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心不在焉地兼职一下午，揣着黑色手机回到租房里。简蕴正抱着笔记本吃零食追剧，听见她回来，赶忙放下东西冲到她面前，“怎么样怎么样？！他答应跟你去接待外教了吗？你们今天有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cp粉在线磕糖！”
余柚点点头，又不确定地摇摇头，最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严肃地说，“这已经不是进展不进展的问题了。我现在怀疑……黎律暗恋我。”
“噗--”正在喝水的简蕴一口喷出来，“亲爱的，告诉我你今天经历了什么，让你这般迅速膨胀自信心暴增？你飘太高了，先下来。”
“不是啊，我觉得他他他他真的！他今天……他牵我手！给我打伞！请我喝热牛奶！送我去兼职！最重要的是……”余柚把密码按开给简蕴看，“他的这部黑色手机里就只有我一个联系人！”
“卧槽！！！我的妈呀！”简蕴双手捧起手机，突然又抽疯地拜了三拜，“插播一条祷告，黎律男神请保佑我四级过，四级过完六级过，吸吸吸，吸学神之气！”
“你说我是不是该告诉他，我其实也…..但是他在今天之前还挺蔑视我的？男人都这么善变的吗？我要是跟他表白了他又像原来那样蔑视我了怎么办？？”余柚咬了咬嘴皮，“到底为什么以前对我那么冷淡？又为什么今天对我这么好？”
简蕴反应之强烈：“管他呢！他手机都给你看了还有什么不确定的！你可千万苟住，告白这种事当然要男生先来啦！”
余柚：“你原先还鼓励我勇敢表白的，女人都这么善变的吗？！”
简蕴拍沙发：“原先你不表白怎么可能有进展有纠缠？现在你知道他喜欢你了，你要是先告白不就输阵了？听我的，后天！后天他一定会跟你表白！我的妈，你这样佛系追男神都给你追到手了！吸吸吸，吸你的欧气！”
余柚捏紧手机，反反复复把联系人列表里唯一的自己看过来看过去，点进去又退出来，笑容越来越收不住。她哼着轻快的歌奔进房间，洗澡换衣服，黑色手机在她的床头静静躺着。
忽然，黑色手机闪来一条信息：相册密码是“Jerry”。
几分钟后，余柚从浴室出来，看见手机上的小灯亮了，猜到是黎律。她先扑到床上拿起手机看了消息。
“又是Jerry？”还是有点疑惑“Jerry”是什么意思，她思索了会要不要问，最后决定后天当面问他。按照密码打开了手机里的相册。
“啊啊啊啊啊！”
“居然偷拍我！！！……主要是还把我照得这么好看！！！”
激动成土拨鼠的余柚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两条小短腿板来板去，最后脚指头撞在了墙壁上，痛得她双眼通红，险些掉出眼泪来。
但她依旧顽强地拿手指往下滑照片，上百来张照片，教室里听课做笔记的，球场边玩游戏的，食堂里吃饭的，在奶茶店兼职的，还有走在路上踢石头的.…
她每一张都要拿来反复琢磨，回忆场景，想象他照的角度，这样之后才往后滑下一张，看得太仔细，以至于藏在几百张里唯一的一张他的照片也被她看见了。
是他的自拍照。应该是在他家卧室，穿着米白色针织高领毛衣，盘腿坐在白色绒毛地毯上，一只手抱着一只蓝绿眼睛的波斯猫，身后有一架钢琴，被阳光覆盖。
黎律不喜欢照相，她是知道的，会有自拍实在稀奇。
她发过去问他。他回得很快：我有很多张你的照片，也一直想给你一张我的。
余柚：？!
