼的回廊,心里还有些顾虑,扭头对身后的红娘道:

“你说,该有的都给她了,过了今晚,她便不会来了吧。”

红娘没有听懂她说的话,只是木讷的点点头。

刘夫人也没再问,只是神情有些恍惚,好像是忘记了什么......

每逢喜事,少不了客人的酒水助兴。

正堂内,王行桎被不少人接着灌酒,有些醉醺醺的。听不清耳边是谁在叽叽喳喳,只顾着一碗又一碗的把酒咽下。

裴夙允见状,立即看向贺常明与林萱。

一个眼神便心领神会,二人很快便消失在了裴夙允眼前。

等到一坛酒快见了底,王行桎连连摆手。客人眼见没了酒,也一哄而散。

“送新郎官入洞房——”

红娘摆手,喊来两位侍女扶着一脸醉意的王行桎走向新房。

新房内

红盖头下的新娘端坐在床上,静静等待着。

照明的烛火微动,烧过的蜡油滴在毯子上,糊成了一团。

屋里大大小小的角落,都夹着镇鬼的符纸,悬在房梁上的铃铛也时而响动,仔细一看,系着的一端竟是用来招魂的经幡。

处处诡异的屋子,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叮铃——”

铃铛的声音略有些着急,新娘侧耳一听,原是一阵脚步声。

心想着:人来了......

来人脚步声渐渐放轻,直到“吱呀”推门声响起。

新娘平复了下心情,收紧了手中攥着的簪子。

来人似乎心情不错,从桌子上拿起喜秤,步步走来。

“小娘子可是在等为夫?”

轻佻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新娘耳中,盖头被人高高挑起,露出了那张温柔的脸。

新娘随着盖头挑开,也抬眼看着眼前人,视线交汇,是彼此相熟的脸。

——李俟水

看着李俟水那张上了妆的脸,裴夙允一下愣了神,喜秤和盖头双双落地。

“咳咳——”

裴夙允扭头咳了几声,缓了一下才道:

“师兄,你...先把衣服换了吧。”

李俟水笑着回了句:

“好,夫君。”

裴夙允只觉得呼吸急促,下意识往外走,却见烛架一方的蜡油滴滴往下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甜的味道。

裴夙允立刻甩袖扑灭了烛火。

“砰——”

一声闷响,李俟水被人扑倒在了床上,没理好的衣襟大开,好在暗中看不清晰。

他不动声色的拢了拢领子,往裴夙允那方靠。

“别动,来了。”

裴夙允按住了李俟水的肩膀,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李俟水便没再动,耳边很快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起先,还只是小小的声响,但很快,声响越来越大,变得格外清晰。

是蛊虫,甚至是上万只。

裴夙允能感觉到它们的逼近,缓缓放轻了呼吸。

这群蛊虫没有直直向二人靠去,它们更像耐心捉猎的捕手,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裴夙允握紧手中的香球,在掌心凝起一道力,就要向外拍去——

“呼——”从门缝中窜入的烟雾更快,蛊虫毫无反抗的停下了脚步,还剩一些逃的不见了踪影。

林萱急切的推开门,大喊道:“大师兄!二师兄!”

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林萱点燃了照明符,朝里面走去。

裴夙允收回了手里的香球,才惊觉自己骑跨在某人身上,身下的人还笑眯眯的望着他。

裴夙允一下子弹起来,正好撞见了急急赶来的林萱。

李俟水揉了揉撑了许久的手肘,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理。

林萱:......

我是又多管闲事了吗?

“做得好。”

裴夙允真心实意的夸了夸林萱,随即又问道:

“找到那个人了吗?”

林萱摇了摇头。

“我最后感知他到过的地方就是这里,后面就消失了,”

裴夙允见李俟水穿戴整齐后向这边走来,便道:

“先去王行桎那吧,我想这一切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亥时一刻

三人穿过阴暗的回廊,直奔一处去。

廊上的灯笼已被人灭了灯芯,黑漆漆的。

院子里的客人不知都去了哪儿,一点热闹也没留下,安静的可怕。

拐角处,贺常明听见风擦过耳朵里掺杂的脚步声,眼神戒备,单手拨开手中的剑,藏于身后。

脚步声趋近,贺常明抬手刺向前方,对面的人侧身,指点中贺常明的手腕,剑落入了他人手中。

贺常黑着脸记下了:第648次

“什么648次?”追过来的林萱正好听见,忙问裴夙允。

裴夙允握着剑柄把剑还了回去,边递边道:

“这个啊。那当然是这17年,你二师兄找我打了上千场架,输了600多场。”

贺常明皱眉纠正他:

“不对,我们一共打了1151场,你赢了我648场,但我也赢了503场,你只比我多——”

“145场,我知道,听你说很多遍了。走吧,去看看王公子怎么样了。”

裴夙允右手搭在贺常明的脖子上,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进去,就能看见王行桎被人绑在木架上,这粗鲁的手法让裴夙允朝贺常明那望了一眼

贺常明只是淡淡的说道:

“不怪我,我在路上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变成现在这副凶样了,不这么捆着他,被捆的怕是我们了。”

王行桎觉得耳朵嗡鸣,抬头看见裴夙允他们,脸上立马有了恨意。他朝几人大吼道:

“放了我!快放了我!我要把你们丢进火里面,烧死,全部烧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除了裴夙允,其他几人面上都稍显不悦。

裴夙允没有生气,反倒是凑近了些,然后蹲下,对他说:

“放了你,你就会给我想要的东西吗?”

王行桎听不懂他指的什么,别过头去,狠厉地道:

“你要的我不知道。但你要是不放了我,我就把你埋在土里被狗吃!你个**!”

王行桎还未说完的话,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裴夙允掐着他的脖子,居高临下的看向他,沉着声问。

“学不学的会好好说话。”

王行桎试图挣扎着躲开,脖子的上的力道却出奇的大,对上那双眸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但还是没有妥协。

“我没有多余的耐心陪你耗,你不说,我就要用我的办法来帮你开口了。”

说完,身后的三人都拿出了自己的绝手好活。

王行桎脑子在这一下无比的清醒:这四个人真的会把他给玩死的。

突然,他“哇”的一声就要哭出来,本能的害怕令他身体颤抖,与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裴夙允盯着他的眼睛,问:

“王公子,可还记得我?”

“记得记得,你是恩人,你说会帮我的!”

王行桎慌忙点头。

裴夙允道:

“那公子可否告诉我些事,我也好助公子逃离魔窟。”

王行桎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错愕,战战兢兢的问道:

“是什么?”

“公子生前家父既为县令,想必是知道刘家的来历吧,可否说与我听听。”

王行桎咽了咽口水,慢慢说道:

“三年前,刘家从京城迁往关内道,我爹他...亲自去接的,那时的刘大人还在,刘家一切都好好的,但是好景不长,刘大人莫名暴毙,他夫人因为打击过大变得疯疯癫癫,只能刘家大小姐出来主持大局......”

“可惜刘大小姐她......”

王行桎欲言又止,贺常明急着问他:“她怎么了?”

“听说是被刘夫人...亲手掐死的。”

几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空气霎时沉默。

裴夙允就这样盯着木架上的人,捕捉到王行桎那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他起身时,凑到他耳边,饱含笑意的说了句,便离开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王行桎看着几人没入夜色的背影,什么也没说,身体却在发颤。

直到确定四人走远后,王行桎才敢大口大口的喘气,脑子里是刚刚裴夙允说的那句话。

“王公子,你的狐狸尾巴可得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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