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舒一边想着如何拦住男人,一边快速往外走,却是没走几步,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朝她这处大步流星的走来。
哼,白天他见着女主无动于衷,还要姑娘主动迎上去,这会儿走那么快做什么?
个色胚子!
正屋里的丫鬟都忙碌了起来,在伊梅的指挥下,有去准备元帕的,有去准备龙凤烛的,还有交代伙房烧水的,倒是没一个人去叫醒纪如沐。
涂舒越看男人越来气,在他快要逼近的时候,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涂舒嫌弃地皱了皱眉,伸手将他挡住,“将军,您这一身酒气……”她点到为止,识趣的人该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傅铮一怔,既好笑于自己的急切,又有些微对这位挡他好事的丫鬟的不满。
涂舒全当没看见,她还能放任一个邋里邋遢的臭男人钻进小姑娘那香香的罗帐?
不可能的事儿!
有她在,他别想碰着她一根汗毛。
傅铮沐浴的时候,涂舒回了自己的房。
傅铮喝了酒又满脑子色念,反应肯定不如平时,此时不创何时创。
不过院里都是人,她这么明晃晃地撞死朝廷重臣,到时她轻飘飘地走了,原身怎么办?
怕不是得灭族。
该怎么把人清了?
涂舒提着行李箱左思右想,突然,她听到两个小丫鬟的议论。
“那寡妇在我们门外探头探脑,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肯定是不安好心,你一定得把门锁死了,别让她进来。”
“我当然锁死了,小姐和将军的洞房花烛夜可不能让那寡妇给搅和了。”
涂舒眼睛亮了,真是要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涂舒提着行李箱快速地来到大门前,打开门,冷不丁撞上一颗头,差点没把她吓死,她原本以为寡妇见锁了门就会离开,料想她还得去追一段,不想她是高看她了,人根本就没走,也不知是想卸门还是翻墙?
和她比起来,柳如烟更是吓得魂都要飞了,想起白日的遭遇,知道这丫鬟不是善茬,怕她又大喊大叫引人来,转身就想跑,不想被对方死死拽住。
“哟,柳夫人不好好养胎来这儿做什么?”
柳如烟恼恨不已,她当然没有怀孕,白日之所以那般,不过是当时她骑虎难下,又拿她无法的脱身之计罢了。
涂舒凑到她耳边,得意洋洋地低声道:“你不要得意,今儿晚上将军来了我们小姐这儿,两人琴瑟和谐,将军那般高大威猛,一定能让我们小姐一举得男,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子,你那崽子给小主子提鞋都不配,等我们小姐坐稳了当家主母的位子,立刻把你们娘俩发卖了!”
不得不说,涂舒深知柳如烟的内心,字字句句都在戳她的心,柳如烟听了又嫉又恨,“你胡说,她没有那样大的本事,我是将军带回来的人,她岂能说卖就卖,我又不是你这种奴婢出身。”
被讽刺,涂舒半点不在意,反而继续刺激她:“知不知道小姐的爹是谁,纪老国公,那是皇上都礼遇有加的人物,将军在他面前都没说话的份,你是将军的恩人之妻又如何,生了将军之子又如何,别说发卖你,就是让将军弄死你们母子俩,他都不敢有异议。”
柳如烟微微发抖,不知是怕的还是气的,亦或是两者皆有。
反正涂舒看得畅快,“将军那样龙章凤姿的人物只有咱们国色天香的小姐堪配,你这种货色靠边边,哎,等将军今晚领略到我们小姐那婀娜动人的风情,还能看得上你这残花败柳?”
柳如烟都快气死了,她不跑了,她回过头,死死地盯着涂舒,眼里浮现杀意。
别说,涂舒还真吓着了,这里夜黑风高又没别人,只有一个被她刺激到恨不得杀死她的毒妇,想到她在书中的手段,涂舒打了个激灵,连忙躲开她,拽起躺在一旁的行李箱就跑了。
“我要去摘花花,给小姐洗香香。”她特意跑远了才转过身得意道:“柳夫人还是回去照看小娃吧,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夜深过半,你是好意思惊扰老夫人还是麻烦白日才被你折腾过的府医,嗯?”
涂舒的话跟诅咒没什么两样,柳如烟听了怒气更甚,正想追过去与她厮打,她却忽然间停了下来。
看着敞开的大门,柳如烟笑了,黑夜里,她的笑容阴测测的。
还以为这丫鬟是什么聪明的人物。
她直直地看进去,这道门里有她爱慕的男人,和,她向往的生活。
那贱人想独占将军?
她绝不允许。
傅铮进屋的时候,纪如沐已经醒了,想着白日的种种,她对这个男人的心情很复杂,在今日之前她对他只有满腔的思念,可今日她才知道,她的思念全是笑话,他在边关安了家,还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他明明知道……
“醒了?”
