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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偶遇

在单瑶军训的这一周里,单震云和许敏言依旧在外奔波,夫妻俩回云杏镇的次数几近于无,三人只有偶尔的电话联系。

军训结束后,学生会放假三天。

就这样,一堆黑了八度的小煤球们获得解放,回到了舒适自在的生活里。

军训汇报表演结束的那天下午,单瑶被许敏言接回了市里。

单瑶受了好一顿打量后才被放行回房,她跳到久违的大床上,全身都显露出一个词——惬意。

然而最近的鬼天气常常热得人汗流浃背,即使天天洗澡,身体还是黏腻不适,跟惬意一词违和感十足。

于是,单瑶去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洗完澡后又有了困意,然后就睡了一个昏天暗地的午觉,直到下午五点才悠悠转醒。

单瑶房间里的窗户正对天幕,明亮的窗户敞开着,缕缕晚风自外涌进。

单瑶闭着眼睛与起床气斗争半晌后,紧闭的眼皮掀开,就望见一团团火烧云笼罩着自己,粉色幽紫的夕阳涂满整片天空,像一幅明艳的水彩画。

她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她睡姿不太雅观,睡衣被蹂躏得露出一小块纤细、洁白的腰腹,睡裤也上移到腿根处,膝盖上留有被放在床上的钢笔压出的痕迹,白皙的皮肤添上几条粉痕,如剥开的蜜桃,粉嫩多汁。

单瑶穿好拖鞋走到窗前,步伐带着刚睡醒的迟缓,脚步像猫,她懒洋洋地倚在窗沿边,漫不经心地欣赏自然美景。

夕阳缓缓坠落,暮夏的傍晚十分干爽,吹来的晚风调皮地在单瑶浓密纤长的睫毛上荡秋千,她往下望了望,发觉窗下的不知名小虫在攀附灰色的墙迎难而上,单瑶这才醒了神,立刻把纱窗关上,看着小虫知难而退。

单瑶转身坐到书桌上,长腿搭在椅子上,她重新紧闭双眼,眼珠于眼皮里翻转,宛若在用双眼代替大脑思考一般。

思考到了尽头,她背靠书架,向后举手,像寻宝一样随手拿下书架上的书籍,再睁开双眸,一看手中书是泰戈尔的《飞鸟集》,少女樱唇翘起,由此可见,是选得顺了心意。

单瑶打开书,拿下书签,从上次看完的页数开始看起。

不知是读到哪里,她冷不丁地停下,手指在书中的一行字面上来回圈绕,发出的叩书声仿佛是扒下了那行字,小小字眼化成一缕青烟,隔着皮肤融进了心底。

时钟滴滴答答地规律报时,月亮准时准点地接头上岗。

等单瑶再看向窗外,已是漆黑如墨的夜晚。

一阵阵的咕噜咕噜声响起,贪吃的馋虫也守时上班。

自中午在学校食堂吃完后,单瑶还没有吃饭,她放下书,别好书签,挑了一条烟粉色的裙子套在身上,准备出门觅食。

单震云和许敏言不在家,单瑶本想叫林晏星出来,随即又想起她们各自所在学校的军训放假日并不一致。

在下楼的间隙里,单瑶转着钥匙链思考吃什么,一打开手机,广告推送着某某家肠粉,她重重点头,欣然接受这个提议,尽管这个广告只是凑巧出现……

单瑶去了常去的那家店吃肠粉,独自一人吃饭是常有的事,单瑶熟练地支起手机支架,戴上蓝牙耳机,随手播放一部百看不厌的纪录片,边吃边看。

吃完后已是晚上八点,纪录片正放到精彩的地方,单瑶想看完再走。

但这家店属于网红店,位置往往抢破头,因此吃完还在店里占着位置不太好,她想了想,决定数一百个数就离开。

“98,99……”

单瑶小声嘀咕着。

正要数到一百,单瑶却迟迟没有说出口,一的字音颤巍巍地立在唇齿间,只见,她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吧台的人,看了许久。

熟悉的白T恤、牛仔裤,熟悉的身形轮廓,是江宣。

单瑶立感惊喜,她坐直身,左手慢慢抬起,想要跟他打招呼,可手还没有伸出一截,就堪堪停住。

江宣看起来很是匆忙,他点了一份肠粉后就打包带走了。

单瑶也不再关心电视剧的剧情有多吸引人,她快刀斩乱麻地走出店,跟上了江宣。

两人亦步亦趋地走,前面的没发现后面的,后面的也不怕前面的发现。

肠粉店位于闹市区,周围络绎不绝。

走了几分钟,江宣走到了一扇被黑暗包裹的卷帘门前,单瑶眼神很好,她看见离她十几米距离的江宣叫住了一位年迈的老人。

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爷爷,老爷爷手里拿着碗,嘴里念念有词,看上去精神失常。

这时,一辆车驶来停在了单瑶身前,她向左转走了几步,路灯与车屁股之间的缝隙足够她看清全况。

江宣伸手把那盒肠粉给了那位老爷爷,江宣的表情平淡,没有可怜也没有嫌弃,单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的态度。

