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骞骞见钱眼开,笑意盎然,不客气的将其收入囊中,随机道
“赚钱的机会,眼下就有一个。”
几人闻言,将脑袋凑在一起,全神贯注等她动作
“我那戏台子需要搭建及整改,苦力么已经有了,只是少了看守的护镖和背后投资的东家。”
“护镖好说,这投资的东家?”
“就是出资供我买些布材及提供招揽人所需的资金。”
“除去成本,收益三七分。”
说到这,她狡黠的眼睛望着为首的人。
几人顿悟,长吟一声坐了回去,什么劳什子东家护镖的,不就是给钱又出力么。
正等着头子拒绝,却见那人将那四百六十钱推了回去,甚至从腰间荷包内又拿了五百钱。
他铿锵有力道
“此事,算定下了!”
伏在草席上的人悠悠转醒,见一人蹲在一旁,眼中杀意浮现,掏出短刀欲抹那人脖子,却因失力,手中的短刀掉落在地上。
宋骞骞望见这柄短刀,兴奋不已,捡起道
“我救了你,你把这个给我好不好?”
那人抬眼,面色阴鸷,不曾言语,她便是当他默认了,坐在他旁边将刀柄上的翠石与金丝银花卸了下来,将光秃秃的刀又丢回他的手中。
此时那人已经意识清楚了些,垂敛着眉目,颓靡坐在那处,望着手中的铁刃。
“你伤的重,我要了些白药,好歹是止住了血,明日还得去街上看看。”
“顺便买些东西和招些人罢,一个人终究是比人多差些。”
他一阵发昏,不知那人在一旁嘀嘀咕咕些什么,只觉吵闹,比在宫中养着用来逗乐解闷儿的鹦哥儿还要吵些。
直到一只纤手将一宣纸递了过来,伴着笔墨,只见眼前人一脸墨汁,状似苦恼道
“你帮我写字可好?这也太难写了。”
羞愧难当,她哪知毛笔怎么写,写下去的字跟七八岁稚童写的一般,歪斜得像是虫子在纸上爬。
季褚接过纸笔,勉强稳住心神问道
“写什么?”
“招贤令,现需三至八名妙龄女子于..…”
未等她说完,他只觉顿时血气上涌,两眼一黑,即当场罢了笔。
这写的是甚么正经招贤令么?
翌日,宋骞骞将其硬拖着上了街,安置在医馆后便去了布坊。
坊内丝帛飘扬,几缸绛色的染剂堆在一处,一豆蔻少女满额汗珠用手搓着布匹,一旁还有一嬷嬷紧守着她
“用力些呀,就你这小鸡啄人似得力气,哪能将色揉进去?”
“是,姑姑。”
说罢,动作更加用力起来,宋骞骞望着那俏丽的脸,心一动,跑上前问
“嬷嬷,这姑娘可能让卖给我?”
闻言,那嬷嬷狐疑的望她,上下打量一番后道
“去去去,哪来的小伢子,莫要寻人开心罢。”
闻言她摸了摸脸,面露羞涩,娇羞道“嬷嬷不要胡言,我已及笄,年十八。”
那副模样将那嬷嬷都嫌得拎着人走远了些。“管你是劳什子十八十九,别耽误我干活。”
见人走,她忙追上二人“嬷嬷,你开价便好,我的戏班子缺人呢。”
那嬷嬷听她如此说,眼球骨碌碌在二人面前来回转,见她想要的紧,瞥向一处,轻飘飘道
“那就九百钱罢,给钱,人立马就能带走。”
宋骞骞惊得嘴都将合不上,不可置信般问
“九百钱?嬷嬷可实诚,九百钱够买两个男人了。”
那人一听,顿生不快,抬手便要赶她走
“去去去,姑娘家家,青天白日在这讲甚男人不男人的,也不害臊,我看你也不是诚心想买,你走罢!”
直至将她推出了门外,她才回去拧了几把那少女的腰,骂了几句才算解完气。
宋骞骞不舍回望之际,望见那少女屡屡瞥向她,眼中似带伤心。
待她到医馆内时,季褚正坐于诊桌上一脸黑线,一旁的医师吓得瑟瑟发抖蹲在一旁,望二人表情便不难猜出方才光景。
那医师见她来,似是见了天神下凡,蓦的扑过来哭诉道
“老夫,老夫从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的病人,带回去罢,老夫是治不了!”
