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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七十七个字

上港中学校门口摆着间距相等的五张桌子,零零散散的同学们走到桌子面前说出自己的名字,由老师记录在表格上才能进到校园里面。

覃响观察到了,一知半解自然不抵知晓全貌,于是,他顶着阳光跳到了一位老师的桌子前。

“老师,请问一下,这里是干什么的?”

这里不会因为他的到来就蒙上与光芒相反的阴影,哪怕光芒和阴影是相伴相生分不开的“连体婴”,都会被他化解开,成为两个独立的个体。

他只把阳光顶在了这里,那么阴影呢?或许绝大多数人都会以为在他的身后,或者是被他消化了,实则不然,他把阴影当成了柴火,丢进了燃烧的光线里面,只当是源源不断的生机,叫人不由自主地也有了活力。

“你是新生吧,上港中学的学生进校门前是要签到的,来,说你的名字。”

老师光知道是新生不知道名字,那名字不就是由着自己说了?

覃响笑得向朝阳、也像张扬,大方自信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和说出口覃响一样,“覃一一,研精覃思的覃,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一。”

他改名不改姓的名字只要身后的两个人不说,就是自己在上港中学的称呼,用真名字,是不可能的,多穿几层“衣服”,也好挡挡真名字所带来漏风的破洞,安心又安全。

就是不知道顾络尤是怎么想的,他表现得游刃有余,好像真名字是铜墙铁壁,丝毫不惧真名字被人知道后所引起的一系列麻烦。虽未发生,但看在只是一件小事的份上可以预防,他会不会预防呢?覃响等着看。

事实证明,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只是这功夫……似乎不太行啊。

“顾二二,顾盼生姿的顾,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二。”

照着覃响说的介绍没有新意又全是新意,覃响很好糊弄过关的,毕竟这个顾盼生姿的顾,顾的是自己,看在顾的面子上,顾二二暂获得一个投机取巧的聪明奖项。

可顾的不是写名字的老师,老师不是不理解,有一就有二,但还有三就过分了!

覃一一、顾二二、规三三,这像话吗?

这三位学生真是太不像话了!

老师放下笔,对着他们说:“你们是故意拿我消遣的是吧,一一二二三三的,干什么,报数啊!重新说名字。”

覃响没有想到有一有二还有三,有便有了,不是大事,看自己是如何力挽狂澜的!

“老师,我们是异父异母的兄弟,家中困难,都说简单的名字能压住米粮,就给我们按排行起了名字。”覃响十分真挚地说,用不存在的手帕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倒把听到他这番话存在的老师说晕了,半响没有想出来,“异父异母是怎么算的?”

“我爸给我找了位继母,我继母带着顾二二,没过几年,我爸死了,我继母一个人带着我们两个孩子太麻烦了,又给我们找了一位继父,继父带着规三三。虽然我们的姓不同、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也是兄弟啊!”

乍一听,没有问题。

细一听,也没有瑕疵。

这就说明了他们是异父异母的兄弟,为什么年龄是一样带给人的困惑了。

“原来如此,你们进去吧。”

“谢谢老师,老师辛苦了。”

覃响跟老师鞠了一躬后进到校园里面,刚离了老师不远就忍不住炫耀,“真是不好意思,我成你们大哥了。”

他排在了前一位,顾络尤谨遵后来先到的顺序,“没关系,异父异母。”

“是啊,异父异母说什么大哥,你忘记我保护了你们就是你们的老大了吗!覃一一,你敢当老大的大哥,那我可就报昨晚你砸晕我的仇了。”

现在两个人统一战线了,还是因为排行,简直是幼稚、幼稚、太过幼稚了,和自己有的一拼。

覃响抿唇,微皱的脸小了一圈,减少了五官得立体度,添了几分得鲜明,也就是颜色深浅的模样,再相差甚远,都改变不了颜色不管深浅得美丽,可是美丽会“冻”人。

覃响的动作是不情愿中略微带点撒娇地聚集,眼神却是“长辈看向晚辈”宠溺地散开,又聚又散纵使吃了百年饭也学不上来、抵抗不住的姿态被他的挑眉打得更是溃不成军。

“报仇?三三弟弟,你打不过我哦,异父异母?二二弟弟,异父异母叫出来的哥哥,更好听哦。”

“哎呦哎呦,”规呜呜气笑了,撸起袖子,想了想又放下了,“行,君子不趁人之危,等你伤好了我们比试比试,看看是我叫你哥,还是你叫我老大中的老大!”老大已经证明了,从保护了他们之后自己老大的位置就是毋庸置疑的,现在要证明的就是老大中的老大,厉害中的王!