男人高大魁梧,器宇轩昂,是纪如沐在梦中描摹了无数遍的样子。
“白日事杂,没能好好陪你。”傅铮从容地走到床边,在少女身边坐下,带着一股浴后的热风,却叫纪如沐觉出莫名的凉意。
男人定定地看着面前安静乖巧的小姑娘,声音郑重:“这些年,辛苦你了。”
此话一出,纪如沐的眼睛一下就酸了,她连忙低下头。
“怎么了?”男人低低地笑问。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男人并不像白日那般淡漠,纪如沐竟能品出几分怪异的热情来。
突然肩上一重,纪如沐下意识一抖,她的肩膀被人强势的扳正。
“为什么不看我?”
“将军!”一身凄厉的哭叫划破夜空。
傅铮眉头一拧,刚才还温柔的气息瞬间散去,冷厉之势尽显。
“将军,您快救救孩子吧。”
“将军和小姐已经睡下了,夫人不该来这儿打扰。”纵使伊兰几个都是好脾气,这会儿也忍不住了。
柳如烟才不理会驱赶她的几人,只朝着正房大喊大叫,“将军,求您去看一眼吧,妾身怎么唤他都不醒。”
门帘一抖,男人大步走出,“什么事?”
男人少见的不耐叫柳如烟心下一凛,更坚定了不让他留宿的决心,还没和那贱人如何就是这般,那要真的得了人身子,这府里哪儿还会有他们母子的位置!
“将军,妾身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这白日还好好的,这会儿是怎么叫都不醒了。”
男人愈发不耐,“或是水土不服或是舟车劳顿,府上有府医,你派人去叫便是,我并非医者,治疾无能为力。”
“可妾身白日才劳烦过府医,不好再叨扰他。”
“无妨。”
“可……”柳如烟泫然欲泣,“不单单是这样,昀儿他……”女人一脸悲痛又为难的样子,“昀儿他还时不时地叫着要爹爹。”
伊梅忍不住插嘴:“夫人既是叫不醒,缘何孩子又会叫喊?”
“姑娘误会了,”柳如烟泣不成声,“孩子并非是清醒时叫喊,”她望向看不清脸色的男人,“昀儿是闭着眼睛喊的,想来是想爹想得紧,连昏迷都放不下。将军,昀儿一向最敬重您,想是感应到您就醒了也不一定。锦娘不是爱扰人的性子,实在是爱子心切……”
想到副将临终前最放不下的就是孩子,而孩子没了爹也是因为他。
“我去看看。”傅铮道:“去把府医也找来。”他吩咐身旁的侍卫。
“是。”
男人大步流星,没看到他身后衣裳单薄的女子。
伊兰一脸心疼,“小姐,这会儿风凉,回屋吧。”
“凉吗?”纪如沐唇瓣苍白,有淡淡的牙印,她闭上眼,眼尾有晶莹滑落,月光骤移,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她心里的苦。
涂舒躲在傅铮必经之路的花园里。
果不其然,她刚到没多久,一个高大的黑影就路过了此地,夜虽黑,但这抹黑影却并未融入夜色,因为这是一种压抑的黑,一种明显不同于别处的暗沉。
因为隔得远,涂舒其实看不清那人是不是傅铮,不过根据他身后一抹渗人的白,她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常言道女要俏一身孝,柳如烟贯彻得很彻底,只不过白日里还能凸显几分娇弱,这会儿就是抹活脱脱的鬼影。
这死鬼飘得挺费劲,眼看着和前头那人越来越远。
等人走了,涂舒摸着行李箱叹气。
杀人她还是第一次,虽说从前她总说恨不得杀了谁谁谁,可那就是打嘴炮,这换做真刀真枪……哦不,行李箱,她还是有心理负担。
难道真的今晚就创?
真希望傅铮不要回来……啊呸,他不回来住哪儿?小寡妇那儿?
真恶心!
还是回来让她创死吧。
这样对大家都好。
君雅苑
“柳夫人,孩子没事,就是白日玩累了,睡得深了些。”
“啊,是么,那麻烦府医了。”柳如烟不好意思地看向傅铮:“是我大惊小怪了,不过您一来,昀儿就没再叫爹了,睡得安生多了。”
傅铮负手而立,沉声道:“没事就好。”
柳如烟一脸愧疚,“今夜搅扰您了,如烟有愧。”
“既无事,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男人转身就要走。
“将军!”柳如烟急了,他就这么急着走?
“这么晚了,我还把您叫来,想必纪小姐该不满了,我想着,不如我与你同去解释一番,顺便给她赔个不是。”
傅铮摇了摇头,“她不会。”
“啊?”
“她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柳如烟表情一僵。
“另外,”男人皱眉,“你别那么见外。”
柳如烟忍不住一喜。
“她是傅少夫人。”男人掷地有声。
柳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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