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的读者们。我最近招惹到了一些不好的事，如果有给大家带来不好的体验，我表示很抱歉。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大家不要去看那些恶评，尽量别因此让自己生气。文章解封的事情已经联系编辑处理，未来会好的。感恩！”
田与歌在作者号留下这么一段话后，居亦衡在社交网站上，做出了“自残怪”事件发生后的第一个反应。
弈横转发。
@田田田与歌。
“本人高考为复读生少数民族预科班正常录取，一切没有任何问题，望已知真相的朋友帮忙转告未知的网友。链接州府教育局关于田与歌考生高考异议事件的通告。
本人无犯罪记录，未曾参与过任何违法行为，请相关人士立刻停止造谣传谣，否则必当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身权益。链接天平大学学生处决定对我校田与歌同学被举报情况展开调查。
其他流传在网络上的传言，本人会酌情按个回复。”
转发没几秒，就有几个弈横的粉丝摸到了田与歌这边来，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这是弈横女朋友本人的账号？”
田田田与歌回复：“是本人，你好。”
居然真的回复他了！
一种被搭理的奇妙感觉让他惊奇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看见冒着红点的消息提示，兴奋地发现自己的评论火了，可是等他打开评论区一看，怒气瞬间被激了起来。
“心机女又要作妖了，这是自导自演吧！”
“这水军演得也太假了。”
……
你才是水军！你们全家都是水军！
他抄起键盘一阵噼里啪啦，就是和这群“键盘侠”干仗。
真的假的许多人的参与，“田田田与歌澄清”很快上了热搜，吸引了更多吃瓜群众的关注。
“看不惯的直接怼，直接举报，记住不泄露任何你们自己的私人信息，别说你们认识与歌，不随便接别人扣的帽子，不主动给与歌扣帽子，不要因为他人逻辑漏洞和故意恶意上头和崩情绪，”
宿舍里，李子涵正给张思雨讲反黑注意事项，分心刷了一下热搜，几乎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网络上的动静，招呼着张思雨先关注上田与歌的账号。
“加特别关注，把评论提醒打开，这样与歌那边给人评论我们会收到推送。”
赵欣然已经回来，此刻正在阳台接完包响的电话，接完电话又翻出通讯录，给警局那边的人打了过去。
李子涵下拉查看了田与歌评论区现在的状况，前排大多数是关于之前各种网络留言的提问，按时间顺序查看后，出现了样式熟悉的恶意发言。
这评论区是被保护过的。
心里有底之后，李子涵点开前排被田与歌回复过的评论。
网友：“你以前真的差点跳楼了吗？后来为什么又决定不跳了？”
田田田与歌：“坐窗台上是真的，就是突然冲动想体验天空的感觉，跳楼不是真的，我当时以为没人在场，不会被人注意到。不过现在我意识到当时行为的错误，以及可能会产生不好的引导和影响，在此我郑重道歉，对不起对我的行为感到不适的人，并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李子涵一惊，与歌居然是直接承认了！她不怕这一承认之后，其他假的传言也张冠李戴被她承认进去吗？
可想到评论区的情况，她又告诉自己不用担心，有人在背后帮她。
“思雨，发言的时候还要注意一点，不要代替与歌回应，她没说是假的，我们不能主观主张是假的以至于之后被打脸。”
“好。我就举报，拉黑，发红评，给红评点赞。”
李子涵看了眼阳台的赵欣然，她正严肃地和电话对面的人沟通着，希望能够有好消息。
回过视线，李子涵继续看评论。
“不愧是写小说的，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自杀就自杀，还体验天空的感觉，谁信你狡辩。”
李子涵转发评论：“不说你要骂，说了你又不听，你要怎么，你要上天就先请，没人拦着你。”
“这种人怎么还没被封杀，别带坏我家小孩。”
李子涵转发评论：“笑死了，人家可没出道，封杀什么封杀，给你钱让你发言的人，忙得连情况都没给你说清楚吧！”
“子涵，有粉丝私信说看我很活跃，想把我加进群了一起反黑。”张思雨说。
李子涵在自己的私信里找了找，也看到有人在联系她。
