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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相遇(五)

岐山君没想面前充斥黑暗力量的珠子会与上神有关联,神赐之物。

当真是上神赐予的?

此处的异常,还有荒下界的海边渔村,恐怕是上神一早就安排好的。

从创世石异变,岐山君就知道瞒不住上神,因为对于创世石的了解,他也不如在创世神殿待过数百年的上神,小草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其实他们只是心照不宣维持脆弱的平静。

如今只怕是到极限了。

“你如今所做皆是徒劳,父神母神留下法旨不要妄图掌控极阴之力,只有‘他’能掌控。”

“这么多年过去,连父神母神都陷入沉睡,‘他’依旧没出现,未来的局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岐山。”

“正因为清楚才不能再让你这么肆意妄为下去。”说着便要捏碎珠子。

上神阻止了珠子被粉碎的下场。

“这便是三神器之首的草薙剑,化形的倒是个好模样的孩子,可岐山你别忘了预言。”上神说的是三大神器随天孙入人间皇室可保高天原永存。

即使是父神母神也已陷入沉睡,永存只是自欺欺人的安慰罢了,上神却奉若圭垚。

虽说自己暗地中已经有所安排,但上神摇摆不定,他恐怕三大神器入世怕不是简单下界。

“你我之间,本就顺应天意。如今天意已定,你又何苦耗费心力,一切早已经定好了。”上神意有所指,闻言的岐山君冰冷的脸上添了几分怒意,“这天意是真是假你清楚,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的。”

上神沉默了会,眼神带着几分沉重,“岐山,真假于你我而言并无不同,只要是我想要的那个未来,假的我也会让他变成真的。三大神器下界日子已是近在眼前,你莫要错了意。”

下一刻,上神离开,闪烁的珠子也平静下来,被困在幻境中的草间岐他们快来醒来了。

岐山君微微颔首,垂落的眼帘掩藏压抑的暴虐,他再次抬眼看结界中的翩翩少年的草间岐,眼神晦暗,低声说了一句。

可惜此刻却没有人听到。

眨眼间内,草间岐神力迸发,周遭的黑雾一扫而空,双眼睁开清醒了过来,之后茨木和酒吞也从幻境中挣脱。

漆黑的结界消失,他们身处祭台之上,珠子已被岐山君收入掌中。

“主人!你没事吧!”草间岐神情激动,担忧奔向岐山君,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久,生怕错眼了没看到主人受伤的地方。

岐山君压抑的怒火被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草间岐轻而易举浇灭,岐山君安抚道,“无事,你刚从幻境出现,之前所见皆是幻象,不必太过在意。”

茨木从幻境中出来,一时间还不太适应,脑海中似乎多了很多画面,却又回忆不起来。一旁的酒吞仅仅是在结束的一瞬间恍惚后清醒了过来。

酒吞看着身着人类衣裳,却实力不俗的岐山君和草间岐,那位实力更深的家伙身上果然有那个地方的气息。

既然有恩于大江山,那他不会细究。

“现在可以把本大爷大江山的同族放出来了吧。”草间岐拍了拍头,想起之前放入虚空之匣的那些小妖怪,差点忘了。

“一时情急,还请见谅。”说着草间岐施展法术打开虚空之匣。

原本空荡荡的祭台,眨眼间便充斥众多被当做祭品的小妖怪,一个个神志还不是很清醒。

萤草则保持被扔进前的动作,硕大的蒲公英带着千钧之力就要砸向茨木。

“萤草!”酒吞及时拦住萤草,避免自家部下被彻底干翻的糗事发生。这茨木童子不比一般妖怪,若是硬碰硬,如今的星熊对上他,胜算也只有三分。

至于草间岐,身份不明,与来自讨厌地方的强大的家伙交情匪浅,可酒吞还是有自己的待客之道。

“大王!您来啦!那个可恶的阴阳师呢!还没让他尝尝我的厉害呢!”萤草狠狠瞪了茨木一眼,知道大王不允许,张牙舞爪准备大展身手,争取在自家大王面前挽回自己一二颜面。

可惜那阴阳师十足的识时务,早已踪迹全无了。

酒吞一把抓住蒲公英,拎起萤草,“别废话,赶紧带着他们回去,让星熊好好安置他们,你也是,近日就在大江山安分待着。”说完便将萤草扔到小妖怪中间。

萤草也明白酒吞有要事在身,不敢再逗留便立刻带领小妖怪离开。转身的时候又看了白发鬼角嘲讽自己的妖怪,心里嘀咕道,“大王不让我对他下手,莫非是想招揽他,那便是不打不相识了。”

