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親友的這種絲毫不講仁義道德的行為,卿梓雲是深表痛恨的。畢竟拉一個天天都窩在家裡畫畫的宅女畫家出門陪人聽音樂會這事情,怎麼看都可以和一級謀殺劃上等號了。
但,誰讓這人腦子好用不說,還對當年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呢?沒了她的幫助,明年的五年之約怎麼兌現,卿梓雲恐怕絞盡腦汁也不一定想得出個所以然來。
“要是今天這場演奏會難聽得我要進醫院洗耳朵的話,你這傢伙最好想想怎麼補償我。”對面前這個穿著簡單得跟回家一樣的女人,卿梓雲可是恨得牙癢癢,“還有,明年夏天就是五年之約到達的時間了,怎麼辦?”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你直接跑去老蕭的辦公室,拿出你當年出櫃被你媽追打的氣勢,一腳踹開她的辦公室門然後問她有沒有女朋友不就好了。”厲曉楠一邊打著大大的哈欠,一邊從包裡掏出夾著演奏會票的《飛鳥集》,“反正你們兩這約定從一開始就像一個笑話,那麼用一種相當喜劇的方式解決也未嘗不可不是嗎?”
“你滾啦!能不能提點有用的東西啊?”夠不到厲曉楠頭部的卿梓雲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痛得厲曉楠齜牙咧嘴,“還有,你怎麼又帶著本書聽演奏會啊?我倒是好奇,你看的書真的記住內容了嗎?”
對卿梓雲的質疑,厲曉楠有些不可置否:“記不住具體內容也沒有關係,只要將書中的知識成功地刻入你的潛意識,等你要用的時候有這麼一條指引性的記憶出來,只要有這個就夠了。”
回答過卿梓雲後,厲曉楠將書中的門票抽出來,微笑著遞給門口驗票的工作人員說:“這是我們的門票,麻煩您。”
“好的。”工作人員接過門票,仔細地查看過票根後眼睛逐漸睜大。呆愣了幾秒後,他的口中忽然發出尖銳的爆鳴,“趕緊找個人來把她們帶去別的通道啊!!”
這一聲尖銳爆鳴直接把厲曉楠兩人和附近的粉絲全部嚇得愣在原地,但她們身邊的工作人員倒是很快反應過來。兩個工作人員馬上出現在厲曉楠和卿梓雲的身邊,一邊一個夾著她們,手上拿著她們的門票一溜煙地走進了工作人員通道。等其他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人早就不見了。
“你的票哪來的啊??怎麼這群工作人員反應這麼大?”卿梓雲一把勒著厲曉楠的手,在她耳邊語帶威脅地問,“你不要告訴我這是演奏的那個給你送的喔?”
“嗯,對啊,我前些日子採訪她的時候她給我送的。”還沒回過神來的厲曉楠相當自然的回答道。
這下可把卿梓雲氣了個半死,如果不是她的身高不夠,她真的會想把隔壁的人的頭給錘爛:“你該不會是寫採訪稿寫得腦子出問題了吧??主人翁給你送的票能是普通的票嗎?還帶著我大剌剌地排普通通道???”
“有沒有可能,我就沒這個概念?”厲曉楠雖然明知自己有錯,但在損友面前那叫一個理不直氣也壯,“我也是第一次被送票好吧?”
看著厲曉楠死不認錯的表情,卿梓雲也是徹底的無語了,她向厲曉楠翻了個白眼後,任由工作人員架著自己走到了一個休息室前。
“楊先生,有兩位拿著前排票的小姐走普通通道進來,我把她們帶過來了,您看一下該怎麼把她們帶過去?”工作人員禮貌地敲了敲門後向門內的人說明來意,然後腳步匆匆地離去了,只留下兩個人有些尷尬地看著把門打開的楊易。
“哦,原來是你啊厲小姐。”看到門外尷尬地站得筆直的兩人,加上剛剛工作人員的隔空喊話,楊易很容易就能從碎片中拼湊出個事情大概。明明這人在採訪的時候看著這麼的可靠,怎麼一到這種地方就感覺這麼的……單純?
楊易認命般歎了口氣,向房間裡說了什麼過後關上了休息室的門:“兩位如果不介意,我來給兩位帶個路吧。”
“不會不會,應該是我們說抱歉麻煩你了才對。”在這種時候,厲曉楠的禮節倒是讓人挑不出什麼錯處的,“哦對了,主編跟我說,你們好像有打算在所有演奏會後再做一次針對演奏會的專題報道,然後也是打算找我們雜誌社來做?”
“嗯,是的。因為上次的採訪迴響相當的不錯,連帶著大家對雪晴的關注度也高了起來。應該說這次的票之所以售出這麼順利,厲小姐您功不可沒呢。”楊易笑著,帶領兩人穿過繁忙且狹長的走廊,“所以後續我們可能也會再做一次採訪,到時候我們這邊還是希望能由厲小姐您親自操刀採訪文,不知道您意下如何呢?”
