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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平庚

“我操啊啊啊啊啊!!!”

一只硕大的老鼠从竹罩里乱窜了出来。

厨房昏暗,萧行雁只能看到几只黑影乱窜。

她在厨房脚不沾地,跳着踢踏舞飞奔出去。

萧家今晚灯火通明。

萧行雁被众人围在中间,又是递水又是擦汗。

缓了片刻,萧行雁才慢慢回过神来。

“家里来了老鼠……”

周沛萍皱了皱眉:“老鼠?”

萧行雁点了点头:“嗯,我看到了,那老鼠长得油光水滑,看着特别大。”

说着,她皱了皱眉。

不对啊,按理来说,这种体型的老鼠一般不都是南方才有的么?

宋琴拍了拍萧行雁的脑袋:“没事没事,过两日咱们聘两只狸奴来……”

周沛萍低下头,有些羞愧:“我当初只想着家中人多了,便多屯些粮,没想到竟招来了老鼠。”

萧行雁回过神来:“不怨阿娘,咱们之前没有这种情况,想不到才正常。”

只是可惜了那碗羊肉汤。

这么说来,不知道家里是不是其他的东西也都沾过老鼠的嘴。

想到这里,萧行雁没忍住有些反胃。

“哕——”

众人又一哄而上,拍背的拍背,递水的递水。

好不容易才缓了下来。

萧行雁又喝了两口水,到底没再吃东西。

经此一事,她是半点胃口都没了。

……

第二日,周沛萍便抱回来两只小猫。

一只黑白狸花纹黄眼,一只金黄色绿眼。

周沛萍笑道:“黄眼带财,绿眼镇宅,刚好。”

萧行雁倒是不信这些说法,不过这两只小猫憨态可掬,一身毛发柔顺,想来在原来的主人家生活得很是不错的。

两只猫差不多四五个月大小,倒是都很亲人。

萧行雁撸了一把,就让人把这两只小猫送到了厨房。

想到房间里那几只巨大的油光水滑的老鼠,又看了看比老鼠大不了多少的小猫,萧行雁心中涌上了一抹担忧。

这……真能捉起来么?

她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转身上了驴车。

解禁之后,萧行雁每日依旧要去伴驾。

因而去甄官署点了个卯,就又立刻去了明堂。

比之以往不同的是,今日的明堂多了个人。

萧行雁一进去,便看到李游道恭敬站在女皇面前,双手呈上一物。

萧行雁动作一顿。

竟然是她昨日给李游道的那盏粉青釉青瓷!

萧行雁:!!!

她猛地看向李游道:不是说不告密么?!

可惜眼神无法转译成语言。

认识萧行雁眼睛瞪得再大,李游道也无法理解她的意思。

他看到萧行雁,笑着回禀道:“这件青瓷便是昨日萧大人相赠。”

武曌将瓷盏放在手中饶有兴趣地转了几圈,放在桌上,看向萧行雁:“新作出来的?”

萧行雁恭谨道:“是在浮梁时的老配方,只是之前不够完善,不便拿出,后来又去了甄官署,更没时间做这些了。”

武曌笑了笑:“不错。”

萧行雁心神一动。

不错是什么意思。

她微微抬眼。

武曌笑道:“你只在陶科是有些屈才了。”

“这样,明日你便调去青瓷科,定要教会他们怎么做这些。”

这粉青釉上有层细闪,放在光下更是有种波光粼粼的感觉。

再加上粉青釉颜色本就是青中透了些粉色,瞧着颜色更为丰富。

只是萧行雁没想到,女皇也会喜欢。

她还以为女皇陛下只喜欢浓烈的颜色和霸气的外形呢。

她心中叹了口气。

刻板印象要不得啊。

她微微垂眼:“喏。”

……

青瓷在洛阳不如白瓷受追捧,因而虽然甄官署成立了青瓷科,可青瓷科里不论是人手还是材料,数量都是远比不得白瓷科的。

萧行雁才整理了一下青瓷科乱七八糟的都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的东西,就开始着手准备扩招和借调的事情。

熟悉的窑厂口外。

萧行雁下了驴车,和门僮说了声,便等在了原地。

片刻后,窑场主人慌慌张张来了。

“萧大人……”

萧行雁摆摆手,将一早准备好的佛像端了出来。

“是我来得匆忙,这木雕佛像是我亲手雕成的,送去白马寺开了光,是歉礼,您可千万要收下。”

窑场主人有些慌乱:“不不不,我不能收。大人这次来是有什么要事么?”

