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墓道?”听完他这话,我又摸了摸两边的墙壁,“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确实是墓道,但是是复制品。”鸣雷道,“壁画是真的,现在这个长廊,是复制那个斗里的东西 ,我猜测,咱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可能是一个完整墓穴的复制品。”
鸣雷站在我前面,手电光照过去显得他格外的阴森,经他这么一说,我感觉空气都有了温度,开始慢慢变得冰凉,刺骨。
“你是怎么确定的?”我不信邪,继续问道。
“首先你来看这些壁画。”鸣雷吹了口气,把旁边一个壁画上的尘土吹下来,“氧化成这样,没个几百年做不到,但是壁画的外部又被人做了加固,说明壁画被人取走后,又经过了处理。”
“嗯,然后呢。”
“下一点,你不可能知道。刚才我背着你狂奔的时候,经过了好几个路口,这里四通八达,我还看见几个墓门,我怕被堵在里面,就没进去,所以多方面证据表明,我的说法没有问题。”
“那我们现在往哪走,这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
“我不清楚,建这里的人是一个什么心态,没准儿他是给人家抖里的换了个新家,东西原封不动。总之,我也清楚你是什么货色,也不勉强你,你要说走,咋就走,回来把这地方举报了;你要说你有冒险精神,我就陪你。”
“还是算了吧,下回有这事,你千万别找我了,我现在受到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放心吧,不会叫你的。”鸣雷拍了拍我道,刚想说下一句话,却张了张嘴,不语了。
这时候,我们也安静了下来,就听见“啪嗒,啪嗒”几声,一种奇怪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们前面不到三米的一个岔路边,有一些东西过来了。
这是类似走路,但不是在走路的一种声音,像是有人在拿权杖敲地,“噔噔噔”地响。鸣雷只探头看了一眼,瞬间关掉我们的手电筒,从包头掏出来一块儿黑布,直接盖到我头上,道:“一句话别说!”他这话说完,我就听到,那个声音转了个弯,到了我们所在的这一条道。
我立即屏住呼吸,随即感到那种权杖敲地的声音来到了我身边,停了下来,渐渐消失了。我心里非常清楚,那个东西就在我身边,应该是感觉到了我的存在。
他没有点灯,完全是在黑暗中前行。我脑袋上被鸣雷盖了一块黑布,虽然这个东西应该不能直接看到我,但是我也看不到他。
这个世界上,极其恐怖的一种情况就是,你知道有一个很诡异的东西在看着你,但是你不能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只能一味地“掩耳盗铃”,以为他没有看见你,自己躲着。是什么东西在我面前?他想干什么?我完全不知道,黑布之外是什么恐怖的景象?我满头的冷汗都下来了。
鸣雷应该也给自己盖了一块儿黑布,站在我左边,我能感觉到一些人的气息,然而在我另一边的那个东西身上,我感觉不到这种气息。这是一个死物。会移动的死物。
鸣雷没有选择之前那种激进的作风,比如再次跟到后面,说明他应该也没底,好一点的情况就是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坏一点的呢,就是他也害怕这个东西,所以选择隐蔽起来,等这个东西自己走掉。
一直待了十多秒,我的身边出奇的安静,半点儿声音都听不到。呼吸声被我和鸣雷压到了最低,如果不是贴着去听,基本不会听到。然而面对一个没有呼吸声的东西,这样做极其无效,因为你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我唯一感知到的,是如同深谷般的幽暗,和宛如夜空般的虚无。看不到任何的深谷,和找不到星星的夜空,公寓里不可能有风,但是我感觉到有风,风不大,在我身边微微地吹。
这是什么东西,我的脑海里开始做无数的假设。那种会动的瓷人?还是鸣雷描述的佛像?还是这条墓道里的东西?反正哪个我都不想遇到。
这时候,我发现鸣雷盖在我头上的黑布,有一个小孔,这个小孔,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外面的情况。
我刚感到庆幸,这个小孔,可能真是救了我的命,下一秒,就自己愣住了。很简单的一个理论,既然能看到东西,就一定会有光源,我和鸣雷的手电筒都灭了,面前的这个东西也没有点灯,哪来的光源?莫非,还有一个东西?