“伤口疼吗?”顾络尤笑着问。

“疼啊。”覃响笑着说。

“我背你前,要听一个称呼。”

明明从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但在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不一样,很多人大约是不清楚这个不一样的点在哪里,就算是深陷其中的覃响也不一定能回答的正确,他只能说上来令自己舒服的答案。

想来是你在脑海里面想过他如何回答自己,有空余时间的话,或许还能准确地想到每一个字,但如何想,也是自己幻想中的他,不是真正的他。

你能想到他回答的大致方向,却因不是他、命中注定无法成为他的限制而期待他的每一个字,和自己想的不一样,思考人思考错的错误率也是能令覃响感到开心的。因为他喜欢每一个人得不同,喜欢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靠近对方的号码牌。

这是他的性格,轻而易举地就能收获到快乐,甚至在他们还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开心前,他已经结束一场开心了,他们还在问上一场,覃响就已经进行下一场了。

所以,任凭谁都追不上覃响的开心、快乐,这是上天对他的特殊关照,用来传递这随处可见、却多得不了的情绪。

在欢笑中,顾络尤听得一声弟弟,摇头,不拖长音地果断、干脆语句没有柔地回味,只有当下硬邦邦地对击,“不对。”即是否认、催促,又有不自觉把温和的语气当成宠溺的蛊惑人心,这是他没有主动渲染却自带的效果,刚中带柔,如何不说一声默契,覃响恰恰是柔中带刚。

“哪里不对?”覃响反驳的表情带反驳的话,完毕后调皮地动作带调皮的话和调皮的笑,后退的左脚没有站稳就变了方向,从后退到前进,一秒都没有的落差顺滑地站在了顾络尤的面前,从侧面跳上了他的背,双手只要勾住他的脖子,双腿夹住他的腰,他便只能任君采撷啦。

“弟弟不能背哥哥?还是哥哥不能上弟弟的背?”

覃响的力,使人儿身上都有着到达了目的地不自知还往前多走了半步地自我招笑,他一直都是这样子,看上去是他张牙舞爪、咬狠了牙跳到了自己的背上,由不得别人有主动权。

事实上,他一点力气都没有用,把想不想背、能不能背的心意交于背人者,也不知道他是知道了自己一定会稳稳地接住他,才敢如此,还是他本身的性格所依,摔了也没有事情,站起来就好。

不管哪一种,都离不开顾络尤的一种,接住他,半响也没有说个下来,连声哥哥都不觉得欠,一如第一次背覃响,跳上背了,还能把人摔下来吗?前提这个对象是自己许了承诺的覃响。

当然,覃响也是这么认为的,不是只有覃响能上到顾络尤背地认为,这样子地认为太害人了!

是顾络尤心里再不情愿表面也会装体面地认为,不然不会有场面话和自己给他贴的假绅士的标签存在,而能使这些存在的前提是他愿意。

顾络尤可是位该大气大气,该小气小气的人儿,在背自己的这件事情上大气,超出了他已有的给予,他本可以不背自己,就像是他不需要陪伴自己一样,皆不负承诺,可他还是做了。

覃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在天气很好的今天叹气,叹的都是今日的温度,他故作长辈的口吻说道:“二二弟弟在为人处事这方面还是不错的嘞。”

人儿是不需要夸赞过活的,但却因夸赞而获得短暂得美丽,可比昙花一现?当然、当然、当然。

“覃一一在为人处事方面却不衬我心、如我意。”

人儿在谁的背上,自然要衬谁的心意了,不怕心意多、不怕心意有,就怕心意不合适。

覃响揣着明白装糊涂,但看在身下的人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给了最后一次衬他心意的机会,问,“你们几几年几月份生的啊?”通过问问题获取答案,先将自己的答案说出来,是他正在遵守的礼貌。

“我是08年4月4日生。”

这句报出生年月份的话让顾络尤轻轻地“嗯”了一声,似乎是没有想到,在内心自顾自说了一句真是巧合的解密话,先给自己解了困惑后再去富他人。

“我是零八年七月十五。”

“你们这不是一个清明一个中元吗?”规呜呜确定是这个日子说出口的语气都是反问的,出生在清明和出生在中元都是出生的日子,节日出生大把是,但清明和中元首次遇到一起想来也是诡异的巧合,的确有些太过巧合了,自己一出口,想来是巧上加巧了。

“我是零八年七月初七。”

七夕。

一应俱全了。

“你们果然是弟弟!”

