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宫壹号。
“你们先了解情况，我立马到公司了。与歌今天的热搜上来得奇怪，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让与歌先请假，就在家呆着哪里也别去。”
“好。”
田与歌手一路被居亦衡牵着，进了家门也没来得及放开，此刻她站在他的旁边也听见了电话里万书芫的声音。
居亦衡挂了电话，看向一直牵着的，从开始到现在一直表现得很镇定的人，很强烈地想要拥抱她的冲动，他也这样做了。
“别害怕，不会有什么事的。”
“嗯，手机，我想看看网上到底是怎么说的。”田与歌在他怀里轻轻地开口。
居亦衡轻轻松开田与歌，看见她眼睛里的认真。
“平板在我卧室，我们去拿，手机先给我保管。”
“好。”
把平板电脑递到田与歌的手里，居亦衡又抱了田与歌一下，：“捣乱的人里会混着真路人，但他们的想法不一定是正确的，更可能不是他们认真想说的。就算有个别当下真心的发言，过后他们想来也不一定会认可他们之前的想法，所以看过之后不要放在心上。”
“我明白。”
居亦衡又抱了田与歌一下，和她一起回去客厅。
今天上热搜的话题：#弈横女友曾自残#。
田与歌点开那个名叫“娱乐之思”的营销号，里面有关于她黑历史的盘点，都是他从各个地方截图出来的他人的“证词”。
“这个自残怪特别吓人。周末几个人在教室里，她走到门口，突然头就撞再来墙，当时我们还以为她是不小心撞的，现在一想，好家伙，她该不会是故意自己撞的吧？门这么宽的地方，她怎么就那么准地撞到了旁边的墙上。”
“装在套子里的人你们看过吧？那个晚自习我就是这感觉，大夏天用血红色的，秋天穿的那种帽衫盖着头，拉链拉到鼻子上，就露出两个眼睛瞪着，特别阴森。感觉就像要会吸人阳气的女鬼。”
“听说有长得好看的男生被她跟踪过，还有人说她喜欢在上课的时候看那种小说。”
“她初中的时候成绩就很好，老师都很喜欢她。但是我知道她脑子好像不怎么正常，我曾经见过她一个人在教室，坐在窗台上，脚是对着外面。感觉像在假装跳楼。那可是三楼，吓死个人。但是她好像特别会装乖，大家都不知道她心里有问题。”
“她一整个高中都是一个人在外面租房住，不知道会认识什么人，每天晚上都在干什么。”
“她好像有些乱，有人暑假的时候见过她和男的深夜在小河边晃荡。”
“她高考复读好像是因为看那种小说搞得没心思读书，她妈还在她租的房子里教训过她。这事没什么人知道，我还是听我家住那片的亲戚说的。”
“她肯定心理变态！我朋友和她同班，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她几本书，看到有一本上好多页密密麻麻写的全是死，吓得她好几天都不太敢从她身边经过。”
“她特别抠门，有人看到她去超市捡烂菜叶吃。可是她学费什么的从来都不拖欠，也没听说她吃不起饭什么的，估计是有心理疾病，和那种忍不住偷东西是一样的。”
她，她，她……？
她用头撞墙，是因为有些事情想不通，想让脑袋清醒清醒；她带帽衫拉拉链，是因为灯下面的蚊子太多，闹得她烦；她坐在窗台上，是因为教室里没有别人在……
她伤害了谁吗？
居亦衡又看了田与歌一眼，没看出她有什么情绪变化，于是拿起她的手机，解锁，一个个的陌生来电，一个个的辱骂短信出现在他的视线了。
没过一会儿，居亦衡站了起来，温柔地和她说了一声，捏着手机走向书房。
田与歌看着平板，耳朵却在仔细听见，门被关上了。
居亦衡去书房打电话，是因为手机上的事情不想让她听到？
田与歌凝眸想了一瞬，又继续看网上的发言。
“想不通弈横是怎么看上这种女人的。”
“弈横家大粉都没什么动静，是不是已经被亦衡要分手的消息安抚了？这招暗度陈仓用得好。”
分手？
“像这种人，不过就是从小得不到偏爱，所以长大后始终缺爱罢了。”
是怜惜还是嘲笑？
“听说她学校有人举报她曾经和社会上的人一起骗过学生的钱，还参与□□，有人知道是不是真的？”
“学历真的不筛选素质，让这种人读这么多书，真是社会的悲哀。”
“所以，这个人到有什么好讨论的？真是看不懂现在的网络，营销号闻着味就跟疯狗一样一窝蜂凑上去，就算是一坨屎，也能研究个拉的形状艺术不艺术。”
“她高考作弊是不是真的？她以前好像不是天平大学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天平大学的学生？听说是她自己搞定某个校领导帮的忙，是真的吗？”
“理性上网，拒绝网暴，小心打脸。”
“这妞那大，玩起来手感肯定好，还真有点羡慕这叫弈横的小子，就是不知道经了多少手，头上有点绿啊，兄弟。”
“会把反派当主角能是什么好人。”
反派当主角？
她的作者号！
系统通知：本章被举报已被暂时锁定。
系统通知：本章被举报已被暂时锁定。
……
系统通知：检测到异常数据，你的作品暂时全文锁定，请作者及时与编辑联系，尽快处理异常情况。
田与歌一进入自己的作者后台，就被一大片的锁章提醒冲击得不知所措。
怎么办？联系编辑。那之后呢？审核，修改，这么多章节，这么大的工作量，这要她怎么干得完？还有……
田与歌点到个人界面，余额提取功能果然已经被冻结。