从这个小孔往外看,虽然不清楚,但是也有点轮廓,我努力地辨析了一会儿,突然发现,面前什么都没有,我的面前是一面墙。
走了?我心道,那也好,这个东西无声无息,什么时候走了也有可能,反正是个好事。我刚要动,胳膊还没动一下,忽然被旁边的鸣雷一肘,吓了一跳,又缩了回去。他的意思很明显,那个东西,没走远。
这个孔太小了,离的远的东西很难看到,只能继续听。听了一会儿,我便听到,又有一阵“啪嗒啪嗒”,“噔噔噔”的声音。这一回声音传来的方向不同,是从通道的另一侧,我的右边往这边靠过来。
果然还是没走,我心说,想要继续装死,却发现,眼前那个小孔里闪了闪,那个光源,似乎在移动。
但是这个光源应该和发出声音的这个东西不同,是两种东西,他也在移动,另一个东西同样在移动,我便有了一个猜想:难道是他们在互相追击?
正想着,那种权杖敲地的声音又停了,周围又沉睡入无尽的寂静之中。光线渐渐变暗,那个光源大概在走远。把他们都引开也好,我心说。忽然又看到眼前闪了闪,一个东西走了过去。
自从能从这个小孔处往外看,我虽然光线的强弱不同,但是看见的一直是那面墙壁,始终如一,没有任何变化,现在,面前的墙壁显然被一个东西挡住了,而且块头不小,遮住了一大片光。
我首先见到的,是一块儿破烂的衣服碎片,墨黑色,肮脏至极,满是灰末尘土,似几十年前的旧物。这块儿布料转瞬即逝,下一秒就离开了我的视线,我以为又会看到那面墙壁,没想到,他的身后还有东西。同样是破烂不堪的服饰。
我只是想了想,就暗叫不好,是那些民国的官兵!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些官兵,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发出。正常人走路时,即使是极其克制,也没法做到无声无息,不可能像这样没有一点声音。像这种违反了物理科学的东西,只能用玄学解释。
他们不是活人。
我看到至少有二十多个民国官兵从我面前经过,衣襟轻摆,步伐轻飘,似乎真的是在空中,在地上飘着,不是像神仙那样步履轻盈地飘,而是能用肉眼感受到的,既沉重,又飘渺,仿佛根本不存在。
眼前一个个官兵渐渐远离,我暗自长舒了一口气,基本是摆脱困境了,这时,就注意到官兵队伍里的最后一人,好像不太对劲。
这是相较于整个队伍而言的不太对劲,换一种说法,只有他是正常的。这个人有轻微的脚步声,而且仪态和其他人也不一样,我还感觉到,这个人往我这边看了一眼。但是他也随着队伍很快离开了。这么说来,队伍里,还有一些混入的人。
我回想起之前在林子中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前面的那个人不对劲,看来我的感觉是正确的,那也是一个混进去的人。我下意识地想和鸣雷交流一下意见,但是又想起鸣雷那块儿黑布不一定有透光的小孔,他可能没看到这一幕。等到队伍应该不会注意到我们的时候,悄悄把黑布掀开一半,轻声喊了一句:“鸣雷。”
没人搭理我。
我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人搭理我。我就感到不妙,刚才那点儿光线已经完全移动到没影了,身边黑漆漆一片。我打开手电筒,身边空无一物,鸣雷已经不见了,我身边的地上放着一块儿黑布,黑布边的墙上有一行歪七扭八的字:我又跟上去了,你看见这句话就按直线往前走,我在队伍最后。
我暗骂了鸣雷一声,天天跟踪别人还不知会一声,算了一下时间,离整个队伍走远已经过了一分多钟,现在跟上去还来得及,于是顺着通道狂奔。手电筒当然还是不能开,但是跑步难免会发出较大的声响,我跑了几步,就发现不对,一是关于我产生了太大的噪声,二就是前方好像出了什么异样,虽然没看见灯光,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前面有一个人,他把头转了过来。
被人盯着的感觉是无法描述的。这几天来,我几乎天天会有这种感觉,而且每次都是真的,所以现在异常敏感。那群民国官兵,看来无一例外地回过了头。
“啪嗒,啪嗒”两声,那种权杖敲地的声音出现在了我身后,我几乎要崩溃了,微微回头,就看见一个衣着民**服,头被兜帽盖住的人出现在我身后,稍稍抬头。
“你别傻站着了,快撤!”鸣雷的声音突然响起,随即就有一个人狂奔而来。然而这个时候又有一阵声响传来,声音来自头顶,赶在了鸣雷之前。
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人从头顶降落,落在了我和那个民国官兵之间。
鸣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他已经距我不到十米了就听到他疑惑道:“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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