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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鸟儿在树上啼叫,张开翅膀飞翔在天际,雾气蔓延在平行面的阳光上,意味着新的一天开始。

松萤起得早,第一件事是去606病房,她本以为这个时间应该能撞见里面的人,没想到依然空空如也。

她来到这已经半个月了,至今没有遇到这个人,几乎成为她最在意的事情。

从六楼往下走,这天她从寝室带了个相机过来,从踏入院子那刻开始四处拍拍,一会是窗外摇晃的杨柳,一会是地上爬行的小蜥蜴。

“早上好啊,小松萤。”护士长朝她打招呼,这里的人都很喜欢她,“你拿相机干什么呢?”

“我想拍点东西做纪念。”松萤说,她很喜欢自然人文,看见旁边有独自拉着轮椅溜达的大爷,她眼睛一亮,立刻跑上去。

“大爷您一个人累不累呀,我来帮您吧。”他说,主动地帮他推轮椅,这位大爷她在巡房的时候遇见过,他总会把房间里的零食递给志愿者,特别慈爱。

“诶,不累,我就是在里面待久了,闷,出来转一圈。”大爷说话有口音,说得很慢,手上动作也在慢悠悠点着。

“那我来陪您说说话。”松萤开心地笑了笑,想把一切好玩的分享给大爷,“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个松鼠窝,但是没有看到松鼠,您要去看看不?”

“松鼠?这里怎么会有松鼠?是掉落的鸟巢。”大爷说。

松萤把大爷推过去:“真的!就是松鼠,我之前看过的,就跟这个长得一模一样。神奇吧,这里绿化很好,那颗是个古树,松鼠最喜欢在这种环境里筑巢了。”

她积极地解释,一直延伸到此前看见的松鼠团队,拉着大爷一圈又一圈地转,原本大爷十一点是午休时间,愣生生被她转悠到了十二点。

离开前她抱着相机,撒娇似的蹲在他面前,询问:“大爷,我想给您拍一张照片,可以不?”

“我没怎么拍照,又不好看。”大爷嘴上说着,手上已经在调整衣服了。

“好看的,您相信我。”她笑着,兴奋地跑到他前边,半跪在地上,摁下快门。

咔嚓一声,记录下第一张人物照片。

松萤抱着相机,越看越满意,图片上的大爷本本份份坐在轮椅上,面对镜头时扯牙笑得不太自然,但两根手指伸直比了个‘耶’。”

松萤哈哈大笑,承诺会给大爷留一张图片,转而联系了附近的照片打印店,把图片发给店长。

干完这一系列事情又到了饭点,松萤离开医院去买猪脚饭。这附近没有,得坐两站地铁去到另一个地方,经过这么一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1点。

敲响519病房的门,钱爷爷没睡觉,正坐在轮椅上眺望远方。松萤拎了拎手里的东西:“钱爷爷,猜猜我今天给您带了什么吃的。”

“不吃。”钱爷爷手一撒,生气了似的,“都这个点了还吃什么?”

“是有点晚,但现在还是饭点呢,多少吃一点。”松萤坚持。

“没胃口。”钱爷爷把手一抱,靠在轮椅上说,“谁知道这饭是不是谁剩下的,我还没有吃别人剩饭的习惯。”

松萤还奇怪他情绪阴晴不定,但走到钱爷爷的位置往下看,瞬间懂了。

这里能看到方才她跟大爷聊天的位置,看来是在怪她跟其他老头关系好。

“什么别人剩下的,这是我专门跑去帮您买的,是您想吃的猪脚饭。”松萤说,刻意补充一句,“我只买了一份,其他人都只能去食堂吃,如果您不吃那我就给别人了。”

“拿去拿去,谁爱要谁要。”老头还是犟的,说了不吃就真的不肯吃。

“那好吧,您不吃的话我就只好给您打营养液了,放着香喷喷的饭不吃,非要那又苦又遭罪的东西。”松萤说。

钱爷爷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坚持:“少吓唬我,我不打那东西,说什么都不打。”

“这又不是您说了算。”松萤偷着笑,“我们会在您睡着的时间帮你打,难道你能一直不睡觉?”