本该在这里有地沉默被覃响一声借用出生月份“大开杀戒”的话给打破得彻彻底底,首先做出回应的是规呜呜,嘴快,“出生月份小,我也是你老大!”

而顾络尤的反应与之前随口因为站位排名所号称的哥哥弟弟不同,想来是,覃响想来是他见木已成舟了、板上钉钉了,推波助澜加剧了他那保持优雅的动作,在他的耳边捂住嘴,轻轻道:“顾络尤弟弟。”

顾络尤闭眼,“啧”了一声,没有“啧”出什么味道来,让人儿喝了好一阵儿的白开水才变成了柠檬汁,他抬起一只手,在覃响的嘴边状似抓了一把从他口中说出的话,抛到天上去,意思就是飞啦!

覃响喝了这日光不胜、颜色极淡的太阳酿出的柠檬汁,不加糖的酸涩哦,不过还好,自己全糖、自动加满,“顾二二这个坏蛋把我的弟弟扔走了,就……”

他的注意力从嘴巴转移到了眼睛上,看清了什么,又来不及看清楚什么就大喊,“我发现了一颗炸弹,大家不要动!”随后跟旁边的规呜呜交代,“一点钟方向有人跳楼,能救就救,救不下来别受伤。”再然后,拿出手机拨打救护车的电话。

覃响或许不是第一位发现教学楼的天台上有人的人,只要抬头看今日的天空,就一定会看到。但他绝对是看到学生第一秒跳楼的人儿,在当下,他只能嘱咐于此,也只能做到如此,不剩一点。

全看规呜呜是否会听从,他一定会的,因为他已经表现出了他是一个绝对会打抱不平的人,就看那个人的机缘了,能不能被规呜呜救到,只差一秒。

规呜呜尚未听完覃响的话就快速地前往他说的方向,从他的话中提取到的信息就两样,一点钟方向、有人跳楼,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人在这一刻,连跳楼学生的衣角都没有拉住,还因跑步时的逆风,将眼罩垂于脑后的丝带刮到了跳楼的学生身体下。

明明没有手,却这般得灵活,竟将自己的眼罩给抽开了,让丝带随他落在了血泊中。

“真晦气。”身旁传来一道女声。

规呜呜闻言,转过头瞪她,“不会说话可以闭嘴!”什么晦气,他的东西被一个男生给污染了都没有说出晦气两个字,哪里由得旁人说!何况,人尚且不知生死,这话当真不是诅咒吗!但看到女生、甚至有些同学离跳楼的学生距离不过一尺,差一步就能与自己齐平的步子时,熄了火,哪怕是不会说话现在也可以说话了。

要不是覃响及时发现叫住了他们,怕是受伤的不只一个人,他自知说错了人,道歉,态度真挚、声音却还是那样,“你们省着点骂,给我留点词。”

高傲、骄纵、不可一世的模样。

汇聚在他眉间的朱砂痣上,如同吞下了一口烈阳,烫死个人,又因不可多得美死个人。

跳楼不吸引人,规呜呜皱眉,不悦地盯着几个看自己的人,不管好坏,通通打为不礼貌,“再看我,我戳爆你们的眼睛!”说话也很有可信度,刺死个人了。

现在才开始走动的人群全因覃响双手合十的歉意,说清楚了这谎话的缘由,炸弹的说辞只是为了让人不要动,事关生命总是要听一听的,确实是骗了人,也幸好没有造成更多的人受伤。

其中不只是覃响一个人的功劳,还有跳楼的这个人,若不是他等那一波人流过去,也不会有自己开口的机会,起码在跳楼前,他是有善心的。

救护车马上就要来了,这个时候不宜随便地挪动他,覃响、顾络尤、规呜呜没有这个想法,其余同学们更是没有了,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该干什么干什么。

顶多就是在他们三个人等在原地、想着要目送人上救护车的时候遇到刚进校园,比起他们是很新的同学,说的一句,“跳楼了啊,又出现一位受益者了。”外,宁静地显得他们格格不入的同时有点蠢。

当所有人都对一件事情不在乎的时候,你不能在乎。

当所有人都对一件事情在乎的时候,你不能不在乎。

避免成为人群中的异类是自我保护方式,可偏偏,他们三个人不是,一个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两个想要搞清楚这所学校的秘密。所以,覃响及时叫住说话的同学,问,“你好,你刚刚说的受益者是什么意思?”

