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吹来，树枝摇动，黄昏渐渐褪去，夜色笼罩大地，淅淅沥沥地小雨落下，在地面激起水波。
贺之扬端起饮料，招呼着：“来吧，朋友们！让我们举起杯子，共同庆祝今晚圆满的聚餐！”
几人站起身，纷纷举杯：“Cheers！”
等到他们结完账走到门口，才发现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雨点淅淅沥沥地落下。
七个人只有三把伞。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陷入沉默。
直到贺之扬率先打破僵局：“这样，你们每把伞打两个人，我有帽子，等会我走到路口打辆车就好了。”
叶向尘舒了口气：“就等你这句话呢，我们就是不忍心把你一个人抛在这儿。”
贺之扬：“……”
林宥假装没看见贺之扬一言难尽的表情，转头对江璟和说：“程逸送纪棠回去，我和叶向尘一起走。江哥，能不能麻烦你送下云云。”
江璟和点点头应道：“好，不麻烦。”
夜色深沉，华灯初上，雨夜的街头闪烁着各色霓虹灯，宛如被一层轻纱笼罩，朦胧又美丽。
往常人潮拥挤的街道，此时变的空旷寂寥，偶尔只有一两辆车驶过。
身后传来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雨夜显得格外清晰。
“小心！”江璟和手搭上云澈的腰，急忙转身换了个方向。
车辆驶过，溅起的泥水弄了江璟和一身。
云澈看见湿了一身的江璟和，有点愧疚：“你没事吧？怪我自己没注意到车，还让你……”
“没事，回家洗一下就行了。”江璟和打断云澈的胡思乱想，低头望向云澈：“你没淋到吧？”
“没有。”云澈仰着脑袋向上望去。
两人目光相撞。
云澈能感受到江璟和的手掌宽厚炙热，就横亘在他的腰上。
晚风拂过，湿润的雾气裹挟着水珠吹在脸上，空气中漂浮着凉爽的薄荷味。
是江璟和身上的味道，上次在深巷中就闻到了。
江璟和放下手：“抱歉。”
云澈一愣，等反应过来江璟和把手从他的腰上移开时，脸颊已经不自觉地微微泛红。
云澈垂下头，只是轻声地应了一句：“没事”，声音像是被羽毛轻轻覆盖了一层。
云澈心想，幸好天色昏暗，不然他脸红的样子肯定要被看见了。
云澈抬头看见路边有家便利店，指了指：“我去那给你买包纸先擦擦吧，你看你脸上都有水。”
“好。”
云澈抽了张纸巾，上面飘着淡淡的樱花香轻轻地擦着江璟和脸上的水。
云澈的手指轻轻抬起江璟和的下巴，拿过纸巾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江璟和脸上的污渍，表情专注又认真。
云澈细心地一点点抹去，眼睛紧紧看着江璟和的脸。
真好看啊，云澈心想。
江璟和的睫毛长长的，微启的唇瓣，眼下的泪痣，侧颊细小的绒毛，顺着额头留下的汗水，白皙的皮肤，滚动的喉结……
云澈不自觉地往下看。
思绪突然被江璟和的声音打断：“我自己来吧。”
抬头看见江璟和毫不回避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他的呼吸有点急促，耳廓渐渐泛红。
云澈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尴尬地轻咳一声，眼睛瞥向一边，耳朵倏地红了起来。
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很多，带着些许颤抖：“……你，你快点擦，擦完我们走。”
江璟和擦完扔掉废纸，在路边打了辆车送云澈回家。
“我到了。”车子在一个小区前停下，云澈下车后扶着车门，微微躬身对车里的江璟和说：“那我先上去了，拜拜。”
“好，再见。”
晚上十点多，江璟和打开浴室门，氤氲的热气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江璟和歪头擦着半湿的头发，走向书桌，拿起放在上面的手机，点开微信聊天框的置顶，发了个消息。
J：今晚火锅很好吃，谢谢。
云上岛：没事，你喜欢就好。
云上岛：下次有空再一起约饭。
J：好。
J：早点睡，晚安。
云上岛：嗯嗯，晚安。
江璟和滑下键盘，点开了云澈的头像——是一只白色小狗沐浴在阳光下趴着睡觉的图片。
