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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烟雨晦暝

燕域门回京之日,京城飘起了星点细雨,他来回两月有余,正巧赶上大雪节气,城门口的守军被这雨打湿了甲胄,却仍在细密盘查来往行人。

“什么人!报上姓名与户籍!”

车中人不答,将握着一块令牌的手探出车外:“烟州贺楼氏贺楼钩,原籍柏州,迁户籍至圜亭伍原。”

守城军卒立刻恭敬起来,竟是对着马车行了一礼,道:“不知是贺楼家公子车架,多有冒犯。”

马车缓缓向前行进,中途未再遇到阻拦。

他的那位“好兄弟”在他出京城前将令牌交付,又护送了这一路,只道他回京定能用到,果不其然。

城东的枫华楼在风雪飘摇之中显得格外静谧,来来往往的都是大富大贵之人,在这里的达官权贵多如牛毛,又或者说,枫华楼就是专门为这些人开设的一般。

廊边已经放下了竹帘,里面的人沾不到雪花,走廊上出来赏雪的人也越来越多。

人群中有一灰袍男子带着一紫衣侍卫在其中穿行,过往客人笑着朝那灰袍人打招呼,客客气气地叫声“掌柜的”。

那侍卫额前长发披散,上半张脸都隐入发间,怀中抱着一个匣子,趁左右无人之时开口道:“主子,唤颜司过来所谓何事?”

“拿上你的剑和匣子,去见一个人。”他轻飘飘扔了一句。

“以前这个匣子谁都不让碰,这次却要带去见人了?”颜司虽然身为侍卫,却总也忍不住想开口问些什么:“是这个匣子的主人来了吧。”

灰袍人转身上了楼梯:“对,总之,里面的这位才是这枫华楼真正的东家,是你真正意义上的主子。”

“那您又是……”

灰袍人上楼的脚步顿了顿,才道:“我也只是,承他收留,做做明面上的功夫罢了。”

这间小楼阴暗偏僻,只走廊尽头最里边的屋子亮着一盏灯,灰袍人推门而入,一聊衣摆,嘴边也开始竹筒倒豆子一样地说了起来。

“呦,真是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居然还敢回来,燕时将军头七过了吗?肯定又是路上急急慌慌给烧了点纸。你这可是冒着被全城通缉的风险啊,是有什么要紧事不得不亲力亲为了?”

屋中人赫然是刚进城的燕域门,他回身直视着来人:“路空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路空谷举手作投降状:“别发火,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人已经救不回来了,劫牢的兄弟们都从乱葬岗挖出来葬入了土,事到如今你应该多想想怎么翻案,莫要被仇恨冲昏了头,惹出不必要的事来。”

燕域门盯了他一会,见他一副都是为你好的样子,又嗤笑了声:“一嘴的虚假繁荣。”

路空谷无所谓地摊摊手,就听他又道:“不过确实有事要用到你,不止是你,七十二家隐势我尽量都跑一遍。”

“你也真是个能人,平常人手下有几家势力就够了,你倒好,大大小小七十二家势力,真是喂不饱。不过,这么多家,跑的过来吗?要不还是让我这一家帮帮你,也省的来回折腾再把你累出个毛病?”

“啰嗦!”燕域门忍无可忍地低喝一声:“不过几日没见,你真是越来越话唠了”

路空谷皮笑肉也笑地咧了咧嘴,回头吩咐颜司:“匣子放那吧,过来参见你的正经主子。”

“是!”

突然,面前小厮一挥衣袖,刹那间变成了一个黑衣男子,长发仍然遮着上半张脸,隐隐有疤痕从他面中发丝间露出。

“属下颜司,叩见主子!”他单膝下跪,向燕域门行认主礼。

鲁郡颜家,远在祁涂西南方,颜家人自小习得武艺傍身,善化裳,一些势力庞大的掌权者都从颜家买护卫。

“哦?鲁郡颜家的人……”燕域门也觉有意思,道:“路空谷,你这手是伸的越来越长了。”

“哪里哪里,我这人可不是借的,他们家自己舍弃出去的,我这人心善,好心收留罢了。”路空谷语气中带了些难以察觉的惋惜,只是他说话向来轻佻,带着一股惬意与悠闲,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的样子。

燕域门展了手中折扇,转而对颜司道:“起来吧。以后你就跟着我,暗里也好明面也罢,你身为暗卫更是侍卫,多尽你的职责。”

“我是燕时之子燕域门,姓燕名云,你记住了,我才是你真正的主子,除了我,你不需要向任何人卑躬屈膝。”

颜司抬头,缓缓站起身来,这二十五年来,名义上的主家有很多,但今后,只此一位了。

“哎,这个真是能号令七十二家「隐势」的玉印?”路空谷看着燕域门身前的匣子:“你真放心让我保管么,万一这酒楼出什么事被查封,我第一件事情先保命,保不住它啊。”

燕域门嗤笑一声,用手中扇将匣子往路空谷那边一推:“当然不是。”

“啊,那你就是不相信我了,着实让我伤心……那你要把它送到哪里?”

