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为何今年的祈年殿祈福皇上突然想起了宋怀宴这一号人。
那日御医火急火燎地出宫,小皇上抓耳挠腮地紧张了一个晚上,自己的两大靠山已经倒了一个,他生怕自己那唯一的大靠山又倒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在朝中孤立无援,急的嘴上都长了一个大大的水泡。
御医前脚刚踏入宫门,还未来得及休息,就被小皇上抓来问话了,他穿戴整齐地端坐在位子上,模仿着沈裘淡然的神色,好似不经意间问道。
“沈大人可安好。”
刘御医跪下来行礼,回答道,“沈大人安好,可宋姑娘身患奇毒了,臣也无能为力,只能勉强压制。”
小皇帝周元翊与刘御医大眼瞪小眼,闹了半天原来不是沈大人出事了,那紧张的心陡然松懈下来,又想到刘御医刚刚提起的宋姑娘,眼睛闪了一下异样的光芒,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宋姑娘是何人啊?”
如此深夜,还与沈裘待在一起的女子,怕不是心上人!周元翊感觉自己已经嗅到了真相,原来自己那不苟言笑的沈大人,原来也会动凡心的啊!
“是宋将军家的小姐。”
“宋将军!!”要不是周元翊还得顾及自己的形象,他简直要忍不住直接跑到沈裘去一探究竟,你是说,他的大靠山的女儿与他的二靠山在一起了。
周元翊的心里简直像是被猫儿一下一下地挠着一样,越想越好奇,叮嘱了刘御医让他不要声张后就放他回去休息了,自己反而在夜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着半夜都会惊坐起的那种,“不是,他们怎么背着我偷偷在一起了!”
下一秒又委屈巴巴地躺下,还没睡上一秒,又想起来一件事,“那宋怀宴不是有婚约在身上吗!”
“朕那举世无双的首辅大人居然!!”像是嗅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大瓜一样,周元翊眸子瞪得大大的,长长的睫毛好似刷子一样一眨不眨。
第二天周元翊顶着一个巨大的黑眼圈出现在朝堂之上,深深的看了沈裘一眼,又深深地看了云如之一眼,嘴角好不容易被他压下去,他才敢抬头让众爱卿平身,又神色淡定地听着臣子汇报公务。
要不是怕他们俩的事情暴露,周元翊早就想唤宋怀宴进宫,眼下终于又一个绝佳的好机会,他当然要好好抓住,终于可以看到那传说中的宋小姐了!
……
云锦的房间内。
苏管家有些不可置信地听着宋怀宴的话,耳朵边好似炸开一道轰烈的闪电,他整个人都被电晕在原地,声音有些哽咽,“小姐,你能再说一遍吗?”
“我怀疑父亲与兄长的死与二皇子有关。”宋怀宴看着眼前的老管家,心中也泛起了苦涩之情,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
若说宋将军去世,最难过的无疑是宋怀宴,可谁人知晓,他苏管家也是一样的撕心裂肺地难受,宋将军对他有知遇之恩。
苏管家的神色定定地看着宋怀宴,不似刚刚那般好似看着一个顽皮的后辈,他刹那间觉得自己看着长大的奶娃娃突然之间长大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人扛起了责任,浑浊的眼睛忍不住地泛起泪水。
“小姐,这些时日是一直在调查此事吗?”
