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悠然拿过楚夫人递过来的楚家账本,交由身旁的安逸。原本她想开口说能不能找人看看这账本中有无猫腻,却没想到安逸接过账本先是翻看了前几页便合上,颔首表示这账本的确有问题。
不愧是王府嫡子出身的,技能点全部点满,真是样样精通!
目光转向站在二人身前的沈夫人,“沈夫人,我们准备去衙门击鼓鸣冤,您方不方便成为我们的证人?”
见安悠然和安逸收下了自己拿来的账本,沈夫人也是心安了,自然连连答应:“自然自然!”
“诸位,”早已明白自家小姐意思的安逸大手一挥,入展翅飞翔的鸟儿一般站在王家村村民面前,“你们是否愿意追随我们,成为我们将王庆告上衙门的证人!”
不等村民们做出反应,安悠然补充说:“若成功,我定南伯府安悠然愿将之前王庆将你们骗走的银两如数奉还!”
众人连思考片刻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于是纷纷发出愿意追随安悠然的声音。
“但是……”安悠然的眸子暗沉了半分,“我们现在还缺少一位。”
…
王府内。
王庆寻找了足足两三日还是没能找到吴小倩的下落,于是便在自己府内砸东西。同时恶狠狠地盯着柳瑞华,恨不得下一秒便将她生吞活剥。
毫不在意的柳瑞华也回瞪回去,她已经接到了安悠然的传信,今日她就可以恢复自由身,不用再做王家夫人伺候这个糟老头子,自然是连演戏都懒得演。
想想都开心!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柳瑞华脚边炸裂开,青花瓷瓶在距离她及近的地方四分五裂。抬起眼帘,面对的是气急败坏的王庆正在宣示自己的不满。
“你说,你到底把我的小宝贝弄到哪去了!”王庆丝毫不屏退下人,下人们似乎也是习惯了主子的暴躁,一个个低着头匆忙离开。
往日里恩爱夫妻的形象顿时粉碎。
柳瑞华翻了个白眼,抱胸抬起头冷哼一声。王庆都不要脸了,她干嘛还给他脸?
“你的小倩宝贝平时跟你最亲近,她去哪了应该问你才是,问我做什么?”柳瑞华丝毫不惯着王庆,吐出的言语锋利得像刀子。
这下可把王庆气急了,他指着柳瑞华的脸“你你你”一直说个不停,但并未说出除了“你”外的第二个字。
虽然柳瑞华表面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心中早已千疮百孔。她看着眼前这个不曾善待发妻的丈夫,冷冰冰的面容又多了几分寒气。
两人的对话以王庆又砸了一个杯子作为结束,王庆气急败坏地坐在主位上招呼下人倒茶,又因下人倒的茶烫了几分骂骂咧咧了好久。
柳瑞华携带侍女走到院子中,一只白色的信鸽掠过长空。她识得那信鸽,是安悠然与自己交流的重要途径。
下人将那鸽子腿上的信拆了下来递给柳瑞华,字迹是安悠然一手清秀的簪花小楷,只有寥寥几个字:
申时可前往衙门。
见安悠然已经收集好了证据,柳瑞华信心一笑,将这封信直接扔进池塘里。询问后得知距离申时还有半个时辰,便着人更衣。
她要风风光光地和离,以后只做柳瑞华,也只是柳瑞华。
在安悠然和安逸的通知下,王瘸子抱着王缘儿的画像,一边击鼓鸣冤一边喊:“王府当家王庆糟蹋我家小女,骗王家村诸位乡亲们的银两!还请知县老爷明察!”
见衙门的大门未曾敞开分毫,安悠然高声喊:“民女乃是定南伯府安悠然!王小姐乃我幼时玩伴,前几年遭人暗害,希望知县老爷能够还王小姐清白!”
听到是定南伯府家的二小姐安悠然带头来击鼓鸣冤,衙门的看守们也站不住了,纷纷向原本不打算开大门的县令老爷诉说起那位伯府二小姐来了。
“县令大人,下官亲眼见到那位伯府二小姐站在领头。若是我们还不开大门,怕是定南伯会有异议呀。”
“是啊大人,恕在下冒昧,您不过是正七品,那定南伯可是……”
“够了!”县令捂住头,长久的处理行政已经让他苦不堪言,哪里还有时间陪一个小丫头玩击鼓鸣冤?“算了……开大门,让那位伯府小姐进来吧。”
衙门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从未见过衙门敞开的王瘸子顿时老泪纵横,直接跪下给安悠然磕头,又说着“老天有眼”!
县令坐在衙门的主位上,一时见安悠然带领着王家村的诸位村民们进来一时也是傻了眼。但还是很快恢复了神态,笑盈盈地对安悠然展现出亲切的样子:“安二小姐,您和那位王小姐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安悠然挑了挑眉,“只是听说这回事吗?”
