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落后,那双鹰眸死死的盯着她,期待着女人能够如他渴望的那样露出崩溃痛苦哀求的模样,可是没有。
任柔倔强的偏过头,天鹅颈绷得笔直,想要躲开那道如芒在背的视线。
可男人手掌却骤然扣住她的下颌,带着薄茧的指腹用力碾过她白皙的肌肤,转瞬就在她雪白的脸上烙下绯红的指痕,狼狈又刺眼。
周歌低笑出声,声线里裹着化不开的恶意,修长的手指捏着她泛红的脸颊左右摇晃:“任柔,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躲了这么久,最后不还是得乖乖落到我手里?“
任柔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眼角划过一丝泪痕。
周歌督见她绝望的样子,总算是满意的松开桎梏,像是认定了任柔不会逃跑般,伸手准备拽掉卫衣。
刹那,站起来的男人阴影如潮水般漫过任柔蜷缩的肩头。
高大的身形投下密不透风的穹顶,将她彻底裹进黑暗的漩涡。
而这转瞬即逝的桎梏松动,恰似困兽挣脱铁链的契机。
任柔瞥见半敞着的浴室门,她抓住机会猛的扎头,趁男人还未反应过来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就近的浴室。
在男人大步追来时,她手忙脚乱的锁上了门,门被锁上的瞬间,她才感觉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抬眼间却见浴室最深处,白瓷浴缸散着珍珠般的冷光,水面漂浮的玫瑰花瓣随着涟漪轻颤。
磨砂玻璃门在热气蒸腾下愈发模糊,仿佛随时会被灼热的呼吸声碾碎,将这方狭小空间里的秘密尽数暴露。
任柔湿漉漉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脸颊,后背抵着冰凉的瓷砖缓缓滑落,蜷缩在洗舆池旁边时,膝盖上的旧伤疤蹭到粗糙的地面,刺痛混着恐惧一同袭来。
“开门!”周歌的低吼裹挟着怒意穿透门板,剧烈晃动的门把发出刺耳的声音像是在敲着任柔紧绷的神经。
任柔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个激灵,蜷缩成小小一团,水雾朦胧的镜面映出她苍白如纸的脸,睫毛上凝结的水珠不知是汗还是泪。
怒吼过后周歌却瞧见磨砂材质的门后,女人的身影纹丝未动,心中怒气愈发的暴躁。
“所以,任柔,你以为破门真的能挡的住老子吗?”
未听到他想要的回复,周歌索性放弃了敲门,直接改成猛踹玻璃门。
此刻玻璃门在撞击下发出脆弱的呜咽,仿佛随时会化作破碎的玻璃渣,将她彻底吞噬。
任柔蜷缩成颤抖的茧,滚烫的泪珠顺着膝盖蜿蜒而下,在冰凉的瓷砖上晕开深色水痕,胸腔里翻涌地是压不住的恐惧。
门最终被男人的蛮力踹开,玻璃“砰”的一声碎掉,混着污渍散落在地上。
任柔还没来得及起身,后腰就被铁钳般的手臂箍住。她颤抖着跌进散着冷气的浴缸,水花轰然炸开,本来毫无**的保姆服被打湿紧贴着肌肤,勾勒出令人窒息的曲线。
“老子问你还跑吗?真特么是给你脸了是吗?”周歌眸子里满是狠戾。
任柔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男人直接掐着肩膀按回水里。
冷水灌进鼻腔的窒息感让她剧烈咳嗽,被拽出水面后,湿透的长发黏在惨白的脸上,更衬得那双杏眼水雾朦胧,可她却咬紧牙关露出倔强的样子未落一滴眼泪。
周歌见状突然狞笑一声,将她拽到面前恶劣的嘲弄着,“任柔,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犟样了。”
话落,他大手一拽露出小麦色的腰,裸露的腹肌在氤氲水汽中若隐若现,凸起的线条像是精心雕琢的雕塑。
他随手扯下毛巾甩在她脸上,看着任柔受惊的模样,薄唇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愣着干什么?不是不想当老子的女人,就想当下贱的保姆嘛?”滚烫的手掌覆上她冰凉的手背,“现在,用这双手,给这里擦干净。”
镜子被蒸腾的水雾沾染变得模糊不清,唯有隐约的倒影印在上面,只见女人拿着毛巾动作亲昵地在男人的后背擦拭着。
任柔望着虚掩的浴室门,冷风卷着寒意灌进来,像极了她此刻凉透的心。
周歌显然算准了她不敢逃,毕竟那份提前预支十万块的保姆合同,早已把她困在了比深海更可怕的深渊里。
指腹擦过他温热的皮肤时,任柔喉头发紧,她垂眸咬住发颤的下唇,骨节因用力泛着苍白。随着每一次挤压毛巾,带着温热的水珠砸在瓷白浴缸边缘,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她颤抖的手腕。
水汽裹着沐浴露的香气愈发浓烈,却盖不住胸腔里翻涌的酸涩。
任柔机械地重复擦拭动作,看着水珠顺着他脊椎的凹陷蜿蜒而下,在浴缸底部汇成蜿蜒的水流。
周歌慵懒地倚在浴缸边缘,一米九的身形蜷着仍占满大半空间,松垮的运动裤堪堪挂在胯骨,紧实的腰腹肌肉在水汽中泛着蜜色光泽。
任柔一不小心就想起了高中上游泳课时,周歌总穿着个泳衣泳裤在她面前瞎晃悠耍帅的模样。走神间力道不自觉变轻,周歌发出一声不满,手猛地攥住她手腕:“怎么?才开始就装模作样?”