黎律：不想要我的照片吗？
余柚：真的给我的？
黎律：嗯。
她吭哧吭哧在被窝里笑出猪叫，翻了好几个滚，在手机上迅速打出一行字：那我们现在这样是不是算……没打完，她又全删了。
要矜持，要矜持。不能问，不能问。
默念了几遍，她关了灯，甜甜地睡过去。
次日是周末，想主动去找黎律，但找不到理由就有点不太好意思，见不到只好靠着照片续命。
8
熬过这天，终于迎来了周一。
第一堂课黎律不在。余柚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但这种失落在下课铃响的那一刻全部烟消云散，她把早收拾好的包一背，朝教师公寓跑过去。
远远看见一位优雅的外国女士站在那里，淡紫色的休闲裙，大概三十出头。
余柚看过照片，确认是她。
“老师你好，我是负责带您观光校园的那两位学生中的一个，我叫做余柚。”她笑着问好。
“我看过你的照片，是个漂亮的姑娘。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她礼貌地点头，一口中文说得十分流畅，竟听不出半点外国口音。
“当然会。”余柚看了看周围，解释道，“还有一位同学叫做黎律，听他说，他的英文就是您的教的，您教得非常棒，他的英语特别好。现在我们可能需要等几分钟，我先打个电话联系他。”
“不用。刚刚他来过，说临时有事，今天就让你带我逛校园。可以吗？”
“啊，他怎么……”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余柚咽下后半句，心里有些空落，她打起精神，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要徒步把学校走完，想必累得够呛，校园里有观光车小白龙，她们走一会坐一会，余柚慢悠悠地讲解着各个地点，拿笔粗略地画出她们走过的草图，并标注上地名。像图书馆和美术系的专用楼她们都会进去看一看，权当做旅游一般惬意。
中午带着外教吃了学校的中餐，下午除了走走逛逛，余柚自掏腰包请外教去lolo喝下午茶。点了好几样可口的茶点，余柚问她，“老师，您觉得今天怎么样？应该不无趣吧？我们这边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您随时可以找我，只要我有空，一定带您去玩。多走一走玩一玩，这些地方就都熟悉了。”
外教笑着点头，“我觉得你讲解得非常有意思，比黎律讲得有趣多了。如果以后你能经常陪我逛街吃喝的话，我们的婆媳关系一定会非常融洽。”
“婆…….？”余柚嘴瓢了好一会没吐出那个词来，“您、您是……？
“她是我的母亲。”
余柚转头看向门口，惊呼道，“黎律！你怎么在这里？”
黎律冲她淡笑了下，对外教说道，“我先带她走了，你自己逛会。”说着，他牵起余柚的手，把人给捞起来。
余柚压低声音焦急询问，“这样好吗？”
黎律头也不回地把她拖出lolo，“这一带她熟得不能再熟了。才来这边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带她逛过。”
两人站定在中心广场的喷泉池边，余柚仍是不可置信，“这真是你的妈妈？我看你不像混血啊。”
“继母。但是我和她的关系非常好。小时候她就带着我了，我一直跟着她学英语。”他向前两步，非要站定在余柚面前，揽着她的背，让她和自己不留空隙，再低头看着她，“这两天，把我的手机琢磨透了吗？”
这么快就要来了吗？！！她还没有一点点防备！！!
“嗯。”余柚平视，只看得到他白衬衫上的扣子。
“暗恋我多久了？”黎律单刀直入。
过于直白，余柚招架不住，埋下头不敢看他，闻着他身上的清香，脸渐渐红透。这时候说了不就相当于她先表白了吗！？她才没这么傻!
“我先说吧。”黎律轻笑了声，“从你问我要电话号码开始到现在，有两年了。”
他居然就……就这么说出来了？!
这算不算告白？她该不该回答？
余柚挣扎了一会，嗫嚅道，“我……一年半。”稍作一顿，她皱起眉抬头看他，狐疑地问，“要电话号码开始？为什么？”
“看来你还是没有弄清楚Jerry是什么意思……我以为你想得通。是我高估你的智商了，不好意思。”黎律微弯了弯唇角。
向来冷漠的黎律居然眉眼带笑地凝视着她，她也忍不住想笑，“那究竟什么意思？”
“你在赛场，不看篮球，却在看猫和老鼠动画片。厕所门口，你把我错喊成Tom，我当时觉得你窘迫脸红，还故作镇定的样子，蠢萌，倔强，就..挺可爱的。”黎律揉了揉她的脑袋。
“汤姆和杰瑞你追我赶几十年，谁也不舍得离开谁。杰瑞总是有意无意挑.逗汤姆，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汤姆明明很喜欢杰瑞，却总是摆出可恶的嘴脸，其实他一直有追着杰瑞跑，无论杰瑞在哪里安身，汤姆也一定在那附近。”
“那你的锁屏密码1940是什么意思啊？”余柚抿着唇角望着他笑。
“1940年，猫和老鼠开播。”黎律低头。
“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冷漠？”余柚瞪着他。
“你每次都给整个球场的人买水喝，我吃醋。”他挑眉。
“你跟踪狂，偷拍我，如果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这就是猥琐痴汉，侵犯我肖像权，这怎么算？”余柚摸出黑色手机，“我可是有证据的！”
“算你的，我把我自己判给你了。”黎律笑，一把夺过手机，打开相机，趁着按下快门的时候低头亲她。
“咔嚓——”
余柚还没反应过来，侧颊就被亲了，她脸色爆红，埋头捂住脸，“你这只蠢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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