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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博弈

宋知念这问题,无论王中元作何回答都有漏洞。

可王中元显然不吃这一套,慌乱是确实没想到宋知念会查到名册一事。

那名册确是从徐升手中夺来,他亦是靠着名册步步高升。

王中元虽年近花甲,却不糊涂,此事知情人早被他杀光,又有何惧?神色轻松道:“谋此事之人乃文氏一族,老夫一己之力踏平灵泉山,肃清暗藏大绥多年、企图颠覆沈氏江山之伊图林部暗探,案卷之中明白清楚,昱王明知故问为哪般?”

宋知念不慌:“当年谓之铁证的文氏书信,如今已证实系伪造。你作何解释?”

王中元不急着答话,只低声笑着,片刻后轻蔑道:“如何证实?凭那许氏家仆图财之言?又或是昱王请人做了法,将文氏魂魄招来当场书写一番?”

宫洛雪在一旁听得心累,又见宋知念胸有成竹,耐着性子听二人嘴上过招。

宋知念不慌不忙道:“枢密使年少时也曾为美人一掷千金,可惜败给徐向柳,有没有忿忿不平?”

王中元笑道:“风流韵事皆为市井传言,如何信得。”

宋知念似是没听见他的话,继续道:“胡茹卿选择徐向柳倒给你行了方便,一顶暗探帽子扣她头上,看似顺藤摸瓜牵出徐氏卖国,实则你一箭三雕将徐氏满门当做垫脚石,取得名册,一朝飞升平步青云。枢密使好手段。”

王中元心下透彻,宋知念说得没错,可他不可能有证据。

“当中有一点我不明白。”宋知念语气似是请教:“何人怂恿胡茹卿这么干?”

王中元想开口嘲讽,却被宋知念打断:“哦,不是怂恿,是威胁。永贞三年,二人情投意合四载有余,骑射俱佳的徐向柳频频坠马,那一年他大部分时间皆卧床休养,很难不怀疑有人要害他。”

宋知念顿了顿,他在捕捉王中元的情绪,可惜到目前为止没有收获。

又接着道:“他休养期间,一关外商人频繁重金打赏见胡茹卿。据案卷所记,此人乃胡茹卿上线,最终一并斩首。这人用徐向柳之性命威胁胡茹卿对吗?”

王中元终是嘲讽开来:“昱王殿下,想当年你辅佐陛下夺东宫之位,颇有手段。如今怎的愚笨了?尽同老夫说些个盖棺定论的死人事。”

宋知念不怒反笑,语气却阴恻恻:“前刑部侍郎杨肃才的儿子,那时在你手下吧?永贞四年捏着他家独子的前程,逼他从牢里换个人出来多容易。”说这话时,他紧紧盯住王中元的眼睛,果然让他抓到了点什么,紧接着道:“恐怕你的消息还没到,换出来那人,昨日被江玄捉了。”

王中元一瞬心惊,双目圆睁脱口而出:“胡说!”转而又觉失态,立刻紧闭双唇。

宋知念乘胜追击厉声快语:“他叫贺跋,乌戈离商人,在大绥生意做得大,可他手中所有的生意其实全是你的,你才是背后的掌柜。当年胡茹卿一案便是你二人之投名状!你让他向胡茹卿传话,是你在背后对徐向柳下手,以徐氏性命做要挟要胡茹卿行暗探之实,目的就是为了徐升手中的名册!”终了一拍桌面大喝:“王中元!是与不是!”

王中元眼中充溢惧色,胸口微微起伏,故作镇定又难掩慌乱。

但他选择沉默,在片刻后藏住情绪。

林玉安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下感叹‘真是个老狐狸,昱王如此强势的追问,他却还能平静下去。’

这老者舒出一口气,面上平静缓声道:“此事乃老夫的不是,未如实交代造成昱王误会。老夫虽为中枢密院枢密使,一心为光仁圣君大业,却疏于小家管教。犬子蠢笨不成器,整日里只知打杀。老夫俸禄微薄,不得已同那乌戈离商人做点小生意,仅是替两个蠢孩儿谋生计罢了。”

方才宋知念一番话,确实说得精准,胡茹卿一案全貌正是如此。

但王中元非常确信贺跋不可能被抓住。

宋知念却笑起来,自信满满:“你啊,真是年纪大了。当方才一番话全是本王臆想吗?”

他双手撑着膝头,死死盯住王中元,寒声道:“你是不是以为贺跋早已出关?是不是以为手握贺跋家人,他宁愿自尽也不会出卖你?”

这回王中元眼中的恐惧再也藏不住了。

宋知念继续道:“江玄既有任大理寺少卿之才,这点把戏岂能瞒过他?”

王中元额头显出细密微光。

宋知念仍盯着他道:“江玄,不如由你来告诉枢密使,贺跋在何处被擒?”

