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的海和浅蓝的天模糊了界限，远眺入目是深浅不一的蓝，不时有围着船体打转的大型动物浮出水面透气。
乔问枫低头走进房间，脱掉身上的花衬衫，剩下紧绷的工字背心贴在体表。
弯折的膝头压到地面，他轻轻扶起床上的人。
装满水的茶杯顶到唇角，乔问枫试着倾斜手腕，“喝点水会不会好一点。”
他们没准备多久，就从英国港口坐上离开岛国的船。
足够的现金以及查不到金钱来源的银行卡，乔问枫尽可能地选取容易带走的东西。
雇佣兵是个很容易结仇的职业，丢下那些和“Feng”这个身份有关的东西，他才能给予殷塔更大的荫护。
他们选择了管理最松的交通方式——轮渡。
远离陆地的船只，是最容易破开人的管理漏洞的地方。
即便拥有海上警察，松懈的执勤让海运成为走私最常用的路径。
乔问枫花了钱买了两个身份上的船，他们挂在某个船员已故的亲戚身份上，即便后来有人来查，也只会查到两位亲戚的离开。
只是没想到，船行半个小时，殷塔就面色发白垂着头眼看要站立不住。
乔问枫一把扣住对方手腕把人拉起来，才发现是发了烧。
船医来看过，是晕船加上劳累导致的高烧。
不用吃药，扛扛就能好。
苍白着唇裹在被子中，满脸泛着不自然的热红。
烧干的眼眶带着一圈红。
陷在床铺里仿佛没有起伏。
只是一次小发烧而已，乔问枫心口却开始丝丝拉拉地疼。
他不怕麻烦从屋中走出去，辗转几个房间借到温热的水。
又匆匆赶回来，提着水杯就往人嘴里灌。
吞咽不及的水珠沿着嘴角勾过下巴最后隐没衣领。
小巧的喉结在伸长的脖颈上滑动，只是一个臂弯就能拥起的人。
乔问枫喉结上下一动。
忽然觉得手中这杯水开始发烫，热意沿着两人接触的地方传过来，又或者是他血管中鼓动的热意传过去。
融合在一起的体温升腾在小小船舱中，不可避免地视线滑落到怀中人凌乱领口下露出来的一小截葱白似的锁骨，乔问枫猛地闭上眼睛。
这是离开大山之后，殷塔第一次离他这么近。
失去了力气被他禁锢怀中，即便自己现在做什么，殷塔也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
撞在船壁的波浪声和咕嘟咕嘟的咽水声搅和在一起，乔问枫慢慢感到口中湿意的流失，干燥从喉管往外，弥漫口腔。
他需要喝点什么。
他知道自己需要喝点什么。
但现在不是时候。
乔问枫不是什么有道德的人，趁人病要人命的事情他做过不少，但此刻，这间小屋子中，即便他的渴望开始膨胀灌满全身，乔问枫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他只是尽可能放平手腕，让小动物一样汲取水分的殷塔喝得再舒服些。
我爱他。
我爱我怀里这个人。
不管乔问枫再怎么想回避，避无可避的答案蹦进他心口炙热的爱意里。
做出违背任务的举动，带着对方离开英国，放弃了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职业以及在英国所积累的一切。
在殷塔面前做不出任何会伤害对方的事情，更没办法接受殷塔对自己的疏离。
答案早就写进他的日常。
乔问枫深吸一口气，起伏的胸膛撞上圆鼓鼓的后脑勺。
“问枫哥，你累了吗？”
红着脸的殷塔转过脸来，仰面向上。
明亮的眼珠像两个黑葡萄。
殷塔什么想法呢？
乔问枫视野中的方瞳微微倾斜，他开口，“塔塔，”沙哑的嗓音让他不得不停下来清清嗓子，几秒的时间里，他觉得自己要问的问题没什么必要。
他不是善人，不管殷塔的态度如何，他都不会允许对方离开自己身边。
答案是否合他心意，也没有这么重要。
“确实有点。”他回答了殷塔的问题。
“一起睡吗？”
殷塔指着自己身下的床铺。
他们所在的这间休息室是单人的，床只有一张而且很窄。
“像我们之前在石头上睡觉一样。”
殷塔不觉得这是一件需要犹豫的事情。
只是两个人睡在一起而已。
脱离人类社会太久的殷塔缺少许多常识。
乔问枫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殷塔过去是神，在人类社会不过也才短短五六载，对人类社会许多行为都……
他舔舔嘴唇，低下头道：“塔塔，要和我接吻吗？”
乔问枫决定为自己寻些甜头。
黑琉璃似的眼珠清澈，灯光落于其中不见任何杂质。
烧红着脸，病体颓软，殷塔眉间舒展，两眼完成月牙，“你喜欢我，问枫哥。”
他毫不避讳点出乔问枫此举的原因。
他虽躺在乔问枫的臂弯中，却一点不想下位。
“你成为我信徒的时候，我能读到你所有关于我的想法——”
病种的干热让他停顿几秒。
比发烧还要更加热切的双眼落在他身上，被拆穿的人更加毫无顾忌放肆用眼神将他上下舔舐。
在这样的目光中，殷塔感觉自己仿佛脱光了躺在石板上，火热的正午高阳将他笼罩，细细照顾他全身，任他怎么翻身也无法躲藏。
“你对我有**。”
殷塔仿佛又回到那个高高在上的神的身份里，病中嗓音轻缓，字里行间却内容清晰。
“那你还待在我身边。”燥热如惊涛骇浪从头席卷而来，汇聚小腹迟迟不散，乔问枫能感受得到自己的身体变化，他开口声音又哑几分。
“为什么？”
会不会是也喜欢他——
“就像现在一样，”干热起皮的嘴唇张张合合，殷塔仍旧是那副笑着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慢慢脱离乔问枫脑海中那个可怜无知的瞎子神形象。
“我需要你。”
殷塔的声音很柔，没有任何攻击性。
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作为交换，我满足你的**。”
他过去是平等交易的神，现在自然也是平等交易的人。
作为神的殷塔有着人的善念与良知，作为人，殷塔又拥有神的仁慈和冷静。
他不知道乔问枫为什么会对自己有**，但他不会让对方白白在自己身上付出。
乔问枫眼底泛起猩红，喉间溢出一声笑。
“好啊”
话落，他低头吻住怀里人。
他将毫无保留刨开胸口献上最滚烫炽热的爱
换神的私人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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