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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舒夜

“我听玉安说你与阿秋谈了很久。”宫洛雪将林玉安的手扯下来抓住不放,继续问道:“是不愿让我们见着人吗?”

宋知念见二人拉拉扯扯忍着笑答话:“那倒没有。乔南算是兰诃婆一族的罪人,将千秋骨卖出又导致许多平民丧生,实是罪无可恕。加之玉安既是兰诃婆后裔,又是受害者,最终也是靠着他干掉邪僧,阿秋才有机会拿回千秋骨,这个面子怎么都是要卖的。我只说有些话想问问乔南,他倒也没太为难。”

林玉安费好大劲才扯回手,红着脸找事做,又听宋知念继续道:“不过和他聊另一件事聊得比较久。”

“何事?”宫洛雪好奇道。

宋知念举了举手中的茶盏,稍稍压低嗓音说:“岛邦。”

见众人都好奇地看向他,便解释道:“此次若非兰诃婆人相助,我等恐怕已经交代在山中,自是要感谢的,只不过金银太俗,那些奇珍玩意儿也没什么意义,不如来点实际的。之前听谷沙苏长老提过,多年前他便想带着族人融入大绥生活。那日我同阿秋聊了聊,他们这帮年轻寨主近些年藏着身份在大绥四处行走,也惊叹于城市繁华,早就有走出去的想法。可要融入谈何容易?”

“我就想吧,岛邦这茶很特别,我很喜欢,家中兄长亦是爱茶之人,想来定会爱不释手。咱们不说大绥全境,仅是临都,那些大臣们个个爱品茶。岛邦这种稀罕珍品,一入临都定然引发追捧,千金难求也说不定。”

宫洛雪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件事不仅对兰诃婆一族有利,对昱王,甚至对陛下皆是一步妙棋,随即笑说:“你这算盘打得又响又好。我们能做点什么?”

宋知念一拍大腿,转头对江玄说:“你看!我就说宫兄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江玄双手抱胸笑说:“宫兄厉害,我要知念把话说明白才懂,你这才听了个开头就懂了。佩服!”

宫洛雪抱拳笑答:“江兄谬赞。”

宋知念身子稍稍前倾,笑嘻嘻地问他:“怎么样?有兴趣吗?”

宫洛雪亦是神秘一笑答他:“兴趣大了,但此事宫氏不能做,我替你想了个最合适的人。”

二人哈哈一笑,异口同声道:“林玉安!”

***

待到夜里吹了灯,林玉安还没想明白岛邦和他有什么关系,更不明白二人嘻嘻哈哈笑个什么劲。

“玉安,还没想明白吗?”宫洛雪侧身枕着自己的手臂,垂目看林玉安皱着眉头一脸不解,觉着甚是有趣。

林玉安想了很久,还是转身看着他问:“到底什么意思?你直接告诉我吧。”

“嗯...”宫洛雪捏着他的手着说:“简单说来,宋兄打算将岛邦带到临都。此茶物以稀为贵,单做临都的生意便够了。对兰诃婆人来说,想要融入大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猜如今也并不是所有族人都同意此举。”

林玉安一愣:“确实如此,阿秋曾提过,虽说年轻寨主们都有此想法,却仍有不少长老反对。”

宫洛雪笑道:“兰诃婆族仍延续着二百年前家长式族群生存方式,融入大绥在他们的观念看来又是一次大迁徙。世世代代总有追求安定恐惧变化的人会反对。可事实上,毋须非此即彼。想留下来的人可留下,想出去的人亦可出去,岛邦就是这个契机。”

“不愿离开的人可留下来继续制作岛邦,向往出去的人可带着岛邦出山。岛邦进了临都可换来银钱,而换来的银钱让出去的人有机会在大绥境内安家立业,也可让山里的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融入新环境并非一蹴而就,很可能是一代人甚至两三代人的努力。对那些出去的人来说,岛邦既是出路亦是退路;对留下来的人而言,只要经营得当,岛邦就是兰诃婆未来几十甚至上百年稳定的支柱。何乐而不为呢?此法也让阿秋这些年轻寨主和谷沙苏长老与族内保守长老有了转圜的余地。这便是昱王送出的谢礼。”

宫洛雪借着点月光见林玉安双目明亮,听得认真,抬手刮了一下他翘挺的鼻子问道:“明白了吗?”

