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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果然是训练有素的千岩军,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整队完毕向着璃月城的方向出发。从望舒客栈往南行去,过了石天门便是璃月城。荧靠在狭小的车窗边,木讷地看着熟悉的景色由远到近一点点放大,直到完全呈现在她眼前。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忽明忽暗,难以捉摸。窗外的景色似乎也在诉说着她的故事,那些曾经熟悉的街道、楼房、树木,如今却让她感到陌生和疏离。她试图从那些记忆中寻找一丝安慰,但每一次的回想都只会让她的心情更加沉重。

她想起了曾经与朋友们的欢笑,想起了与伙伴共度的温馨时光,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却成了她心中的伤。苦苦寻找的血亲摇身一变成了邪恶深渊教团的王子殿下,甚至自己也因为血缘契约而印上了令人厌恶的深渊烙印,不过至少她亲眼见到了她的哥哥,虽然见面不是以亲人的方式,他高高在上地享受着深渊教徒们的簇拥,同时淡淡地看着她,就像平时看待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千岩军终于押送着铁笼车走过了璃月牌楼,沉重的车轮声和兵士们整齐的脚步声,在璃月主街上回荡。夜色已深,但街道的灯火依旧通明,两旁的商铺还未关门,人们纷纷驻足,好奇地张望。早有几位从望舒客栈回来的快嘴,已将夜兰女侠擒拿黑衣蒙面人的战斗描绘得栩栩如生,仿佛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就发生在众人眼前。相信今晚过后璃月的说书人又能借此多赚不少银两,要是大家还知道黑衣蒙面人的真实身份,恐怕下半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千岩军早已将不卜庐周围警戒起来,一番折腾搞得白术有些不明所以,问了一番才知道是夜兰在望舒客栈擒住一位飞贼,并把人射伤,需要送来治疗。白术轻叹一声,心道自己救死扶伤还真就没有治过飞贼,不过他作为医者,自然是不能见死不救的。“七七,请准备一下药箱喔。”白术转头对跟柜台一般高的七七说道,“哦……药箱……七七不记得在哪里……”“放心啦,就算七七忘记药箱在哪里,阿桂也不会忘记的,七七放心吧。”盘在屋檐上打盹的长生调笑道。“的确,还是阿桂去拿吧。”白术微笑地看着七七说道,“哦……”。

阿桂还没取回药箱,眼尖的长生已经看到千岩军队伍往不卜庐走来,“阿桂,快点喔!他们来了。”阿桂闻言,手中的动作更加迅速了几分。长生从屋檐爬下,它似乎嗅到了熟悉的气息,伏在白术肩头说道:“这股气味……好像在哪闻到过,诶一点儿也想不起来。”“长生的记性也变得跟七七一样了。”白术调笑着,就在这时,千岩军的队伍已经来到了不卜庐的门前,他们身穿铠甲,手持长枪,神情严肃而庄重。为首的军官走到白术面前,微微颔首说道:“白术先生,我奉命押送受伤嫌犯到此,请先生救治。”

白术点点头,长生将身子伸得老长,好奇地打量着不远处的铁笼车,军官看见长生,抱了抱拳算是给它打了个招呼,随后招呼兵士打开铁笼车放嫌犯出来。只见那名嫌犯上下皆是黑衣黑裤,就连容貌都隐藏在黑布之下,如同深渊的幽灵。“咦,这还神神秘秘的。”长生有些不解,“看来此人事关重要,我们只管疗伤救人便是。”白术微微皱眉,心里对这个嫌犯也重视起来。“请先生见谅。”军官再次颔首,待白术将嫌犯接进屋内,他又布置本队兵士把守各处,并在不卜庐前扎下营来。嫌犯被扶进屋内,“治疗须得望闻问切,不知……”“请先生自行裁处,只是也请务必保密。”军官显然是得到了上面授意,说完便退出屋内,关上了门。

