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11月7日，洛杉矶下了十年来最早的一场雪。
芭芭拉坐在窗边，看着雪花落在瑞凡的墓碑上——媒体拍下的那张照片被放大成巨幅海报，贴在街角的唱片店门口，旁边潦草地写着"天才陨落"。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刻着"R&B"的拨片，金属边缘已经将她的指腹磨出红痕。
莱昂纳多站在她家后院，铁锹挖开冻硬的泥土。钥匙——那把能打开藏有瑞凡遗书的铁盒的钥匙——被埋在一株枯萎的玫瑰下，那是芭芭拉十岁生日时瑞凡送的。
"你在我家后院干什么？"
芭芭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冷得像雪。莱昂纳多的后背瞬间绷紧，铁锹"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我……"他转身，看到她赤脚踩在雪地里，睡衣裤脚已经湿透，"你的玫瑰……我想救活它。"
她盯着那块被翻动的泥土，突然笑了："撒谎。"
但这次她没有离开，而是蹲下来，抓起一把雪按在发红的眼眶上："所有人都说他是瘾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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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5日，《洛杉矶周刊》头版登出瑞凡最后一张照片——苍白的面容，涣散的瞳孔，配文"**毒品毁掉的天才**"。
当天下午，杰昆·菲尼克斯踹开毒蛇屋的门。他19岁，剃光的头上青筋暴起，手里攥着一瓶从瑞凡公寓找到的维生素药瓶。
"这里面装的根本不是维生素！"他把药瓶砸在吧台上，药丸撒了一地，"谁给他的？德普？还是你们这些吸血鬼？"
约翰尼·德普从阴影里走出来，他的黑眼圈深得吓人："听着，孩子，瑞凡自己选择——"
"选择？"杰昆抓起一个玻璃杯砸向墙面，"我哥连阿司匹林都要看说明书！"
玻璃碎片飞溅时，躲在角落的莱昂纳多悄悄捡起一粒滚到脚边的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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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邮报》菲尼克斯家族隐瞒儿子毒瘾多年！配图：瑞凡14岁时在片场疲惫打哈欠的旧照
TMZ电视台特别报道：独家：瑞凡·菲尼克斯戒毒失败
芭芭拉的经纪人艾米丽递给她一份声明稿："念这个，说你'惋惜但尊重他的选择'，迪士尼的新合约就还能保住。"
稿纸在芭芭拉手中皱成一团。
12月3日，莱昂纳多终于挖出那把钥匙。铁盒里除了遗书，还有一张瑞凡手绘的地图——盐湖城老剧院的地下室，标记着一个"X"。
他犹豫了三天，却在第四天清晨发现芭芭拉的书包不见了，桌上留着字条：我去找真相了
1993年12月7日凌晨4点17分，一辆灰狗巴士驶离洛杉矶。
芭芭拉蜷缩在最后一排，棒球帽压得很低，金发从帽檐下漏出几缕，在车窗结霜的玻璃上投下淡金色的影子。她的背包里装着：
瑞凡的旧打火机
三件换洗衣物
一张从莱昂纳多抽屉里偷来的地图，上面用红笔画着盐湖城老剧院的标记
车停在加油站时，车门"嗤"地一声打开，灌进来一阵裹着雪粒的风。芭芭拉抬头，看到莱昂纳多站在台阶上，鼻尖冻得通红，手里举着两张去盐湖城的车票。
"下一班车要等三小时。"他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凝结，"而且你没带够钱。"
巴士引擎隆隆作响。芭芭拉盯着他羽绒服袖口露出的一截绷带——那是他埋钥匙时被冻伤的。最终她往窗边挪了挪，腾出半个座位。
盐湖城的雪下得比洛杉矶更安静。老剧院的门廊上挂着"停业维修"的牌子，铁门链条上结着冰碴。
莱昂纳多掏出钥匙——那把在冻土里埋了三周的黄铜钥匙，齿槽里还沾着泥垢。插进锁孔时，锁芯发出衰老的呻吟。
"瑞凡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芭芭拉的声音在空旷的剧院里产生回音。
阴影中传来窸窣声，一只灰猫从破败的丝绒座椅上跳下来，绿眼睛在黑暗中发光。莱昂纳多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舞台地板上的X形标记。
他们撬开松动的木板，发现一个防水锡盒，里面装着：
三盘标着日期（1993.10.29）的微型录音带
瑞凡的笔记本，最后一页写着："如果他们让我'意外死亡'，查德普的新投资人"
一张照片：瑞凡和某位制片人在毒蛇屋后门争执，那人手里拿着熟悉的药瓶
芭芭拉的手指在照片上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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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院地下室的放映间里，老式录音机转动时发出哮喘般的声响。
德普的声音先传出来：这批货纯度太高，给瑞凡的必须减半...
另一个男声（制作人）冷笑：那孩子最近问太多问题了..…
玻璃杯碰撞声，德普叹气：他明晚演出后处理掉...
录音结束的"咔嗒"声像一记枪响。芭芭拉猛地站起来，撞翻了椅子。她的手在抖，呼吸变得又快又浅——莱昂纳多认出这是她小时候即将崩溃的前兆。
他按下录音机停止键，寂静立刻吞噬了整个房间。灰猫蹭过芭芭拉的脚踝，她突然抓起锡盒砸向墙壁。
"他们杀了他！"锡盒撞在墙上弹回来，录音带散落一地，"而媒体却说他是瘾君子！"
莱昂纳多蹲下去捡录音带，发现其中一盘的标签被撕掉了一角，露出下面的字迹：备份在车站储物柜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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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站储物柜前，芭芭拉输入密码"1029"（瑞凡去世日期）。柜门弹开，里面只有一封信和一把车钥匙。
屋外暴风雪呼啸，候车室的电视正在播放娱乐新闻："...杰昆·菲尼克斯因持枪威胁约翰尼·德普被捕..."
芭芭拉看向莱昂纳多，他正用冻伤的手笨拙地卷起地图，腕上的"17"疤痕在荧光灯下泛着青紫。
"我们回去。"她突然说。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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