林玉安想了想点点头说:“你俩说我是最适合的人,便是要我去做中间的茶商?”

“没错。”宫洛雪向他凑近了些低声道:“你既是兰诃婆人后裔,又是土生土长的大绥人,由你来做此事最合适不过。不过这事也没看起来这么单纯。”

“嗯?”

“我记得你提过宋兄说将来要做个‘有用的昱王’对吗?”

“...对,是说过这话...实际上是他想做这生意么?”

宫洛雪低笑几声,又向他凑近了些,正处于鼻尖相碰的距离,低声道:“昱王对这些生意可没兴趣,但近十年来的茶税,每年都是查不清的烂账,是光仁帝时期留下的尾巴。他是以岛邦入局,意在茶税。”

“啊?”林玉安听到这里有些惊讶,想了想也压着嗓子问:“这种事你怎么也知道?”

“朝鸣山庄若是连消息灵通都做不到,手头那么多生意怎么打理?”宫洛雪笑道:“不过这些事自有江玄操心,咱们替昱王摸清外部消息便是。”

林玉安一皱眉,有些担忧:“可我连算学也没认真学几日...”

“啊...我的玉安呐...”宫洛雪捏着他下巴道:“这不还有我吗?林氏将来以茶立业,你呢练好行云推手,经营诸事我慢慢教你。”

林玉安盯着他看了许久。

他想起母亲曾说的‘将来找个会管家的娘子便好’。

眼前这人虽非娘子,可是好看,好看,超好看。

不仅好看,会打架,特会管家,医术亦是一流。

如此看来也没有违背母亲的愿望。毕竟她的话语中‘管家’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此心情大好,蹭上去在他唇上啄了一吻,说道:“抱我吧,今夜我总算可以睡个好觉。”

宫洛雪一伸手就要将人揉进怀里,又被他双手撑在胸前低声道:“小心你的伤口...”

“这太痛苦了...”宫洛雪抱怨道:“叫我抱你又不可太近...”

林玉安将他一只手搭在自己腰间:“这样吧。”

宫洛雪坏笑着使力一带,将人拉近了贴在一块问道:“这样吗?”见他一脸慌乱,索性按着他后脑将人狠狠吻了个满面通红。

分开后,他随手又撩起林玉安肩头的发说:“挺好看的,以后就这般...”一提到这个顿时紧张起来:“完了!你送我的头发呢?”

那可是林玉安送他的第一件礼物,还是他宝贵的头发!

林玉安呼吸还没顺过来,又被他这一瞬的紧张逗笑,伸手在枕头下摸索一阵,拿出个鼓囊囊的布包说道:“到了这儿你还死死抓住不放,费了好大劲才给你手指掰开。你...你收好啊...”

宫洛雪嘿嘿一笑,连他的手和那布包一起抓住问道:“有没有趁我昏迷时,将头发削下来用红绳绑一起啊?”

林玉安心中一紧: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一时怕他当场打开验证,只好紧握布包,嘴上犟道:“谁...谁都似你那般,专趁人睡着时干坏事么?”

“...”

此话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林玉安屏住呼吸,默默地与他拉开点距离,下一瞬又被搂着腰狠狠拽回去。

“好啊,林玉安!”宫洛雪眯着眼看他:“我当哪家阎王总打听人私隐,原是我家林公子假扮的!”

林玉安被他挠得闭眼咯咯笑,又听他问:“说,那上蒸屉怎么回事?”

