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一会儿的功夫,江以房间的门槛简直要被踏平。
许意生着气走后,江晚晚就过来索要签名合影。
江晚晚走了,徐若芸又过来:“以以,你真的愿意离开家吗?”
几次接触,祁声移大概明白了江以的生活环境,这样浓烈的爱的裹挟,简直令人窒息。
他也能感受到江以强烈压制的情绪,脸苦得要命,却还是逞强舒展了眉头说:“我又不是不回来。”
“那让家里阿姨跟你一块去?”徐若芸还是不放心,“你吃惯她做的菜了。”
江以:“……”
一块儿过去,祁声移家恐怕没有单独的房间给她。
重要的是,他不想身边有人看着,将他的日常通风报信给徐女士。
正要拒绝,江以狡猾地看了看祁声移。
不知道为什么,祁声移身上有一种很强大的,容易让人信服的气场,不管他说什么,都让人不想要反驳。
“我可以给他做,”祁声移说,“他喜欢吃什么,我都可以学着做。”
“那好吧,”如果可以,徐若芸真想亲自跟过去,但她知道自己肯定是不受欢迎的,现在儿子多了一个人撑腰,内心百味杂陈,只好向祁声移叮嘱注意事项,“小祁,他膝盖做过手术,你帮我看着他不要跳太多舞,不要做磨损膝盖的运动,忌烟酒忌生冷硬辣,怕冷又喜欢蹬被子,夜里给他盖好,不要让他着凉,晚上让他早点回家,不要总跟朋友去酒吧,对了,你的房子在什么位置,几居室?离这里远吗?我给以以准备了婚房,不如你们……”
“……”
江以突然有一种家丑外扬的感觉。
这些要求,让祁声移听听,是一个正常人对一个正常人提出的吗?
平时徐若芸怎么折磨他都算了,但祁声移,江以不想让祁声移接下这些指令,也不想再试探他的底线了。
江以把怀里的衣服摔在地上,怒喝道:“够了妈!我快三十了,不是才三岁!你让我结婚我也结了,能不管我了吗?”
江以从没在别人面前朝徐若芸发过脾气,徐若芸震惊到有些失控,却又不想在祁声移面前失了体面,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祁声移把江以拉到自己身边,轻拍他的肩膀,好像在说“我在”。
江以顺势靠在祁声移身上,像受伤的小猫抓着祁声移的衣角微微颤抖。
然而几秒后,他竟然在祁声移怀里安顺下来,徐若芸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记下了,妈,”祁声移说,“我跟您一样心疼以以,现在有我了,您可以放心地把他交给我。”
江以抓着祁声移的手紧了紧,梦呓一样附和道:“对啊,现在我成家了。”
-
走的时候,祁声移一人提了两个行李箱,江以只抱着一个花瓶。
祁声移没喝酒可以开车,正准备给江以开副驾的车门,江以又是直接坐上了车后座。
祁声移及时把手收了回来,神情也微微怔住,有家人看着,不演一下坐副驾?
上了车,没了外人的监视,他就问了:“我副驾是有钉子还是怎么?”
江以也收敛了气息,眼神望向窗外:“没怎么,不喜欢坐。”
祁声移不方便回头,却隐隐从江以低落的语气中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微妙的忧郁气息。
祁声移放了首舒缓的音乐,轻声说:“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到家,累就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祁声移的声音很温柔,江以真的不知不觉睡着了。
直到到了目的地,车子停稳,也还闭着眼睛张着嘴。
祁声移下了车,绕到他那边,莫名被江以睡着的表情给逗笑,帮他把嘴巴合上,江以还是没有醒。
他住的小区很普通,跟江家的豪华别墅没法比,不过眼下,比起江以能不能适应这里,有一件更困扰祁声移的问题——他要怎么把江以弄上楼?
祁声移试图叫醒他:“江以。”
没反应。
推他:“江以。”
依旧没反应。
“以以?”
“嗯?滚。”
“……”
算了吧。
祁声移叹了口气,不如就抱上去,反正节目里做任务也不是没抱过。
有力的手臂揽过纤细的腰,想起网上对江以“腰是真的妖”的评价,祁声移觉得非常到位。
把人放到床上,熟睡了一路的江以忽然有了点清醒的迹象:“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意识到自己被演了,祁声移就当他是在说梦话,沉默着给江以倒了杯水,再靠近时,又被人微醺着扯住了衣摆:“祁声移,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祁声移:“快问。”
“你为什么答应我啊,领证不是儿戏,”江以囫囵呢喃,“要是有人给我提这种无理的要求,求我一千遍我也不会答应。”
“我不是你啊。”祁声移说,“而且你不是说,要帮我摆平萧林吗?”
江以滴酒就醉,此刻他像是酒精中毒一般,没人知道他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可我没有看出来,你很需要被摆平啊,难不成你……”
他的声音弱下去,祁声移弯下腰才勉强听清。
“难不成你,馋我的身子?”