江玄面无表情道:“西川关,橦门驿。”

此话一出,王中元的脸色彻底变了,他合上双眼,冷汗漱漱间心下明白:昱王没有说谎。

宋知念向后一靠,微微昂首,他知只需最后一步,便可撬开老匹夫的嘴。

他不急着说话,继续盯着王中元观察,待他额上的冷汗终于顺着生出沟壑的皮肤滑下时,才缓缓开口道:“王老大人,陛下常说,众老臣皆是跟随父皇的功臣,是大绥的顶梁柱,陛下深知王老大人一片丹心,所做之事皆为我大绥子民,确是劳苦功高。陛下时常提点本王,万事应多向王老大人请教,现下正有一难题,烦请您给参考一二。”

宋知念言词诚恳,与刚才大不相同:“这江玄毕竟不是大理寺的人,他抓了人该往哪送,倒成我头疼之事。如今贺跋在我府上,是送宣课税举司,还是送大理寺,还是直接送呈金殿让陛下瞧一瞧他颈间彩宝,还得您替我斟酌斟酌。”

过了许久,王中元深深叹出一口气,缓缓睁眼开口道:“此事该从何说起...”

他扫视眼前小辈,目光停留在林玉安身上:“万事起源,便是林氏秘宝,绛雪珠。”

***

大院乍起惊呼,自那鬼头刀男子之后,宁潇潇再放倒二人。

三娘心中明白,那二十来个刺头一个没出来。

夏星扫视一刻不停,目测明理山庄的人都在这儿了,可那两个庄主怎的还不现身?

围观者议论声不停,却没人敢上前。

夏星耳侧忽闻有暗器近身,随即左手提钩身侧旋上一轮,再凌空劈去,落地的却是一颗石子。

夏星笑道:“有趣,谁人偷袭?何不现身一战?”

“朝鸣山庄虎头钩夏星,倒是头回见着本尊。”言语间人群自闪开一通道,只见一藏蓝袍儒雅男子,青须及胸,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持剑缓步而来。

“你是何人?听过你姐姐大名,算个有见识的。”夏星笑嘻嘻的答他,她已经感受到来者同之前几个草包大不相同,此人行步淡定自若,气质不凡,再看手中宝剑,剑鞘白如玉,饰银质掐丝云水纹,黑檀剑柄却裹黄铜饰物。

夏星心道:好生俗气!

又听这人开口道:“姑娘家,应是温和秀雅,这般凶神恶煞可不好。”

夏星心道:挺会说,一句话开罪三个人。面上笑答:“何来狗吠!”

随即步如疾风,双钩舞动似白浪翻涌,利刃劈空声飒飒入耳,直奔这男子袭去。

此人剑出鞘一展双臂挺身迎战。

众人听得铛的一声,男子手中剑一横稳稳接住双钩刃身,夏星登时一惊,她认得这把剑,碧潭寒钢身,笔锋槽,剑身刻宝相纹,正是花氏宝剑云里春。

随即纵身空翻欲使钩尖带起宝剑,男子却翻身一挂,剑身擦着钩刃抽了出去。

夏星落地道:“剑是云里春,人非花月明。说!云里春怎会在你手上?还将它改得这般难看!”

男子目不斜视的看她道:“自是我从花月明手中抢来的。”

夏星一怒:“你!你这般人模狗样,竟从未及桃李的小妹妹手中抢东西!畜生!”

花氏虽非名门,却也曾是近十年大绥崛起的剑门新贵,谁知新任家主嗜赌成性,输光家产,一门良人没入奴籍,就此衰落。

那花月明在夏星的帮助下带着云里春出逃,小姑娘性子刚烈,剑也练得好,若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夏星本想带她一道上朝鸣山庄,可她不去,硬是要孤身找给她爹爹下套之人报仇,趁着夏星不注意逃了去。

夏星找了三年,竟一点消息也没有,如今见这人手持云里春,心中顿感不妙。

这男子道:“我不仅抢了,还将她杀了。”

夏星一听这话登时火冒三丈,纵身向这狗男子飞去,十成十的内力集于足尖,朝着他面门连踢数脚。

男子虽招招接住,却被她内力震得足下不稳。

夏星趁势双腿挂上他颈侧,旋身向下一沉,欲将他掀翻在地,谁知此人却灵活得很,眼见着即将着地,单手一撑两个空翻又稳稳站住。

夏星怒道:“你抢东西罢了!怎还取人性命!”

男子却好奇道:“怪哉,不杀她如何抢得?”

夏星一举手钩尖相挂,挥臂间两钩似长鞭被她舞得呼呼生风。

男子一边挥剑挡钩,一边闪身躲避,口中还道:“小姑娘暴躁得很,好生同她说她不给。”说话间一剑格挡又飞腿将袭来的双钩踢往夏星面门,接着说:“给她钱也不要,不杀她如何得这宝剑!如今它不叫云里春,我已改名君子剑!”

