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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沉思

倾盆大雨永无尽头般下个不停,整个云杏镇被灰蒙蒙的乌云密布,地面汇聚成小溪样式的积水,雨水像滑滑梯一样平缓地流经路面的狭小空隙,最后盘踞在小镇的中心处——云杏镇中学。

南方的雨天湿冷刺骨,单瑶在校服外另加了一件黑色外套,外套的兜里鼓囊囊的,还用手紧紧捂着,不知装了什么。

一走进班级后门,望眼遍地鲜艳,她和江宣的座位后面有各色各样的雨伞撑开铺满,雨伞珠尾上的雨滴坠落,地面上湿漉漉的。

江宣正在座位上做着习题,他没有穿外套,仅身穿单薄的校服短袖的他看起来就令人寒浸浸的。

单瑶坐到位置上,把白色的书包随意地放到桌面上,之后双手揣进外套兜里,悉悉索索地在里面掏出一袋东西。

单瑶边瞟着江宣安静做题的侧脸边把掏出的东西一股脑地放到了他的桌面上,她的动作很快,像是怕桌子的主人一发现就把这些东西扫地出门。

那是一个牛皮纸袋,方块大小。

“这是什么?”江宣放下笔,敲了敲牛皮纸袋。

教室还没迎来早自习的打铃声,室内吵闹非常,单瑶把纸袋打开,将袋里的物品一一拿出来。

“当当,单瑶牌爱心牛奶,还有一个圆滚滚的鸡蛋。”单瑶笑着自卖自夸,脸上言笑晏晏。

昨晚江宣的锁骨硌到她额头的坚硬感让她印象深刻,他比她高出足足一头多,却看上去比她还瘦,所以单瑶就多热了一份早餐。

江宣长长的眼睫颤了颤,他自动忽略掉眼前女孩明艳的笑,把纸袋还给了单瑶,又别过头看向窗外,俨然一副拒绝的姿态。

单瑶早就料到他看到纸袋后会做出的反应,她生怕江宣听不见一般,唉声叹气地愁道:“唉,可怜我一大早辛辛苦苦热的牛奶,牛奶那么热,我的心冰冰凉,算了算了,某人不要我就给别人吧。”

单瑶说着就要去招呼她的前桌梁洁盈,猛然间,她正要拍前桌肩膀的手却被江宣扣住了。

江宣面上依旧无任何表情,只是说:“给我。”

单瑶挑了挑眉,“你不是不要。”

江宣未有出尔反尔的羞意,他说:“你给我的。”

言下之意——

你给我的,就不能给别人了。

单瑶一听,马上把纸袋递给江宣,她的眼中满是得意,满脸都彰显着我还治不了你的窃喜。

“瑶瑶,你叫我了吗?”梁洁盈转了过来。

单瑶赶忙打圆场,她拽过江宣在做的习题,随便指一道题,同梁洁盈假意请教起来。

江宣见她诙谐的一举一动,嘴角竟浮现出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把牛奶和鸡蛋放到桌肚里,细长的手指握了握牛奶的包装袋,那热气暖人,手心一片温软,暖意足以延伸至四肢百骸。

江宣偷偷地觑了单瑶一眼,女孩今天长发低扎,乌黑的发尾长至腰间,侧脸线条流畅,冷色调的外套衬得皮肤更加雪白,宛若纯白的茉莉花,冰清玉洁。

她同别人说话时,黑亮的杏眼会弯成好看的弧度,表面生人勿近的清冷感顿时消失殆尽,使人倍觉亲切。

诚然,这张脸确实很漂亮,江宣想起那些男生说过的话。

但江宣天生对这种漂亮女生带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可能是想到了他的母亲陈雪晴,美人香消玉殒大抵也是人间憾事。

早自习结束后的第一节课是物理课,单瑶各科成绩都很优异,除了物理,总是时而拔高时而堪堪擦过及格线,极度不稳定。

她倒不是听不懂,只是常年来物理给她的阴影太过深刻,一想起初中时因为物理受过的罪,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发慌。

物理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单瑶在座椅上如坐针毡。

她旁边的江宣却神色自若,没有丁点惧意,单瑶见此,迫不得已地继续与“恶势力”做斗争,努力让自己沉浸到物理的世界。

但十分钟后,云里雾里的谜团就围绕在单瑶的大脑两边,那种大脑待机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下课。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单瑶还魔怔地把餐盘里的四喜丸子认成物理课讲的小球运动。

单瑶的厨艺一直都处于新手的状态,她只会煮方便面、速冻饺子等速食食品,许敏言和单震云中午也不可能回来给她做饭,因此,午饭一事单瑶便在学校解决。

这回,单瑶终于跟上了江宣的频率,第四节课一下课,单瑶就叫住了江宣,屁颠颠地跟在江宣身后,两人一起去了食堂。

托江宣的福,单瑶能在打饭队伍里站在队首,到了两人打饭,江宣只要了酸辣白菜和小炒藕片。

单瑶瞬间恍然大悟,她终于知道江宣为什么这么瘦了,这些菜怎么可能吃饱。

脑海中有想法飘过,单瑶指了指旁边卖面的窗口,同江宣说:“江宣,你去占位置吧,我突然想吃面了。”