“你慢慢就会知道的。”

不说,还有下一个问题。

“我看你们都习以为常的样子,是学校里面经常发生学生坠楼的事件吗?”

“习惯就好。”

“你们是疯了吗?人还躺在地上生死未卜就问东问西的,怎么?谁全身上下不都是那么几两肉,就你们的肉是神仙肉,不能舍呗。”

规呜呜什么都能看出来,他知道有危险,这个危险对的还是来晚辅上港的这批游客,其中有自己,那又如何?自己又不是神仙肉,和跳楼的人是一样的皮肉、一样的生命,充其量就是自我添加的苦主身份罢了。

“你要活着给我赔罪知道吧!我的样貌都被这些人看光光了,真是讨人厌!”

又想到现下又没有可以代替眼罩的物品,更是讨厌了,也不能从他的身下抽出原有的眼罩洗洗再用,恶心死了,思来想去,规呜呜踢了他一脚。

被旁边的两个人看在眼里,诉在心里,做到尊重人了,又任意地欺负人,可真是令人摸不清头脑。

不过,覃响承认他的每一番话都能照顾到他们所忽略的不周之处,但这一切,未尝不是秦琼斯做给他们看的,比起真的,覃响更愿意相信是演的。

他不太去想一个人为什么想要去死亡,但如果是真的,他尊重人选择死亡去维护自尊、体面与权益等等。

可最后的结果一定不是真的,救护车来了就说明了生机恢复了一半,另一半,是死神,纵使是脑袋落地、磕破了脑袋,但在约莫七层的天台上,死亡也只有一半一半的几率,当真用生命完成一场谋划吗?

覃响不信,自然不得悲伤,想赶快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是心有余悸。

紧赶慢赶来到这里的老师能驱散的围观群众只有三位,其他学生按部就班地进到教室里面,就显出来了他们三个人,一看便是新生的样子,开口安慰。

“不要惊讶,学校里面总有些学生解决不了矛盾,采取这些比较偏激的做法,我们是不提倡的,奈何学生们自有主张,不能时时看着他们才发生了这档子事情,让你们刚来就遇上了,真是不好意思。先去办公楼二层203找老师吧,让老师给你们详细介绍一下我们学校。”

他像是位引路人,不慌张家长找上门来?不慌张如何面对警察?不慌张如果那名学生不幸送命,后事种种吗?倒是平淡于此种事情频发的平面语句,平淡于安慰学生不痛不痒、让学生办理入学,平淡到这学校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得未知。

“似乎,问了司机晚辅上港的律法,也是白问。”覃响轻轻地说,偏是嘲笑,可比起嘲笑来犹如自嘲,就如同昨天晚上所说的一样,哪里没有律法约束着,哪里的监狱里面没有人。

顾络尤昨天晚上在车上问司机师傅的问题便是,晚辅上港的监狱里面有没有人,有多少人?都是因为犯什么事情进去的?好明了一下他们能做到的、秦琼斯对他们能做到的极限,是生命。

但在威胁没有来临前,都想象不到那一幕是何等的……

“待着也是待着。”

顾络尤说不是白问。

覃响的眉眼舒展开,被旁边的规呜呜无形捏住。

“你们两个人可太过分了,我不计较你打晕我,好歹走之前把我叫醒啊,说好的要和你们一起走,真有我当了真,接下来,你们也得当真!”

规呜呜认可他们昨天晚上回去婆婆家的做法,却没有因此消气,也不是看在他们没有把自己扶上床的分寸感、和留下纸条情真意切的份儿上,是自己醒来后就没有气。

这一系列的举动可没有锦上添花、更没有雪中送炭,是理所应当,人可不会因为人做了一件基本的事情就大肆夸赞,他们那里是个人都能做到的事情,没有什么可夸的,不生气也是,只是,规呜呜是个例外。

他就要生气。

生气在于他们不叫醒自己!

