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外面又开始起风了,京都的一月最是容易起风。风寒刀削骨,李宝在外面被吹的都打了抖。
秦君看着跪在地上的靳秦发怔,良久开口道,“起来吧。”
御书房里铺了地龙,靳秦跪在地上也不冷,就算一直跪着也没什么。
他撩了撩外头裹着的大氅起身,里头单薄的单衣被秦君瞥见。
“怎得穿这般少来了?”秦君皱着眉看着他身上那件大氅。
靳秦起身的动作被这句话问的顿了顿,紧接着他拍了拍大氅,“陛下不是传唤臣?臣怕陛下等急了。”
秦君一时没再说话。
“马赛刺客上的事情你为何要拖上谢修?”
靳秦闻之淡笑一声,“臣没有拖上谁,不过恰好看见,觉之奇怪,有所怀疑罢了。”
觉之奇怪,有所怀疑?
秦君心里冷笑,若非是她旁的人便也就信了这鬼话,但她是不信的。
“既如此,那靳统领便回去歇息吧。”
秦君低头重新拿起朱笔,这是赶人的意思了。
靳秦脸色沉了沉,看着重新投入政事的秦君,眼中有什么情绪在翻滚。
秦君没听到开门的声音,奇怪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还不走?”
走?自然要走!
他转身拉开门,又想起什么,偏过头对着她道,“你那么聪明,什么事情一看就知道不对,你觉得不对的事情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不会怀疑自己。”
说完这话,靳秦便离开书房了。
外头冻着打抖的李宝正瑟缩着身子活动,见他出来连忙迎上去,“出来了?”他瞧了瞧里面,“陛下没说什么吧?”
靳秦看一眼他,见他冻得这样,问他,“你怎么这么冷?”
李宝被他这这话噎了噎,“咱们身子板哪比得了你们?”
靳秦瞥他一眼,伸手解了身上的大氅披给他,“穿着吧。”
李宝一愣,摸着手里毛软的大氅愣愣的看着他,“宣政殿离你那儿可有段路,你这般回去该冻着了。”
“不是你说我们身子板好?”靳秦反问道。
他将大氅给李宝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
李宝披着靳秦的大氅愣愣的盯着他的背影,眼眶微热,这世界上也就只有陛下和靳秦真正关心过他们这些下人。
兴许陛下的一些出发点并非是为了他们,但最后他们却都受惠到了。
而靳秦,是第一个告诉他,奴才虽是奴才,但更是个人。
李宝哈出一口气,搓了搓手,看着里面依旧灯火通明的,对着漫漫无边的黑夜道了句,“辛苦。”
这句辛苦便不知是对谁说的了。
-
第二日禁卫军那边传来消息说靳秦生了病,眼下正发热着。
消息传来的时候,李宝愣了愣,随即算是明白昨儿个晚上靳秦那厮为何把大氅脱给他了。
他还以为靳秦是关心他,感动了许久,没想到这墨一样黑的臭小子就是故意来这一出的。
李宝叹了口气,老实进去禀报了。
“陛下,禁卫军那边传话来说,靳统领病了。”
秦君正靠在软榻上休憩,听到李宝的禀报后,凤眸上挺翘的睫毛颤了颤。
“昨儿晚上不还好好的?”她声音慵懒,却夹杂着一丝担忧。
李宝没法儿,只能帮着圆,“许是昨晚来时受了风,这日子晚上也冷。”
秦君脑中闪过昨晚他大氅里头只着了一件单衣的样子,缓缓睁开眼,“太医去瞧过没有?”
“这......”李宝哪里知道太医去瞧了没有,“传话的并未提及,只说眼下还发着热。”
这下子秦君的睡意彻底散了,她起身坐去拢了拢身后披散的长发,“叫人进来更衣,传太医,朕亲自去瞧瞧。”
李宝没曾料到秦君竟然要亲自过去,低头应是退了下去。
秦君去的靳秦还躺在床上。
踏进那个屋子的时候,秦君有一瞬间恍惚,竟然感觉回到了靳秦几年前重病的那次。
靳秦从床上起身,“见过陛下。”
“你既生了病不必多礼,好好休息。”
她转身看了一眼太医,说道,“去瞧瞧。”
来的是太医院院判唐太医,医术十分高明。
他给靳秦把了脉以后,确定只是小小的风寒,“陛下,靳大人这是风寒,兴许是灌了太多冷风,只需休息几日便好。”
秦君点了点头,侧身吩咐李宝,“随太医抓药去。”
李宝应是,带着下人们出去了。
此刻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二人。
“陛下可觉眼熟?”靳秦看着秦君突然问道。
秦君愣了愣,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想起二人从前,脸上柔和了些,“朕知道。”
她起身过去坐在靳秦床沿,“你如今有身份了,也不会在如从前一般。”
靳秦笑了笑,她也知道。
知道身份不同所带来的不同影响,她也知道。
他抬眸直愣愣的望进她眼中,“陛下您未想过这世上理应人人平等没有贵族贫民?”