说罢就要将他二人往外推,季褚狠剐了他一眼,使得原本要推搡他的手又缩了回去。
“你怎如此凶悍,跟鳏夫一般。”
宋骞骞训了他一句,他便怒气上涌往外走,无奈她只得抓了药,将他领了回去,一路无言。
才刚至家门,便见有一满腹便便,身着锦衣之人站在进口处,似是等候多时。
见他二人来,端起副笑容,眼中含着不屑
“在下西厢楼戏班班主,敢问姑娘昨日唱得甚么戏,将人都引了去。”言语中带着若有似无的讽刺,末了还斜睨着打量,
“并无戏种,全凭心意而唱。”
“那么师处何人呢?”
“自成一派,无师教授。”
闻言,他冷哼一声“那便是不入流的微末功夫罢了。”
这二人对话听得季褚额间突跳,不知从何升来一股无名怒火,正要发作,被一旁的人拦下
“自是比不得西厢楼声明赫赫,还敢问班主有何贵干?”
宋骞骞谨记职业操守,依然笑意盈盈道
“姑娘虽一时神气,却不成派别,恐过些时日便无人光顾,不如就此进西厢楼作戏?”
她似是认真考虑了一番“收益分成可是多少呢?”
那人像是听到甚荒谬之言般,笑得扶不起腰,一双狭长的眼,沁出些泪水
“敢问姑娘想如何分成啊?”
“少也要四六分吧。”宋骞骞答道
“西厢楼的角色都是师从名门,均是每场戏中拿两分,还没有像姑娘这般敢狮子大开口的。”
闻言她怔然,原是这么暴利的行业么,一旁季褚有些不耐,将发愣的她扯进屋内,不置言语,留那人吃了好一通闭门灰。
那人气急,在门口喊道
“娘子可别太得意,惹了西厢楼,在下就看你这戏台还搭得起来么!”
说罢,冷哼一声,听内里有人走来的声音,理了理衣袖,以为是他们回心转意,欲听道歉,
“现在求我我还.…..啊!”
一盆冷水从头顶之上,浇透他身着的华服,在寒冬腊月下几乎是瞬间结了霜。
季褚拎着一木盆冷声道
“别碍眼,滚。”
待那人走后,宋骞骞才不甚在意般道“不必与他交恶的,到底是前辈。”
他因方才牵扯到了伤口,此时脸色阴沉的瞪着她“要待人踩在你头上肆意妄为时再想反抗便为时已晚了!”
言罢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偏头过去不再言语,而宋骞骞手上缝制戏服的动作似是顿了顿,转而才道
“明夜我要出去表演,按照约定,你今夜须帮我搭台。”
季褚不回话,只是转头瞥了她一眼便阖目养神起来。
她听面前人的心声应了声,不忍嘴角轻扬,心情愉悦,此时细细观察那脸,倒是有几分绝色,是个好苗子。
明日得哄他上台露个相罢。
待每家都扬起炊烟袅袅时,二人踏着霞影往那日搭台处走去,趁季褚搭架子时,她端着笔墨在地上写写画画些什么,还未待她写完,胳膊便被一人擒住
“你在鬼画符些什么。”
季褚望着一地孩童涂鸦,眼角抽动着,似是不忍再看,还将头扭了过去。
“你要写什么。”
他蹲在身侧,将其擦净,宋骞骞见状求之不得,欣然道
“特此预告,明日将作新戏,现有预票,仅需五文,待明日正式开席,全票为十五文。”
他玉指提笔,工整娟秀的墨迹从他手下淌出,待全写完后才将笔抛回她的手边,自顾自回身修整戏台架子起来。
宋骞骞看着一手绝字,心中欣喜,席地而坐,却听身后人道
“预票与全票?从未见过,有何用?”
她洋洋得意“当然有用,推出预票,购买后有人街传邻说,对于名气是有显著提升的。”
“第二天买全票的人发现有此票种,下次便会更加关注戏班出演信息,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名气呢?”
说话间,已有前日经人传尔慕名而来的人,正往她手中递钱,她炫耀般往后扬了扬五枚月币,继而忙不迭接待起身前逐渐聚起的人潮。
恍然间听得身后人冷哼道“投机取巧。”的同时却有另一声音
“小有聪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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