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恂正被三人围在花店后门前的空地上按着摩擦,季良山脚下一顿当即被沈恂的眼神硬控住了,只俩人眼神交汇的一秒,他便忍痛别开了头,走前将地上的阿花抱走了。
因着三人打得十分专注,嘴里又不干不净的呵骂着,与拳打脚踢的噪声混成一片,并未注意到身后季良山推门而出与否。
方才若是季良山趁人不备在后偷袭敲晕一个,那么剩下的俩人他们一人一个也是很大胜算的。
即便是三对二,基于沈恂他与季良山武力值与他对那两个呆货的了解,斗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三个面瓜手上要是没武器屁都不是。
此时沈恂身上已然是没有一处好地儿了,淤青之处还在不断接受着不同程度的击打,身上各处皆被被中年男所持利器刮伤。
他本就只得罪了中年男一人,但在一棒一敲之间,迅速的与身上这三人皆是结下了梁子。
沈恂紧抱着脑袋祈祷大山的动作能快些,心中不断念着:忍一会儿,再一会儿……
“咳咳——”没过一会儿,他顿觉后背如断裂般的疼着,随即便开始咳嗽。
三人见着沈恂一口血吐在地上,手上的动作皆是一顿,本想着来教训沈恂一番给他造个皮肉伤养上一阵子叫他长长记性,但这打出了内伤可不好办了。
沈恂趁着三人怔愣的功夫缓缓调换着姿势,半跪在了地上,他见着拉丝的血从口中连到地上,心里也着跟担心起来。
闯荡江湖全靠着这副好身体呢,可别真出了什么问题。
“你……”沈恂没有抬头,只凭借着鞋子认人,他将头扭向中年男所站位置,喘息着,“给我道歉、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一句话被他说得断断续续,十分吃力,沈恂明显感到了力不从心,感觉撑不了多久了。
“道歉?”中年男脸拧成一团嗤笑着,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沈恂眼见着已经快被打废了,居然还能这么猖獗的说出挑衅的话,看来还是没被打服。
死鸭子嘴硬。
“我道你妈的歉!”中年男一脚又伺候在了沈恂巨疼的腰背上。
也正是这一脚,叫沈恂彻底倒地再也反抗不了。
“给我继续打!”
这一声将将落地,远处便传来了似有若无的警笛声,几人皆是一愣,唯有沈恂的脸上露出了释怀的笑,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他妈的还敢报警?!”中年男紧赶着照沈恂脑袋上去就是一脚,作罢便作势逃跑。
沈恂被踢得吭了一声,就那么静躺在原处等待着救援,他已然感觉不到局部的疼痛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
“往哪儿跑!”
胡同口传来季良山的呵斥,沈恂闻声缓缓闭眼露出了欣慰的笑,不愧是靠谱的大山。
他之所以彼时给季良山递眼神一是不愿其卷入其中,二是因着他久经战场,深知此番已构成聚众斗殴,若大山就这样参与其中,以他的战斗力势必会把那三人打得落花流水,若是闹上去,只怕要背上案底什么的的。
索性沈恂就将这种隐患扼杀在摇篮里,如此一来只有他一人挨揍,过错方不在沈恂。
季良山堵在胡同口的一边,他平日看着十分淡然模样,眼下瞧着倒是凶神恶煞,只一眼,便叫三人肝儿颤,三人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警车声也不想再多热事儿,直接避开季良山从另一侧出胡同。
不想就在他们变换路数的瞬间,另一侧也当空跳出来个人,是辛遇。
“这就想走了?”
“没你们的事儿别挡路!”
眼见着辛遇二人没有避让的意思,中年男作势从身后抽那铁四指,未等他掏出带上,便得见辛遇狡黠的笑脸。
辛遇将双手搁在脸颊两侧,以十分可爱的姿势向右边天真道,“警察叔叔~在这里!——”
·
经调查,季良山和辛遇“热心路人”的马甲很快就掉了,身份也由此从“热心群众”转变为了“目击证人”。
“你们俩既然是他店里的员工,见着怎么不上去帮忙而是第一时间报警?”警察一脸狐疑审视着坐在眼前正襟危坐的俩人,试探能从其中探出些别的东西,也试图了解他们双方之间有何渊源。
“警察叔叔,聚众斗殴是不对的,我们都是守法的好公民,即便沈恂是我们老板也不能突破法律,专业的事儿还要交给专业的人。”季良山十分严谨的回答着,说完还不忘拍了拍警察的马屁。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沈恂坐在椅子上不断哀嚎着,一会儿说要断了,一会儿说尾椎骨折了,总之全身上下能叫得出名字的部位都被他传唤了一遍。
“我现在、就觉得喘气费劲……”沈恂紧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吃着正义的空气,“警察叔叔、救救我!他们跟黑涩会似的,上来就打我,您看看,看给我身上打的,没一处好地儿了。”
他本就一身的伤,再加上这激情的表演,很难没有说服力。伤是真的伤了,但让警察唯一拿不准的便是沈恂口中的□□。警察左右打量着他双臂上的纹身,和沈恂的刺头乃至一脸的桀骜,到底谁才是□□?