萧行雁将东西递给门僮:“替你家阿郎收着。”

说罢,她看向窑场主人:“实不相瞒,是我有事相求。”

“昨日圣人将我调任去了青瓷科,生产粉青釉青瓷,来替换掉原本的青瓷,科青瓷科人手不足,我想来请先生去青瓷科帮个忙。”

窑场主人有些沉默下来。

他没应下。

萧行雁见人似是不愿,沉思片刻:“先生放心,先生若是不愿我不强求,只是不知道先生认不认识其他的巧匠……”

“雁娘。”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你们一同进来说吧。”

窑厂主人愣了愣,看向门内的老人:“您认识……”

宗右短促地笑了声:“长寿,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郑多的那个徒弟。”

窑厂主人不说话了,片刻后,他垂首朝着萧行雁一拜:“见过师叔。”

萧行雁:???

看她一脸懵,宗右脸上笑意明显起来:“进来说吧。”

窑场院子的大门又缓缓合上了。

今日的窑场明显要比往日冷清些。

萧行雁看向周围,泥料、陶车、釉料都没拿出来,像是在避着什么。

她心中疑虑片刻。

但还是压下了疑问。

进了正厅,窑场主人先是给萧行雁倒了杯茶,才看向宗右:“师叔祖。”

萧行雁:……

她现在还有些恍惚。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根独苗苗来着。

宗右看向窑场主人,叹了口气,这才看向萧行雁:“雁娘,他叫平庚,算是郑多的徒孙,论上辈分是要称你一声师叔的。”

“长寿,这就是我和你说得雁娘,也是我这次来的目的。”

“圣人如今重新重视起了青瓷,你有这门手艺,总不能总是如此荒废。”

平庚低着头,不说话。

宗右叹了口气,从袖袋中取出一只鼓鼓囊囊的钱袋来:“这是今年的,你……”

萧行雁皱了皱眉。

平庚将钱袋又推了回去:“我知道师叔祖的意思,只是我如今已经找到营生了,我……”

宗右皱着眉:“圣人终究是圣人,你莫要陷入死胡同了。”

平庚依旧低着头。

萧行雁突然开口道:“老师,让我和他单独聊聊吧。”

宗右看向萧行雁。

片刻后,他看向平庚:“你说呢?”

平庚觑了萧行雁一眼,低声道:“好。”

这回轮到宗右愣了。

视线在两个人中间转了转后,他点了点头:“好。”

说着,他出去了。

待到人离开,萧行雁看向平庚:“刚刚老师说得那句‘不要你陷入死胡同’究竟是什么意思。”

平庚眼神凝了凝,没想到萧行雁竟然是不知道的。

他看了萧行雁一眼:“师叔祖,他是圣人的耳目。”

萧行雁脑中“轰”的一声。

片刻后,她心中才平静下来,面上依旧是整肃的模样。

“我问的不是这个,你陷入什么死胡同?”

平庚低下头,眼神中有些愤愤:“师父师祖皆是被那郑益善连累的,不然不至于被贬。被贬后,师父也郁郁而终。”

“但这件事情圣人难道就没有责任么?”

“要不是圣人怀疑亲子,也不会给郑益善扒上党争的机会……”

萧行雁深吸一口气:“住口!”

平庚被萧行雁打断,才发觉自己说了些什么,脸色霎时间白了。

萧行雁看向平庚:“这话你也对老师说过么?”

平庚又低着头不说话,恢复成那木讷的模样了。

萧行雁深吸一口气:“你这又是做给谁看?”

“我前两日难道没见过你么?”

萧行雁叹了一口气:“那银子又是怎么回事?”

平庚周身终于柔和了些:“师叔祖见我们这些曾经的役匠日子不好过,每隔段时间就会给我们送些银子来。”

萧行雁看向平庚:“你刚刚说得营生就是私下做青瓷,售卖给那些世家子弟吧?”

平庚忐忑地抬了抬眼。

萧行雁叹了口气——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宗右刚刚总盯着平庚叹气了。

这人思想进了死胡同,想不开,又不知道听了些什么风言风语,一激动就要说出写大逆不道的话来。

她看向平庚:“刚刚你这番话,半点不可对外人说起。我只问你,你要不要去青瓷科?”

平庚摇摇头:“我若走了,窑场的兄弟们怎么办?”

萧行雁看向平庚:“他们之前是做什么的?”

平庚:“也是役匠,只是后来被放了出来,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活计,又不能随意做东西售卖,只能来这里。”

萧行雁又是叹了口气:“如今青瓷科缺人,我想找些巧匠——不多,但手艺要好——来做官匠,能让我挑些人么?”

