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聚宝阁安排了食宿,那她们暂时就不用为了食宿花钱,宋颂打算用手里的钱去买一件武器。
她通过抽卡得到了武功和内力,再配上一把称手的兵器会安全许多。
宋颂找小二要了纸张和炭笔,画了唐横刀的样式想要去铁匠铺问问,谁知小二说现在是战时,铁器管制严格,云归城内并无铁匠铺。
“那农户买农具去哪里买?”
宋颂有些诧异,古代历史上对于铁器的管制确实很严,但是很少会出现没有铁匠铺的情况,因为农具需要铁,所以一般铁匠铺只能打农具,不能打武器,而且每一把农具都要登记在册。
小二比她更诧异,瞪着一双眼睛像是见了鬼,“公子莫不是在说笑,农具哪能用铁啊,都是农户自家用木头石块来做的。”
“真的假的?家家都是如此?”
“当然了,小人家中就是农户,一个村子的人都是自己做农具,用木棍和锋利的石片做锄头和石刀,家家如此。倒是公子说的用铁做农具,我从未听过这种说法。”
宋颂将抽奖得来的那串铜板给了他当打赏,然后看着手中的图纸发呆。
并不是没有铁质的农具,只是云归城所辖的百姓不知道有铁质农具的存在。
通天塔修建之初给出的待遇不错,除了能吃饱外还能拿到几个铜板,所以有很多百姓提着自家的农具举家搬来讨生活,他们的农具都是铁的。
云归城不让铁器在百姓之间流通,是考虑安全,还是他们的铁不够用呢?
如果发动战争,士兵的铠甲和武器都需要铁,而且长时间的战争对于铁器的耗损是巨大的,云归城的铁矿应该不多。
正如她之前猜测的一样,云归城也不安稳,战争迟早会来,或早或晚。
既然这样,那就抽卡吧,三颗金豆豆还可以抽五次。
屏幕上一阵白光闪过,五张卡片排列整齐。
[一串铜板]
[红霉素软膏]
[红糖调味包]
[神秘的家族令牌(可无限复制)]
[喜糖大礼包]
宋颂:……????
奸商!!!!!还钱!!!!!
一串铜板滚出抽卡界!二十个铜板也配叫一串??
聚宝阁外围那些乞丐一天的收入都不止二十个铜板了!
红糖调味包,顾名思义,就是一包浓缩的红糖糖浆,主要成分除了红糖还有白砂糖,用巴掌大的牛皮纸包装着,隔着袋子都能闻见那腻人的甜味。
喜糖大礼包就是一块大红布装着九十九颗喜糖,喜糖的包装都换成了牛皮纸,类型很多,有酥糖、软糖、巧克力、雪花酥、奶糖和棉花糖。
[神秘的家族令牌(可无限复制):宿主可将神秘的家族令牌交给后宫成员或其他人,在宿主拥有领地后,此令牌是进入该领地的唯一凭证。令牌为宿主单项选择道具,除拥有者以外的人不可使用,遗失或易主自动销毁。]
简单来说就是通行证,但是她现在连领地都没有,通行证的出现有点鸡肋。不过也能戴着装装样子,多少算个牌面。
宋颂复制了一个出来,发现这东西和她从新手礼包里拿到的黑色玉佩一模一样,入手冰凉,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神秘字符。
这么看来唯一一个有用的就是红霉素软膏了,正好脚上的伤口可以用,还算来得及时。
将玉佩交给许茗因后,宋颂就叫了热水,两人洗漱后才各自上床睡觉。这是这么长时间,宋颂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在通天塔时男女老少都睡在一起,即便她的左右都是女人,也还是会害怕,夜里也睡不熟。
就在她们熟睡的时候,荀奉义已经把宝瓶的消息传遍了云归城,这也是宋颂一开始的目的。
拍卖是一场相互角逐的冰冷交易,在交易的过程中,购买方看到的只是物品本身。
但是一件物品本身的价值是很难界定的,那个玻璃罐可以是一个华而不实的破瓶子,也可以是一件独一无二的宝物。
正如奢侈品一样,它可以是普通的装饰品,也可以代表着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玻璃罐要卖出天价,必然要有一个人为它造势,大肆宣扬它背后的故事,这样才会引来无数人争抢。而且要让他们意识到,这个瓶子的出现是捡漏的,它会流落到拍卖行是因为它的主人有个不着调的儿子。
到了拍卖那天,他们争的已经不是一个玻璃罐了,而是“唯一”。
两人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荀奉义在客栈一楼坐着喝光了一壶茶,才看见宋颂牵着许茗因从楼上下来。
他连忙上前说明了来意:“宋兄,前两日我们外出狩猎得了好些猎物,今夜便邀请好友一同会饮。若是宋兄不嫌弃,便带着嫂夫人一同前来喝杯薄酒,也算是我们兄弟几人给宋兄陪个不是。”
“我两位嫂嫂也在,正好和嫂夫人做个伴,不然宋兄在云归城这几日嫂夫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实在无趣。”
“行,劳你记挂了。”宋颂从荷包里拿了几颗糖递给他,“这是我从家中带来的点心,你也尝尝。”
荀奉义走后他们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房间商量了,许茗因很聪明,宋颂问了她许多问题,她回答的几乎是滴水不漏,提及家中就随意说些空泛平常的,要是问得细了便浅笑不答。
她的性子就是安静不爱说话的,浅笑着不回答的时候也不觉得失礼,要是问题又密又急,她就静静地看着你,那双眼睛里就写满了你的冒犯和粗鄙,每一个眼神都是高高在上的指控。