生气在于自己的眼罩被弄脏了,还被跳楼的人握在了手里,一同上了救护车。

“不行!我要跟上去,等他醒了暴打他一顿,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去!”

“你把手机拿上。”覃响从口袋里面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里面有顾二二的电话号和顾二二的LOVE号,晚辅上港用于聊天的软件。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和他不会分开的,你不用担心我们。”

“哦。”

覃响和顾络尤目送跳楼的学生和规呜呜先后上了救护车,在开走后,三位穿着上港中学校服,格外显眼的三个人出现了。

一名大约四十多岁的女人,看着救护车喃喃自语,“乖乖,长这么好看死了多可惜了,多能卖个好价钱啊!”

一位年纪尚轻、长得算是个人样的年轻男人,高傲自负,“知道我得了金乌奖,来找我拍戏的人多了,怕我不接就用强硬的手段将我绑来拍戏、拍综艺。这名气,回国后好好宣传一波,趁机涨涨身价。”

一位大约三十刚出头的矮小男人满眼都只有中间的男人,在旁边附和,“那是,这些年能得三头奖的人屈指可数,您是近些年其中一项的第一位,假以时日,再把百花、华明奖项拿下,您可是继覃里戏后的第一位三头影帝啊!”

三个人不管是从长相、气质还是出口的话来说,都挺有意思的,第一位像是涮了白漆的树皮,第二位堪比断树的横切面,第三位则是傍树而活的虫子,皱、滑、丑,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看、听完了后,装个陌生人走了。

哪怕知道他们是与自己一起被绑来的游客,覃响和顾络尤也不会深交,没有除非,但无奈他们两个人入了第一位的眼,被忙不迭地上赶着说。

“你们长得真好看,眉眼之间和我的娃还有点像,见了你们真感觉亲切。”

覃响拍拍顾络尤的肩膀,用动作一说,走吧。

二说,把我放下来。

三就让自己开口吧。

“同学,借树枝一用。”

覃响朝身边拿着长树枝玩耍的同学伸手,是在早餐市集打过招呼的同学。

既然从一开始就以礼相待,断然没有现在冷眼旁观一说,虽然不知道旁观是从哪一门揪出来的一说,但打过招呼是实在的。覃响接到手树枝也是真实的,在手握到真实的触感后,滑动着步伐不过一秒的时间杀到了男人的面前。

是的,杀,他的步伐是武术步伐里的几种结合起来,轻灵自如、不耍高招,在懂一点的人儿眼里已经是高调了。

在这个环境里面高调是好事,暴露出自己是不好惹的可以避免麻烦,对他们虎视眈眈,想把他们拐到其他地方去的人,还有说了冒犯话的第二位男人,覃响已经将树枝的一端,快插入他的眼睛里了。

他只能瞪大了眼睛,在眨一下睫毛都能碰到树枝的范围内,见到覃响不断缩小笑容的圈子,囚人在牢,丝丝缕缕的笑意跟鞭子抽打在身上一样,痛得要命,是惩罚,他认识到了,但是何错之有?

他释放自己的愤怒!

“谁家讨人嫌的小孩子!也不看看你跟谁动手的,敢伤了我,我让你全家不得安宁。”

递上自己的状纸!

“还不把这烂东西拿开,我报警之后,定与你细说这树枝上细菌对我造成的伤害,你就等着倾家荡产吧!”

竟觉自己无辜,覃响从不冤枉、伤害人的,只是,“给覃里戏道歉。”

“覃里戏?那个死了快二十年的人?我跟他道歉?你疯了吧,我说得不对吗,一个死得那般晦气的人,也配玷污我的耳朵,当心点提吧,那人生前是个难缠的人,死后当了鬼怕也是要缠上你。”

他亲口说的,一字一句一个标点符号不差,第二遍落在了覃响的耳朵里,第一遍,令自己拿起了树枝,第二遍,便抽他个自顾不暇!

