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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所托非人(上)

南朝京师,江临城外。

官道旁停了辆马车,车旁燃着火堆,年轻男子折了枯枝扔进火堆,他闭眼揉了揉眉心,马车车帘一挑,江清荷下了马车,看着黑夜的火光映出他的倦容,她开口道:“许公子上马车休息下吧。”许昀枫抬眼:“天亮还有些时辰,姑娘不妨再睡会。”

江清荷掏出干净帕子的手在半空停留,片刻后递给他,许昀枫笑:“多谢。”经过几日的奔波,她不拘小节许多,顺势坐在火堆旁:“我也无法入眠,不如聊会天。”许昀枫道:“今夜实在不便找到客栈,也是委屈姑娘了。”

江清荷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是近来发生太多事……”许昀枫笑得温和:“我知道,和姑娘开个玩笑。” 江清荷悠悠道:“许公子是四方城人士?”许昀枫点头:“我辗转多处,不过在四方城待的时间最长。”江清荷笑道:“那定是见多识广,先前假扮探亲入城,若不是与你萍水相逢,还真以为……”“以为姑娘与我是一家人吗?”许昀枫含笑,她不想他真的说了出来,心中微颤,思忖后亦笑道:“嗯……看着公子你不似白丁,不是因为知情,还以为是名乐坊里的戏子呢。”

许昀枫听罢一笑,江清荷亦笑,此刻虽还在路上,确是难得的放空时间,初夏的夜晚略有凉意,微风拂面甚是放松,而郊外的天空繁星闪烁,与她在大宅中所见甚为不同,她久居府邸,更是不会有这样萍踪江湖的经历。

绿烟山庄原与京师只几百里,可两人出逃慌乱,随身并无过多细软,途径留仙镇,江清荷当了自己发簪耳环,勉强换了马车与简单换洗衣物,她见许昀枫戴的银镯,上边刻着她不曾见过的花纹,样式也颇为新颖,这镯子被他戴得彷如生在他身上一般,该是他重要物事。

两人对天论阔,江清荷原以为他一介江湖人士,不想却对古今中外之事颇为了解,看着他发丝微乱,眼里有血丝,心感歉疚,“这次耽误公子那么久,真过意不去。”许昀枫摇头:“出门在外,本就该相互帮衬,我若是以后有难,相信姑娘也不会袖手旁观。”他说得看似随意又真切,江清荷道,“等回到府邸,定专程向你家主人好好道谢。”

许昀枫渐渐收了笑容,江清荷好奇:“有何不妥?”而他只微微一笑:“没什么,姑娘休息吧,这里我守着。”江清荷渐有困意,等醒来时天已蒙蒙亮,而她身上多了先前买来的毛毯,许昀枫正喂马,回身见她醒了微笑道,“城里的早市要开了,一道去看看?”

江清荷点头,起身走向马车,二人向城中而去,此时离城中尚有几里路,没走多久路边便有个茶铺,许昀枫停了马车,江清荷见状探出头:“原来这里便有摊位,不如我们在此用膳吧。”许昀枫点头,停了马车,问摊主要了简单早饭,两人刚坐定,摊位便来一群不速之客,皆是布衣打扮的江湖人,摊主见不好惹,小心端上茶点,其中一人尝了口馒头,猛拍桌子:“掌柜的你过来!”掌柜战战兢兢走向那桌:“客官要点什么?”那人一把拎起掌柜:“你这馒头那么硬,叫人怎么吃?”掌柜见来人面目凶恶,不敢多事:“那,这就给几位大爷换馒头,不收钱,不收钱。”来人刚放手,突然又叫住:“掌柜的,问你。”

掌柜一下苦了脸,不知近日是冒犯了哪路神仙摊上这样的事,小心问道:“客官还有什么需要?”那人问道:“今日这城里,可有集会?”掌柜反应不过来,“这……小人未曾听说。”那人又一把揪起掌柜衣领:“你每天在这做生意,来来往往人那么多会不知道?”说罢一把推开,掌柜脚下趔趄,被一股力道托住,抬头看到是方才来的客人,几个江湖人见许昀枫出手,蔑笑道:“年轻人,少管闲事。”许昀枫扶掌柜站稳,微微一笑:“敢问几位大哥,近日京师是有大事吗?”几人并未作答,此时掌柜的拿来新馒头,便继续吃喝起来,许昀枫亦回桌位,江清荷小声道:“这些无赖,真是跋扈。”许昀枫喝了口茶:“江湖中,自是什么人都有。”

那几人吃喝完,丢了碎银离去,掌柜边收拾不住感叹:“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见许昀枫又不住道谢,“刚才真是多谢公子了,不然我这小店可要被砸了。”许昀枫微笑:“无妨,只是近日,有很多这样的人吗?”“可不是。”掌柜的感叹,“什么人都有,都说是那什么阁里的人。”江清荷想到什么:“莫不是与山庄被袭有关?”