“集美，能加群吗？我看你发言好像很厉害，能进群帮帮忙吗？”
李子涵和加她的群主私聊了一会儿，知道他们是弈横新粉自发组织的散粉群，也想在田与歌这件事上帮忙，但是没有什么章法，以为她是弈横家的大粉，所以找了上来。
李子涵没有解释她们不是弈横粉丝，带着张思雨一起加了进去。
手机一响，她拿起来一看，是她妈吴铁兰给她来的消息。
“刚才关了店门，今天我和你爸，还有所有员工一起给你同学反黑。”
“谢谢妈妈！你组一个群，我这边还有一个粉丝群，到时候我们统一行动。”
“好。”
粉丝群里，群主给大家介绍了一下李子涵，李子涵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经验传授。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别上头，别崩情绪，大家追星是为了更美好，更开心，不是来自找苦吃的。”
“没热度的黑言论直接无视，反驳发言不要在原发言反驳，要自己开启新的发言，尽量不给黑言论热度上前排的机会。有热度的黑言论集中举报，举报不了的带转发反驳，不要评论。”
“发言尽量用陈述句，要用正面词语，确定重点的“可见词语”，不陷入自证陷阱。例如说田与歌有心理疾病，不要试图去证明与歌没有心里疾病，大众会觉得争辩的人在找补，是狡辩。热度高的，可以举报的同时直接贴发疯文学，现在的人有点疯很正常，热度低的，直接用新发言把它压下去。”
“文案组尽快出几组文案，审查通过方在群里，其他人可以直接复制粘贴。”
“发言时注意，不替代正主做任何回应，不接别人扣的帽子，自己也不主动扣帽子。特别注意，不要代替正主说任何事情是假的。”
“只发言，忌吐槽抱怨，别吵架，吵架只会影响心情，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好处。”
“看不懂意思的不管，只多发正面发言。”
“对于现在这种类型的网暴，我们可能不会得到任何输赢的结果，但我们积极发言让正主看见有人支持他们，就是当下最有用的事，大家加油！”
吴铁兰看着女儿在群消息里住持大局的样子，心里忽然很感触，李子涵爸爸敏锐地发现后，和她相视一笑。然后，大家又忙碌了起来。
“现在情况怎么样？”赵欣然打完电话，凑到了李子涵身边询问。
“与歌在回复网友，热度挺高，反响也好不错，话题热门控制得还不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水军好像少了些。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赵欣然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这事看起来不简单，还是要小心一点，我们在学校里也小心一点。”
“对，与歌的事情不管好的坏的都别往外说，谁知道别人会传成什么样。”
他们正聊着，那边张思雨一声惊诧的低呼唤起了她们的注意。
“与歌好飒啊！”
两人围过去，看到了她的电脑页面。
“像她这种喜欢自残的，不过就是从小得不到偏爱，所以长大后始终缺爱罢了。”
田田田与歌：“我觉得我不缺爱，缺的是被偏爱，可惜你又不愿意给，白瞎。”
“我认识她，哈哈，当年我偷袭过她的波涛汹涌，不怪我，谁小小年纪长这么大，不知道被几个男人揉过才长这么大，还在乎我一个？她当时那怨恨地瞪我，又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样子，可真是憋屈极了！哈哈，你们说她不会是因为我给她的心理阴影，才导致的心理变态吧？哈哈！那我真是罪过了！笑死。”
田田田与歌：“长了这么多年纪，没想到你连随便一件可以拿到阳光下炫耀的事情都没有，还指着年少无知时作的恶来嚣张，还真是可悲。”
“别装了，你就是一个心机女。”
田田田与歌：“谢谢，所以你以为夸人没心机是什么好词？”
“头撞墙是故意的，还是意外？故意戴帽衫拉拉链做怪打扮是为了博取老师注意吗？”
田田田与歌：“撞墙故意的，有时候特别希望自己头脑清醒，行为不当，望大家引以为戒。带帽衫是因为灯管招蚊子，烦的。”
“真的很奇怪。你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你当时是怎么想的？这么久远的事情，怎么样记忆也会模糊一点。”
田田田与歌：“因为大家提起来了，唤醒了我的一些记忆，而且我只能回答我能想起来的。”
