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的月从未这么圆过，街巷被照得亮敞，柳今尧站在院里，蓦地想到儿时童谣。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那一轮皓月太过透亮，当真如一面铜镜高悬于空，掩过了星子光芒。
上次见到如这般皎洁月色是在何时？柳今尧忆起来了，是他中进士那年，也是一样的秋，一样的夜，一样的汴梁，却原来，也已是十四年前的事了，往昔种种如流水迢迢在他脑中浮现，恍若隔世。
再一举首，镜中不只他一人，柳今尧怔愣片刻，他转头看向院角那棵玉兰树下，卫裘正坐在石桌前研究方才的残局，依旧是那副遗世独立的样子。
“家父此去西北，带回了好酒，特予你们共饮。”
柳今尧循声回望，程显不知何时手捧一坛酒立于月下，他本是不喜饮酒的，却也跟着他们沾了些。
有人应下。“良辰美景，佳酿挚友，此生足矣。”声音太熟悉，柳今尧惊愕回望，而宋恬就倚在窗前，手捧一卷孤本，笑看着他们，红衣轻扬。
可他方迈出半步，便一头栽倒在地。恍惚之中，有人轻声唤他。
今尧、柳绥、阿绥……
“柳大人”
柳今尧在这一声呼唤中睁眼，自己正伏在石桌上，一旁的下人面露忧色。见他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大人，小的见您出了汗，这入秋的夜寒凉，大人要回屋吗？”
原是梦一场。
秋风掠过，的确生了冷汗，他起身理了理衣袖，重新审视幕上一轮明月，别无二致，月华如水，霜色染了苍茫，汴梁难得寂静。
“回屋罢。”
柳今尧眉头微蹙，尚有玉兰花香，可回首四顾，院子里唯余角落光秃秃的树桩。
真真假假，是梦非梦，孰能知晓。人道是，东京梦归处。
一篇楔子，算作是预告吧，以主角团其一视角，后续文章整体风格如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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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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