“是。”
宋怀宴答应着,低着头又继续分析道,“几年前二皇子兵变失败谁也不知道他逃去哪里了,他一夜之间就像一只过街的老鼠一般从那辉煌的高位跌落。”
“他必然对父亲恨之入骨,要不是父亲的阻挠,他早就大业已成。”宋怀宴不好直接告诉苏管家自己在沈裘那里看到了父亲的那封信。
“苏管家,我还请你多多关注一下二皇子的动态,如有他的一丝一毫的举动,都要汇报给我。”
苏管家心里愈发地苦涩,宋将军不在了,小姐孤身一人如今要独自面临着饿狼丛生的危象,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小姐像从前一般天真烂漫,深深地叹气。
“好的,小姐。”
苏管家应下之后便退下了,云锦在一旁目瞪口呆地望着宋怀宴,小姐刚刚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或者说小姐不得不变成这样,云锦轻轻握住小姐的手。
“小姐,无论怎么样,云锦都陪着你。”
宋怀宴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又唤来府上的大夫为她诊脉。
李大夫轻轻敲门,听着里面传来一声女声,“进!”便推门而入。
李采白身穿一身洗到发白的蓝色长衫,面容二十岁左右,用一根竹簪将头发高高地盘起来,背着一个木头的小药箱,面容白净不苟言笑,目光尊敬地望着宋怀宴向她行礼。
眸子轻轻地看了宋怀宴一眼,又低低地垂下来,让人看不清那眸子里的深色。
“李大夫,快给云锦看看。”又看了一眼房间里站着的其他侍从,挥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你们都出去吧,云锦需要静养。”
李采白走到云锦的身边,恭敬地拿出一方手帕放在云锦的手腕上,睫毛轻垂,屏息凝神,过了些许,他收回自己的手指,看向宋怀宴。
“云锦姑娘只是受到了惊吓,休息几日便可无事。”
宋怀宴终于放心下来,她又将自己的手伸出来放在李采白的面前,“李大夫既然来了,也顺便帮我瞧瞧。”
她看到李大夫的那一瞬,突然想起自己昨日刚吃了解药,也不知道那药的效果怎样,自己身上的毒究竟是解了没有,今日刚好有大夫,又是自家信得过的人,也顺便帮自己也瞧瞧吧。
李采白低着头,深沉的眸子定定地望着眼前那一抹白皙如藕节的玉腕,黑眸中的深色加重了几分,抬眸好似寻常一般望着宋怀宴,看不见任何情感。
又拿出一方新的丝巾,雪白的丝巾搭在女孩的手腕上,李采白纤长的手指好似随意一般搭上宋怀宴的脉搏,温润的触感沿着那一处在李采白的心中漫延开,烫得他心脏一缩,闭上的眸子挣扎着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萍。
过了良久,他睁开已经仍旧是带着尊敬又疏远的神色看着宋怀宴,“小姐,您是不是中过冰蚕毒。”
宋怀宴惊讶地望了他一眼,“你知道冰蚕毒?”
李采白清秀的面庞上带上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好似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还是小姐您从边疆救下来的。”
“后来跟着军中的军医学了不少医术,这胡人的毒药还是略知一二。”
宋怀宴也是真的忘记了这茬,救他也是顺手的事情,自己已经记不清了,此刻被眼前的李采白如此提起,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的毒可解了?”
“小姐应该是服用了解药了。”李采白点点头,又迟疑了一下。“不过,此毒在小姐身上漫延了一些时日了,对小姐的身体造成了些许的伤害,如今性命是无忧了,但是……”
宋怀宴有些心惊,“如何?”
“小姐以后可能很难生育了……我现在给您开一些药,每日按时服用,或许还有一些治好的可能,以前军中从未有人出现过如此的状况,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李采白有些迟疑。
宋怀宴松下一口气,还好还好,幸好只是无法生育了,若是以后都不能使刀弄枪了,她真的能被憋死。
又看着李采白在纸上写下的一长串药材,她心里暗暗地无奈,她如今真成为一个药罐子了,也不免京城人都说她是病秧子了。
“这件事情不要泄露出去。”
李采白点点头退去,将两方丝巾不经意间分别放进药箱的两个角落,眸子深深地看了一眼碰过宋怀宴的丝巾,又立马合上箱子关门准备退下。
……
祭祀当日,天边微微泛亮,朝霞如同绚烂的锦绣在鱼肚白的东方一点点地绽放开。
宋怀宴抬头,一眼便看到了那人,各种中间密密麻麻的人群,她偏偏能一下子找到他的身影,带着浓浓的思念之情,抬头定定地望着她,因为正处于人群之中,宋怀宴笃定他看不到自己,眼神越发炙热。
沈裘身穿一袭深蓝色的朝服,明明是统一样式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确实分外的好看,衬托着他的身形愈发挺拔,腰间佩戴着一块白色的精致的玉佩,他落后小皇帝一阶陪同他站在最高处,俯瞰着下面乌泱泱的大臣与家眷。
他与皇上说话间,好似不经意间往这边望了一眼,墨色的黑瞳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在看到宋怀宴的那一瞬,深渊中也出现独属于自己的光芒,宋怀宴隔着人群与他的目光对视上,又想到那日自己抱住醉酒的他的画面,立马低下头,白皙的耳垂染上一丝微红。
沈裘眸子深深地望着人群中的宋怀宴,一旁的小皇帝眼睛也亮了亮,眸子顺着他目光的方向定定地转了过来,只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群,那么多人中,他根本找不到哪一个是那传说中的宋姑娘。
小皇帝悄悄地戳了戳沈裘,沈裘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周元翊小声地问,背对着朝臣,让他们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哪一个是宋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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