平庚见萧行雁没了说服他的想法,松了口气:“好。”

不是所有的役匠都能心安理得跟着他做些灰色产品当收入的。

若是这些人能有些成为官匠,总比跟着自己好些。

萧行雁看着他。

片刻后,她缓缓开口:“你心中有成算便好,我不强求你做出改变,但我希望你往后说话做事,也多考虑下身后的匠人。”

“暗中售卖青瓷到底不是长久的生意,背后风险想必你也清楚。”

“若是哪天你想放弃了,来找我,如果可以,我帮你们想办法。”

平庚愣愣地抬头。

萧行雁叹了口气:“当然,前提是你们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平庚一双眼蒙上了水雾:“我省的了,师叔。”

这声师叔喊地真心实意。

萧行雁心累地摆摆手:“你自己决定就是了……”

朝中是禁止役匠私自在外面做这些的,但是有市场就有生意。

世家要买,那便会有人做。

只是若是东窗事发,世家不会动摇根基,役匠们却生死难料。

若是做这件事情的役匠不是自家人,萧行雁还能当做没看见,睁只眼闭只眼。

毕竟财帛动人心,而暗中售卖青瓷既不危害民生,也不关乎社稷。

但是如今做这件事儿的人是自家人,那就又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她又叹了一口气。

“好了,你对着老师莫要再说那么多了,老师也是担心你们,你真当你院子里的东西都收干净了,老师就猜不到你们是在干嘛了吗?”

虽说陶车、釉料、瓷泥全都收了起来,但是院子里那一节节龙窑可做不得假。

如今需要龙窑的大多也是那些贵重瓷器,宗右也是白瓷大手,不可能看不出这是做什么的。

只是他到底顾及和郑多的交情,将平庚看作小辈,始终没将这件事往上报而已。

平庚又低下了头。

可这次他却不是抗拒听这些话了,而是低声说道:“我省得了。”

……

因为今天白天的那些事情,萧行雁心中不免有些郁闷,干脆去叶芜那里递了请柬,约人出来在摘星楼喝酒。

她是很少喝酒的。

只是需要个由头,把人约出来,一起说说话,消遣一下心情而已。

如今摘星楼新推出了一种果饮,味道很是不错,酸甜可口。

萧行雁便点了一壶,自斟自酌片刻,等着叶芜。

不消片刻,她便有些醉意上头了。

等叶芜来时,她虽说没能喝醉,但情绪已经上来了。

看到叶芜时,她抬起双眼。

她眼睛本来就不小,此时喝醉之后又是瞪大了些,琥珀色的双瞳亮晶晶的。

“叶梧!你快过来,这酒很好喝!”

萧行雁朝着人招招手。

叶芜憋了憋气,又立刻破了功,浑身冒着粉泡泡坐在了萧行雁对面。

“今日怎么突然想来喝酒?”

萧行雁摇摇手指:“我也是个人,为什么不能喝酒?”

“说起来,这酒水酸甜可口,也不知道纳斯尔是从哪儿弄来的?”

“雁娘,”纳斯尔端着两个盘子就过来了:“这酒水虽然喝着不显,可后劲儿极大,还是要注意些的。”

叶芜看到纳斯尔:“你怎么来了?”

萧行雁笑起来:“我叫他来的,就我们两个人喝酒也太无聊了。”

也是她在洛阳没什么相熟的同龄人,因而只能叫来他们两个,不然今日是都要叫来的。

萧行雁摇摇脑袋:“你们说,是不是因为我,所以他们才没活可干的……”

她声音低落,脑袋也低垂着。

叶芜也没了和纳斯尔拈酸吃醋的心情。

他摇头:“这和你又有什么干系?”

萧行雁缓缓抬头:“我都还没说是谁,你这劝的也太不走心了。”

叶芜眼神坚定:“你这么好,肯定不是因为你。”

萧行雁:“……”

大概是她脸上无语凝噎的表情太明显了,纳斯尔为了缓解气氛开口道:“今日来喝酒,说这些做什么?”

说着他又给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

“来尝尝,这是石榴酒,新出的。”

萧行雁低下头抿了一口。

“酸甜可口,入口清香,很好喝。”最主要是没有酒精那股味儿。

纳斯尔有些骄傲的抬抬头:“也是我最近新搞的,往日里那些夫人和小娘子爱喝的少,这新酒出了之后卖的极好。”

说着,他叹了口气:“说起来,也不知道这粗陶的陶瓮几时能改进一下,什么时候价钱能低些……”

萧行雁心神一动,抬头道:“酿酒用的陶瓮多少钱?”

纳斯尔愣了愣,答道:“差不多百文钱左右,倒是不贵。”

萧行雁沉默片刻:“……那你说价钱能低些。”

纳尔斯恍然:“是因为我那些走商的朋友,他们平素里出去总要带些东西,以便路上吃饭睡觉的。”

“一开始还有人用粗陶水囊——还有一些什么都不带,只带干粮的。”

“但是粗陶易碎,基本上每次出去一趟回来就要买新的。太容易坏了,后来我那些朋友也都只带干粮了。”

“不过有些是必须要带的,比如说药罐儿、烧水的陶瓮这些。”

“就是再有钱,也经不起这么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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