“自然沒問題,主編也是這麼安排的,她還讓我在採訪里寫一下這次演奏會的聽後感。”厲曉楠的回覆令楊易相當滿意,他推開了通往前排貴賓區的鐵門,然後向跟在身後的兩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位的位置就在這扇門穿出去,舞台正中間偏左的位置,座位號在票面上就有您可以跟著搜尋,因為演奏會就快開始的原因我就不帶您過去了,希望您今晚能過得愉快。”
厲曉楠和卿梓雲禮貌地致謝過後,在舞台燈光的掩護下快速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看著落座後一邊掏出書本、筆記本和專業錄音筆的厲曉楠,卿梓雲挑了挑眉說:“所以你剛剛那一番還是真話了?你們家主編還真打算讓你繼續寫下去?”
“嗯,她不知道抽什麼風,只要關於凌雪晴的報道就都丟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陪她去宴會的時候,我對這個人表達出那麼一些些興趣了。”厲曉楠一邊說著,一邊調整好自己的坐姿,然後打開錄音筆,“雖然這樣也可以讓我不用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採訪,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就是,我可不想再為了做一些奇怪的專題報道而勉強自己穿正裝之類的了。”
聽到損友居然會對一個人表現出興趣,這令卿梓雲的表情更為玩味,她本想出聲詢問,但忽然暗下來的舞台燈光預示著演奏會即將開始,令卿梓雲不得不安靜下來並將目光移向舞台。
等舞台再次亮燈之時,今晚的主角凌雪晴便已出現在舞台的一側,並隨著掌聲緩緩走向舞台的正中央。褐色的長髮被卷成優雅的大波浪,精心打扮過的妝容難掩自信帶來的奪目光芒,在黑色的抹胸長裙的襯托下,凌雪晴高貴如天鵝,將自己的優雅與美麗展示在眾人面前。在向觀眾行過一禮後,凌雪晴款步走向三角鋼琴前,並將手放在了琴鍵上,拉開了演奏會的帷幕。
在凌雪晴翻飛的十指下,厲曉楠和卿梓雲被音樂帶領著穿過了春天的花叢,走過了夏天的海邊,欣賞過秋天的落葉,感歎過冬天的嚴寒。凌雪晴的手仿佛有著無限魔力,將會場中的參與者帶到了不同的場景,感受著不同的風景變幻,等兩人回過神來,上半場的演奏已經告一段落,凌雪晴正在舞台上致意,並走出了舞台的範圍。
“厲害啊,還真沒想到你居然能讓這麼厲害的人給你送票呢。”卿梓雲拍著厲曉楠的肩膀感慨地說,“苟富貴勿相忘啊!”
“算了吧你,又不是我不請你,是你自己次次都說不要去好嗎?”厲曉楠送贈損友一個“我不想跟傻子說太多”的表情後,翻過了一頁書頁,“還有,等下半場開始之後你就沒辦法回覆信息啊,去洗手間啊之類的了,如果你要做什麼,最好趁現在趕緊做了,不然等下就出不去了。”
“對哦!我還要回覆責編的信息!!”聽到厲曉楠的提醒後,卿梓雲連忙抓著手機跑了出去,等卿梓雲急匆匆地拿著手機回來時,演奏會已經快要開始了。卿梓雲一邊舉手致歉,一邊溜回厲曉楠的身邊,“還好你提醒了我一下,不然我責編估計要瘋狂打我電話,到時候可就不好交代了。”
“嗯,要開始了,安靜聽就好。”
厲曉楠剛說完,凌雪晴的身影便出現在了舞台的側面,嚇得卿梓雲話都不敢講,只能乖乖地閉嘴看向舞台,傾聽著舞台上的人的演奏。只是聽著聽著,卿梓雲忽然覺得自己的手被很用力地抓著,抓得有些生疼,她順著疼痛的來源看過去,只見身旁的厲曉楠不知何時已經合上了書,正用力地抓著她,一臉的激動。
‘你幹嘛啊!’卿梓雲將頭靠到厲曉楠的耳邊小聲地抱怨道,‘很痛誒!放手啦!’
‘梓雲,她是晴!!’即便厲曉楠的聲音很小,但卿梓雲還是能從她的聲音裡聽出相當的激動。
‘哪個啊?等等……晴……不會是那個吧?!’回味過來的卿梓雲被損友的話嚇得腦袋一片空白。她自然是知道那個晴對自家損友的影響有多大,即便損友抵死否認,但卿梓雲總覺得她們兩個可並非只有共用琴房這麼一種簡單關係。
說不定兩人都早已對對方動心而不自知。
而面對卿梓雲的反問,厲曉楠只是不斷地用點頭回應著她。厲曉楠知道,她不會認錯的,因為這幾年來,擁有通過彈奏李斯特的《鐘》來讓自己引起共鳴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晴。而面前這個人,不僅學校和自己一致,也有能讓自己引起共鳴的能力,甚至連名字裡都有一個晴字,不會錯的,就是她。
‘終於找到你了。’厲曉楠摩挲著手中的書,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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