“弈横和你分手了吗？”
田田田与歌：“没有，估计传言的人耳朵不太好，到他家床底下偷听他讲梦话，把‘我要粉色’，听成‘我要分手’。”
“天哪，她当时不会是去跳湖了吧？去年国庆最后一天，我卧铺火车到得早，上午十点左右，学校路上我遇到过一个浑身湿透了的女人，就是她，但是她没看见我，当时我都吓坏了，旁边就是湖，我还以为自己看见了水鬼。”
田田田与歌：“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不是水鬼，手机掉地上，捡手机起身时低血压头晕，不小心掉水里了。”
“你发育得这么好，上学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和社会上的人乱搞？”
田田田与歌：“现代人生理知识还真不至于如此匮乏，这里建议你进行相关学习获取知识。”
“你是不是想出道？这是不是你自导自演？真想不通你现在的事情怎么能够有这么大的热度。”
田田田与歌：“我也想知道谁要让我站在风口浪尖上？”
“你到底有什么背景，这么大所学校都不敢动你。”
田田田与歌：“我没有问题，学校为什么要动我？我们学校天平大学的校训是，琢辩求真，慎行务实，守德明理，博学证思，健志强身，系节取梦，扛人声之鼎沸，抵利易之攀诱。我们学校一百年历史为社会输送了不计其数的人才，欢迎广大莘莘学子前来报考。”
天平大学学生处转发田田田与歌评论：“支持校友。”
侠女阿青转发田田田与歌评论：“支持同校田与歌同学，欢迎报考天平大学。”
音乐人阿阳转发田田田与歌评论：“支持同校学妹，支持母校。”
弈横转发田田田与歌评论：“欢迎报考天平大学，支持女朋友。”
……
田田田与歌：“感谢所有支持我的人，同学们，朋友们，老师们，前辈们，我的读者们，所有心怀正义的人们，还有我男朋友和他的粉丝朋友们。”
水军仿佛瞬间退下去的。
田与歌和网友交流的时候，万书芫那边检测到话题热度暴跌。
对方这是没有预估到现在的情况，还是另外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撤退了？万书芫还在分析。这边居亦衡从包响口中得知幕后黑手的身份，已经中摸到了一些内情。
包响因为之前万书芫的事情，被居亦衡委托去调查姜铭泰，没想这事和今天的事情牵连在了一起。
最初他调查到的只是姜铭泰和周阳雪关系密切。
知道这是牵扯到周阳雪的时候，包响敏感的神经瞬间被刺激到，觉得他们之间肯定还有不可告人的事情。于是在他严密的调查之下，发现姜铭泰和周阳雪经常去的一家会员制美容院有问题。
这家店是会员等级制，包响派人通过招工进入的只是外围基础会员的区域，但姜铭泰和周阳雪出入的却是楼上的高级会员区域。两边区域并不相通，仿佛不属于一家美容院一样，而且在基础会员的门店范围内，一句关于引导加入高级会员的提示语都没有。
他卧底了一段时间，才从老一些的工作人员口中，偶尔听到一些高级会员的项目效果都特别好，普通人很难申请加入的传言。
之后他又辛苦调查到一些高级会员的身份，有娱圈的、贵妇圈的一些名人，他猜测这些高级会员大多应该都是这样的有钱人，他们这些人注重**可以理解。
但是，什么样的美容项目需要不宣传？不想挣普罗大众的钱？这点十分可疑。包响猜测，这里面可能有一些灰色产业不能被外人知道，只是不知道是关于哪一方面的。
今天他上网查看热搜的时候，发现一个有问题的词条。
#黑心美容院害人肌肉坏死#
这个词条最开始的内容，是揭露不为人知的美容院隐藏项目。事发是一个人接受了焕血美容项目后，出现四肢肌肉坏死的情况，她发到上网想来讨说法。
但等包响再次打开这个词条的时候，里面的内容真实“焕然一新”。
焕血美容变成了整容失败案例，接在后面的更是某高级整容医院的推广文案。网友们好奇的点进来，骂骂咧咧的出去，以为自己又被反向操作的打广告方式欺骗了。
这次词条最开始要说的话，已经完完全全消失了。
包响一下就想到了压热搜的惯用操作，制造别的热搜来吸引网友的目光，他不禁思考，弈横女朋友的热搜会不会是有人买来压美容院热搜的，好方便他们李代桃僵？
美容院？
不为人知的隐藏项目？
周阳雪！
突然冒起来的热搜。
包响忍住狂跳的心脏。
他想起前几天，他的人偷听到休息室里的一件事情。