宋颂第一次接触这种性格的人,她这才意识到原来温柔也是一种无声的力量。温柔并不代表懦弱,它只是用一圈又一圈的棉花将手中的那根尖刺藏了起来,只要你不用力,它就永远只是一团无害的棉花。
同一天,聚宝阁的拍品册子送到了云归城各位权贵富商手中,而包间的预定费用也涨了一半不止。
原先只要十两的入门费涨到了二十两,包间的价格更是翻了好几番。
聚宝阁临时改了规矩,这一回的拍卖只有熟客才可以进场,其余的不管是出多少银子都买不到一个坐席。
至于熟客,便是要在聚宝阁消费上万两黄金的才算得上,这样的熟客整国都不足三百人,能到场参与拍卖的更是不足半数,但这一百人的购买力是强大的,可以将这个月的成交价推上一个新的高度。
这规定一出,门外堵了好些人闹事,他们很多都是今年才因为战乱迁到云归城的富户,来聚宝阁的次数屈指可数,也没有大额的消费,每回来都只是想花点银子看乐子。
毕竟聚宝阁内叫价叫得越高,他们就越能从这种奢侈里感受到安定。
那些有经验的都知道这是聚宝阁来了好东西,这种规定是为了保证进场的人都是能出价的,争取将这好东西卖到最高价。
而且这么一来便将许多边缘人物筛了出去,到时候重宝花落谁家在场的熟客都会心照不宣的保密,以防多嘴的人在外胡言乱语,引得那些亡命之徒惦记。
天色有些暗了,太阳落山后变得越发冷,宋颂和许茗因坐在客栈大厅一边听那些客人闲聊,一边等着荀奉义来接她们。
她肩上搭着厚实的黑色大氅,显得那张脸越发的小,像个未经世事的孩童,而许茗因即便是坐在老旧的小凳子上也腰杆笔直,浑身气派。
每张卡牌人物都有春夏秋冬四个牌面,也是四套不同的装扮,从首饰穿着到脸上的妆面都是全新的,卡牌人物可以自行切换牌面来清洁衣裳。
假如春季套装脏了或者损坏,就可以切换夏季套装,系统会将损坏的春季套装修复,修复的时间根据损坏情况而定。如果只是普通的脏污,只需要一天就可以清洁完成。
因为她们进城的时候没有带行礼,所以许茗因并没有整套切换,她自己动手换了发型,用一条红色绸带绑着高马尾,两侧的头发编成食指粗细的辫子,将原本戴在耳朵上的小金铃流苏耳环挂在最末端捏紧。
脸上的妆面换成了夏季的,清淡简单,也没有特别明亮的颜色,就连唇色都是淡淡的粉。可越是这样清淡的妆,越能显出她的好看,细眉弯弯,明眸皓齿,皮肤白得像柔润的月光。
衣裳也换了,不再是石榴红的齐胸襦裙和宽大的锦绣外袍,改成了一件白色细棉布的交领上衣和一条黑色长裙,外面套着一件新中式的短款立领虎皮外套,腰间挂着一条麻绳,上面坠着一颗颗形状不一的兽牙,腰带上悬着那块黑色的玉佩,被白的不纯粹的兽牙挡住。
宋颂很喜欢许茗因现在的样子,眉眼潋滟却也带着几分凌厉,像是美丽的花朵终于露出了锋芒。
她的眸子像是清透的茶汤,是澄净的棕黄色,静静望着你的时候总觉得像是一双兽瞳,带着某种危险的审视。
这是许茗因秋季套装的衣服,那件虎皮外套毛发柔顺,色彩均匀,是系统出品的高工艺人造皮草,如果不依靠机器,肉眼和触摸都无法分辨出它的不同。
太好看了……好看的不像是真人。
宋颂想着又往她那边挪了点凳子,将自己那只满是豁口的手从大氅里伸出来,可怜兮兮地给她看:“姐姐你看,我的手上全是伤口。”
少女的手很小,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有些枯瘦,身上的皮肤是被晒出来的黄褐色,可那手心却是白的,白得透着一点一点的粉。
一层薄薄的茧子覆盖了掌心的纹路,冬日的干冷让那双手上生了几个冻疮,还有掌心那些细密的小豁口,是宋颂搬石头时被割出来的。
许茗因柔软的指腹轻轻地摸着那些豁口,她伸手摸了摸宋颂的脸像是在安抚,她的心疼那么明显,若是有旁白,定会将她的心疼说上千万字。
那眼神里藏着太多不可说的话,她的嘴上喊着夫君,眼里看着的却是一个单薄瘦弱的女孩儿,女孩儿的个子小小的,肩膀窄窄的,总是不开心的。
她不爱这世间,所以她不开心;她懂人心险恶,所以她不开心;她心中怀有善意,所以她不开心。
她的笑带着擦不干净的尘土,她的眼收敛着未敢落下的泪,她稚嫩的脊背背负着她们的未来。
从她看见女孩儿的那一刻起,她不再是一张不知冷热饥饱的卡片,而是成了一个人。
系统所设置的规则失去了颜色,那些日复一日的训导也隐没了声音,她只能看到女孩儿的眼睛,那双爬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在向她求救。
她无法拒绝,她会义无反顾地伸出双臂,去拥抱给予她新生的女孩儿。
许茗因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声哄道:“不怕,会好的。往后伤口只是印记,却不会再疼。”
宋颂向前探着身子,将头埋在她肩膀上不说话。
人总是会控制不住地寻找另一个人的体温,所以才会有同伴和伴侣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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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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