“不敢,不敢!”县令笑眯眯的眉眼下恨得牙痒痒,若不是这孩子家境显赫,他怎么会哄一个小丫头玩。“我们已经审问了之前收了王小姐父亲银两的主簿,罚了他二十鞭子……”
“带上来!”随着县令身边一个随从一声吆喝,两个看守架着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中年人进来。从衣着来看,确实是主簿不错。
询问王瘸子这是否是收了银子的那位官员,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安悠然只是点了点头。
县令似乎觉得这样就可以哄这位小丫头心满意足,给那位瘸子父亲出个气便罢了,笑容更盛了几分:“那,既然事情已经解决?”
“什么叫已经解决?”安悠然转过头,以看傻子的眼光看向县令,“我们在外面击鼓鸣冤了半个时辰要处罚王庆,你却只处罚了这个贪收银子的主簿,你是不是听不懂话呀?”
话刚说完,安悠然便歪着头,以少女极其天真的语气询问县令。言语之间似乎真的把这位县令看成了傻子,令后面的村民们笑声不断。
县令依然赔着笑,在别人都看不见的死角紧紧攥住了拳头,控制住自己下一秒便想把拳头揍在安悠然脸上的冲动。
县令还是耐着性子对安悠然询问:“那安大小姐觉得怎么样才解气呢?”
“我解气?”安悠然又翻了个白眼,第一次有了这个县令还真是个傻子的想法,“你作为县令难道不应该为人民服务吗,怎么我解气倒成为你的目标了?”
“这……”县令被安悠然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气红了的脸就差让随从把安悠然和这一帮人都扔出衙门。但想到这小丫头的身份尊贵,一时间还只能继续赔笑,说着哄孩子的话。
安悠然本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想到一声妇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呦,出了什么事,这么热闹啊?”
往门口撇了一眼,安悠然与那人心领神会地笑了笑。
此妇人看起来温婉贤惠,张口却是一口泼辣的声音,反差感让人更想多看她几眼。
是柳瑞华。
县令一看王家夫人来了,便像看到救命恩人一般,直直扑向柳瑞华,诉说起自己哄孩子的不易:“王夫人,您看看!定南伯府的二小姐说她的友人被您丈夫糟蹋了,我寻思这不是不可能的事吗?”
“是啊。”柳瑞华望向安悠然,交换了眼神,给了彼此一个你放心的意思。
“王家家主平时有多处助我的地方,定南伯府一个小丫头的话怎么可以作数!听说您家妹子未来是这姑娘的大伯母,不如您把姑娘带回家去,好生管教管教?”
见柳瑞华的脸色没变,县令倒是有些奇怪了。王夫人平时最厌恶有人说王庆的不好,怎么现在安悠然跑到衙门要告王庆的状她却无动于衷了?
但是县令来不及多想,还是把自己早就已经想好的说辞一股脑全部在柳瑞华面前吐了出来。说完笑嘻嘻地准备看好戏上演,想看柳瑞华在衙门里破口大骂小辈。
记得安悠然之前在街头故弄玄虚搞什么算命,算到了柳瑞华的头上,说柳瑞华早就想跟王庆和离。后来她斥责安悠然心怀不轨,还骂了她好一阵子,差点两家的姻缘也要散了。
看来,今日两家的姻缘怕也是要到头了。
“我看安姑娘说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柳瑞华一张口,便让在场的人全部瞠目结舌,“既然安姑娘说我丈夫玷污了她的友人,应该也准备了证据吧?”
安悠然见事情按照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拍了拍手让楚夫人登场。由于事先跟楚夫人商量过了,她只用诉说那天晚上看到王庆玷污王缘儿的事情就可。
至于楚泽的事,料理完王庆再算。
楚夫人战战兢兢的把那天借住在别人家听到王缘儿的惨叫和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县令见状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县令大人, ”安悠然拍了拍身旁僵住的县令,省得他一会听完自己的发言石化,“楚夫人刚刚也说了,玷污缘儿姑娘的的男人右手有青龙刺青,并且她的脸有一道血痕。”
说罢,又望向王瘸子,“我记得缘儿姑娘自尽的时候是送到衙门来的,那么仵作检查尸首的时候也该有记录吧?”
只要能找到当时仵作检查尸首时留下来的记录,便可得知楚夫人说的是真话。
“这……”县令擦了擦额头的汗,“安姑娘,仵作的事情,下官从不插手啊……”
呸!
安悠然再次翻了个白眼,在内心中把这县令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你是县令,连仵作都管不到的话要你有何用?
说这话也不知是恶心谁!
“没关系,县令大人。”安悠然露出自己的标志性微笑,一时间却令县令都摸不着头脑。“既然您管不着仵作,那我……”
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后,“那我就去找能管仵作的人啦!”
说罢,一位官员从旁边保管文书的房间走过来,递给安悠然一本册子,正是他们想寻找的王缘儿的尸检结果。
“秦吏!你做什么!”见自己的下属把尸检结果给了安悠然,县令暴跳如雷。
“忘了告诉你,”安悠然见县令恨不得一脚将秦吏踢出衙门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擦着眼泪说,“秦吏大人是我定南伯府旁支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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