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去东北，飞机上，鸿哥将打印好的资料，一人一份发放下去。
“大家先了解一下，我们查到的，已经在东北形成规模了，还有黑资本罩着。”
黎漾翻开第一页。
779做足了线索准备，第一页就是陵风神君的神像，文字介绍分两种颜色，黑色笔墨估计是朝元宗那个的说法，说是473年北魏时期得道飞升，天下安乐。
红色笔墨：稍微学点历史就知道在放屁。
然后黑笔：掌管——财运、事业、姻缘、学业、官禄……
红笔：财神爷普贤菩萨月老文昌帝君会沉默。
黎漾：“……红笔是谁写的？”
身后座位，一个文静的女生抚了抚眼镜，举手：“我。”
“……”黎漾确认了下，自己并不认识。
女孩自我介绍道：“小黎同志你好，我是779档案部的，叫我小箱就好，箱子的箱。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档案室归纳整理，没事不会出门，所以你可能不认识我。”
难怪。在常年不见人的地方工作，内心os都会特别多。
黎漾点点头，小箱接着说：“这也是我第一次出来公干呢，说可能需要我搜集资料。”她扬了扬手中的微型相机。
飞机按时起飞，黎漾看到朝元宗资料的第六页，信徒规模竟然小一万，还有当地一家龙头企业供奉，被奉为护法。
老板信邪神，底下员工也就不得不信。
随后是朝元宗一些重要人物，其中就有马婆婆。
黎漾合上资料，靠在靠枕上凝思。
马婆婆从来不让他拜陵风，甚至他的大多数记忆里，神像都是被布条蒙着眼的。
所以他从没怀疑过马婆婆对他的好是否存在什么动机。
何况他当时也只是个小孩，马婆婆没必要拉拢他。
飞机航行两个小时，空乘开始播放落地时间和温度气候。
安稳落地，行李舱被打开，黎漾准备拿自己的背包，但一只冷白的手背划过。
周渡单手拎着他的包，歪歪头，“走吧。”
下了飞机，黎漾周渡和779、打击办的人坐上摆渡车。
虽然没下雪，但气温太低，纷纷穿上羽绒服。
酒店是国家打击办的人安排的，一起吃了饭，休整了一晚上，大家便开始商量怎么有目的的渗透。
“但是说到渗透，我们这边也被对面渗透了吧？”小箱扶着眼镜道。
“嗯，有怀疑人选了，但级别不高，到时候再处置。”莫主任道。
“唐鸣，徐……你们四个混入信徒，参加他们今晚的所谓什么仪式，这是微型摄像头，你们想办法缝扣子上。注意安全，露馅了就随机应变。”
“小箱，你人娇小，不起眼，打入幕后搜集资料或者证据，如果被抓住，就说是李大姑妈让你来帮忙的。”
小箱：“李大姑妈？”
打击办的唐鸣解释：“之前帮我们的热心群众中，唯一一个成功打入内部的独苗。”
“……好。”
“黎漾，你和马娇兰认识，你去接近马娇兰，能说什么说什么，如果对方出手，你应该接得了招？周渡，你跟黎漾一起去。”
黎漾和周渡点头。
紧凑的安排下，一组人出发了。
这次陵风神君的传教在一家六星级酒店的宴会厅里。
因着黑资本的出手，这场传教会一看就阔绰。
分批次入场，小箱被保安拦住，小箱抚了抚眼镜，道：“我是李姑妈带入教的，去后台整理东西，陵风神君，保我全真。”
保安打量了她一眼，放行了。
唐鸣和小徐四人，捡起了路口别人扔掉的传单，走进去，保安也拦下。
唐鸣扬了扬传单，“不是说这个神君什么都保佑吗？我最近在追一个女孩子，可难搞了。”
小徐：“我三叔公身体残疾多年，希望陵风神君可以帮他恢复健康。”
保安听完，没有别的眼神，就放行了。
轮到黎漾：“马婆婆叫我来的。”
保安脸色一变，狐疑地看了他几眼，“哪个马婆婆？”
“马娇兰。”
这属于涉及到上级的机密了，保安也不好拿捏，正要通过对讲机联系上级，一个西装革履神似大堂保安的人过来，想要热情搂住黎漾。
但被黎漾躲过了，黎漾牵住周渡的衣角。
大堂经理脸色凝固了下，又笑成一朵花：“是马婆婆的客人啊，进来把，进来吧，我带你去找马婆婆。”
大堂经理脸色笑容不变，做着“来来来”的手势。
黎漾拽着周渡的衣角走进去。
经理带着黎漾周渡来到后台一个休息间。
黎漾推门的时候，经理想要拦下周渡，但被黎漾直接拽进去了。
门关上，脸上松弛皱纹和背脊佝偻的老婆婆把脸转过来。双目无神却像有神，说：“漾漾，你不该来这。”
黎漾却说：“婆婆，你还活着。”
黎漾找她找了很久。
“是啊，我还活着，没那么快死呢。”马娇兰带着平静陈述的语气道。