很久以后,萤草才知道,茨木是最最温柔的大妖怪,反而是自家大王,早就对茨木心怀不轨,近水楼台,更是先下手为强了。

没有后顾之忧的酒吞,直视岐山君,满怀战意道,“阁下实力不凡,不止可否一战。”一旁的茨木闻言面上更是激动,强者之间的战斗,值得一观。

草间岐无奈扶额,这两个真是天生一对,要不要这么好战。他不明白,其实酒吞是看岐山君来自高天原,异常不爽才想着切磋出气。

“吾还有事,来日会有一战之时,小草我们走。”酒吞原本也只是试探一说,听到岐山这一句,他神情严肃下来,目光审视岐山。冥冥之中的那一天,一定是让他铭记于心的,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草间岐赶忙跟上岐山君,想起之前与茨木的承诺,又折回茨木身边,“与你一战看来只能等下次了,有事符咒联系我,期待未来更加强大的你!”

茨木难得笑了笑,握拳与草间岐默契一碰,“放心,我会越来越强,一定能打败你,你可别退步了。”

随着草间岐和岐山君的离开,茨木也准备踏上自己的旅途,回想起幻境中看到的激烈战斗,深感自己实力不够,还需要再多加历练。

酒吞叫住茨木,“大江山的酒非同凡响,我还缺个酒友,不知可否赏脸一趟。”

茨木一口答应,机不可失,他除了人间美食外最喜欢的便是美酒,喝完酒正好酣畅淋漓打一场,一举两得,想必大江山鬼王也会欣然应允。

酒吞满意地带茨木回大江山,不过他也没这么快回去,听星熊说京都那出了不少新奇的美酒佳肴,味道一绝。正好带着新朋友结伴同行,享受美酒也享受切磋的畅快。

在回程的路上,草间岐心不在焉,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走在前面的岐山君想着上神下一步可能会先发制人,让他们三个早随天孙下界。

解决因果树的异样也是迫在眉睫,他们三计划得提前开始了。岐山君停下脚步,身后沉浸在自己思绪的草间岐毫无防备撞了上去。

“主人?”草间岐疑惑他们不回高天原了吗?

“小草,如果我要你做不愿之事,你可否会讨厌或者恨我这个无能的主人。”从来不被万物影响的岐山君此刻心中起波澜,他想知道一个准确的答案。这样他才能心无旁骛继续计划。

对于草间岐,岐山君清楚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正因为知道,才更加犹豫。或许一开始他应该让琼印或者敬天来教导他。

可享受到全心全意的关怀与注视,这份真心自他诞生以来是独一份。

不行,即使得到的不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岐山君也觉得是自己该得的,一切都不能改变。

草间岐听到岐山君严肃的问题,毫不犹豫道:“只要主人想要做到的,小草就不会不情愿。即使是不愿意,我也会用自己的方法做到。”

草间岐知晓,前世自己从创世石诞生的时候,神志初开,浑浑噩噩,对外界有感知从无到有。他一直都是主人在陪伴着。

虽然于主人来说或许是弹指间,可那段时光的照顾陪伴却让草间岐铭记于心。

他明白主人有着难言之隐,上神虎视眈眈,自己也不是主人的唯一。高天原是主人一直以来的责任,所以即使主人违背自己的意愿命令自己,他也无怨无悔。

对他来说自己所做,殊途同归是保护好主人,这便足够了。

岐山君听到草间岐意料之中的肯定回答,没有多言。

回到岐山居,岐山君让草间岐好好休息一番,自己有要事与敬天君他们商议,先去千星殿一趟。

走之前,岐山君将之前的那颗珠子给了草间岐。

他手掌摊开,看着这颗被阴阳师关注力量展开阵法的珠子,此刻与之前漆黑样子不同,内面充斥着两种力量,分黑白两色,如太极图一般时刻旋转。

八山出现在殿中,草间岐感觉才走了一趟,像是很久没有看到八山,着实想念。他疾走扑到八山的身上,双手轻柔地抱着八山的大脑袋,说着自己此次下界之行。

之后草间岐变换姿势,熟练靠着八山,灵机一动对着珠子输入神力,可珠子没有异,他又想起阵法中阴阳师所说的献祭,难不成这珠子的开启方式,唯有献祭。

也不对,那个阴阳师并没有献祭自身,那便是力量不对。难道妖力才行?

说起献祭,幻境中的那一幕还是让草间岐的心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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