许昀枫不置可否,用完早膳,二人进了城,依着江清荷指示,便很快找到江府,下人急作一团,见江清荷安然回归,如遇神明般两眼放光:“快去通报老爷!姑娘没事回来了!”话毕,府内急切走出一中年男子,见江清荷满眼惊喜:“清儿!”江清荷亦喜极而泣,来人正是江清荷父亲江源,见女儿迟迟未归,而又听闻山庄出事,已不知派多少人寻找,江清荷赶忙道:“多亏了许公子。是他送女儿回来的。”江源注意到马车边的年轻人,虽风尘仆仆,看来却斯斯文文,像个君子,许昀枫行礼:“见过大人。”

江源感激道:“公子是救命恩人,不妨在府上多住几日。”许昀枫微笑谢绝:“多谢大人,只是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即刻就要离开。”此时下人端来金银之物,江源赞许道:“还请贤侄收下,以表我全家谢意。”许昀枫再度谢绝:“大人谬赞了。”江源无奈笑:“那也不为难公子。”

见许昀枫驾车远去,江清荷道:“父亲为何不留他吃饭?”江源笑得意味深长:“你与这位公子若是有缘,日后自然是一段佳话,若是没缘,他也是你命中贵人。”江清荷知父亲话里有话,心中受教。

许昀枫驾车而去,他实在没有时间多停留,虽急着与欧阳明日会和,方才在城外遇见的人却让他心有介怀,直觉告诉他是重要的事,此刻的京师,已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京师,一路而来向江清荷打听了如今的京城,能容纳多人的集会点,该是城南的朱雀楼,依着江清荷所说,许昀枫轻易就找到了酒楼。

十几丈高的酒楼在城中格外瞩目,近了上午,人流极多。许昀枫拉住路人询问:“今日是有什么大事吗?”路人侃侃而谈:“这酒楼老板是得了个宝贝,据说是无止阁的,今日就在这酒楼中设了文武擂台,赢家可得那宝贝和几百两银子呐,这位哥儿你可得占个好位子,我先去了啊。”

许昀枫心中有数,先不管谁能拿到那宝贝,这食客的生意是做定了,思忖间耳边传来一声略熟的声音,抬眼便见城外见到的三人。许昀枫微笑行礼:“几位大哥,真是有缘了。”那三人道:“怎么又是你小子?”

眼前的年轻人却笑得自若:“几位大哥如有兴趣也想夺宝,不如带上在下。”为首的人不以为然:“我们凭什么要和你合作?”许昀枫道:“凭几位大哥,皆是有信之人。”那几人听完更不解,听他道:“我若没看错,几位在早茶摊上,留了双倍的钱,那摊位的点心,确实不敢恭维,应该是掌柜的将以往没卖完的馒头和新鲜的一起充数,即便如此,几位还是为那难吃的馒头付了钱。”

为首的人听罢笑了,“算你会说话。”许昀枫微笑道,“在下姓许,敢问几位尊姓大名。”为首人道:“我姓扈,排行老三,都叫我扈三郎。”许昀枫行礼:“扈大哥。”扈三郎道:“你想如何合作?”许昀枫瞥了一眼酒楼大堂,已高朋满座,他心生一计:“文武擂台,我们合作,我负责文试,几位比武擂台,届时银子归你们,宝贝归我。”

扈三郎道:“你倒是会讨便宜,合着我们兄弟出力,你随便写两个字就把这价值连城的宝贝带走了?”许昀枫笑道:“此言差矣。据我所知,宝贝或真是出自无止阁,但至于多大用处,谁也不知道。几位难道看不出,酒楼是借着这波噱头做生意,几位即便拿了宝物,若是没有门路,也得不到好处。”

扈三郎心想仅凭他几人也无法胜出,不如先与这年轻人合作,先拿到宝贝再说,许昀枫笑道:“扈大哥请。”几人与许昀枫就此进了酒楼,问了规则才知,所谓比文,是要一人对阵琴、棋、诗、书四局,扈三郎等人面面相觑,他与两个同伴皆不怎么通文墨,这是不得不让许昀枫上了。

大堂正中赫然挂着一幅珍珑棋局,一打听才知已在此挂了好几天,需先解开这珍珑才能进行文武擂台。许昀枫凝视棋局,这棋局固然布局得花心思,但比之往日春风得意宫送来的还是差了些意思,他多次看欧阳明日与人对弈,心中已有数。扈三郎见许昀枫不出声,胳膊肘推了推他,“许兄弟,你看出名堂没?”