那位老爷爷手舞足蹈,眼神混浊,拿着饭就跛脚地远去,似乎根本感知不到江宣做了什么。

单瑶以为事情就此结束,她想去找江宣,但这次又是没有成功。

她看到江宣缓缓坐到卷帘门前的石阶上,江宣从兜里掏出了几个钢镚,有一个不巧滚落在了地面上,清脆的响声像是在暗讽此人的穷困潦倒。

江宣把钢镚捡了起来,单瑶听到他的自嘲:

“真是自不量力,没钱还要去帮别人,活该你回不了家。”

一瞬间,单瑶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的心情,那滋味像被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堵在心口,闷涩的积压感徐徐上涨。

如果她没猜错,刚刚江宣买的那份饭正好是他回云杏镇的车费。

他该怎么办,难道从这里徒步走回家吗?

单瑶动了身,她走姿不自然地走到江宣身前,没去看江宣的脸,只唤他的名字。

“江宣。”

江宣闻声抬头,见是单瑶,唯有一秒的惊讶,随后他生硬地撇开视线,没问她为什么在这里,也没问她喊自己做什么。

心里只有一句独白,她应该听见我说的话了。

过了半晌,江宣站了起来,他走过单瑶,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江宣,你为什么不能向我借钱呢,我们不是朋友吗?”单瑶回身,视野里只有江宣的背影。

“不是。”江宣很快接话。

否定的话语从少年口中而出,再不似往日的礼貌有加,带着十成的快意与冷淡。

一句不是竟让单瑶再难说出一个字,骤然对江宣生出一种意外的感受。

也许,江宣从不是在这些日子里看到的那般寡言少语,她以为的慢热只是厌世的伪装。

江宣不是文静书生,他是一匹假扮绵羊的孤狼,没有人同他做同桌,他巴不得,没有人和他做朋友,他心满意足。

他会不会从来不是忍气吞声,不过是对这个世界的深深反感,那是彻底的无望。

他是不是把这世界的一切事物都视作最后的原野,没有人会留下,原野上只有空荡荡的风声和他一人的匍匐。

可单瑶只是想了一瞬,清澈的眼眸里仍旧怀着对他独有的热情,她笑出了声,“江宣,你好凶啊。”

江宣仅迟疑了一秒,继续前行不停。

单瑶没有再次喊他,人左右不了别人的想法,一旦他人认定了一种决定,任谁都改变不了。

江宣的背影渐渐模糊,夜晚拉下深色的布匹,布匹运作编织起来逐渐包装出一座冷漠的城。

在这座城里,没有人在意一个少年徒步回家,这里明明人山人海,霓虹灯张灯结彩比比皆是,照得人眼花缭乱。

可江宣却身处黑暗,孤寂、空旷、悲廖,像远方的青山,遗世而独立,孤芳惟自赏。

单瑶倏然想起傍晚时她看的那本《飞鸟集》里着重记住的那行字,那缕青烟从心底飘出,萦绕于她的脑海。

她默默拾起记忆,说给自己也在询问江宣。

【我们萧萧的树叶都有声响回答那风和雨。你是谁呢,那样的沉默着?】

单瑶在心里对江宣问出不会有回答的疑问。

江宣,你为何要伪装自己,如此沉默?

书中的回答是——【我不过是一朵花。】

单瑶擅自替江宣作了回答,江宣,你也应是一朵花,是开在悬崖峭壁上的莲草;是长在常年经受风吹雨打的石头缝里的野花;是根植于毫不起眼、无人问津的小路边的雏菊;是坚强盛放、独一无二的一朵花。

江宣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单瑶站在原地,不知在与谁无声作答,她仰头望星空,思绪万千难平。

江宣,我回答得对吗?

---

三天假期转瞬即逝,单瑶从市里又辗转回到了云杏镇,高中生活回归正轨。

单瑶在去学校的路上遇到了几个同班同学,其中就有她比较熟的前桌——梁洁盈,两人结伴而行,你一言我一语地走进教室。

从进教室的第一眼,单瑶就望见早早坐在座位上的江宣。

单瑶放好书包,瞄着她同桌的侧脸,初见时的少年脸上的伤早已好全,没了瘀青和结痂,俊秀的脸庞多出了几分匪夷所思的漂亮。

是的,单瑶居然觉得江宣漂亮。

漂亮得像久居城堡里精致的小王子。

可小王子丰衣足食,而江宣却瘦骨嶙峋。

单瑶移开视线,安静了一阵,没忍住还是跟江宣说了话,“江宣,你那天真的是走回家的吗?”