他故意凑近,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留着力气想干什么?等晚上伺候别的男人?”
任柔浑身一颤,毛巾重重擦过他的后背:“没有!”掌心传来的温度烫得她眼眶发酸,她甚至想现在立马就辞职,可想到医院里等着救命钱的奶奶,指尖又不得不死死按住毛巾,将所有委屈都揉进这具滚烫的躯体里。
周歌嗤笑一声,手指狠狠掐住她纤细的手腕,轻而易举就将人拽进浴缸。水花四溅间,温热的水珠顺着她湿透的发丝滑落,在泛红的眼眶里凝成摇摇欲坠的泪滴。
周歌的呼吸陡然加重,胸腔里翻涌着莫名的烦躁。他伸手扣住她后颈,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怎么?装哑巴?你就这么不想跟老子讲话吗?”
女人蜷缩在浴缸角落,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水珠,无声滑落的泪水在苍白的脸颊上划出两道水痕,那双总是倔强清亮的杏眼此刻蒙着层水光。
任柔死死咬住下唇,这份沉默彻底点燃了周歌的暴戾。
他猩红着眼将人狠狠抵在浴缸边缘,青筋暴起的手掐住她的咽喉:“我让你说话!”
任柔涨红的脸因窒息泛起诡异的绯色,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固执地紧抿嘴唇,仿佛这样就可以抵消男人对她的羞辱,倔强的眼神像是要将所有委屈都咽进肚子里。
周歌青筋暴起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像是被什么刺痛般骤然松开手。
他高大的身躯突然颓唐地往前倾倒,滚烫的额头重重抵在她湿透的胸口,呼吸灼热又紊乱:“任柔,你可怜可怜老子成不成?”
突然变的卑微的男人让任柔浑身僵硬,刚要偏头躲开,余光却瞥见浴室门外的景象。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站在大敞着门的尽头,深不见底的黑眸冷冽的注视他们,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了。
任柔的指尖猛地蜷缩进掌心,慌乱地别开脸,却仍能感受到那道视线如同实质,带着上位者俯视蝼蚁般的漠然,将她此刻的狼狈与脆弱尽数碾进尘埃。
后背贴着浴缸的瓷砖泛起寒意,方才还滚烫的空气突然变得窒息,连周歌紊乱的呼吸声都在此刻变得遥远。
任柔被刺激的剧烈挣扎着带起大片水花,周歌铁钳般的手臂骤然收紧,下意识以为她是在拒绝他,猛地将她纤细的腰肢桎梏在怀中:“为什么连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我,任柔?”
