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希望他被柏荣年发现跟那孩子一样吗?
都失去一只手,还是想让燕瞿失去生命,他有想过,找个方法把燕瞿弄死,却害怕被燕庭发现,那时的燕庭会怎样看他。
这十几年来为了追上燕庭的脚步,他身上已经变的与儿时相差甚远,儿时的自己凑不到燕庭面前,现在凑到了他犹豫了。
柏寻扪心自问,燕瞿给他打的那通电话,他不恨燕庭吗?因自己那样难堪,让燕庭把自己在瞬间当成了燕瞿。
被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人,比作成一个自己最讨厌的,他还比不上那个讨厌的人百分之一。
燕瞿说的对但凡他有点勇气,就应该去质问燕庭,而不是找他的麻烦。
半夜柏寻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他厌恶自己优柔寡断的性格,厌恶懦弱的自己,他渴望自己真如外界对他的评价一样,冷静,自持,强大。
可他明确的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的懦弱,柏家的所有人都知道,助理知道笛寒知道。
不知道哪一天柏荣年对他忍耐到了一定限度,他会被彻底撕开伪装,丢在大街上,衣不附体。
这一晚柏寻睡的不好,打开手机看客厅里的监控画面,灯是开着的,整个客厅都很亮。
能看到蛋蛋的猫窝,十二点的时候,蛋蛋醒了走了一圈,先是去他的房间门口坐了一会,又去了燕瞿的房门。
蛋蛋是喜欢燕瞿的这个柏寻非常清楚,有两三个小时柏寻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看,直到手机没有电。
咖啡馆内
“本来约的是上人间,奈何我没有时间。”李文旭坐在柏寻对面,精致的脸上画着张扬的妆容。
“咱们直接步入正题吧,本来我是要嫁给燕瞿的,可人现在不见了,燕庭急着找人。我们家老头转眼就找上了你爷爷,反正嫁给谁我是无所谓的,但必须跟小雅一起。”李文旭搅动着着咖啡,“本来盘算好的,一起嫁进燕家,不过嫁给你也不错。”
柏寻盯着面前的女人,“你什么意思?”
“你喜欢燕庭,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你爷爷估计也知道。不如我们合作。”李文旭的红唇上下合动。
柏寻拧紧眉毛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危险而美丽,“怎么合作。”
“我跟你结婚或者说跟燕瞿结婚,都是权宜之计,燕庭是最早知道的,我不喜欢男人,而李文雅只能生出我的孩子。”提到李文雅李文旭的声音冷次次的。
结婚是注定的,李文旭从出生到长大就知道,她需要她的家族需要用这样的联姻关系壮大。
妹妹李文雅是她捡来的孩子,终究也只会属于她。
“好。”柏寻答应了,以他现在的能力无法反抗柏荣年,燕家加上李家筹码增加了一倍。
回去时本来柏寻要回家的,柏荣年却让他来一趟老宅,说柏榆林回来了,让他去见见。
柏寻当然想拒绝,可柏荣年的态度强硬,不容他拒绝。
进到茶室柏寻看到一个背影,身穿咖啡色针织衫头发斑白,那时柏榆林,他生理上的父亲。
“来了,坐。”柏荣年指了指柏榆林旁边的位置。
柏榆林听见开门声时身体顿了一下,柏寻注意到了,他来开旁边的凳子坐下。
柏荣年照旧在他面前摆上一杯茶,这杯茶里没有掺进什么鹿血,就是普通的茶。
“榆林好好看看你儿子,你们二十四年没见了吧。”准确是二十五年,柏寻刚过完二十五岁生日。
柏榆林身体微抖僵硬的扭头,一双眼睛空洞,斑白的头发让他看上去比柏荣年还苍老,脸颊全是沟壑,人很瘦弱。
柏寻面部表情微动,他不知道怎样面对这个,只见过照片的父亲。
柏榆林说:“你好。”
很陌生的打招呼,柏榆林没在他身上停留过久,就转过了头,手颤抖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他很拘谨紧张,茶被洒到茶桌上,爱喝茶的人,都喜欢养茶宠,柏荣年养的那只是一个比柏寻头还要大的蟾蜍。
柏榆林洒出来的茶正好浇到了蟾蜍的头上,柏荣年眼眸微动,很是不悦。
柏榆林脸上出现惧色,“对,对不起父亲,我不是故意的。”
柏寻能看出来柏榆林很害怕柏荣年,那种害怕,是从内心生出溢出来的。