秦君的脸色骤然冷了下去,看向靳秦的眼神倏地冷下去,“靳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人人平等?荒唐至极!
秦君从床上起身转身欲走,却不妨被人从后头拽住,身子不稳倒进了靳秦的床铺中。
靳秦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看着秦君道,“陛下从未想过臣当初为何要走!”
秦君也来了气,被他气的眼眶微微发红。当初他不告而别,难道还是她的错不成?
“你放肆!”她整个人被他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总归臣放肆也不是这一回了。”他凑近秦君,二人呼吸贴近,“陛下若肯为我多费心思,就知道当初我为何要走。”
“好!如今朕也在这儿,你便说出来告于我!”
靳秦看着他没说话,他为什么要走,她真的不知道是吗?
一个公主,一个侍卫,从根本上就是天差地别。
他不走,他只会和后宫里那些人一样。
靳秦身上还烧着,身上乏累,他散了力气,趴在秦君身上,窝在秦君脖颈处,“秦君,我真恨不得夺了你去。”
他身上滚烫,就连吐出的呼吸都灼热万分。
秦君不知他话中之意,静静地躺在那儿。
是想夺她天家皇权还是她?
她淡淡笑了一声,身边的靳秦已经趴在她怀中睡去,高热费了他太多心神,强撑着跟她吵架已是不易。
“你究竟想我怎么样啊?”
屋内一片寂静,只剩下无奈的叹息之声。
外头抓完药的李宝听着里头没了声音推门进去瞧了瞧,一瞧两人搂着睡着,赶忙退了出去。
陛下和靳秦真是让他们这些人操碎了心,李宝心里叹道。
-
临近春闱,京都来往的人更多了,近日里来的皆是从各地赶来京都赴考的学子,只等着春闱之时一展抱负。
靳秦坐在天香楼上和范增几人喝着酒,看着底下来往的学子们。
这些学子们身上的书卷气太明显,即使此刻大街上人头攒动,但一眼便能看出哪些是学子。
靳秦喝了口酒,目光一直盯着底下的谢玉书。
范增几人也在看谢玉书,底下那儿是个书贩,围了好些学子,谢玉书也在其中。
只是谢玉书今日倒像是只身一人出来的,没带家仆。
“这书确确实实沈容的真迹!”
那书贩拿着一本破旧的书对几个学子说道,言辞恳切。
几个学子纷纷上手去翻,书中的诗句确实是沈容的词作,但若说是不是沈容的真迹,几个学子也不敢断定。
“假的。”谢玉书拿过拿书扔给书贩。
书贩一听这人说自己书是假的也急了,拉着谢玉书的袖子道,“我的爷爷从前就在齐国候府当值,这书肯定是真的!”
身边的学子看向谢玉书,见此人气质非凡,虽不见华服,但身上的少年气息和贵族教养是遮盖不住的。
谢玉书生平最崇拜的便是沈容,沈容的词作绝笔他收藏很多,但上次陛下给他的那本绝对是最好的。
像这些摊贩上的东西,他一看便知是假的。
他拿过那本书,指着书册道,“沈先生的书从不作书名,你这书名是哪儿来的?”
那书贩也没见过真的,不妨沈容的书不作书名,更不妨此人竟然如此精通,一时哑口无言。
本就是冲着沈容真迹来的学子们见此也纷纷散去,正是此时,天是紧掉下了个钱袋,正正巧巧砸在那本被谢玉书说是假的书上。
范增几人惊讶的看着靳秦,出声问道,“你竟有这喜好?”
靳秦仰头喝下杯中的酒,翻身从二楼跃下,动作干净利落。
他拿起那钱袋扔给小贩,“这书,我要了。”
正准备走的谢玉书听到这话回头看了看,目光与靳秦对上。
靳秦的目光依旧似往常一般淡漠,但是却又藏了些别的在里面。
谢玉书是知道靳秦的,此时外头人众多,他不便叫破靳秦的名号,只是行了揖礼。
小贩接过靳秦的钱袋,乐得合不拢嘴,连忙将书恭恭敬敬递给靳秦,“这位爷,您好眼光,这本书便只此一本了。”
谢玉书拧眉瞥了一眼那书贩,斟酌自己是否需要再开口。
对于刚才那几个学子,他不过出于好心,但若在靳秦眼前卖弄,就显得有些不礼。
靳秦斜靠在那摊贩上翻了几下手里书,姿态随意。
谢玉书抿了抿嘴,开口道,“若靳兄冲着沈先生的名头买下,我那儿有本更好的,此书当真不值如此破费。”
靳秦见状挑了挑眉,靳兄?谁与他是兄弟?
