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第一场考试的前一天，星期一。
居亦衡剩下的戏份比较集中，胡导的剧组很帮忙地把他的戏份放到了后面，在考试期间给他放了假。不过他还没有回学校，王一叙导演那边电影的客串，正好是今天拍摄。
愈发临近考试，田与歌这些天基本都在图书馆复习。
晚上时间大概到了八点多，田与歌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她忙拿起来看，屏幕上显示着“恒心”的视频请求。
他拍戏得空了？怎么打视频，她记得她有说过，自己在图书馆复习，难道他忘记了？
田与歌挂了视频请求，指尖点动，给他回去消息。
“我在图书馆，不方便说话。”
“你不用说话，开着视频看就行。”
田与歌还没来得及回复，居亦衡的视频请求又迫不及待的发送过来了。她纠结了片刻，收拾东西起身离开。
迅速走到门外的连廊，视频接通，田与歌的脸出现在画面上。
“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见手机里传来声音，居亦衡有一丝意外，接着很开心，然后他举着手机，摄像头对准天空：“看，有烟花。”
咻！啪！金丝彩线游走于天空，绽放出绚烂的花火，灿烂和热烈布满夜空，像一场关于美梦的浪漫。
田与歌背靠着连廊站着，手机里播放的烟花视频映在她背后的窗户上，好像在这一方小世界的夜空里，也升起了同样热烈的烟花。
烟花漫天中，出现了居亦衡帅气的脸，他的脸上是从容的笑。
“是发生了什么吗？”田与歌问。
“刚才和我演对手戏的前辈演的太好了，很震撼，我到现在还有些没走出来，内心有一些拳拳的兴奋，又有一些多愁善感。”
“和我说说话就好了。”
“嗯。”
田与歌笑，被居亦衡撒娇的感觉还挺好的。
“那你想听我说点什么？要不给你唱首歌？”
“现在怕是没时间，他们叫我了，等明天回来再听。”
“好。”
挂了电话，田与歌有些不放心，发消息给万书芫发询问具体情况。
“哈哈，他找你安慰了？他估计觉得关键时候没发挥好，觉得特丢人，特羞愧。”
万书芫调笑着讲述了居亦衡今天的囧事。
今天一开工，居亦衡就兴冲冲去现场学习。中间一场戏拍完，有位影帝级别的“老戏骨”，看见他认真看了这么久，就随口问了一句他的感受，他不知道是被前辈的演技迷住了，还是情绪太过紧绷，说话直接磕巴，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
是因为觉得丢人吗？田与歌思索。
居亦衡凌晨拍完戏，直接收拾行李去机场，赶第一班飞机回天平，下午考试之前还能补个觉。
疲惫地打开家门，刚进门，他一眼就看见了挂在玄关那身“粉兔子”。
地上的棉鞋，桌子上的水杯，沙发上的包，这一切好像都不是他因没睡饱所产生的幻觉。
把行李丢在原地，居亦衡轻轻打开了客房的门，床头小小的一团鼓鼓的，里面的人，整个脑袋蒙都在被子里。
居亦衡轻轻走过去，揭开了被子的上沿，露出他所期待的容颜，田与歌搂着枕头，正睡得安宁，美好。
田与歌觉浅，被子一被人动她就渐渐醒了过来，只是因为身体太过疲累，所以只有眼睛来得及睁开。
“居亦衡，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今天这几个字，他说得仿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田与歌说要起床，居亦衡退出房间去收拾自己的行礼。
房间里，田与歌闭上眼睛又眯了一会，才从床上爬起来。她出来时，居亦衡已经做好了三明治，烤吐司片，夹煎鸡蛋，火腿片和西红柿。
看着居亦衡习以为常的忙碌背影，田与歌十分疑惑，他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她还以为居亦衡回来发现她在，肯定会很惊喜。
田与歌坐到自己惯常的位置，等居亦衡拿来牛奶过来坐下。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在这？”
“那你为什么在这？”
他今天怎么只问什么就只答什么？
“我是来给你送关怀的。”
“你听万姐说我丢人的事了？”居亦衡露出笑容。
“不是因为这事，是的关于昨天答应你的事，你先吃着，我去去就回。”
田与歌小步跑开，居亦衡停下手上动作，就这么安静地看着。
