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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24

第二日,早市热闹得人挤人,孩童的嬉戏声和着摊贩的吆喝。

禺僵着脸扯了扯自己被阿辰拽着的袖子。

行叁一声不吭扎进人堆里,又迅速从人群中长出,把冒着热气的小包子抵到阿辰嘴边。阿辰来不及同禺说什么,慌乱地看向行叁。

禺只低着眼,更着急想将袖子扯走。

三个人串成小队,拥着人群到了城西,老旧的木门檐落了雪,早早地挂上了红灯笼,但老阿婆并未在门前支起小摊。

阿辰小声嚼着嘴里的包子,眼巴巴去看禺。

禺却莫名有些犹豫,没敢去敲那老旧的门。行叁不懂,上前敲门又高声问:“有人吗?”

不一会儿门便开了,有个花白头发的老爷爷开了门,目光在他们三个身上转了一圈问:“有哪位是元公子么?”禺上前一步冲他致意。

老爷爷了然地点点头,回屋拿了备好的桃花糕,递给敲门的行叁。笑着解释:“阿云昨晚上受凉倒下了,今早起来嘱咐我了。”

禺定定地看了会门扉,才开口询问:“可请大夫了?”老爷爷因为他的沉默而凝聚的紧张烟消云散。

他笑着宽慰禺:“公子安心,昨宿请了大夫抓过药了,天气凉长年纪的人容易病,不必多虑。”

禺点点头,照常还过糕点钱便转身,倒是阿辰踮着脚往人屋里张望,又想多给老人家们拿钱。

行叁摁住阿辰,揪着他走,低声解释:“你这样反倒让他们不安心了。”

初雪的早市里,有顶顶多的人在叫卖“霜”货。各式各样的点心勾起阿辰的记忆,他如来时一般拽住禺的袖子:

“公子,柿子,店老板叫我今天去取一点样品来尝。”

院里的柿子打下来后,禺让阿辰无偿给了城里做糕点的大户——从前专门为皇宫供应民间吃食的商户。

禺从前也吃样品,是为来礼部确定宴席名目用的,今日却是一份谢礼。

“你同行叁去取罢,再买点自己喜欢的。”禺说完换了路,走进人群。阿辰没追上,被行叁牵着。

行叁忽然明白了一点东西:院子里种的是“霜”柿子,太子殿下没忘记主子的生辰。

25

禺又去了玉石铺子。

老师傅同禺招招手:“你要的坠子款式很简单,我今日教完这点东西后就看你自己了。走的时候把玉料捎上,回屋了慢慢弄。”

禺笑着点头,又去摸他挑好的珊瑚色玉石。

心情有些郁闷,却想不明白为什么。

他跟着老师傅学熔金塑形,却在火光间看见诘在宴会后,送点心找他的模样。

初雪是宫里也办宴会,却不是为着给五皇子诘预寿,而是各宫娘娘们赏学赏梅的打算。这样的宴会皇帝年年有兴致,连带着禺这位太子也得有兴致。

禺被迫要于席间赞各位娘娘好,吟几百句诗。

他是太子,君子六艺样样出众的太子,其他皇子缩在位上打盹时,他要候着皇帝突然的课业考察。

禺因为这样的宴会紧绷了两三个时辰,深夜回到寝宫时,诘守着一盒新上市的点心等他。少年的眉眼被烛光映着,柔化了锋利,仅留一点欢喜和痴情。

禺望着火光,朝记忆嗤笑一声。

他哪里有资格去臆断诘眼底的温柔是痴情。

屋外又下起了雪,阿辰在回廊里烤火,不时望门。他想去找禺的,但行叁说不在宫里,阿辰只能作罢。

诘教过阿辰要去哪里找禺,但范围只在旧皇宫里,阿辰细心记得,却没听到主子说禺去了宫外如何寻,他于是发问:

“主子,如果殿下出宫去了,我要怎么找他呢?”

“不要找他。”

诘的目光落到窗外的雪地里,扬扬白雪落到颤颤巍巍的枯枝上,他又说了一遍:

“不要找他……”让他自由。

阿辰站起来,往落满雪的柿子树踢了一脚,树上的积雪“簌簌”砸到他的头顶。

院门被推开,禺撑着伞进院,朝闹脾气的阿辰招招手。

阿辰欢天喜地地跑过去,钻进伞里,替禺撑伞,又放轻声音抱怨:“您好久都没有回来。”

禺笑一笑,抚掉了阿辰身上的雪,摸摸他湿了一点的头发,没有说话。

行叁听见动静从后院过来,上下将阿辰看了一遍,当即皱眉。阿辰猜到他要发难,侧着身往禺身后躲了躲。

禺握了握阿辰的手腕,看向行叁,一副要袒护的样子。

行叁气极反笑,没过脑子地说出了从前惯用的话术:“只有主子管得了你了是吧?”随即一愣,立刻去看禺的脸色。

那人脸上的温情僵硬了,露出点不堪的脆弱。

只有阿辰真心不再计较诘的死去,反呛了一句:“公子也管得了的。”禺又笑了,却连伞带人推给行叁,认真地看向阿辰:“同他去换件衣裳,莫着凉了。”