覃响做不出毁人眼睛的事情,他的善良让他一树枝抽在了男人的脸上,笑意不似鞭子,就是似柳枝,关也关不住这发狠的春意,让身旁第三位男人不上手,只是好言相劝。

“这位同学,可千万不要打了,还有很多人靠他的脸吃饭的,覃里戏是你什么人啊?要是冒犯到你,我替他跟你道歉行不行?”

“他不是我什么人,但,他的身后名,我就得争!”

“死者为大,你如此玷污,怕是死后要坠入阿鼻地狱,我先替你鞭打跑这口业,好让你挣个死后上天堂的名额!”

“快报警啊!我要这个人死!”

“今日你敢报警,我就敢说我这一身伤出自你手。”覃响微笑,收回树枝,“记清楚了这十八鞭,明年覃里戏第十九年忌日当天,记得给他上香。”

男人要镜子看脸,仿佛脸比报仇还要至关重要,如此在意脸面,怪不得连死人的脸面都要夺去几分,贴在自己的脸上。

“你下手挺轻的。”顾络尤说,让他上自己的背,也想让他笑着,但似乎,自己总觉得看覃响的眼光已经到了极限,却总是能在经历过一件事情后觉得还是轻视了他,每一番地轻视都不同于字面的意思,有了自己的意思。

人说出口的话,哪里不是自己的意思,找个相近的词代替便于更好的理解,也不是创新不了新词,受困于现在正是现在,还未是历史。所以说,顾络尤说地轻视,是对覃响增添了很多主观想法的没有想到。

他知少年纯真爱笑、正义凛然,不曾想他一句道理我都懂,竟是自己发蠢了;他知少年护人心切、不惜以小博大,不曾想他是建立在他们不会重伤自己的前提下,聪明的人儿,也不知是谁了;以为这样子一个干净、没与人红过脸的少年在受到言语攻击、打了人之后会心生不适,没曾想他主动出击如雷霆,罚了诸多明哲保身的人,现在正在自己的背上附和道。

“打他非我本意,是我为人子女理应尽的孝道。”

覃响不赞同以暴制暴、靠打架解决问题,无奈于这是他第一次听长辈被侮辱,总是要做点什么证明覃里戏的后代还在,由不得如此冒犯,才会做足了阵仗。

“为人子女?”

“是啊,覃里戏是与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小爸爸,我妈说,囝囝,你的小爸爸没有后代,今后你便是他的后代。”覃响没有因为这件小事就影响了心情,每每想到亲人,都是开心的。

死了十八年的人,覃响今年十七,明明没有见过的人,说起来满眼都是爱意,本以为他提起逝去的小爸爸会伤心,未曾想全是笑意。

覃响这个人,矛盾的有逻辑,让人抽空只能甘拜下风了,了解了他过后,可就不想只当个陌生人了,对顾络尤来说,从见到他的笑容开始,就知道这个人今后会与自己有关系。

那不就成了他所说的……

“你笑什么啊?”

“觉得你啊。”

“觉得我啊怎么了?”

“觉得你刚才使用的是棍法。”顾络尤想说的,看不到一分,连点心理活动今日好似已经足够了,也不再露面了,晓不得是什么意思,就只好说是棍法了。

“是啊,我家武馆十八般兵器都教。”

“说的我更想去看看了。”

“那看不到的现在,不妨看我。”

“现在,我正在看你。”

“哪有?”覃响左偏偏脑袋,右偏偏脑袋,非要与他争这几两视线,“你哪里在看我啊?”

一天有几两已经是不舍了,再多可就守不住什么了,两个人都知道,也要说着玩,当真没有半分地正经,连我后脑勺长着一双眼睛不符合常理的话都能说出来,也是碰到了一位爱玩的人儿。

“那我们岂不是已经对视好久了。”

“是啊,囝囝。”

“是啊,囝囝。”

覃响跟着,不能说跟着他说、重复也不大行,名字是自己的,哪能用这些词汇,不如说是肯定。

别看他说出口的话是小小地,看似什么都不问的句号,实则,实则也没有什么深意,只是小名是亲近之人所叫的,冒然叫不是不可以,但覃响可没有同意,所以就把句号打成问号了,权当是他在问自己的小名。

是啊,囝囝?

是啊,囝囝。

“你有小名吗?”

不是每获得对方一个消息就要礼尚往来,是好奇,好奇好奇,就该停留在好奇上,不然就会变成好气!