钱爷爷瞪着她。

在沉默的那几秒,估计他在思考就这么吃了饭是不是显得很没有面子,眼神再瞥向那香喷喷的猪脚饭,终于还是被折服。

嘴巴一撅,手一甩,依然高傲地说:“拿过来,我吃。”

松萤笑得很大声。

钱爷爷气呼呼地看她。

他坐在餐桌上吃饭,松萤低头摆弄相机,调整好参数后把相机举起来,想给钱爷爷拍一张。

但他不肯配合,狠狠吼她不同意拍照。

无奈中,松萤说:“也就您不肯拍,我相机里面拍的人多了去了,刚才那大爷,407病房的叔叔,全都很配合。”

他还是不想拍,松萤无法勉强。只是回到宿舍翻图片,才发现有一张图片在被钱爷爷拒绝前已经摁下快门,上面的他正大口咬着饭,腮帮子都鼓得满满的,居然有些萌。

……

松萤想给安宁病房里每位患者以及每位医护志愿者留下一张图片,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喜欢用照片记录生活。

从这个想法决定开始实施的时候,她就开启了软磨硬泡模式,求着各种人同意她拍照。

护士长是最配合的,人站在护士台里面,手本本份份搭着板板,像学生时代上课那样,却笑得很灿烂。

其次是医生及其他医护人员们,大部分是年轻人,正是喜欢拍照的年纪,每次看到她拿着相机就会喊她帮忙拍点图片,他们一般会比划大拇指,一群人聚在一起总会有些不正经,有的人大拇指比着比着会倒过来,这个时候就会引来群攻,照片就定格在此刻。

病房里每天欢声笑语居多,松萤前头刚拍下志愿者的图片,转眼看见清夜在身后,她朝他挥挥手,他像是没看见一样往外走,她只能跟上去。

“嘿,我帮你拍张照片吧。”她说。

“我不拍。”他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这样你也可以留作纪念,我也想把你们记住。”松萤还是坚持。

但清夜不理解这些情绪:“没什么好纪念的,也不需要记住我。”

“怎么不需要了?每个人都值得被记住。”松萤说。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清夜早知道她是个硬茬,只要想干的事情无论有多困难都会坚持。

他反问:“那你为什么要拍?”

“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我的副业。”松萤说,“我喜欢拍照,现在签约了一个摄影平台。”

她颇有些自豪,因为签约这个摄影平台是需要门槛的,至少她的爱好被认可了。

“然后呢,我就可以在上面上传图片,只要有人看上了,就会花钱买我的版权,这样我就能挣钱了。”她说。

“挣到了吗?”清夜问。

“挣到了呀。”松萤摸了摸鼻尖。

清夜看了看她。

她没好意思地一笑:“挣的是不多,但只要我坚持,我相信我有一天可以靠摄影挣到足够我生活的钱。”

清夜沉默半晌,松萤自己也心虚,便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是个医学生,本就是伟大又不愁吃穿的职业,偏偏放弃了这些,过得这么贫苦又离经叛道。

“而且啊,我喜欢拍照又不单纯是要挣钱。”松萤为了说服他,赶紧说,“我就喜欢把每个人记录在相机里,你看我里面存的图片,有做饭的奶奶、做家务的爷爷,还有之前支教的志愿者。你看,这个就是那个给我烤土豆的小孩子,这个是孙叔叔,他当时在给小朋友住的地方加瓷砖,脸上都被蹭的都是灰,用手去抹了抹,结果脸更脏了。”

为了让他妥协,她奋力展示自己拍过的图片。这招确实有效,清夜终于不再坚持地拒绝她,把注意力落在相机上。

“我能看一眼吗?”他问。

松萤点点头,没准他看完就想能理解她了。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相机,明明这个相机不是很重,但他的手臂突起了青筋,好似很费力。

松萤才发现他穿的纯白色衬衫上蹭了两团很小的血迹,不知道是怎么染上的。

刚想问,但先因清夜的话打断了思路:“这个是什么?”

她顺着看过去,一个老人缩在大概只有五十厘米直径的桶里,全身骨头都变形了,看着有点诡异,但是老人笑得特别可爱,还比划了个“耶“。

松萤解释:“这是我在支援山区的时候遇到过最厉害的奶奶!她从小学缩骨功,刚见面的时候她就向我们展示了这项绝技,当时我们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差点准备喊120,她才笑嘻嘻地说这是她之前吃饭的家伙。”

“缩骨功?”清夜皱了皱眉,“这个对身体伤害很大。”

“是啊,奶奶现在整个胸腔都变形了,容易呼吸不畅,非常危险。所以后面国家下令废除了这项非遗,现在世界上会缩骨功的人估计不超过十个。”松萤解释。

清夜又翻下一张图片。

松萤积极地介绍:“这个爷爷今年八十多岁了,身子骨特别硬朗,还会给村里的小孩表演机械舞,跳得可厉害了,我还录了视频。”

再下一张图片是在给小孩子们念书的奶奶,她坐在摇椅上,小孩子们乖乖地围成一圈听她讲,背后柳树繁茂,他们在树荫下,阳光穿过枝叶。

“这些都是在给山区捐款的时候一路去慰问的人,山区里条件虽然艰苦,但是卧虎藏龙的,只要老人跟小孩在一起画面就很温馨。”松萤说,“不过也有不好的人,有个人从我们过去的时候就一直在我们耳边说些闲言碎语,还让我们的善款不要捐给谁谁谁,把我们当傻子一样使唤,这种人不配留在我的相机里。”

