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你放心！他们天琅岛的暴徒在施暴，我们也没有停止。”
“所以我朋友现在的状况是怎样呢？”
“这个我们已经鼓动大家努力抗议了，几位请不要着急。”
“我们只是想要知道他的行踪，今天早上我听卫队的人说他被送到岛主的住所去了！”
“相信会在各位的努力反馈支持下，会有一个结果。”
“我现在不想要那个结果！你在这里推三阻四的，能不能给我他确切的消息！”
“很遗憾地告诉各位，拜利先生可能已经，（哽咽）这时候需要大家团结起来抗议天琅岛的暴行。”
“……喂喂喂！现在也只是被送过去没多久，怎么确认他已经死亡？你替他提前死亡？甚至都没有派任何一个卫兵，全是靠口水，唔唔！”
坤行岛少岛主挥挥手，让卫兵把人拖下去关了起来。
他微笑着扫了自己没用的属下一眼，这点小事还要他来亲自解决。
正好，这一个月的功绩就清零吧……那边站着的几个，就调到下面的分部去，剩下半辈子不用再回坤行岛了。
浑然不知倒霉临头的下属点头哈腰，迎接长官。
“让您看到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失礼了。”
少岛主很是慈祥地拍了拍下属的肩。
“一点小事，这些平民总是这样的喧哗。下次注意就好。”
接着，就是下属给他展示成果的时候。
笔墨未干的白纸上写满了案件开展以来的累累硕果。
罢工十一起，其中三起达到百人规模；除罢工外各地陆续游行兴起，提及“拜利”的小报新闻多达百分之五十，发展出衍生概念“河畔的罪恶”、“土豆血史”、“公平先锋”、“纪念土豆泥”，还有激进一些的言论——土豆已死，大家众筹为他挑选墓地。
少岛主很满意，不过——
“吩咐下去，也可以适时放出他会被坤行岛营救的消息。”
他捏着手中薄薄的纸，想到刚刚去信给未婚妻，让她剜下几块就把土豆送回来。
“他还不好死得太早，也许之后会有别的用处。”
翻过土豆拜利事件这几页的报告，下属又呈上一本封面白色但没有任何字样、厚度只有5毫米的书。
是专门针对前引渡者师师的报告。上面一部分完整地记录了被调查者的信息，包括身高体重样貌、以及经历爱好习惯等等；另一部分，则是受过他帮助的一些生灵。
这当然还是很有用的。
他们“说服”了其中两个出场作证，即使仅占其中的百分之二不到，但没有关系，可以对外说明剩下没发声的都是迫于中心岛的威势，不敢出面。
三大岛心里早有的盘算终于到了实现的这一天。
在他们看来，中心岛虽然不参与分割“眷顾”，但却拥有超出控制的能力和权力——飞翔、穿越云瀑表层、接纳进出人口，以及一些小法术。
即使夕照天然就对中心岛有束缚，可这并不能让他们放心。而且，或许中心岛消失了，他们也能继承这种力量和悠长的寿命：放在师师这样的老古板和弗拓那样的缩头乌龟身上，实在是太浪费了。
二十五
即使理理多次阻拦，有卉还是尝试着离岛。
她一开始想试着按照来这边种果的人的办法离开。
但湖泊边缘的一座碑打碎了有卉的梦。
“往来之人，皆由引渡者指引。”
碑上密密麻麻的字是夕照三大岛分立以来，种果生灵的名单。
据说，他们需要在这里待上一个月，至于都做了些什么，没有任何记载。
就连狐狸理理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别看我，即使是师师，也不一定能说得上来。”
有卉又让小黑载着她到天上飞一圈。
但是从地面向上飞，会进入一片云雾，等到飞过云雾，他们又回到了进入云雾的地方。
还有四方的边界，一直飞是能看得到，但却怎么也到不了。
最后小黑都累得吐出舌头，说什么也不肯再飞。
月亮代替太阳从天边冒头的时候，有卉躺在湖边的草地上。
狐狸叼着一个小竹篮，篮子里放了些瓜果，还有——
“面包？！”
即使只是小小的还有些焦黑的一块，但也足够让人惊奇了。
夕照生灵最根本的传统是皈依自然，连凳子都只能接受枯木做成的一截木桩，平常的吃喝也都基本是自然里长什么，就直接能吃能用。
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啊这是，以前来的生灵留下的一个炉子，我用那个烤的。”
狐狸理理拥有超出普通狐狸一大截的智商，自问做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夕照守则》上不是说？”
“说那些废话对吧？可是来了我们东边，它也管不到，它要是管得到，东边早长满了比大树还高的野草。”
有卉哑口无言。
这里，确实是夕照之中和她以前生活的地方最像的一个。
但也不完全像。
“现在天也晚了，你记得到我屋子后面的竹木房子里随便挑一间休息。那是以前来的人住的地方。”
有卉没有睡意，还是不死心。
即使理理说她出去也是添麻烦……但是她宁可去做这个麻烦，世上很多事总是不能用一个“理”字来衡量。
真的没有其他可能了吗？
理理说的，只能是怎么来的怎么出去。她是在被师师迷昏的时候，小黑送她进来的。
总之是具体情况也不能了解了……唯一异样的，是手上一个突然出现的青色标记。
看起来，是一个种子的形状。
有卉按照理理所说，找到了隐藏在树林间的竹屋。小黑没有跟过来，这只鸟儿还是太大，它只能往更高更大的树林中找地方下脚。
而这间竹屋，明明周围很难找得到竹子，却还是建成了。
她走上台阶，屋子虽然老旧，但不至于破败，两侧走廊的长凳已经没有了棱角，显然经过很长岁月的磨洗。
屋里的布置更是熟悉，仿佛一下回到了从前。
有卉四处走动查看，她选的这间房是六米长三米宽，桌椅柜床一应俱全，都是竹制；甚至还有陶器和一些前几任主人留下的东西。
这样叮叮当当精致的玩意儿……有卉拎起一张捕梦网，心道一看就不是夕照原有的，应该是谁照着以前的记忆自己做的吧。
奇怪的是，明明现在没有生灵居住，但一切用具都干净得像是刚清洗过一样。
有卉打算明天天一亮就去查看其他房间。
而除了日常用品，进门的墙上还挂了两块木牌，一块上面刻着各任房主的名字，文字五花八门，夕照的文字只占了五分之一不到；一块是《夕照守则》，是房中唯一积灰且没有被养护的物品。
有卉用手指抹开一层灰，刚想查看上面的东西，那刚被抹开的一小道又不知道哪里吸来的灰，恢复原来的样子。
好吧，奇怪的事也不是头一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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