许昀枫道:“不急,几位饿了吧,我们先吃饭。”几人坐定后,点了酒楼招牌菜,几人见许昀枫很少动筷,也顾不得太多,想着先填饱肚子要紧,酒足饭饱人群攒动之际,却发现许昀枫不见了,同伴推了推扈三郎:“三哥,那小子不见了。”扈三郎起身正欲寻找,大堂中一声锣响,引得食客纷纷瞩目,那珍珑棋局就此撤走,众人纷纷议论,此时酒楼掌柜现身,高声道:“珍珑棋局今日得以解开,先进行琴棋诗书比试。”

四位翩翩才子模样的人出场,坐于擂台四方,引起整个酒楼关注,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挑战,来了兴致的人甚至多点几客茶点。扈三郎忍不住道:“好家伙,这小子是要出风头啊。”他与同伴酒足饭饱,忍不住看起戏来。许昀枫不紧不慢在人群中上了台,虽素衣青衫,却有胸有成竹之意,不少年轻女客议论纷纷,几人见状不住摇头:“这小子也别文斗了,凭色相就能收买一堆人。”

四才子坐定,掌柜的问道:“公子想比试哪项?”此时台下有人问何人做判官,胜负如何定,掌柜道:“四位才子若是觉得败了,自会表明。”言一出,台下唏嘘一片,纷纷议论赛制不公平,所以至今无人能胜出。弹琴人问许昀枫:“公子想从哪项开始比试?”许昀枫扫了四人,淡定道,“一起来吧。”此言一出看客更哗然,掌柜轻轻叹气,想着到底是年轻。

而许昀枫已挥墨写起书法,弹琴人即刻开始抚琴,台下喧扰致使琴音微弱,许昀枫执笔凝神,听出所弹的正是《期风》,他干脆以笔代棋,与棋手对弈,而诗人更不客气,接连抛出对联,许昀枫均应答自如,几番而来,执白棋手放了两子,无奈道:“在下认输。”许昀枫微笑:“承让。”话毕他继续将书法写完,展开宣纸,台下观众无不惊叹一手好字,诗人与写书人皆不作声,许昀枫看了看弹琴人,掷笔向琴,顿时琴声震动,众人一阵耳鸣,弹琴人不料这年轻人会来这手,只得笑道:“公子这首《惊梦》破了《期风》,是在下输了。”许昀枫致意回礼,转向另两位,“二位以为在下诗书水平如何?”

棋手与写书人见大势已去,大方认输,四人行礼而去,酒楼内开始躁动,自文武擂台设立以来,这还是第一个过了文试的,扈三郎与兄弟愣了神,不禁感叹这年轻人当真有才,而四周掌声雷动,许昀枫向看客致意后慢慢走下台,扈三郎不住赞叹:“小子,真有你的。”许昀枫微笑:“无妨,马上的比武擂台,还得劳烦扈大哥几位上场。”

“什么?”扈三郎一愣,四才子离去后,掌柜的上台主持大局:“江山代有才人出,还请公子进行武试。”扈三郎才反应过来,瞪了许昀枫一眼:“怪不得叫我们吃饱。”许昀枫坐下,悠然喝茶,“有言在先,还麻烦几位大哥完成武试了。”

扈三郎见骑虎难下,只得与兄弟上台,而对战之人身材高大,甚为勇猛,开口震天响:“你们是一起来,还是一个个来?”酒楼看客自然想看精彩武斗,齐声高喊一起上,同伴悄声道对扈三郎道,“三哥,我们是被这小子算计了。”扈三郎瞥了眼台下的许昀枫,他正慢慢吃着茶点,全然不似观战人一般热情,一咬牙道,“兄弟们上。”

好在扈三郎与同伴勤于练武,又通阵法,十几回合与眼前猛士对战得不相上下,而又因身形差过大,始终无法将其制服,扈三郎与同伴眼看撑不住,猛士一声巨吼将缠绕于身的三人震开,见三人倒台不起,正欲宣誓胜利,眼前却突然闪过人影,而浑身顿觉没有力气,软绵绵倒下,扈三郎抬头,原来许昀枫不知何时飞身到台上,点了猛士穴道,他扶起扈三郎几人,微笑询问一边看呆的掌柜:“掌柜的,我们赢了吗?”

台下声音分成两派,一派认为那四人确有实力,另一边又觉那青衣年轻人投机取巧胜了猛士,不能作数。此时厅堂中响起神秘之声,听来缥缈,非男非女:“公子惊世绝才,何以隐于市?”许昀枫并不惊异,淡淡道:“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声音不再响起,掌柜也心领神会,将玉盘与银两交于那四人,而食客意犹未尽,议论方才的比赛,高兴不过扈三郎几人,兴致之余忍不住问许昀枫:“他们这把宝物给了我们,以后没了比试,是不是生意就没那么好了啊。”许昀枫收了玉盘,微笑摇头:“那大堂擂台一直在那,是花样百出,不差看客。”

他再度道谢,言道家主正在等候,便驾车离去,扈三郎几人默然目送,此时酒楼内走出几位少女,羞涩将几封书信交于扈三郎,三人惊喜万分,不想这么快便有爱慕者,少女道:“还请这位大哥将书信代为转交方才的公子。”扈三郎此时才反应过来,待少女走后将信捏成一团,呸了一声道:“这小白脸是让我们为他做嫁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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