江宣点头,刷好饭卡,端着餐盘去找位置。

等到少年颀长的身影走远,单瑶回过身,她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点菜,点的几乎全是荤菜,后来又要了两个鸡腿才收手。

“江宣。”

江宣闻声抬头,向单瑶招了招手示意位置在这,随后注意到单瑶的旁边多了一个人,是一个女生。

这个女生好像是早上跟单瑶说话的人,他想。

单瑶和梁洁盈一起坐在了江宣的对面。

“瑶瑶,我在这里,会不会打扰到你们啊。”梁洁盈问。

“不会啊,我们都是同学嘛。”单瑶说。

食堂的桌椅是白色的,和室内尽是乌泱泱的黑色发旋的人群对比鲜明,周围人声鼎沸,而单瑶的声音却如此清晰。

江宣眸色一动,咂摸着耳边字眼,同学?

单瑶已经对江宣的沉默习以为常,三人安静进餐,四周只有细微的咀嚼声和动筷声。

午饭接近尾声,食堂的学生也走得差不多,单瑶忽然把两个鸡腿和一盘红烧肉递给了江宣。

“喏,给你。”单瑶眨了眨眼,是吃不下的意思。

江宣一动不动地盯着盘里的菜,眼里涌动的情绪教人看不懂。

静默了有一分钟,江宣这次竟前所未有地坦然接受下来,很轻地说了一句好。

梁洁盈觉得江宣和单瑶之间的气氛很不对劲,她是被单瑶突然拉过来的,但跟谁吃都一样,所以便跟着她过来了。

没成想,还有江宣在场。

梁洁盈从小在镇子里长大,对江宣的事情略知一二,梁洁盈不经意地打量起江宣,这个男生,好像也不是传言里说得那样不堪入目。

看上去文质彬彬,甚至能用漂亮书生一词来形容,只是过于安静了点而已。

单瑶盯着江宣把肉都吃了下去,之后三人一起把餐盘放到了食堂的残食台上,向门口走去。

单瑶和梁洁盈走在前面,江宣跟在后面,单瑶不知和梁洁盈在讲着什么,笑得很开心。

江宣想到刚才的片段,自单瑶坐下后他就瞧见单瑶把鸡腿和红烧肉放到了餐盘多余的空格里,所以根本不是她吃不下,而是蓄谋已久。

梁洁盈也不是非要跟他们坐在一起,想是单瑶觉得拉一个人过来,自己就不会好拒绝。

江宣无奈弯唇,单瑶的算盘真是打得明明白白,却又让人生不起气。

一个人肯为你大费周章,其用心良苦之深,任谁都无法埋怨。

江宣陷入沉思,别人给予的善意他可以大方收下,但像单瑶这样,额外的,甚至有些过头地对他好,他真的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吗?

---

午休时间满打满算一个小时,教室里的学生不多,几个人回到教室后互相分了分零食又闲聊几句后,不多会儿,都趴在桌面上开始小憩。

单瑶也一样,从食堂回来后就趴在桌子上纹丝不动,上午的物理课耗费她太多脑细胞,睡觉补脑是好事一桩。

瞌睡虫循着困倦的细胞跃然脑中,单瑶渐渐身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卷翘的睫毛静止,缓缓坠入了梦乡。

江宣没有午睡,而是从书包里翻出了几张试卷,静悄悄地写着卷子。

雨过天晴,遮蔽太阳的乌云飘去远方,火热的太阳重新高高挂在天边,经过雨水的深度洗涤,天空格外蔚蓝,隐隐约约的彩虹妆点小镇,地面的水渍逐渐消失,一切都恢复清明。

单瑶的睡相恬静,额前碎发被触不到的风吹来吹去,日头上来,晃得人睡不安稳,单瑶在睡梦中蹙起眉。

江宣注意到她的微表情,随即轻轻地拉上窗帘,刺眼的阳光不见,单瑶皱着的眉头展平,眉眼间舒适安乐,神情悠然。

江宣只给他自己的桌面留了一小块光亮,仅一束光射进五班室内,影响不了旁人分毫。

奈何夏末秋初的风刮得急,一阵风猛地吹起窗帘,长长的厚窗帘拂过单瑶的侧脸,她被动醒来。

唯一的一缕光线沿着江宣的桌面缭绕在她的眼周,单瑶迷蒙间发觉闭上眼的世界是鲜亮的红色。

她睁开,红色褪尽,只剩江宣一人。

教室被黑暗吞噬,只有江宣那里带着一丝微光,单瑶无声地观察起江宣,少年做题习惯转笔,算好结果后漫不经心地写下答案,因低头而垂落的黑发观感柔软,再往下的鼻梁秀挺,薄唇透明,下颌线棱角分明。

这样一看,即便江宣看似病恹恹的,依然有着这个年纪独有的少年感。

单瑶没移开视线,和江宣小声说:“你好爱学习,午睡时间居然还在做题。”

见单瑶醒了,江宣抬眼看向黑板旁的时钟,她睡了半个小时。

江宣没说话。

趴桌子睡觉其实很不舒服,醒来后不是腿抽筋就是脖子疼,单瑶边揉脖子边凑近江宣。

她看了看卷子上的内容,疑惑不解地问出声,“你怎么做初三的物理卷?”

