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很快来到了赏花宴当日。
这次的赏花宴是由皇后主办的,京城里有头有脸的贵妇和小姐都会参加。
花似锦虽然懒于应付人际关系,但这次赏花宴是皇后主办的,身为郡主,她怎么都得穿得华贵些,给她舅母撑撑场面。
实际上穿得朴素点也不是不可以,但就怕还有眼睛瞎了的再次欺负到她头来了。她不怕对方,但因为这种事情毁了这次的赏花宴就不好了。索性穿得华贵些,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春和,怎么样了?”花似锦,睁开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
嗯,凤眼丹唇,梳着个飞仙髻,上面点缀着由红宝石做成的梅花簪,不错。
春和的手艺又提高了。
“小姐,还没完呢。”
她用朱砂在花似锦的眉心花了三点,看上去就像是一朵梅花。
顿时让镜中少女变得更加端庄美艳。
“春和,下了苦功夫啊。”
花似锦揪了揪春和的肉包子脸,笑道。
春和捂住花似锦的手,含糊不清的嘟囔着,“小姐别揪了,我的脸都要让你揪成包子了。”
这话逗得花似锦笑得前仰后合,发间的珠钗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碰撞在一起,发出叮铃声响。
直到笑的双颊都染上一层酡红,她才停下来,用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对春和道:“好了,不闹了,快点走吧,要不然要迟到了。”
一炷香后,两人乘上花府的马车,前往皇宫。
赏花宴在皇宫御花园的玉澜堂举办。
玉澜堂坐落于太液湖中心的小岛。泛舟湖上,能闻到湖面上微风拂过传来的阵阵荷花清香,若是再浅饮一口清茶,最是惬意不过。
“郡主殿下不是最怕麻烦吗?怎得今日穿得这般隆重?”
云锦书笑着,明知故问。
花似锦睁开眼睛,瞥她一眼,有些无奈地道:“若是不穿的隆重些,又要有人找我的茬了,到时候更麻烦。我可不想在舅母的宴会上跟人起嘴皮子。”
看到花似锦无奈的神情,云锦书掩嘴一笑,转而谈论起了别的事。
“说起来,郡主殿下您幽居在家不知道,有一件事和您有关,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呢。”
“嗯?和我有关?”
花似锦心中起了好奇,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有什么事是和她有关的?
“您可还记得今年的探花郎林宥?”
林宥?谁?
花似锦想了半天才想起,对方曾同自己在春日宴上对过诗。
此人诗写的到还是不错,不过,为人矫揉造作,让她很是反感。
“记得,怎么了吗?”
“他呀,专门写了首诗赋来称赞郡主殿下的美貌,表达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情感,让无数京城小姐羡慕嫉妒呢。”
关于科举,有句俗话说得好,“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但今年偏与往年不一样,考中前三甲的都是年轻才俊,且都极为俊秀。最终陛下按照三人的文采,决定了三人的最终排名。这也导致了今年的科考与以往不同,最俊秀的不是探花郎,而是状元郎。
虽然探花郎不比状元郎俊秀,但也是极为罕见的青年才子,受到不少京城小姐的追捧。
花似锦微微皱起眉头。
此人先前强撑面子邀她对诗的行为已让她很是不喜,现在又上赶着作诗赋来表达对她的爱意,更是无礼,叫她心生厌恶。
见花似锦皱着眉头,云锦书知她是有些生气了,便问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
花似锦轻轻摇了摇头。
“自有人会出手。”
云锦书一愣,随即是想到什么似的,揶揄地笑了起来。
“嗯?你笑什么?”花似锦奇怪地问。
“噗…没什么…郡主殿下您要是想知道的话,去问一下左指挥使便好了,她说的,一定比我说的更加详尽。”
说完,她又揶揄地看了花似锦一眼。
猜到可能发生什么后,花似锦的脑子里的小山丘轰的炸开,但面上不显,淡定地道:“嗯,本郡主知道了。”
云锦书看到花似锦红得滴血的耳廓后,心里笑的更大声了。
……
小舟靠近着来到了太液湖的湖心岛,一靠近,便有宫女拿着绣着荷叶边的伞盖为花似锦遮挡烈日,春和默默地个跟在花似锦后面。云锦书那边则是由宫女引路,走在花似锦的左边。
花似锦侧头,见云锦书额上冒出细小汗珠,对一旁跟着的宫女吩咐道。
“劳烦替本郡主给云小姐取一把油纸伞来。”
说完,看了春和一眼。
春和心领神会,走上前,从荷包里取出几枚碎银子递给那位宫女。宫女接过碎银子,领命离开。
就在宫女离开不久后,一道人影横生生地挡在了花似锦面前。
花似锦看清对方的长相,眉眼间瞬间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蒋小姐,多日不见,还是如此不懂礼数。”
花似锦淡淡开口,属于皇室的威压显露无疑。
蒋清云浑身一颤,低着头,不甘地看了花似锦一眼,但想起父亲的训诫,还是乖乖屈膝行了个礼。
“清云见过郡主殿下。”
花似锦垂眸看着她,带着一丝睥睨,见她想起身,冷神喝道:“本郡主让你起来了吗?”
