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须和连渠两国要入京朝贡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
关于赤鸦教余孽已混入京城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秦时安虽有伤在身,却不得不日日熬夜,捉拿疑犯,审讯犯人,累得筋疲力尽。
离丘须和连渠入京不到半月的一晚,距城门不远处的密语坊半夜突然起火。火势之大,在冬日干燥的气候中迅速蔓延,连着烧了好几个铺子。
太子大怒,将负责夜巡的人全都训斥仗责一顿,又连夜传唤工部尚书入宫,从周边省府调来不少的能工巧匠,势必赶在丘须和连渠的人来之前,将烧毁的房屋重新修缮完毕。
秦时安站在被烧毁的当铺面前待了好一会儿,才见当铺的掌柜从外面急匆匆走了进来,低声道:“殿下无事,只是近日城中诸多琐事,不便留在城中,遂先回了竹林居。按圣上召他回京的计划,他现在应该快要到安州,离京城也不远了。”
秦时安“嗯”了一声,问:“几个堂主都到了吗?”
当铺掌柜低头道:“殿下未提及此事。”
秦时安知道,贤王对他已有了戒心,想必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再告诉自己。
回到秦府,天还未亮,他悄悄从怀里掏出那本《神异精》,一页一页认真地看了起来。
为了这本书,他连夜烧了七间铺子,赶在当铺的人拥着贤王离开,火势还未蔓延到当铺时,他才从密室中拿到了这本书。
书很旧,不是那种因为时间的关系留下的泛黄痕迹,而是被反复阅读,批注后留下的折痕和破损痕迹。
这本书主要讲的是关于治疗各类疯癫疾病的方法,秦时安一直看到天亮,只觉得头痛难忍,根本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是他搞错了方向,还是这只是一个巧合?
他无力地将书藏于暗格之中,这才出了书房。
幽兰正吃了饭,从饭厅出来,就见秦时安从书房里疲惫不堪地走出来,忙问:“大人怎么在书房?没有回屋休息吗?”
“才回来一会儿,马上要出去。”秦时安道,“你在家好好待着,这几日都不要出门,外面有些乱。”
幽兰警觉地闻到了他身上浓浓的炭火味道。
“好。”她点了点头,看着秦时安快步离开,突听得小一从外面走过来,小声嚷嚷道:“幽兰姐姐,你知不知道,密言坊失火了,烧了半条街,现在大家都眼巴巴瞧着呢,要是丘须和连渠的人一进城就看到那烧毁了的地方,那就太丢脸了。”
幽兰立刻想到了秦时安身上炭火的味道。
难道他去现场了?
如果去了现场,那此时应该是在宫中,为什么会在书房出现?
幽兰回头看了眼书房,没有吱声,只道:“今日让人多采买些炭火回来吧。昨天零星飘了些雪,今年应该会是个寒冬。早些准备御寒的东西,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小一笑嘻嘻道:“好嘞,那你好好休息,这些事儿我来做。”
幽兰没有拒绝,秦时安应该交代过她不少事,所以她才揽了一大堆的事情来做。
如果秦时安知道她并未怀过他的孩子,不知道会不会杀了她。
想到这里,幽兰无声地笑了笑,看小一蹦蹦跳跳地出了门,自己则悄悄地溜进了秦时安的书房。
书房里冷如冰窖,只残留了些许炭火的气息。没有暖炉也没有棉被,只有一盏几乎燃烧烬了的烛台。
他在书房待了至少两个时辰。
幽兰环顾四周,除了书柜上放着与公文有关的书,案几上摆放了些许材料之外,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她不敢久待,出了书房,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雪的第二日,被烧毁的房屋外观终于修缮完毕,至于里面的修缮,则已经不是工部能考虑的问题了。
秦时安连着七八日未回府,幽兰吃了一个多月的药,日日瞌睡,便常常赖在床上,要等到巳时,临近午时才肯起来。
小一天天念叨着要她吃早膳,她却捂着耳朵,整个人都缩进了被窝里,充耳不闻。
只有等小一出门了,她才从床上飞快地爬起来,穿戴好一身的衣服,去了沈府。
沈之舟最近也忙得晕头转向,原本该提前半月到达的各种精美瓷器被途中突降的大雪耽误了行程,南方护送瓷器的镖局内部出了乱,导致瓷器丢失,花了七八日才寻回。
幽兰去了沈府几日,也未曾见到沈之舟,只好留了言,请他务必有空来一趟秦府。
林娇说过,被斩首的孩子不是慕三哥的孩子,是她半路换走的。那三哥的孩子就应该还活着,只要沿着林娇走过的地方一路寻去,哪怕花个三五年的时间,她也一定会找到。
她不能着急,也不能让秦时安看出端倪来。
她始终无法知道,秦时安到底是怎样的人。
于是,她只能耐心地等着,等到丘须和连渠两国朝贡的事情结束,才能请沈之舟秘密帮忙寻找三哥的孩子。
她从外面回来,赶在小一还未回府之前又缩回了床上。
迷迷糊糊之中听得推门而入的声音,她立刻又将身子缩进了被子,不耐烦地道:“你别催了,我真的不饿,我待会儿多吃一些便是了。”
话音刚落,一件冰冷的器物如从冰窖中取出来一样,突然探入了幽兰的被窝。
幽兰浑身一个激灵,尖叫一声,翻过身,就见秦时安冰冷的手探入自己的背脊,笑着道:“现在睡醒了吧?”