“哈哈...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林玉安一睁眼,宫洛雪正佯装恼怒地看他,嘴角却挂着藏不住的笑意。

“在熏治房疗伤时,是你自己一会儿说‘我怎么到地府来了’,一会儿说‘别蒸太猛,得用文火’,我...我是怕你无聊,才与你对话的...”

宫洛雪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有渴望,有愉悦,有深情,还有一些被他藏得深深的东西。

那是什么?

林玉安想弄清楚,他抬起双手勾在宫洛雪颈后将人拉近。

却听这人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熏治房是个什么地方?”

林玉安将唇贴上去之前淡淡地回了句:“明日你自己去看。”

然后他们接了一个长长的深深的吻,一个真正意义上两情相悦的吻。

随后林玉安小心翼翼地靠在他魂牵梦绕的怀抱里,睡了安稳的一夜。

***

是日晨间,宫洛雪早已醒来,见林玉安枕着他手臂睡得沉,就这般静静地看着。

屋内光线暗,兰诃婆木屋不使窗纸,窗扇为木质,使窗梃支起以采光。故而此时他只瞥见些白光自木屋缝隙渗入,却不知时辰几何。

他看得正入神,听得屋外传来脚步声,林玉安睫毛颤了颤,叩门声便响了起来。

“玉安哥哥!师兄!用饭啦。”是岑子来了。

林玉安翻了个身,宫洛雪抽出手臂缓缓起身,躺的时间太长,他竟感觉这双腿脚有些不听使唤,只能一步一步挪着去开门。

岑子正要再叩,那门扇咔哒一声开了,屋外阳光扑在师兄面上,激得他双眼眯成一条缝。

岑子有些抱歉地低声道:“师兄还没起床呐。”

宫洛雪接过他手中食盒,正要说话,身后便传来林玉安的声音:“岑子你来啦。”

见他已坐起身来,宫洛雪对师弟说道:“一块用饭吧。”

片刻后,三人围坐小案边吃边聊。

“跟你师兄说说在洞中用哪招干掉了铎哈。”昨日聚在一起,师兄弟没好好说话,这会儿林玉安才提醒他要把这事说说。

宫洛雪好奇地看着岑子,又见他面露难色道:“想来想去,许是命悬一线的奋力一击。这几日又不许我动内力,也不知那招还使得出来不...”

“怎么?自创新招了这是?”

“没呢,就是剑仙...只不过当时没了剑,又差点被铎哈掐死,便抬手指着他脖子灌注内力,没想到...噫...那血喷了我一脸,好恶心...”岑子缩着脖子吐吐舌头。

宫洛雪眼睛一亮,夸道:“行啊岑子!你这是不用剑也可使剑仙了!”当年他也想跟师父学剑仙,可白九尧说他没那个根骨。如今瞧着师弟有如此境界,心中甚为高兴。又问道:“剑断了?”

岑子嘴里塞得鼓囊囊地点头。

“回去师兄寻好料子给你打一把。”

“谢谢师兄!”岑子赶忙咽了食物笑道:“宋哥哥也要送我剑呐,说办完了事儿带我去临都,到他府上各种宝剑任我挑。嘿嘿。”

“那既然这样,师兄就不送你了。”宫洛雪笑着逗他。

“不行!师兄送的不一样!”岑子一急,抬手间袖中掉出个小布包,连忙附身拾起来放入怀中。

“逗你的!定给你寻个好料子,随你折腾保证不断!”宫洛雪见他神色有异,又问他:“那是什么?”

岑子手上动作镇定,却掩饰不住面上的慌乱:“没...没什么,昨日跟塔拉木阿爸学做的小玩意儿。”

宫洛雪笑说:“神神秘秘的...给我看看。”

“岑子!!!”窗外传来几个孩子大声的呼叫:“你在吗?要去捉山鸲吗?”

“诶!”岑子刷地一下跑出了屋,对下方的孩子喊着:“要去的要去的!”自开着的窗扇伸了脑袋进来说:“师兄!我跟他们玩去了!”