某位同事之前与一位普通顾客关系处得还不错，顾客很久没来被同事在外面偶然碰上，于是闲聊之中，客人遮遮掩掩说出，她因为底子好幸运被选上成为了美容院的SVIP客人，可以免费做高级会员项目，但是拿她做样本给其他有钱的客人做展示，好让他们心动花钱。不过这是对外保密的，让店员以后不要再在店里说她，免得对店员工作造成影响。
之后这个店员和这个顾客就再也没见过，知道之前几天，店员偶然上网的时候发现，上热搜的那位失踪女大学生，就是她之前认识的那位客人，网上的人说她被人贩子拐卖了。
店员内心颇为唏嘘，世事无常，幸运之后说不定就是霉运了！
不为人知的项目？幸运的SVIP，消失的女大学生！
包响拿出手机打给了居亦衡，接着是赵欣然。她工作室做那个行为分析的人工智能，可能会需要这些数据，而且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派上用场，要能给他提供点调查方向也好。
“事情如果真如你所推测的那样，那我和与歌就是这次‘幸运’被周阳雪选择的牺牲品。”居亦衡对包响说。
田与歌从前方退了下来，听了居亦衡的分析，心里五味杂陈。
“那个周阳雪之后知道我的存在，可能是回过味了知道我们当时在戏耍她，所以这次才算是故意报复我们。”
“就算没有后面的事，这次她该找我麻烦还是一样找。”
安慰好田与歌，居亦衡给万书芫打去电话，说了包响调查出来的情况，商量好先暂停后面的行动，不再挑起有关于田与歌的热度。
“学校安保那边没有异常情况，但周阳雪那边不知道会有什么操作，你们最近就呆在学校，出门尽量和同学一起，不要单独行动，少去偏僻的地方。”万书芫仔细叮嘱。
周阳雪真的会找人来伤害她吗？田与歌心惊。
“别担心，只是防备。”
居亦衡安慰田与歌的话被万书芫听见，她话锋一转，语气轻松。
“差点忘记说了，各方面的数据分析，与歌今天回复网友的效果特别好，超出预期！我就说我的小与歌既勇敢又聪明，真是棒棒哒！”
书芫姐又在逗小孩了，田与歌觉得她自己才幼稚。
挂了电话，田与歌收起笑容，拿出手机。
“我问问我妈那边的情况。”
田与歌想要离开，居亦衡凑了上来。
“我在旁边陪你。”
田与歌沉吟了片刻，同意后，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居亦衡搬了个椅子坐在她正对面，双手搭在双腿上，岔开兜在她双腿两侧，像一个粘人的小孩。
“你在干嘛？”
“这样你抬眼就能看见我。”居亦衡说。
“你可真腻歪。”
田与歌失笑后，拨出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警察，她妈还在派出所，警察正在拿她手机下载反诈软件。
田与歌和警察沟通后，得知事情已经得到处理，他们也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性质，现在也是很后怕。
警察那边空白了一下，说田母想要和她说话，田与歌听着那边的动静，手机已经交到她妈的手中了，可是她等了一会儿，对方却没有说话。
“喂。”田与歌主动出声。
“嗯，我听他们说在什么热榜上看到的，说你交了男朋友，还挺有头脸的样子。”田母质朴地询问着。
“嗯。”田与歌看了眼居亦衡，给了肯定的答案。
“她对你好吗？”
“好。”
“那就好，有个人照顾你，我也放心了。”
田与歌又看了居亦衡一眼，沉住呼吸回答：“或许你可以说，知道我有分辨人是好是坏的能力，你放心了。”
田母的话咽住了片刻，半响才回：“随便你，挂了。”
田与歌沉默地挂了电话，本来心情有些低落，可看见居亦衡正密切地着她的反应，就又好笑地把他拉过来，直接亲了一口。
之后，她刚要抽身的时却被他钳住腰身，被托得站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朝他扑了过去。
现在这个姿势，绝对逃不掉的。
……
时间到了九点，居亦衡拿上星辰老师已经寄到的特产板栗和野山蜂蜜，送田与歌回学校。李子涵那边的消息，学校里有学生到她们宿舍楼打探情况，已经得知她不在寝室，也没去晚上的班会。
居亦衡没有开车，而是自行车骑一段，推一段，在偶尔认出来他们的目光中，沿路还去学校的水果店买了水果。
按照田与歌的说法，这叫光明正大，心一点不虚。
居亦衡觉得她已经掌握了虚张声势的诀窍，这对她有用。
可她虚张声势也有一个坏处，就是后知后觉心里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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