说罢,索性掀开被窝钻了进来。
冷气随之而来,温暖的被窝被这不速之客入侵,一下子变得不那么温暖。她怒瞪着秦时安,推着他冰冷的身子道:“你跟个冰棍似的,我才不要跟你躺在一起。”
秦时安却侧身看着她,一只手枕着自己的头道:“那我替你暖暖。”
冰冷的唇意料之外地贴了上来,幽兰还未曾有所意识,高大的男性身躯便带着寒意,入侵而来。
窗外大亮,幽兰能清晰地看见秦时安眼底的疲惫和野兽狩猎一样的目光。
她不知道秦时安的伤有没有好,怕伤到他,只好出声告诫:“秦时安,青天白日的,你满脑子在想些什么?”
秦时安不语,用牙齿轻咬着她柔嫩的耳垂,宽厚的大手探入她敏感的肩,她的脸迅速红了起来。
秦时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唇贴在她耳边笑道:“这样的话,就不冷了吧?”
幽兰像是被戏耍了一般,立刻直起身子就要推他下床,却听小一在外喊道:“幽兰姐姐,门外有个叫沈公子的人找您。”
幽兰一惊,顾不得眼前的秦时安,立刻穿衣道:“你让他进来喝些茶,我马上就起来。”
幽兰的中衣还未穿好,就一下子被秦时安拉入怀中,脸上满是不悦:“你就这么着急见他?要打算搬去他那里了?”
幽兰心里着急,却也不敢惹怒秦时安,只好道:“不是,是我有些事情要跟沈大哥说。”
秦时安神色更为阴沉:“什么事儿?”
幽兰一时半会编不出什么理由,只好道:“等我跟他商量好了再告诉你好不好?”
谁知,秦时安一个翻身将幽兰压在了身下,脸上带着怒意道:“那就让他等着。”
幽兰被重重压着,几乎喘不过气。
秦时安垂直坐起,伸出手,毫无预警地扯下身上的衣服,身上的伤口,赫然出现在了幽兰的眼前。
寒意瞬间褪去,只剩下他身上无数的伤痕。那些伤痕新的旧的,层层叠叠,像是从地狱的刀山火海中爬出来一般。
“不许想别的事!”秦时安以为幽兰还惦记着沈之舟,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冰冷的唇瓣拂过她的耳垂和脖颈,一路而下。
那双带着怒意的黑眸,让幽兰心生胆怯,想要避开他的审视。秦时安粗糙的手指扣住幽兰精致的下巴,不准她避开视线,反而挑眉笑道:“你怕他等急了?”
幽兰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她甚至觉得那语气里带着酸意,好似在争风吃醋一般。
她索性勾住他的脖子,热烫的唇贴着他的鼻尖,摩擦他的薄唇,却躲开他的吻,笑道:“你怕我跟他走了?”
一阵刺痛从肩上传来,幽兰忍不住骂道:“秦时安,你是狗吗?你居然敢咬我!”
秦时安伸出手腕上的牙痕道:“彼此彼此。”
她痛得龇牙咧嘴,秦时安瞬间将舌尖探入她滑嫩的小口,不断吮吸着她的惊慌和无助。
幽兰想要挣脱起身,却被秦时安压在身下,身体不剩半点空隙。
两人的身体迅速炽热起来,隔着薄薄的里衣,秦时安伸出手掌,摩挲着光滑的肌肤,激起幽兰更为强烈的喘息。
幽兰强忍着羞人的反应,求饶似的出声道:“时安,我真的要起来了……”
秦时安的笑声里,透露着恶意的嘲笑:“多的时间已经等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他原本冰凉的身体已经变得灼热,滚烫的气息洒落她的身上,幽兰像一只陷入水底的无脊椎动物,被他禁锢着,只听见自己喘息着呻吟出声。
等到幽兰穿好衣服,匆匆赶去客厅时,沈之舟已经枕着手背睡了一觉。见幽兰脸色红润,笑道:“小一说你每日都得睡到午时才起来,看来果然如此,”
幽兰脸色一红,身后便传来秦时安不太友善的声音:“沈公子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沈之舟将秦时安上下打量一番道:“看来秦大人的伤好得挺快。”
秦时安故意咳嗽了几声,才道:“太医说了,这一身的伤,怕是要过了年之后,才会好了。”
沈之舟疑惑不解:“当真是太医院的太医说的?我药店倒是有几位有名气的大夫,若是秦大人不嫌弃,我可让他们过来给大人瞧瞧。”
秦时安摇摇头:“伤筋动骨一百天,沈公子想必也清楚。”
幽兰只觉得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只得开口道:“先吃饭吧,有什么,吃了饭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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