质问的语气架得她上下两难半晌没说话,周歌蹙起的眉头却在触到她苍白如纸的脸色时陡然顿住。
“有......有人在看。”任柔别开脸,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指尖死死抠住浴缸边缘。那种被无形目光穿透的寒意,让她连声音都染上了颤意。
“你又骗我?”周歌以为任柔故技重施,不耐烦地转头,浴室门口的阴影却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周宗巍穿着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领结一丝不苟的系得很紧,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凤眸此刻凝着冰霜,将浴室内纠缠的身影尽数收入眼底。
“三分钟。”兄长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领带,尾音带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带着脑子来书房见我。”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转身离开。
*
书房内暖黄的灯光在水晶吊灯的映照下闪烁着光斑,周宗巍翻着助理加急送来的资料,细长的手指在佣人合同上的红手印处顿住,眉峰凝着霜雪般的寒意。
真皮沙发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周歌百无聊赖地转着打火机,火苗在他眼底明明灭灭,映得侧脸轮廓愈发桀骜不驯。
门外,任柔将湿透的发丝别到耳后,刚换好的衬衫纽扣规规矩矩扣到最顶端。
目光投向书房褐色的大门,她有些紧张的攥紧衣角指尖微微发白,望着窗外又飘飘扬扬的落起的雪花,心底却生出一丝隐秘的期待,盼望着周宗巍误会她下贱,让她离开周歌……
“砰!”
文件夹重重砸在桌面的声响惊得门外站着的任柔一颤。周宗巍摘下金丝眼镜,指节抵着眉心缓缓揉动,嗓音像是淬了冰的刀刃:“把人送走。”
“我不同意!”周歌本来悠闲的样子霍然收敛,打火机在掌心磕出清脆的响声,他扯了扯领口两粒纽扣,脖颈青筋随着话语起伏,“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要赶走她?”
周宗巍的眸子瞬间变得冷冽,骨节分明的手指猛地攥紧纸料,纸张在他掌心发出脆弱的簌簌声。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突然扬手将资料狠狠甩向周歌的方向,纸张如雪片纷飞,最上面的就是几天前周歌被任柔砸伤脑袋在医院包扎的照片。
“要不是我临时改签,我都不知道你被这么个货色,伤成这副样子!”他逼近半步,身上的沉木香混合着压迫感扑面而来。
打火机从周歌指间滑落,在地毯上滚出闷响,他没想到他哥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调查地这么清楚了。
他捏紧拳头把所有责任揽到他身上:“哥,不是她伤的我……是我自己砸的自己!”
“周歌为了这么一个下贱女人,你真是彻底疯了。”
周宗巍一眼就识破了他拙劣的谎话,那副不留情面的样子像是认定了要送走任柔一般。
可他才刚找到人,才不会让已经自投罗网的女人逃掉。
周歌望着兄长镜片后寒潭般的眼神,喉结剧烈滚动,泛红的眼眶里突然漫上水汽:“哥...”沙哑的嗓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破碎,“哥你还记得两年前我突然拼命学习考南大是为了什么吗?”
他猛地攥住周宗巍的西装袖口,指节因用力泛白:“你问我为什么非要去南大,因为她在那里!”温热的泪水砸在昂贵的西装面料上,“我这辈子就求你这一次...别让我失去她。”
周宗巍指尖的动作陡然凝滞,原来这就是为什么当年周歌要挟他死活要去南大的原因。
如果后来不是他强行送他出国留学,他不知道周歌还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丢尽家族颜面的事情来要挟他。
这么个祸害不能留!
“胡闹!兰家联姻协议已经摆在我桌上,整个周家的利益都系在你这场婚约上。”
周宗巍猛地抽回被攥住的袖口,名贵西装面料摩擦出细碎声响:“周歌,你是周家小少爷,不是街头为爱痴狂的毛头小子。”
最后几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精准刺向少年最柔软的软肋。
周歌闻言眸中闪过决然,直直地单膝跪地,吊灯的冷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
他泛红的眼眶里蓄满滚烫的泪,声音却出奇地平静:“哥,我这辈子就求你这一次。”手指死死攥住周宗巍的裤脚,指节泛白得近乎透明,“只要你让任柔留在周家,我立马就老老实实和兰涵结婚。”
他仰头望着兄长冷硬的下颌线,睫毛剧烈颤抖着抖落泪珠:“你不是一直嫌我玩世不恭吗?这次我什么都听你的。”沙哑的嗓音混着压抑的哽咽,在寂静的书房里撞出回响,“但求你...把她留给我。”
周宗巍垂眸冷冷的凝视着那个向来桀骜不驯、在酒会上把名媛千金晾在一边的混世魔王,此刻竟像被抽走脊梁般佝偻着脊背,指节因用力攥住他裤脚而泛起青白。
“为了个签保姆合同的女人,周家二少要给我下跪求情?”他冷笑出声,可声音却被喉咙里泛起的涩意染得发沉。
记忆里那个总像长不大孩子般需要他庇护的弟弟,如今竟为了这么个下贱女人给他低头到这种程度。
最终,他的叹息混着沉木香漫开:“滚起来。”声音冷硬得像是从冰层下传来,“给你两个月时间。要是她敢再惹出任何乱子...”