“有啊,是哥哥。”

“我抽你。”竟然还不忘哥哥弟弟的称呼,在心里憋了这么久的哥哥,都快窒息了吧,好不容易放出来了,覃响使用手里的树枝,勒紧哥哥这个称呼的脖子,勒哥哥笔划的中间就是一横了,钳制住了,调出自己刚刚抽人的监控给他看。

“我那降龙十八抽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你已经见识过它的威力了,还敢挑衅吗?”

“小生不敢。”

覃响能想到这个人儿如此配合自己,无一次不配合自己的,好似两块拼图,自有自的棱角,遇到一起却是格外契合。

当然,每一份棱角和缺陷都会有人主动或是被动的契合,是不可攀比,需要好好珍惜的部分唯一,在幼稚地配合上,顾络尤是自己的唯一,为唯一笑出了声,被唯一制止。

“我们要进办公室了,正经。”

嗯,正经。

覃响切换上正经的笑容,把“降龙十八抽”的武器竖在门边,走进去办公室,得望就是一个个的小格格里面一个个人。

有老师刚到、有老师在备课、有老师在和学生说话、也有老师对于他们来此失望,是他们,不是顾相以啊,那顾相以去了哪里?

没想到,在晚辅上港能见到不熟,比起陌生人来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覃响想到玖十说过的话,他在他们乘坐的轮船上做手脚,那夜跳海前往的是童泰禾岛,现在来到的是晚辅上港,还能坐到办公室里面,如若是晚辅上港人,那么,会不会和在童泰禾宫绑架他们的人是一起的?

而顾络尤想到的便是自己在调查杨作南途中询问的与顾相以在一起青年的特征,根据他们的所述画了一张画像,赫然就是眼前的人,与顾相以认识,还一起调查杨作南的事情,可见他们之间是有些合作的,什么合作不知晓,如今碰见了,也是性格自现。

提早发现了不对的姬缙,上了前往其他城市的飞机,落地后坐火车转了十来站才在凌晨堪堪到了晚辅上港,本意想留在童泰禾岛细细调查秦家二叔的,无意于晚辅上港的一切,无奈顾相以牵涉其中,无意变成了有意,想着回来晚辅上港看看有什么能帮到他的地方。

没想到,和顾相以匹配成功的人儿来到了这里,他就不一定在这里了,还真是多此一举,多了此举也罕见得沉默,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想借物晾晾他们的心也被物打破了宁静。

“你怎么拿着顾相以的手机?”

“你和顾相以认识吗?”

两问都是有依据的,眼前人手里拿着的不是自己送给顾相以的手机,而是秦绯说送给顾相以的手机,除却型号不一样的好认程度,就连手机壳都是不一样的,一个是透明壳,一个是手工做的壳子。

秦绯说的心意都体现在了他自定义做的手机壳上面了,怕顾相以走失,凡是挨边都挂满了铃铛,很神圣、很古董,如若不是用了粉色的话,但用了粉色,依旧不失什么。

所见皆是满满的心意,黑框眼镜、袖珍版粉色的爱人结、粉色的茉莉花海、五颜六色的烟花、一张大大的简约笑脸标识、是他们的故事,占据了手机壳的一小部分,剩下的空地亮晶晶、安静地等着续写。

现在手机壳背面还停留在笑脸处,故事被迫停留在他人的手里,自他们从涣中南回来后,覃响所见顾相以手中的手机就换成自己送他的了。在此之前便给了人,那就不存在抢夺的现象了,既然是自愿的,想来是两个人认识。

“叫我老师。”

“老师。”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覃响闷声说了这句话,要有多大的矛盾,那倒是称不上,不是见死不救,是见绑不绑,与玖十交好,就要自动远离姬缙。无奈一声老师下肚,唤也唤不上来了,被顾络尤小声问怎么回事时,如实说了,他反倒是能笑笑。

“看来,向日葵那天晚上很热闹。”

“比想象中地热闹。”

覃响低头与顾络尤说完话后,抬头,看了一眼在前方带路、领他们前往教室的人,叫了一声老师后就是“跟我来”,完全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不知道是忘不了那晚自己不帮忙的仇,还是本人性子就是这样子,如果真是冷冰冰的性格,那么,和相以相处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一定是顶顶好的人儿,才能让相以信任、依赖、交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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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七十七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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