江璟和点开搜索软件，找到一张图片换到微信头像，放大一看——是一只白色小狗在阳光下歪头的图片。
和云澈头像上的小狗特别像。
江璟和看着对话框上的两个头像，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雨滴敲打着玻璃窗，“滴答滴答”，划下一道道水痕。
江璟和不禁又陷入刚刚的回忆——
雨夜的路口，街灯盏盏，投下柔和的光芒，黑色大伞下立着两个人影。
江璟和搂着云澈的腰，离得那么近，近得他闻到了从云澈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味道。
柚子香。
温柔又美好的味道。
还有云澈害羞时的脸红，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真可爱。
第二天班会课，一班班主任走上讲台，开口道：“学考就在下周，咱们班的考点在六中，具体内容我已经发在了班级群里。”
朱淑君说着顿了顿，环视一圈，看了看每个同学：“我对咱们重点班的要求是全员是A，每一科。”
话音刚落，底下传来窃窃私语。
贺之扬就坐在江璟和前面，他翘起自己的凳子靠在江璟和桌边，一副“老大爷”的样子，悄声说：“要不等会问问云澈他们在哪个考点，咱们年级班多，肯定分在好几个学校了。”
江璟和应道：“嗯，你可以去问问。”
江璟和平常不太喜欢热闹，人一多就总是不爱说话，这几次少有的破例，似乎都有云澈的身影。
贺之扬得到指示，立马开口：“好嘞，哥。”
一下课，贺之扬和叶向尘就跑到隔壁去串班。
叶向尘坐到云澈前面的空座位上，贺之扬也拉过旁边的椅子挪到云澈桌边。
两个人“神同步”，把胳膊放在云澈桌上，脑袋一撑，占了大半个桌子。
云澈停下笔，抬头就看见四只眼睛盯着自己。
“怎么了？”云澈问道。
“下周就是学考了。”叶向尘说道。
云澈点点头：“嗯，我知道。”
贺之扬问道：“你在哪个考点呢？”
云澈看了一眼自己的准考证：“六中。”
叶向尘兴奋道：“巧了，咱们几个在一个考点，我们班也在六中。”
叶向尘：“那正好可以看看能不能约着一起去，我要没记错，云云你从桃花潭那站地铁走。”
贺之扬：“欸！江璟和也从这站走！”
叶向尘：“那刚好呀，要是可以的话，你们可以约着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伴嘛。”
贺之扬：“顺便还可以让江学霸给你画几个考点，他押题还挺准的。”
两个人一唱一和。
云澈若有所思：“嗯……我没问题，但是不知道他方不方便……”
贺之扬打断云澈的话：“没事不用问，他方便得很，刚刚就是他让我来问的。”
“他让你问的？”云澈不太相信地问。
贺之扬想了想江璟和的原话，意思好像差不多嘛。
于是非常自信地说：“那肯定，我哪敢乱传‘江皇上’的圣旨呢。”
隔壁的“江皇上”正在做物理卷子，突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
云澈听见贺之扬这“中二”的外号，轻轻蹙了蹙眉，忍不住打趣道：“你又乱起的什么外号呀。”
贺之扬大大咧咧道：“没事儿，‘江皇上’不会在意的，我偷偷给他起了好几个外号了，什么‘高岭之花’呀，还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一直呆到上课铃响才回自己班，江璟和看到他们回来，转了转手里的笔：“怎么样？”
贺之扬拍拍江璟和的肩：“放心，都给你约好了，你俩一起坐地铁去。”
江璟和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今晚你们的晚饭我包了。”
叶向尘有一种自己家的孩子要被拱走的感觉，转而又想了想，应该是自己感觉错了吧。
暧昧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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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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