话落便离开伞的笼罩,进了屋子。阿辰看着雪里的禺,行叁轻轻揽着阿辰,安抚地亲亲他的眉眼。

阿辰没心思为公子难过了,直低头不语。

屋子让阿辰早早烧了炭火,暖烘烘的,禺脱下袄子到书案前。案上放了个两层的食盒,里面码着“霜”做的点心。

食盒和点心,补全了禺记忆里诘在寝宫等候的样子。

他记不清曾经的样子,只咬了一口柿子饼就落泪。

禺拎着食盒到雪中的柿子树下,半倚着看雪。

如果诘不是荆国太子,他们大概会并肩赏雪;如果那场大火没有烧起来,他大概会被诘搂在怀里,抱着汤婆子看雪。

为什么呢?因为他看不得他的远安爱而不得。

盛世养大的太子殿下心中总是满着柔情,他舍不得百姓无故受难,舍不得好女儿掉入囚笼,因而也不会舍得让亲手养成的远安伤心。

他本就是有柔软心肠的人,因着太子身份不得不伪装得强硬,收起太多太多的悲悯。

他不会是个杀伐果断的君王,索性他已经不是太子。

阿辰从旁屋出来的时候,禺著着薄衫晕倒在雪地里,拎着的点心洒了一地。

他的黑发上落着苍白的雪,眉皱着,嘴唇没了血色,了无生机地躺着,像死了一般。

阿辰脚步虚浮地跑去将禺抱起,慌乱地撞开房门,把人塞进被子里。行叁没有跟着,进了后院熬药。

阿辰又成了孤单的孩子,无措地守着禺掉眼泪。

他向来是个笨孩子。

行叁替阿辰煮了碗驱寒的汤——他熬药的时候莫名失神,以至于火烧穿了炉子才清醒。

“小七,有叁哥在的。”行叁轻轻拍着阿辰的肩安抚。

“不一样的,”阿辰哭得嗓子发哑,他抬手比划了一下说:“我看着公子的,他不应该这样的,我不要他也死掉。”

诘已经死掉了,他不要禺也死掉。

行叁短促地笑了一下,伸手抱住阿辰,很用力地把他抱进怀里:“小七啊,有叁哥在的,公子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人再出事的了。”

行叁哄着阿辰去塌上睡觉,又点了安神香,把诘的袍子塞进禺的被窝,看着禺逐渐舒展开的眉,恍然间想起自己同陆隐说过的话:

“他们这般处境到哪里都只能做冤家。”

一边腹诽自己犯了蠢,一边去探禺的脉搏。

26

心绪紊乱,内里虚空。

禺又梦见了诘,梦见一方落在竹林的小院。

冬天的清晨,天空下着厚重的雪,把院子铺得一片白茫。禺刚睡醒,脑子空荡荡的,坐在床上张望屋子。

屋子里看不见人,禺皱着眉,轻声喊:“阿远。”诘依着他这声轻微的呼唤推开门,快步进了屋子,坐到他的身边。

诘在屋外冻得冰凉的手摸了一下禺的脸颊,禺被冰得清醒了一瞬,裹着被子倒进诘的怀里,小声地撒娇:“我困。”

诘笑着,隔着被子轻轻拍禺的背哄他起床:“今天太晚了,不能再睡了。”

禺仍是想耍赖,在诘的怀里下滑,一副要逃走的样子。被诘一把捞住,稳稳抱在怀里,禺抬头用蹭蹭诘的下巴,两截细长的胳膊挂到诘的肩上,又亲了亲诘说:“不行的,我会被冻成冰块的。”

诘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捏着他的脖子阻止了他要钻进怀里的动作:“这样的话你从初雪说到现在了,小冰块。”

小冰块不说话,两眼一闭在诘的手里装死。

诘吻上禺的唇,舌齿纠缠在雪的世界里勾出一片火热。

片刻后,禺率先败下阵来,眼神迷离,可怜巴巴地看着诘。跟前的人笑,贴着唇厮磨。禺哼哼地笑了两声,下巴搭到诘的肩膀上。

诘粘人地亲吻禺的脖子,禺忍着一点痒意用力抱着诘,抱怨他:“明明是来催我起来的。”诘低笑着应:“不行啊,我们会被冻成冰块的。”

梦里的禺抱着有温度的远安,沉溺在熟悉的气息中。梦境外的禺抱着诘的衣服,在炭火烘烤的安神香中心神不宁。

宁静的世界猛然破碎,禺费力地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床边睡着的阿辰。

大袄的毛料压得禺脸颊发痒,他终于从梦境里回过神,轻轻扬起一点笑意,翻身把脸埋进大袄里。

衣服被阿辰晒过,残留一点阳光的温度。

阿远啊阿远,我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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