“……”
带江以回家是个挺突然的决定。
江以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温水,又重新躺好。初夏的夜晚有些凉,他下意识地拽过被子往身上裹,盖到身上发现不对劲又一脚踢开,然后在祁声移的床上扭来扭去。
很明显,不太适应新环境。
为了让他睡得舒服点,祁声移拆了一床新的夏凉被,套上干净的被套,放到床上,就看见江以正难耐地解自己的衬衫扣子,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这是,要给他看他的身子吗?
说实话,他并没有……很大的兴趣。
但江以竟然能解一个扣子从左手换到右手再从右手换到左手都还在努力,祁声移还是忍不住帮忙了。
然而脱了衣服还有裤子……
祁声移自诩正人君子,十分有非礼勿视的自觉,可毕竟江以刚刚自豪地炫耀了自己的身子,他就还是想看看,景色到底怎么样。
刚看一眼,江以又把手伸向了仅剩的内裤。
祁声移连忙按住他,景色不错鉴定完毕,再往下就真的不必了。
神奇的是,江以屈从于他的力量,不再乱动,呼吸逐渐平稳,最后成功睡着了。
祁声移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有电梯,但从地下车库把人抱上来,也不是件轻松的事。
这原本是祁声移的卧室,比另一间大一点。祁声移留了盏床头灯,去另一间卧室休息。
这一天的信息量太大,亦有点难消化,但祁声移想不了那么多了,他又累又困,想睡醒了再跟酒醒了的江以好好聊聊。
却没想,他没躺下多久,就被隔壁“啊”的一声惨叫给唤醒。
一看表,凌晨三点。
江以感觉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跳上了胸口,摸到肉乎乎的一团,大喊一声后坐了起来。
看到那是一只猫,他本能地喊了“祁声移”三个字。
声音极其有穿透力,直接把猫吓跑,也把祁声移喊了过来。
祁声移开了灯,他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将近一米八的大男人面对一只猫的反应是这样的,惊讶道:“你怕猫?”
“我动物毛过敏。”江以的惊讶不亚于他,“你养猫?”
祁声移演了太多打打杀杀的角色,尽管生活中的他也不能说是不温柔或没有爱心,但至少,跟养猫沾不上边。
江以脑补了一下祁声移躺在床上被猫踩的画面,只觉得违和得不可思议。
“朋友的,放我这儿借养几天。”祁声移把卧室门关严,防止猫再跑进来,转身问江以,“有哪里不舒服吗?”
“目前还没有。”江以放松了警惕,才开始回忆上车到上床之间的来龙去脉,只有一些模糊的不确定的记忆。
他只好问祁声移:“这是你家?我跟你走上来的吗?”
祁声移:“不然呢,抱你?”
江以丝毫不怀疑祁声移的语气,又问:“那我行李呢?”
“在车里,明天再拿吧,”祁声移说,“你需要什么可以先用我的。”
“我需要一条内裤。”江以说,“我想洗个澡,你有新的吗?”
祁声移:“……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帮我把行李拿上来?”江以有点不高兴,如果他是跟祁声移走上来的,提个行李箱就是顺手的事,祁声移连这点忙都不肯帮,简直过分。
祁声移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胳膊:“把你拿上来就很不容易了。”
江以想起来了。
要命,他是被祁声移抱上来的。
微醺的气息还未完全退,江以有些许的尴尬。
虽然节目里他也被祁声移抱过,但那是为了做任务。
现在……现在他跟祁声移住到一起了啊!
这个事实也让祁声移感到不可思议。
尤其是,他站在床边,江以抓着被子缩到床的一角。
祁声移当然知道这个举动是因为江以怕猫,但对方脸上惊恐的表情如此逼真,白皙的手臂露在被子外面,就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凌晨三点,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祁声移看着江以,同样江以也在看着他。
内心一片杂乱。
他们是怎么,一步步演变成这样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声移率先打破沉默:“能抽根烟吗?”
江以点头:“这是你家,当然可以。”
“算了,”祁声移拿出烟又扔到了一边,搬了个凳子在床对面坐下,“你就赖上我了是吧,我这算是被你判了无期徒刑?”
江以知道祁声移指的是冒然官宣这件事,确实是他没有守住约定,所以江以不予辩驳。
但他不辩驳,不只是因为心虚,他确实想赖着祁声移。
没有祁声移的存在,他不可能逃离那个压抑的地方。
他不想再被严厉地管束,也不想再被体贴细微地呵护,不想在关灯躺下之后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然后空调被关掉,被角被掖好,扣在胸口的手机被抽走。
他想拥有自由。
祁声移眉角凌厉,目光如炬,江以试探性地伸手比了个“耶”的手势:“两年,行吗?如果这期间你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祁声移:“要是遇到了呢?”
“遇到了的话,”江以停顿了一下,“那就离婚,我负责解释清楚。”
祁声移都给他气笑了。
这要怎么解释。
离婚两个字在讽刺地提醒着他们现在的关系,这特么是想解释就能解释清楚的吗?
见祁声移不说话,江以又说:“可是你转发我微博了啊,这可不是我逼你的,你完全可以单方面否认。”
祁声移拿出手机:“那我现在否认,看看还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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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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