“保密?且让我看看是何……人?!”白术取下眼前嫌犯头上的黑布,下一秒竟让他惊得话双手手开始颤抖。他努力地克制着内心的惊愕与激动,紧紧盯着眼前的那张脸,仿佛想从那双眸子深处挖掘出隐藏的秘密。“你……你竟然是……”白术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旅行者!”长生抢先说道,“谢谢你还叫我旅行者。”荧微微一笑,“我是旅行者,我也是所有人都厌恶和恐惧的深渊教团殿下的妹妹,荧是我的本名。”她自顾自地说着,声音里透露出无尽的疲惫和无奈。“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在不卜庐你只是一位病人。”白术平静地说。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在不卜庐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地方,每个人都被一视同仁,身份、地位在这里都显得无足轻重,哪怕面前坐着的是一日之间就从受人尊敬的旅行者变成璃月之敌的她。荧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中透露着温柔与关怀,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你的伤,并非寻常之症。”荧的脉象紊乱,这让白术皱起眉头,“需要慢慢调理,不可急躁。不过……你的体内似乎有深渊的力量。”透过长生的感知,白术也有些疑惑,不过他还是没有开口询问。“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恢复的时间,取决于你自身的体质和修养。但只要你按照我的嘱咐去好生将养,必定能逐渐好转。”

“恐怕群玉阁不会让我如此安逸”荧深知璃月七星的办事风格,尤其是那位阁主大人,向来是雷厉风行,不容有失,断不会允许潜在危险脱离掌控。“我先为你疗伤,其余的事情以后再做计较。”说完念动口诀,引出游丝真气缓缓注入荧的体内,只见荧顿时面色苍白,额上冷汗直冒,显然是治疗内伤使她疼痛难忍。过了一会儿,荧渐渐感觉精神恢复了些,只是身体仍然有些乏力。控制住内伤,外伤就由七七和长生处理,七七取来清水和纱布,先将荧的伤口清洗干净,然后涂上白术特制的药膏。接着他又为荧服下几粒药丸,荧有些抗拒,从小她就害怕吃药,哥哥在身边都是哄着她吃。“以你现在的伤势,不服这药丸你就要完呐!”白术严肃地说,对待不听话的病人,他向来如此。荧只得硬着头皮吃了下去,味道实在有些古怪,甚至是难以下咽。但身在这充满敌意的璃月,仍然有人愿意向她伸出援手,给予她温暖和关怀,荧已经十分满足,白术对她的态度,就像一缕阳光,穿透乌云,照亮了她的心灵。他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嘱托,都让她感到无比的珍贵。

处理完伤势已至子时,众人把荧扶进内室休息,白术轻轻将安神香置于香炉中,一缕淡淡的香气缓缓扩散开来,弥漫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又是新的一天。”白术微笑道。互道晚安之后,不卜庐也熄灭了所有光亮,仅剩周围举千岩军设立的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

夜幕下的璃月更是缤纷繁美,烟凝暮山,虹烁沧海,几多朱阁青瓦,皆归于氤氲月下。云来海倒映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和璃月的灯火,仿佛将整个宇宙都收入囊中。穿过亭台楼阁,山川草木,仰头望去便是那座以浮石驱动的飞行宫殿,那是属于凝光的产业——群玉阁。她斥巨资搜集来大量浮空石制成基盘,又在其上建造出一座空前华美的宫殿,浮空石托起空中幻城,使之终年悬浮在璃月港上空。群玉阁正如凝光本人一般,高不可测,远离众生,却轻易吸引了所有目光。它悬浮于云霄之上,宛如一颗镶嵌在碧空的明珠,四周连绵起伏的山峦与天空云彩相映成趣。或是古朴典雅的飞檐翘角,或是气势磅礴的盔顶楼阁;或是极尽奢华的雕栏玉砌,但见雕檐映日,画栋飞云。诗云:“江上层楼翠霭间,满帘春水满窗山”,它便是如此凌云之势。

她是敌人眼中厉害的商人、孩子眼中亲切的大姐姐、玉京台宴会上的名媛、甜食界不动如山的鉴赏家…提到凝光,所有人都能侃侃而谈,仿佛对她了如指掌。然而每个人口中的故事都不尽相同,甚至相去甚远,她是千面佳人,也是一个永远无法读懂的美丽谜题。如果让璃月的男士评价,那她便是“凝取珠玑群玉藏,光风霁月桃杏让”的绝色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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