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12月7日，盐湖城中央车站。
暴风雪让玻璃窗结满冰晶，候车室的长椅上，芭芭拉和莱昂纳多肩并肩坐着，像两个被冻僵的流浪儿。她的手指在储物柜钥匙上收紧，金属齿痕陷入掌心。
"17号柜。"莱昂纳多哑着嗓子说。
柜门打开的瞬间，冷冽的机油味扑面而来。里面静静地躺着一盘没有标签的录音带，和一张泛黄的纸条：
复制二十份。
一份给杰昆，一份给《纽约时报》记者凯特·莫顿
剩下的藏在那些伪君子的后院
——别相信葬礼上虚伪的人
芭芭拉的呼吸凝滞——这是瑞凡的字迹，比遗书更近期，笔锋急促得像在逃亡中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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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8日夜，66号公路旁的"蓝星汽车旅馆"。
房间里的暖气片嘶嘶作响，莱昂纳多蹲在老旧电视机前，用两根发夹撬开机器后盖。他们需要复制录音带，但所有的钱都花在了巴士票上。
把磁条抽出来。芭芭拉咬着皮筋，将金发扎成马尾，用旅馆的录音电话转录。
她的手指在颤抖，磁条却像活物般从磁带中滑脱，缠满了她的手腕。莱昂纳多伸手帮忙，两人的指尖在磁条上相碰，静电噼啪作响。
窗外，雪粒拍打着霓虹招牌，将"蓝星"的"L"字母击碎，变成"蓝 星"，像某种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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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5日，洛杉矶青少年拘留中心。
杰昆·菲尼克斯的指关节缠着绷带，右眼下方有一道新鲜的划痕。会见室的铁桌上，他盯着芭芭拉推过来的微型录音机。
德普的投资人是谁？"芭芭拉压低声音。
杰昆的瞳孔收缩。他按下播放键，德普的声音流淌出来："...这批货纯度太高..."
录音结束，杰昆突然抓住芭芭拉的手腕："你们从哪弄到的？"
瑞凡藏的。莱昂纳多插话，展示手机地图上的标记，"盐湖城老剧院，还有..."
玻璃观察窗外，一个穿制服的警官正对着对讲机说什么。杰昆猛地站起，将录音机塞进内衣："走。现在。"
他们刚冲出拘留所后门，三辆黑色SUV就堵住了前门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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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7日，圣莫尼卡海滩废弃 lifeguard tower。
莱昂纳多划亮瑞凡的打火机，火苗在寒风中摇曳。他们脚下是十八份复制的录音带，像一群等待火葬的黑色甲虫。
"《纽约时报》和杰昆的已经送出去了。"芭芭拉将长发别到耳后，"剩下的..."
火舌突然窜起，吞噬了第一盘磁带。塑料燃烧的刺鼻气味中，莱昂纳多看见火光映在芭芭拉脸上——那是瑞凡死后，她第一次看起来像活着的。
他们会搜查你家。她突然说。
莱昂纳多摸向胸前口袋，那里藏着一盘微型磁带，被他缝进了泰迪熊的眼眶："早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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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8日，《好莱坞报道者》头版：
菲尼克斯家族精神病史曝光！
心理医生：瑞凡长期患有妄想症"
电视上，德普戴着"纪念瑞凡"的胸针接受采访：我们失去了一位兄弟，但毒品不会因此消失...
芭芭拉关掉电视，从书包里掏出一沓传真——是《纽约时报》记者凯特的回信：
证据收到，但需要实物原件
小心你经纪人的新助理
莱昂纳多正在给泰迪熊缝上最后一针。线头打结时，他听见芭芭拉问：
你后悔吗？
雪又开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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