试卷卷面的大字标题上赫然写着九年级(上)第一单元测试卷。

江宣偏头看了单瑶一阵,那一脸犹豫的神色像是在组织措辞,可能是组织无果,他只说了四个字,“闲着没事。”

单瑶无语凝噎,感觉这回答敷衍得没边。

又过了半小时,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这段铃声很长,差不多一首音乐的时间。

在此期间,学生会进行午读直到下午第一节课开始,值日生们也会在这个时候急匆匆地把扫除工具放到后门垃圾桶的旁边,慌忙站到各自的座位里,加入午读行列。

雨后的室内分外潮湿,班级的后门一直开着,以便通风。

午读到一半,敞开的后门门口猝然出现三个男生,他们毫不在意教室里和谐的读书气氛,大咧咧地叫江宣的名字。

江宣听见叫声,他把午休做完的卷子折好,紧接着走到班级后门递给了他们。

单瑶跟着江宣行走的身影看向后门,这一看,竟觉得那几个男生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等那帮男生走了,江宣才回来。

“他们是谁啊,你为什么把卷子给他们?”单瑶打了个哈欠,不懂就问。

江宣拉开窗帘并打开了窗户,阳光照进室内,午后的气候正正好,雨后的湿冷彻底不见。

窗外有聒噪的蝉鸣声,江宣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他说:“认识的人。”

单瑶感到奇怪,朋友是朋友,认识的人属于什么范围?

第一节课一经结束,同学们几乎都趴倒在桌面,每天最难集中精力听讲的就是三个时间段里的第一节课,困意延长,让人提不起精神。

人人正睡得昏沉,原本寂静的课后却猝然传来嘈杂的声响,吵得人心生烦躁。

“喂,江宣,你出来。”发出噪声的人全然不顾他人喜怒,很没有素质。

江宣不想吵到同学,他匆忙走出教室,好让那群人赶紧闭嘴。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故意让人听见一般,原本俯在桌面的单瑶直起腰,满脸怨念地望向后门处。

她站起来,也走出了教室,乍一看,外面的人里有江宣,江宣的对面站着午读时出现的那三个人。

她假装是过路人,听那群人三言两语,逐渐知晓了话里内容,那三个人在埋怨江宣写的试卷字迹不清晰,还说卷子的答案没有全对。

困意未消的单瑶霎时清醒,这气人的说辞分明是鸡蛋里挑骨头。

单瑶盯着那三人,他们长相大众,举止浮躁,不像学生倒像小混混。

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猛然想起这三人不就是她初次遇见江宣时,殴打江宣的其中三人。

“我说是谁,原来是你们这几个胆小如鼠的下流胚。”单瑶蔑视出声,看他们像看垃圾。

单瑶的声音并不大,也许是因为有江宣的存在,高一走廊里的过路人纷纷停住看戏,各班的班级门口也有伸出的人头在一齐观望。

人人都看到,单瑶挡在江宣的身前,眼神寒冷如深秋,肃杀凌厉。

“你怎么说话呢,我们找江宣跟你有.毛.关系。”三人中个子最矮的那个人愤愤不平地反驳。

“江宣是我同桌,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在这里不仅影响别人课后休息,还肆无忌惮地欺负人,要不要.脸。”单瑶立马反唇相讥。

那矮个子男生见反驳不过单瑶又把炮火转向了江宣,“早就听说最近有个女生跟你走得近,怎么,你要把小白脸这个称号坐实了。”

矮个子话音刚落,单瑶火大起来,她逼近他,明明没有他高,但男生却不自觉地退后。

单瑶正欲驳斥的嘴唇却骤然闭合,是江宣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拽到了他的身后。

这大概是江宣平生第一次同他们大声说话,江宣不避让地直视他们,启唇说:“给我滚。”

这一句话像是海平面惊起的水花,众人纷纷惊诧,这句话居然出自江宣之口,那个沉默寡言、弱不禁风的江宣。

由于太过震惊,走廊里传出不绝于耳的议论声。

那三人见他们处于弱势,加之这次确实是挑衅得太过明显,如果闹大了,老师一来不好收场,脸色很不好地离开了。

刚才江宣发火的一幕,连单瑶都很吃惊,等众人散去,她拍了拍江宣的肩膀,笑靥如花。

她说:“看不出来,你也不是很弱吗。”

学校的露天走廊暴露在太阳下,这里四面迎风,开放式的走廊与广袤无垠的天空遥遥相对,暖橙色的光芒很轻盈地巡视全貌,两人安谧地倚在扶栏上,沐浴在阳光里。

江宣没有回应她的打趣,而是自顾自地在心底里发出疑问,没有怒气只有不解。

单瑶,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问句快速转为陈述句。

可怜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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