“等下做完笔录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警察叮嘱着,他眼见着沈恂被俩人搀扶进来,又充满活力的叫了半天,这伤情到底是轻是重还真不好说。
突然的敲门声好似卡住了沈恂的喉咙,他的哀鸣戛然而止。
“李寺提出和解。”
李寺?是中年男的名字吗……沈恂脑子还在过着这句话,两遍过后信息才进脑子里。
什么和解?
放屁!不可能!这就和解了?老子白挨了一下午的打了?老子的肉不是肉?
对面的警察闻声看向沈恂,看他作何反应。
“不和解。”沈恂干脆利落的应着。
此番怎么都不能便宜了那小子,让其蹲上几天号子才算报应!
他回忆着中年男此前西装革履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个体面人,罚款尚且不算什么,留下案底对于那种人才是致命的。
转瞬间,上次中年男挨打的场景浮现在沈恂脑海,他虽此前没有参与其中,但事情涉及季良山和辛遇。
究其原因都是中年男一方先动手,害沈恂此前住院,他们不过是以牙还牙,但沈恂眼下却慌了,唯恐中年男将此前的事儿一并说出,连累为自己报仇的大山和辛遇。若真如此,那事情便会上升到了其他高度,单算起来双方都没有好果子吃。
“等一下!”沈恂届时胳膊腿也不疼了,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可以谈。”
沈恂与李寺四目相对,双方的眼中那股子怒火中烧的冲动眼下全然被算计取代,他们静默了许久,都搁心里各自盘算着。
“这次是我不对,希望沈先生能够原谅,出谅解书,我这边会负责你所有的医疗费用。”李寺这下老实了,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将面前的一张纸推到了沈恂眼皮底下。
沈恂看了看那出具好的谅解书,动作倒是快。再抬眼看那并非虔诚道歉的李寺,脸上顿时有些惆怅。
他倒也不觉得怎么样,李寺这种人报复之心太重,又怎么能轻易悔过?拼得都是演技罢了。
但叫沈恂有些稍稍心安的是李寺并未提及俩人此前的渊源,毕竟那些信息对于先行挑事儿的李寺而言是极为不利的。
沈恂与李寺各怀心思,默契的跳过前两次的恩怨,着眼于当下。
“我今天本来是有工作要做的,被你这么一顿揍,误了工,老板肯定不给我结款了。”沈恂一脸平静的看向李寺,双眼在其和谅解书上来回来去的扫着。
他频繁变换的眼神意在提醒李寺借坡下驴,这也是沈恂给他的唯一一次机会。
“误工费我会十倍赔偿。”李寺长须一口,心里十分忐忑,不知后面沈恂还要提出什么要求才肯放过自己。
沈恂且等着这一句呢,这可是你说的,可不是爷爷我狮子大开口,“我今天有个一万块的活儿,十倍的话就是……”他欲言又止着,将信息传递给李寺。
李寺的表情发生了显而易见的变化,脸当即就拉了下来,他抽动着嘴角本想破口大骂,但碍于自身处境还是将脾气压了下去、把嘴闭上了。
他眼皮耷拉了下来,视线紧盯着桌面上靠近沈恂一处的谅解书,犹豫着,他自认十万块作为医疗费搭在这小混混身上极为不值,也用不了那么多,人又没死。
换种说法讲就是,李寺打心底觉得沈恂的命并不值值钱。
“算了。”沈恂见其不给反应,将桌上的纸向前一推、顺势起身,“不跟你在这儿耽搁了,我得赶紧去医院看看了。”
“免得留下后遗症什么的,指不定哪天阴天下雨胳膊腿儿就不舒服了。”
沈恂轻描淡写的说着,但还是叫李寺听出了他其中的一语双关,今天若是沈恂没能在谅解书上签字,只怕是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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