话音未落,周歌已经踉跄着爬起来,眼底重燃的光亮几乎要灼伤人:“谢谢哥!我保证...”
“闭嘴。”周宗巍摘下金丝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眸光藏着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记住你说的话。周家的联姻,容不得半点差错。”
*
书房门缓缓开启时,任柔垂着脑袋盯着地面。走廊里的穿堂风卷起她发梢,将忐忑不安的情绪搅得愈发浓烈,却始终不敢抬头窥探门内究竟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门打开后,周歌灼热的掌心覆上她冰凉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拽进怀里。
任柔踉跄着被扯向走廊,球鞋刚要碾过门槛,一道浸着寒霜的嗓音突然刺破凝滞的空气:“站住。”
周歌和任柔因这话齐刷刷的停住回头。
周宗巍那双凤眸从镜片后漫不经心地扫过来,在任柔苍白的脸颊上稍作停留,尾音裹着上位者的威压:"谁说你能走了?"
任柔的呼吸在喉间凝滞,吊灯的冷光掠过她泛白的脸颊,将她不安的神色照得无所遁形。
周歌长臂如铁,瞬间将她护在身后。他脖颈暴起的青筋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染着硝烟味的嗓音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哥,别动她!”
“我说过来!”女人迟迟未有动作,周宗巍冷冷扫来,眸中的冷意愈发浓重,像是能滴出水来的墨般。
任柔最终甩开了周歌的胳膊,不顾他的阻拦直直地走进了书房。门在身后重重阖上的瞬间,她听见周歌撞门的闷响混着怒吼,却被厚实的门板隔绝成遥远的回响。
书房陷入死寂,唯有钢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周宗巍慢条斯理合上文件夹,西装下的脊背绷成冷硬的直线。
他摘下金丝眼镜,锋芒尽显的凤眸微眯,眼中的审视精准钉在任柔颤抖的睫毛上:“过来。”短短两个字裹着上位者的威压,在寂静的空间里砸出闷响。
任柔硬着头皮往前迈了几小步,离男人却还有很远的距离。
周宗巍沉默半响,修长的手指叩在胡桃木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尾音还在空气中震颤,他便冷声道:“收拾干净。”
言罢,再无多余话语,周身气场冷凝得几乎要结出冰碴。
任柔咬住下唇,膝盖跪得生疼,在满地狼藉中俯身收拾。
散落的文件纸张间,一张泛着柔光的照片突然刺入眼帘——照片里,大一的她怯生生躲在樱花树后,目光追随着远处白衬衫少年的背影,漫天粉白花瓣落在她发梢,像是缀了层朦胧的梦。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她呼吸凝滞。
颤抖的指尖抚过照片边角,一张叠得整齐的信纸突然从纸堆里滑落,晕染开的墨迹在灯光下扭曲成诡异的形状,正是当年她写在信纸上的匿名情书。
“你调查我?”任柔猛地抬头,喉咙发紧,酸涩的滋味漫上心头。
那些被尘封的、小心翼翼的心事,就这样被摊开在冷硬的白炽灯下,被人翻检、审视,难堪得让人想立刻蜷缩起来。
死寂中,木地板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任柔咬着牙,看着那双擦得能映出人影的牛津鞋停在膝前,鞋尖精准地碾过她散落的发丝。
她刚仰起脸,带着小羊皮手套的手掌已扼住咽喉。男人的力道毫不留情,将她整个人凌空提起。任柔慌乱中抓住对方西装袖口,指尖却陷入冰冷的肌肤里,像触碰着没有温度的冰块一样。
男人的凤眸漫着极地冰川般的寒意,任柔在那双眼睛里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涨红的脸颊上满是汗水,发梢凌乱地黏在汗湿的额角。
她像被捏在掌心的蝴蝶,徒劳扇动着残破的翅膀,狼狈得近乎滑稽。
“下等人不配碰周歌!”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