继续往下翻,图片离开山区,去了不一样的地方,背景是一片海洋,有救援艇,有潜水员,还有她与好多人的合影。

“你去潜水了?”清夜翻了几张图片,问道。

“不是,我是属于医疗急救的人。”松萤托腮,“大概就是,一直在船上等待,如果有潜水的人发生意外就捞起来带到我面前采取急救,如果没有出问题最好,但我就会在船上无所事事地待几个小时,特别无聊。”

“也是志愿活动?”清夜问。

松萤点点头,“这还是我争取来的,我特别想潜水,本来以为会有机会可以尝试,没想到整个过程只能在船上等待。不过在返程的时候听潜水员分享在海下的感受,水是蓝绿色的,植物是鲜艳的,每次下水都能有没经历过的体验,还能触碰到小海星,听他们说,有些鱼群会主动贴近人类,好像就是会变成人的形状,叫什么鲳……”

“银鳞鲳。它们会把人类视作掩体,保护自己。还有些鱼类会因为好奇接近人类。”清夜补充。

“对——你居然知道这些,你潜水过吗?”松萤问。

“嗯,潜过几次。”

“在哪?三亚吗?”

“印尼,四王岛。”

“好吧,我还没出过国呢,我连潜水都没钱——也不是没钱,就是舍不得花,纠结了很久还是放弃了,看看图片也一样。”松萤依然觉得可惜,“不过我也想过,是不是因为我拍的图片都太简单了所以卖不出去,如果我能潜到水下,拍下辽阔的海洋,或许就能挣到钱了。”说着自己又打消了这个想法,“算了,能潜水的前提是我有钱,我要是有钱也不缺那么一小点,陷入死循环了。”

这一番话把自己都绕晕了。

清夜随着她笑:“以后会有的,你的路还很长。”

“这话说的,谁的路不是很长呢。”松萤说。

才叹气:“只是挣钱太难了。”

清夜未语。

这些图片都是22年之前发生的事,那年她大三,从支教开始了她的志愿服务生涯。

进入23年,她的世界开始丰富起来,有奔放的草原,萧瑟的雨林,出现了很多小物种。

“这是一个保护动物的组织,那片地区位于边界线附近,所以总是有很多人非法捕捉野生动物,我们的工作内容很枯燥,每天就在那守着,杜绝有人入内,不过有时候会遇到危险,我们就联系警方处理,志愿者迅速下撤。”

清夜翻了翻图片,特地关注了树丛环境,随后问:“这片主要保护的是穿山甲?”

“对。”松萤点头,“你怎么知道?”

“竹林和灌木丛比较多,穿山甲喜欢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而且这里有半月形的坑,是典型的穿山甲觅食的痕迹。”清夜说。

“这样啊。”此前在进行志愿活动的时候没人同她介绍过这些,她只能一边走一边搜索,对很多东西一知半解。

穿山甲的鳞片有药用价值,所以总有人不惜一切代价去捕捉,其后果就是破坏生态链平衡,还让病毒传播风险增加。

后面的图片是在沙漠里,烈阳下,一群淳朴的人头戴方巾,弯着腰挥舞铁锹,脚下光秃秃的,连植物也是暗黄的。

“那是我第一次去沙漠,而且是刚从森林离开直接去的,刚下飞机就看到左右两边全是荒漠,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必须治沙。”松萤说。

连图片的对比都很明显,从翠绿到枯黄,从湿润到干燥,明明是同片天,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色彩。

“种梭梭树?”清夜出声。

“对,有些地方会用草方格沙障。”

“这里应该只能种树。”清夜放大看了看,“太干旱了,草方格容易风化。”

“这个你也知道?”松萤惊叹他的知识面之广广。

她好奇地问:“你也去当过志愿者吗?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学的地质,恰好研究过。”清夜说。

“地质?那你是不是去过很多地方?”话题终于从松萤转到清夜身上。

大概这个人也有些反差感,他过于瘦也过于白,是文静话少的性格,她以为他会是偏文科的专业,没想到是这类跨学科、综合能力要求高的职业。

“还好。”清夜不太习惯她直勾勾的注视,眼神往侧瞥,“不是特别多。”

“你连潜水都尝试过,是不是还会其他技能?冲浪?滑雪?”

“嗯。”他很轻地说。

“这是什么意思?”

“都接触过一点。”

“……”松萤张开嘴巴,不自觉竖起大拇指,忽地又一句感慨,“你肯定很有钱。”

清夜才看着她,张了张嘴,但没说话,却流露出看着她的羡慕的神情。

松萤扫了扫他,只觉得他有毛病,想要的都有了,还有什么可羡慕她的。

但她还没想过,这个世界上总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比如她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她有看得见触摸得到的未来,她可以凭自己去创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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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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