“珀耘天宫。”燕域门顿了顿,补充道:“将它交给我的师父佞游先生,至于号令……”

他轻笑了下,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他们认得是玉印,更要认得我,我就算没有玉印,依然是坐拥七十二家隐势的银尘君燕域门。”

他目光灼灼直盯着对面斜坐的路空谷,少顷,路空谷笑了,他似乎自嘲,又似乎愠怒,最终面上仍然笑嘻嘻地。

“好,好啊……”他站起身,挥了挥手,一步步踱出屋去:“我会派十路人去送东西,你不用担心会出事,只管报你的仇罢了…”

燕域门也笑了,他笑的无奈,路空谷似乎对他消去了一些什么东西似的,心中暗衬:这人,总算是对我彻底服气了。

早晨的雪忽然化成雨水,紧接着是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看势头,似会愈加凶猛,这倒是阻挠了准备动身按计划行动的燕域门。

“主子,雨下大了,要不晚点走?”颜司身上没伞,燕域门的伞落在了庭湘。

路空谷乐的看他窘迫,要借伞也只丢出一把满是漏洞的旧油纸伞给他。

“不用不用,我叔父的住处离这不远,咱们且将就走罢。”燕域门笑了两下,掩去面上尴尬神色,迈步下了楼梯。

却在此时,一道男声从前头传来,语气虽不严肃,却无故不怒自威。

“公子且慢,大雨将至,还是让你的侍从打着伞,莫要着了风寒。”

燕域门循声望去,一人立在廊檐下,手中撑着一把墨伞,纹路暗沉;一身黄袍绣着衮金边,贵气显露,半张脸都被手中伞遮在阴影中,看不清面容,只薄唇开合间,一对略显稚气的虎牙若隐若现。

他将伞往他这里递了过来:“这位公子,勿忧,我还有多余的伞,这把且先用着,嗯?”

燕域门微一沉吟伸出右手,那人递伞,二人的手皆在空中一顿。

“……多谢。”

他看清了那人的眉眼,是一双很好看的凤眼,修长,疏朗,凌厉,坚韧。

“……举手之劳。”

他似乎有一瞬间的愣神,惊讶,与恍惚,齿编贝,唇涂朱,双瞳剪水,若映梨花。

既是递过伞,那人便道:“这位公子,后会有期啊。”说罢,微微颔首。

燕域门目送他离去,坐上街角的一辆马车,车前有二十余人,虽然人多,却偃旗息鼓,一丝声音都无,以至于他根本没注意。

直至马车离开,燕域门都还没从刚刚那一刹那间缓过来,少见的,有种被人撞破秘密的慌乱。

“颜司,我问你,那是何人?”

“回主子,”颜司从他手中接过伞,“听他声音,似乎是上月赴南方琉朝谈话的离王,当朝二皇子,段辞,段庭城。”

燕域门闻听此言,心下不由得起了些疑虑。

当今圣上四子三女,二皇子段庭城,离王殿下,执掌兵权,阴枭孤傲,当今朝野上下无不惧他,此人居心叵测,此次借伞绝非偶然,怕是……

怕是早就得知消息,自己乔装入城,前来试探?

颜司见他面上忧色渐浓,问道:“主子,现在去哪?”

燕域门目视前方,思索片刻,道;“四骠骑之二,东南将军阚捷府。”

“阚大人曾在燕将军落难时进言,主子是想投奔他?”颜司问道。

“嗯,”燕域门脚下迈下最后一级台阶:“阚捷叔父是四骠骑中唯二见过我的,还有就是我的舅舅,雁知秋。”

燕域门的父亲燕时,是个谨慎的人。他早就将燕域门送到珀耘天宫的佞游先生门下进修,等学成归来时,便不让其余的熟人探视,将燕域门保护起来。

“所以,现在的京城,基本无人知晓我的样貌和我的字,”他解释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与母亲能一路避开官军盘查,再次回到京城的根本原因。”

世人只知燕时之子燕云,却无人知晓江湖上的银尘君燕域门。

燕域门与颜司赶往阚捷府,途中雨势渐小,不知不觉,夜色渐浓,皎月悄然爬上半空。

“启禀老爷,门外有一公子求见,自称是您故人之子,请求老爷见他一面。您见是不见?”

小厮进来传话时,那名为四骠骑之一的阚捷正端坐正厅,手中一柄折扇,乍一看像是个儒生,可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却让你知道,这是个久经沙场的将军。

他闻言先是一愣,侧目望了一眼旁边大马金刀坐着的男人,才对那小厮状似呵斥地道:“我有哪门子的故人?除了在战场上生死拼杀的兄弟,有哪个配称得上我阚捷的故人?”

“哎,阚捷,”坐在下首的男人虽眼缠白布,却敏锐地似察觉到了他那一瞥,问道:“要真是‘兄弟’的后人,你管是不管?”

“要真是我哪个侄子,我岂能不管?”阚捷不假思索地回道。

男人低笑一声,嘲弄般地道:“如果他要通敌叛国你也管?如果是让你帮他杀人放火你也干?”

阚捷闻言诧异,不可置信般看向他:“平啸!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时兄那事是他做的错这虽是板上钉钉的事,我不否认,但你不要认为他的后代会像他一样!”

“那孩子的父亲是你我四人的长兄,你我对他应该是视如己出,为何刚一见面你,你就这样污蔑一个孩子啊。”

平啸呵呵两声,状似无甚所谓地道:“不为什么,我只是觉得留一个类似于大虞国奸细在身边,保不齐哪一天被人出卖了都不知道!”

阚捷突然拍桌而起,折扇直指平啸:“够了,老四!你不要忘了,若是没有时兄,你现在就是虞国人!”

秋秋舅舅:这是我家孩子!抚养权在我这里!

阚叔平叔:不行,孩子必须要安全,安全!

大头菜:这是我对象,他难道不应该跟我在一起吗?

小云:报仇!报仇!

今日情报:1.路空谷经营的酒楼生意兴隆,无论贫富贵贱,都与他交情甚好。

2.平啸与燕时关系十分不错,但自从燕时死后,态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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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烟雨晦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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