江宣翻书的手停顿几秒,他浅浅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单瑶不怕尴尬,她又找话题,“诶,这本书是不是那天你帮我拿住的那本。”

军训结束后的午休时间,学校正好通知新生去取书,肖寄云安排了几名班级干部去取。

共有九本教材和三本课外读物,一人拿一科。

单瑶拿的是语文书,课本不算沉,单瑶可以轻松应对,但新书封皮太过光滑,捆书的麻绳也不知在何时散开。

回班途中,单瑶原本游刃有余地捧着,慢慢地就感觉到一种书往下掉的下坠感。

快到班级门口时,还是没能顺利完成,课本一本接一本地下落,在掉的过程中,偏偏其中一本剑走偏锋,直戳戳地划向单瑶的鼻尖。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稳稳地拿住了那本书,单瑶有一霎的愣怔,双眼定神后发现帮她的人是江宣。

江宣又帮她捡起剩下的书,一声不吭地把书放到了讲台上,没等单瑶说上感谢的话,就像一个隐形人一样回了座位。

单瑶记得,那本书被江宣反向拿住而折出一条很大的折痕,书皮折痕很难消散,单瑶凑近江宣,拿起语文书,确实无疑是那本。

江宣从单瑶手里拿回语文书,放到了桌肚里,回应她的依然是一句敷衍的回答。

“是。”

单瑶深觉纳闷,江宣对她的态度简直是九曲十八弯,初次见面客客气气,军训期间避如蛇蝎,如今是直接把自己视为空气了。

无奈之余,她只好去做自己的事。

高中的第一堂课就是班主任的课也就是语文课。

第一堂课学的是《沁园春·长沙》,学习古诗,第一步便是读顺,疑难杂字都摆平,肖寄云先是读了一遍再领着同学朗读了几次,之后安排同桌之间互相朗读背诵,二十分钟后找人背诵。

单瑶灵机一动,想到如何同江宣搭话,她把座椅往江宣的方向挪了挪,随后把自己的语文书搭在江宣的手腕上。

“你考我吧,我背好了。”单瑶闭上眼睛。

江宣将单瑶的语文书放在一边,按着自己的书本对照。

单瑶的左眼悄咪咪地睁开一条缝,一看江宣正好以整暇地在等自己背诵,她重新阖上双眼,也没去想自己压根背都没背,硬着头皮一通输出。

待单瑶磕磕绊绊地背到“问苍茫天地,谁主沉浮”时,江宣终于忍不住打断。

他问:“你真的会背?”

单瑶一脸正色,“当然。”

江宣默了默,最后直接说出要害,“可是你第一句就把独立寒秋和湘江北去背错了位置,鹰击长空背成鱼击长空……”

单瑶满头黑线地望着给自己挑错的江宣,她没脸再听下去,比了个停的手势,干笑道:“失误失误,我再练练。”

饶是单瑶再厚脸皮,也架不住一个人正儿八经地在你面前巴拉巴拉,你以为是在跟你侃侃而谈,实则是冷酷无情地挑错,还是一处不落地指出。

江宣还给单瑶语文书,之后双手扶住座椅两边挨向了窗户那侧。

单瑶察觉到江宣的驶离,离她足足两丈远,她心想,江宣是不是就差在桌面画条三八线了。

单瑶暗戳戳地在语文书上画了一只小乌龟,兀自嘟囔,小气鬼,幼稚鬼。

不就是问了他一句是不是朋友,不就是关心他到底是不是走回家而已。

夕阳西下,黄昏将至,放学铃响起,伴随着铃声的渐次终止,太阳也彻底消逝在眼前。

收拾好书包的单瑶刚扭头,就发现她同桌已经了无踪影,说来奇怪,她一次也没有跟江宣一起结伴回过家,两人分明是在一个小镇,却似隔着时差一样。

单瑶和梁洁盈搭伴出了校门,梁洁盈住在镇子的第四家,两人正好顺路。

校门外有零星几个逗留的学生和接送低年级学生的家长,这里没有热闹的小吃街只有几家文具店和条条框框、蜿蜒曲折的大道小路。

梁洁盈家后身的那段路还没有修好,单瑶和她道了别,孤身一人再从镇尾绕路回家。

时间线拉长,路上独有月影作伴,偶尔有树叶被风摇曳出的簌簌声,谁家的看门狗听到动静后大声狂吠。

怕黑的恐惧从心底蔓延,单瑶的双脚仿佛长了一对风火轮,恨不能飞到家中。

她低头走着路,紧盯着帆布鞋的鞋尖,努力降低存在感。

就在她加快脚步向前走时,单瑶忽地撞上了从小巷里走出来的人,那人前身的锁骨硌得她额头极其不适。

单瑶仰头,月光在此刻似乎提高了七分亮度,清晰地映射着她面前的人,还是不咸不淡、冷脸对人的模样。

在撞上那人的一瞬间,单瑶就感到分外熟悉,果然,撞到的人是江宣。

我们萧萧的树叶都有声响回答那风和雨。你是谁呢,那样的沉默着?

我不过是一朵花。

——泰戈尔《飞鸟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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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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