她走进了房间，窸窸窣窣一阵，又出现在房门口，边笑着边朝他走来，手在背后藏着，隐约是一束花。
她走到他的面前站定，弯身行礼，清嗓，拿出背后那束没有包装的白色绣球花。
“下面请欣赏诗歌朗诵，诗名为‘花束’。
请让我为你献上花束，来庆祝你看见花火。它绽放时绚烂无比，只因黑夜中有流动升空的轨迹。
请让我为你唱一首诗，来庆祝你看见未来。它存在时如光璀璨，只因此刻我们拥有，也许，可能，可以。
今日，满目已观花芳容，于此，素手请君执花枝。”
田与歌把已经拿到身前的花递了出去。
“因为答应你唱歌，我本来想找个歌来填词的，最后发现实在不会写，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居亦衡没有伸手去接花，而是定定地看着田与歌，她骄傲的小表情，好像在讨要夸奖，仿佛在说：怎么样，我很好吧，听完你觉得开心吗？
他此刻脑袋里在想，如果他一把把她拉过来，按在腿上狠狠地亲，她会不会吓到忘记呼吸。
居亦衡直勾勾的眼神，让田与歌很合时宜的感受到了空气里的暧昧泡泡，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羞赧……
怎么办？怎么办？好像还有些尴尬。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门铃很合适地响了。她直接把花抛给居亦衡，扭开红着的脸躲去开门。
门被打开，张小鹃没想到看到的是田与歌，还诧异了一下。
“图书馆没位置，所以我来这里复习。”张小鹃还什么都没问，田与歌自顾自解释。
单纯的张小鹃天真地相信了田与歌的鬼话，并发自内心感叹，学习好的人果然不愧是学习好的人，就是认真，这一大早就在学习了。
“老板的书落下了，我给她送过来。姐你吃早饭了没？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帮你买。”张小鹃热心地问。
“不用，居亦衡做了三明治。”田与歌侧过身子，她还以为张小鹃要进来，没想到张小鹃把书一递给她，说不打扰她学习，扭头就走了。
田与歌抱着书站着门口，无声地朝着她无情的背影无声地呐喊，小鹃啊！你真的不进来喝个茶再走吗？陪陪我啊！
直到背影消失，田与歌认命地用书轻拍脑门，视死如归地转身进屋。
屋里，绣球花还放在桌子上，居亦衡人却不见了。
她轻喊了一声，居亦衡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盒子。
“别人送的，正好拿来养花。”
盒子被居亦衡打开，一个漂亮的粉色瓷器瓶子被居亦衡拿了出来。
“这么漂亮的瓶子，拿来当花瓶也太暴殄天物了。”
居亦衡把绣球花插了进去试了试，大小，长短，风格，样式都刚刚好，笑说：“很合适。”
田与歌小心接过他递来花瓶，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觉得很搭，越看越觉得好看。
“你打算放在哪？”
“先就放客厅，之后再拿去书房。”
田与歌给瓶里填了水，捧过来把花放进去，又整整花型，越看越喜欢，顺手拿手机给花和花瓶拍照。
居亦衡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她忙来忙去。
“就在这里复习，下午考试再回去，好吗？”
田与歌忙不过来，直接应声：“嗯，书被我拿到房里去了，我等会去拿过来。”
田与歌拍完照，起身回房间拿书，出来时时，就看见居亦衡手里还拿着书，靠坐着，却垂着头已经睡着了，她走过去，轻轻取走他手里的书，没想到却把他弄醒了。
“我睡着了。”居亦衡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
田与歌顺势扶着他躺下。
“嗯，你睡吧，时间到了我叫你。”
居亦衡咕哝一声“嗯”，然后沉沉睡去。
田与歌顺势蹲坐在沙发前，仔细打量居亦衡的睡颜。
他瘦了，明明之前一直减肥都没让她感觉这么瘦。皮肤看起来也没有以前好了，眼睛下面起了一片淡淡的阴影，不知道昨天又拍到了几点？
身体对于工作来说好像是消耗品，但他的工作又希望他最好永远不会被消耗掉。
给居亦衡垫上了枕头，盖上被子，她就坐在他的身边看起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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