周渡开口：“婆婆，你是信陵风神君的？”
马娇兰空洞的眼神移到周渡脸上，沉默了很久，道：“我只信我的神。你们从我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离开吧。我要上台了。”
马婆婆拄着拐杖出去，留下黎漾和周渡。
黎漾在马娇兰的休息间翻找了一遍，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便和周渡出来了。
宴会厅人满为患，但大家都恭恭敬敬坐着，不说话，不闹事。
黎漾走在过道上找位置，唐鸣等人朝他招手。
黎漾正要过去，被周渡按住手背，“分开坐，不至于一锅端。”
“……”有点道理。
黎漾无视了唐鸣等人，在后排找了两个位置，和周渡坐下。
20:00，传教正式开始，一个相当于教堂牧师的存在的人物——黎漾在飞机时的资料里看过，也是元老。
讲了一些陵风神君发的显灵事迹。
不知道信徒听得怎么样，反正黎漾听得很枯燥。
但这个枯燥还没等太久，先前那个经理过来了，鞠着身，在黎漾耳边道：“黎漾先生，何先生想见你。”
这一话，如同石块坠入冰潭，冰面裂出几道缝。
他暴露了。何先生就是罩着朝元宗的资本，也是护法。
黎漾第一时间去看周渡。
周渡微微摇头，握住他手，随后微微仰头，对经理说：“我和他一起去。”
经理看了一眼交缠的手，微笑：“何先生只邀请了黎漾先生。”
周渡坦白自然的表情：“那谁也别去了。”
经理表情像是控制不好的太过扭曲，黎漾察觉到，一直盯着他看。
下一秒，经理笑得得体，“那请二位一起前来。”
跟着经理离开宴会厅，坐电梯直达酒店顶楼。
经理领他们来到一间双开门的房间，推开。
黎漾和周渡进去，小碧山，清流水，木径桥。
这位何先生，直接在酒店房间安了个幻境。
也是代表陵风神君的神通。
门被关上，黎漾和周渡走上前，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正在焚香。
引香线被挥灭，何淇弘随手扔进烟灰缸里，坐在老板椅上，摆手，“请坐。”
黎漾和周渡落座，何淇弘后仰着椅背，十指交叉，“你们今天沐了陵风神君的恩，有什么感想？”
周渡没说话，黎漾则也没正面回答，而是抱着采访的口吻：“何先生，请问你为什么会信了朝元宗教？又成为了护法？您今天的成就，是否有陵风神君的庇佑？”
何淇弘面无表情，随后笑了下：“我在跟你交朋友，你在挖我。”
“很好，我能告诉你，我能有今天，确实是蒙陵风神君的恩，没有神君，我现在还是个卖菜档口的普通人。”
黎漾继续发问：“陵风神君是谁？你见过？”
“祂是我们的神。”何淇弘定定看着他，“也是你的。”
黎漾自然不会直截了当的说邪神而已，而是：“我从没感受过祂的存在，祂是否存在，还是未知。”
“那是因为马娇兰那个妇人之仁。”何淇弘剪了雪茄，递给了周渡。
周渡未接，何淇弘燃了雪茄，继续道：“黎漾，你是我们朝元宗的圣童子，在你出生那年，我们所有教徒的任务就是寻找你，可马娇兰，她找到了你，竟然把神君的双眼蒙上，蒙骗了神君十余年。后来我们一直在找你，也没找到。”
黎漾：“圣童子的任务是什么？”
何淇弘眯了眯眼，像带着蛊惑的眼神，道：“圣童子，作为神君在人间的化身，可传达一切神君的旨意……”
“黎漾，你现在仍然是圣童子，只要你想，整个朝元宗都能唯你是从，听你所用。”
黎漾想了想，“好啊。”
何淇弘反而一愣，是不是太简单了？但很快，贪婪的念头更胜一筹，他想起身，“我这就让人准备仪式，仪式地点就在教会上！”
然后听到周渡问黎漾：“你知道圣童子要做什么吗？”
黎漾：“不知道。”
周渡也无语了：“……”
“我当上之后就解散朝元宗，然后说是那个狗屁邪神的主意。”
何淇弘胖乎乎的身形一顿。
不远处的经理面目狰狞。
何淇弘发了好大的火：“你知道你的身份多尊贵吗？！！仪式一结束，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我，也要听你的吩咐！”
黎漾偷偷摸摸跟周渡吐槽：“好中二。”
何淇弘差点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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