他噙着淡淡的笑问道,“这本书不值得你那本便值得?”
谢玉书闻言想起秦君赐下的那本书,温柔笑了笑,“是那位赐下。”
靳秦嘴角的笑容一滞,手里也停了翻书的动作,冷冷的瞥了一眼谢玉书,“不必。”
他扔下二字,又借着书贩的摊子翻回了二楼。
谢玉书征愣在那儿,总算从靳秦的态度出品出些什么来。
这位靳将军,好像对他并不是很待见。
-
范增几人见他拿着那本书上来,啧啧称奇几声。
“就这玩意儿值当那么些银子?”朱达捡着花生米往嘴里扔,看着那书摇摇头。
冯星也跟着附和道,“虽也知道沈容的文采好,但叫我花那么些银子去买本书来我是不愿的。”
范增跟着笑了笑,摇摇头给他倒了杯酒。
靳秦伸手拿过酒喝下,将那书随意往桌上一扔,“这书不是沈先生的,是假的。”
三人皆是一愣,互相对视一眼,心下不解。
“你既知道是假的还买来作甚?”范增问道。
靳秦看着那本书,没说话。
不过是想呛谢玉书几句,谁知道自己更不快活。
想到谢玉书说的话,靳秦不自觉握紧了手里的酒杯,看来那日陛下送给谢玉书的东西就是沈容的真迹绝笔。
呵。
靳秦冷笑一声,总归谢玉书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他虽在意但也不紧着他。
“不是说梁光霁快回来了?”
他放下酒杯岔开话题,问起他更加关心的事情来。
范增被他问的倒吸了口凉气,伸手拍了他一下,“这事儿你也敢乱问!”
朱达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听说,梁光霁本来应该是春闱以后回来,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着急忙慌的要回来。”
冯星摸着下巴猜测道,“你说这谢才君也失宠了,宫里也没说陛下最近看上谁,梁光霁这时候急着回来干什么呢?”
靳秦在旁听着,冷不丁来了句,“陛下最近不是看上我了吗?”
气氛顿时凝固,几秒之后,是三人爆出的大笑声。
朱达笑的捶着桌子,指着他道,“你小子都已经飞黄腾达了能不能少做点别人该做的梦?哈哈哈哈...”
范增也是乐得不行,勾着靳秦的肩膀笑着道,“就你跟陛下那剑拔弩张的样子哈哈哈哈...”
冯星则是直接被逗得笑的直不起腰来。
靳秦面无表情的坐在他们之间,抬手喂了自己一口酒。
推《玫瑰温酒》/度明木
上京圈内都知道傅家的独女傅安娜生的好颜色,凡提起她时,纷纷惊艳。
在一众名媛千金崇尚清纯淡雅的时候独独她妍丽明媚,且丝毫不学千金们默认的温婉做派。
提起傅安娜,众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一个词,明艳张扬。
但傅安娜却突然被告知,家里要破产了。她觉得自己可以尝试自救一下。
“妈,你放心,我这张脸做明星一定能挣钱。”
“哦,莫非我女儿的星途是上午出道,中午出事,下午退圈?”
“……”
傅妈妈笑着拿出了一张照片,对着傅安娜道,“真想帮我和你爸,也不是不行,这是小敬,不但人长的帅,还有学识有涵养,跟你这种傻逼富三代不一样。只要你把他搞定了,就什么都有了。”
傅安娜心想,哦,搞男人啊,这个她擅长。
于是三个月以后,她把人往家一领,傅爸傅妈看着人倒吸一口凉气,“你领了个谁回来!!!”
傅安娜莫名其妙,但依旧老老实实,“就是小敬啊。”
傅妈妈掐着自己的人中,崩溃喊道,“叫你读书的时候好好学前后鼻音,这是小敬吗!!他那叫烬!!!”
傅安娜,“哈?”
傅安娜没想到,她妈真心要给她介绍的陈文敬,温润如玉,翩翩君子,但结果她找回来的这个,和这些不仅完全相反,且上京谁见了都要低头喊一句太子爷。
*
上京圈子里都知道傅家大小姐傅安娜性格张扬随意,甚至有些任性刁蛮,更甚者说傅安娜会打人。
结果没想到这是真的。
一场聚会上,傅安娜不仅直接动手给人巴掌,还开了一瓶红酒把人浇了一遍。被打的人来头不小,众人见状想帮忙。
却突然听到角落里坐着的那位笑了一声。
角落里坐着的男人满脸笑意,拢手点了根烟,漫不经心的将烟雾吐出,“我老婆动手教训人,别不懂事。”
三十四个人的包厢顿时鸦雀无声,再没一个敢上去拦傅安娜。
京圈真太子爷x假破产富贵花千金
#我叫你去勾引陈楚生,结果你去勾引了陈楚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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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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