什么时候能够解决！在她钱花光之前能不能够解决！如果解决不了，没有钱……那她过去一年的人生，完全就成了一个笑话！什么自我，什么认真，什么习惯花钱，全都是个笑话。
结果还是要做一个讨钱的。田与歌感觉自己的双手无力，已经快要拿不住手中这沉重的平板电脑。
不！
她努力睁着眼睛把眼泪憋回去。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她点开未读私信的大红点。
游客842494so：贱人有点自知之明，别缠着我家哥哥！
游客654985jk：有病就去治，别祸害人，恶心。
游客438516su：你怎还不去死！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设置屏蔽关键词，贱人、死、哥哥、病等。
毁灭神的作弊法则：太太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好多人在恶意骂人，呜呜，我什么都没干就被骂了。
游客326549oh：你高中在州府一中，宿舍8栋412号，8栋浴室正对后山，我听说你男朋友是个明星，我这有一些他肯定会感兴趣的视频，记得主动联系我。
游客949556om：抵制爬床婊思想荼毒，抵制爬床婊思想荼毒，抵制爬床婊思想荼毒，抵制爬床婊思想荼毒。
萧霸天：都看不了了，老子冲的钱怎么算，退钱！！！！
游客956483bu：别相信你男朋友，你千万要保护好你自己，相信我！男人都不值得相信，他们惯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们不理解感情，有利可图才是他们爱你的本质，姐妹记住我的话，不好被吸血，不要被抛弃，远离男人。
州府教育监察组通知：田与歌同学，请你不要对我们的通知视而不见。我方经举报查证，发现你涉嫌高考舞弊数据造假的嫌疑，为了洗清你的嫌疑，我部门现通知你，尽快提交证明材料，或前往州府我部门办公地点配合调查，链接。
临渊家的鱼：荔枝你快来看看啊，有人在搞你。
游客354941tg：老婆，我有时间就来你们学校找你，开房的钱你可要提前给我准备好，我找到你的时候，没有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游客010807tt：别担心，不会有事。
如果可以没有痛苦：这世界可能有一人和我感同身受了，朋友，有时候我会想，世界让我们这样悲惨地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可以，我想不是世界容不下我们，而是我容不下这世界，至少不会显得那么悲惨吧。
游客651254dy：写得像坨屎一样，真不懂谁爱看这种垃圾。垃圾作者去屎吧！
一条鱼没有屁可以放：骂了这么久你到底看到没有啊！看到了也不知道给个反应，真是无聊。
在这之中，究竟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田与歌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大脑空下来。
或者应该说，究竟什么才是她需要处理的信息？
人身安全范畴的，交给学校的安保系统，真的要来伤害她，防不住就自认倒霉。
爆料的，不管他是不是真有料，任由他爆，就她以往的事情，不会比现在更热闹了。
被举报的，标记下来，和居亦衡商量之后处理。或者，可以等真的有人找到学校，当面找到她再说。
言语刺激她的，无视。
她的读者，要交代。
只有读者。
书房里，居亦衡拨通万书芫的电话。
“万姐，与歌手机骚扰短信的内容有些不对劲。”田与歌不在，居亦衡表情不在控制的严肃起来。
“我们接到消息，学校论坛，校长信箱，学生社交软件的推送，对方都插手了。如果是为了抹黑你，对方根本没必要做这些事情。这样大量琐碎的诽谤同一时间压到当事人头上，单凭当事人一个人的精力很可能根本无从下手，他们的目的是摧毁与歌的精神。”万书芫严肃地说。
“这就是背后人想要达到的目的？这样做对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居亦衡不解质问。
万书芫没有接着他的想法继续，她也不知道。
“社交网站那边，有人在带你通知粉丝内部会和与歌分手的小道消息，我猜测他们造谣的目的是离间你和与歌的关系，从而更进一步让与歌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或者还有其他目的。”
“我现在发言直接澄清。”
“先做准备，看后续的计划，保护好与歌，你先等一会。”万书芫和旁边人说了几句，又对准了手机话筒，“刚得到消息，与歌作者身份暴露了。”
居亦衡表情严肃走出书房。看着独自坐在客厅那个女孩的背影。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内心悲愤。
究竟为了什么？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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