宫洛雪笑着点头,林玉安问他:“你不同我们去办事么?”

岑子笑道:“不去了,每次去你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不如抓山鸲有趣!”说罢转身便跑。

林玉安又赶上去叮嘱:“哎!记住别动内力啊!”

“记住啦!”听声音人已到了楼下。

林玉安坐回案边,见宫洛雪脸上挂着笑,便问:“你笑什么?”

“藏事儿呢他。”

“啊?”林玉安凑近了低声问:“什么事儿?”

宫洛雪一放勺子笑说:“谁知道呢,吃饱了!带我去逛逛吧。”

林玉安却说:“等着吧,我还没吃饱呢。得把前几日的吃回来!”

宫洛雪拨了一下他眉尾银铃笑道:“多吃些,瘦得太多了。”

***

宫洛雪在云门屯走了几圈,腿脚逐渐恢复灵活,伤口也不再疼痛,眼下除了体力难支,气血不畅外,已无其他病征。林玉安带着他去了宋知念和江玄住处,正替江玄看着腿伤,阿秋着人来了。

申初时分,一行人进了熏治房。

宫洛雪老远便嗅到了艾草与各种药材还有些不知名草药的气味,入得门内便明白了前几日的‘上蒸屉’是怎么个事。

熏治房中央有一如床榻般大小的土炕,屋中一侧有特制燃炉,草药煎制过程中热气由通道引至炕下,对炕上病患进行熏蒸疗法。

此法在大绥医典中也是有的,只是宫氏一派甚少使用。

此刻炕上躺着一人,屋内蒸汽缭绕暂看不清面目,阿秋带着两个年轻族人正忙碌着。

见四人进屋,阿秋行至近前,面露难色道:“他清醒的时间很短,开口说话亦不够清楚。暂时是死不了,但恐怕思路不会很清晰。”

说话间偶尔听见那人低低哼了两声。

宫洛雪对阿秋道:“寨主,我略懂医术,想去看看不知是否方便?”

阿秋笑道:“我在大绥行走非一两日,宫氏医馆名号也是知晓的。雪,你不必谦虚。随我来。”

宋知念把江玄安顿坐下,又跟着穿过雾气来到炕边。

他见乔南偏着头躺在上面瞧不着脸,头发极短极其稀疏,浑身上下刺青密密麻麻,一直向下延伸进裈布中。

此人瘦骨嶙峋,皮肤失去弹性,松垮的覆着骨架。一个长期被蛊毒折磨之人的痛苦,就这样展现在众人眼前。

宋知念咽了一口唾沫,这哪还有一个人的模样?

他甚至嗅出了点将死之人的腥气。

宫洛雪抬手给这人把脉一阵,又自怀中摸出随身针包,那针包上还留有被匕首扎穿的破洞。

随后在他手臂及胸前几处穴位施了针,阿秋在一旁看得认真,随时检查着乔南面上的情况。

“劳烦除去裈布。”

听闻宫洛雪这话,阿秋身旁两个年轻族人便上前解开乔南腰侧系带,揭开裈布时,宫洛雪眉间紧蹙,捏着银针的手颤了颤,一侧的林玉安抬手捂嘴,显然吓得不轻。

二人猛然抬头看向宋知念,他眼前熏过一阵雾气,视线被乔南细哼着转来的头部吸引了去。

待雾气飘过,宋知念看见了一张布满符文刺青的脸,面颊凹陷颧骨高耸皆是骇人不已,可那双几乎脱出眼眶的眼睛,正放出惊愕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宋知念。

他在眼神交汇的一瞬头皮发麻几近窒息,片刻后听见牙关磕碰的声响,腿下一软跌坐在地。

不等林玉安上前,江玄已蹦来扶住他靠在胸前。

只听宋知念声音卡在喉咙里,一手颤抖着指向那人:“文...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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