“哼哼,遇水则发,蟾蜍本就生在水中,榆林你和我是亲父子,这次回来多待几天把。萨丽不是说过吗,她很喜欢中国文化,听说你们还带了孩子,介绍介绍给小寻认识吧。那是他的亲兄弟姐妹。”说话间柏荣年一直盯着那只被洒了水的蟾蜍。
柏榆林把手中的杯子碰掉了,“对不起。”他慌张的捡起放到桌子上,整个人都处于惊慌的状态。
“爸,萨丽她吃不惯中餐,孩子们想去南方玩,我待在这就好了。”柏榆林说话很艰难。
柏荣年听到他这话正向呵斥他,门被敲响了,门打开以为身穿旗袍的银发老妇人走了进来。
柏榆林看到老妇人喊了一声:“妈。”
柏寻则叫了声:“奶奶。”
老妇人点头回应,她笑眯眯的对着柏荣年说:“该吃饭了,今天晚上有母蟹,你不是一直念叨嘛。”老妇人的声音清脆缓慢。
柏荣年的发作被打断了,只是看了一眼,随着老妇人出去了,老妇人回头看了儿子和孙子一眼也出去了。
饭桌上很安静,柏寻低着头吃饭,柏榆林的凳子上像是长了针一样,他坐的很变扭。
“我吃完了。”徐清舒说。
柏荣年抬眼看她,她也当没看见,推开椅子离开,家里的仆人上前来扶住她。
徐清舒年轻的时候腿受了伤,经过治疗能正常行走,毕竟年老,骨头变脆了,走时腿会疼,偶尔需要旁人在一旁搀扶。
“我也吃饱了,晚上就不留下住了。”柏寻想做第二个离席的人,这里他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偏生柏荣年就是不如他的意,上次的事他还没给柏寻教训,去见李文旭不算低过,算他就该去。
“留下吧,一会你继母和哥哥妹妹就倒了,好歹见见人,今晚我有大礼物送你。”柏荣年说到大礼物加重的音。
柏榆林则是一脸恐惧的看着柏荣年,他的身体剧烈抖动,“爸,你不能这么做,凯卡他是无辜的。”
柏荣年睨了一眼柏榆林,继续吃着碗里的螃蟹,他拆螃蟹的手法很娴熟,最先掰下螃蟹的腿,用小腿把大腿的肉顶出来。
母蟹肥美肉质鲜嫩,白玉一样的蟹肉被柏荣年放进嘴里,他今年六十牙口好的很。
柏寻不清楚柏荣年要做什么,但他说了不能走,就是不能走。
吃过饭后,柏寻果然见到了一个外国女人,她神色慌张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应该是她和柏榆林的孩子。
萨丽是法国人大学在中国上的,阴差阳错与柏榆林相识相爱。
她看见柏榆林双眼红肿,“你没事太好了。”萨丽抱紧柏榆林,柏榆林紧紧的抱住她。
跟着她的那一男一女分别叫了:“爹地。”
柏寻本想上楼去,别人一家重聚他没兴趣看,这时柏荣年站在二楼,用拐杖敲了敲。
闷响声吸引人往上看,萨丽看到柏荣年往柏榆林怀里缩了缩,她的两个孩子很怕柏荣年。
“榆林给小寻介绍一下。”柏荣年的声音浑厚有力,完全不像是个年六十的老人。
柏榆林拉了一下萨丽把她带到柏寻面前说:“她叫萨丽,他叫迪伦,她叫玛雅。”
“还有一个叫凯卡,是他们在非洲捡的黑人。”柏荣年的声音从上头传来。
“爸,凯卡是无辜的,我求求您放过他吧!”柏榆林扯着嗓子大喊。
“捡来的人那么在意干嘛,当着你孩子的面,要注意形象,行了我累了。”柏荣年领着拐杖离开二楼。
玛雅躲在哥哥后面偷偷去看柏寻,柏寻偏头与她对视上,但就那么一秒钟移开。
回到房间柏寻给助理打电话询问千月的事,助理说一切照旧,还说了燕庭开始探查到他了。
柏寻派出去的人大多数被燕庭排到了最外环,已经不在信任他了,燕庭早晚会沉不住气来问他,燕瞿到底去了哪里。
柏寻坐在阳台的躺椅上,这个阳台上有同意的小茶桌,来那天燕瞿就是坐在藤椅上与他喝茶。
凌晨
柏寻被声音吵醒女人的哭喊声很大,还有很多吵闹声,他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卧室门开了一条缝隙,知道柏荣年的大礼物送到了。
柏寻内心有个声音让他不要下床,最好裹着被子,一直躺倒天亮,柏荣年给他的礼物,他有资格选择去拆还是不拆。
哪怕内心万分纠结,柏寻还是下了床,顺着哭喊声来到地下一层,一条昏暗的甬道。
小的时候柏寻尝尝走这条甬道,越往里走柏寻身上的汗就越多,小时候只要做错了事,这条甬道就会通往他的噩梦。
甬道的镜头有光比周围亮,柏寻呼吸一滞,哭喊声越来越清晰,是萨丽的声音。
距离光亮还有一步时,柏寻看到了个人,他蹲在哪里,止不住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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