“呸!伪君子!”夏星一把接住被踢回的钩,左手反握顺势解扣,足下蹬地,旋身如轮走钩势如疾风,气势汹汹再攻上去。

面对她凶猛攻势,男子剑花连连,心道:孤剑对双钩实难胜也!忽的劈腿沉身,横剑劈挂向夏星双腿攻去。

夏星早有防范,凌空一翻,贴着他后背使钩月狠狠伤他一道。

“夏星!”三娘担心她气头上手没个轻重,这会子连庄主都没见着,必是不能冲杀。

她二人,宁潇潇急起来是谁也拉不住,大刀一挥,说要砍十,必砍去十五,不会只伤九个半;夏星虽有点马虎,却极有分寸。三娘心中清楚,但作为领头的,多少得叫着点。

听她一叫,夏星又蹬地飞身回她身边站定道:“姐姐我今日是挑战明理山庄,杀花月明的私仇来日再报!”

男子只是皮外伤,再战十回也没问题,只不过对方明显占了兵器优势,观战之人又多,权衡再三,便收了剑一抱拳道:“承让!”

夏星怒气难消,目光将他死死锁住,心道:只待冲杀之时,必要取他狗命!

不知何时有一人站出人群,双手负在身后似是观战许久。

此人身高八尺,肩宽健硕,一看便是拳脚强悍,内力强劲者。正面带微笑看着三娘。

三娘不等他开口便说:“兄台英姿不凡,敢问高姓大名?”

男子一抱拳道:“明理山庄王宗耀。不知何事开罪朝鸣山庄,要拆我门匾?”说话间,曾绑架林玉安的何铮也从人群中走到王宗耀身后站定。

三娘道:“今日我三姐妹路过桐安,听闻明理山庄近日聚集不少高手。晚间睡不着,便想着来活动活动。跟朝鸣山庄没什么关系。”

王宗耀收回手道:“较量较量自是好的,可这一来就拆门匾,岂不是下我面子。”

夏星心道:你这破地方还要面子呢?

宁潇潇心里也默道:看看都是些什么腌臜货,集了一窝贼!

他这话倒把三娘难住了,几次想开口都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只好一拍腰间单钺道:“且看庄主如何捡回掉在地上的面子罢!”

王宗耀面色一沉,向三娘直冲而来。三娘立掌运气接下一拳,心道:好霸道的拳!思索间竟已过四招,对方拳拳生猛,三娘倒也不落下风,时而以掌应拳,时而灵活闪身,尚不急着取用腰间单钺。

庆州王氏落虎拳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但王氏家中个个心眼小脾气大还死脑筋,名声算不得好,当年王氏家主王彦章追着白九尧一较高下却不肯认输,就是这个原因。

王氏出了个王中元在官场八面玲珑,可算是族中异类。

三娘手掌交叉接下王宗耀一拳,随即改掌为拳直击来人前胸,王宗耀生生受下这拳道:“妹子,你这拳不怎么样。”

“没驱内力呢。”三娘戏谑:“你的拳吓坏我了。”又速速收拳改掌,向同一个位置拍去,这回用上震山掌三成功力,将人拍得后退几步。

站稳后,王宗耀吃惊抬头,只听三娘道:“这一掌如何?”

王宗耀确信自己不是对手,思索着过了十来招,她竟未出全力,腰间武器也未动,继续下去别说面子,连里子都得丢个干净。

兀自盼着实力远在他之上的哥哥早些回来,心下盘算不如拖延时间,等哥哥回来,着人将大门守住,好好教训三个嚣张婆娘。

随即收拳站定道:“三位姐姐自是厉害的,倒不是我不打,而是心中有疑惑不解。”

宁潇潇没想到这人又高又壮,却是声势唬人,完全不是三娘的对手,现下不认输,还找补上了,便开口道:“若是有疑惑,赢下我姐姐的拳头,自会给你解惑。”

三娘抬手叫她冷静,开口道:“有何疑惑?”

王宗耀道:“你等三人自是说夜间睡不着出来活动活动,可我又怎知,不是裴庄主特地叫你们来的呢?”

三娘:“...”

宁潇潇:“...”

夏星无语一瞬,又噗嗤一笑:“庄主这话有趣,难不成你做什么事惹了我家裴庄主,叫他气得要人来教训你?”

围观众人又将目光移向王宗耀。

他心道:好机灵的丫头!这下可尴尬了。

宁潇潇将眉尖刀纂往地面一戳,黄铜触地嗵声炸响,不耐烦道:“打不打?你打不了换个人来!”

***

卧房中,王中元垂着双目,缓缓说道:“三十四年前滕王兵变,七皇子长途奔回临都,平叛救驾有功,登太子之位,命老夫回延川城取回一些重要物什。时任肃州刺史徐升向新太子投诚,说亲手杀掉了伊图林部暗探关键人物,贤王之女阿吉娜。尸体乃老夫亲眼所见,此女额间有一疤痕。”

王中元受伤后身体虚弱,无法一次说过多,他稍作休息后继续道:“直到灵泉山对峙才知,林松乔用绛雪珠令她起死回生,才有光仁帝遇刺、德妃与九皇子身死之事。”

宫洛雪感受到林玉安的微微颤抖。

此刻,王中元直白的证实了他的猜想:父亲确实欺瞒他多年,绛雪珠不但真实存在,且确有起死回生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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