蒋清云身子一颤,恨恨地剜了花似锦一眼,又不甘地重新弯下膝盖。
烈日当空,火辣辣的照在蒋清云的脸上,她的脸上开始泛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脸上擦的脂粉糊了一脸,显得尤为狼狈不堪。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摔倒之际,花似锦才开口道:“好了,你可以起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下,蒋清云便跌坐在地,毫无礼仪,惹得路过的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蒋清云脸色苍白,抿着唇,一副被欺凌的模样,看着花似锦,委屈地道:“臣女自知得罪了郡主殿下,但郡主殿下何必如此为难臣女,让臣女难堪。”
她今天穿了一身素衣,在加上这一副副如同蹂躏的白莲花的模样,到真叫是令人我见犹怜。
花似锦微微抬眸,看到了从不远处走来的太子一行人。
原来如此,想拿她做嫁衣啊。
花似锦勾起嘴角,眼里满是冷意,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给面子了。
她直接掠过跪在地上的蒋清云,小步走到连钰面前,笑吟吟地道:“太子哥哥,多日不见,可安好?”
连钰宠溺地摸了摸花似锦的头,莞尔道:“有父皇母后在,自然一切都是好的。不过,我瞧着小锦你…”
他的目光在花似锦脸上停留了片刻,继续道:“气色好了许多啊,脸色红润了不少。”
“托舅舅舅母的福,不然我好的哪有那么快。”
“你啊,这句话可千万别叫花大人听了去。要不然他听了可要流泪了。”
连钰笑道,随即要向花似锦介绍身边的人。
“对了小锦,这位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臣女蒋清云,见过太子殿下。”
话被打断,连钰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看相来人。
在看清对方那有碍观瞻的面容后,那不悦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你怎么不拜见舞阳郡主?”
蒋清云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臣女此前已经拜见过郡主殿下了。”
“哦,孤没看见,你便再拜一次吧。”
说完,将视线收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
花似锦噗哧一声笑出声。
蒋清云咬着唇,心里满是不甘,但还是弯腰行礼道:“臣女见过郡主殿下。”
花似锦收起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
“起来吧。”
蒋清云起身,用一双含着泪的眸子,看着二人道:“郡主殿下当真不肯原谅臣女吗?”
“若是郡主殿下能原谅臣女,臣女在罚跪二十分钟都可。”
还未等到花似锦说话,连钰先开口了。
“那你便继续跪着吧。”
“太子殿下?!”
蒋清云瞪大了一双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你得罪了小锦,便是你的错,她让你跪就跪,不容辩驳。还是说,你对孤说的话,有意见?”
连钰温润的眉头一压,顿时变得威严无比,激得蒋清云打了个冷颤。
“臣…臣女不敢。”
“好了,没别的事,便退下去吧,碍眼。”
连钰揉了揉眉心,还没等蒋清云发话,就有宫人先架着她走了。
等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消散一些后,连钰才松了口气。
“太子哥哥何时有如此变化,小锦竟不知道,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花似锦挑着眉,看着略有些不自在的连钰,笑道。
“这都是跟子长学的,舞阳妹妹就别嘲笑孤了。”连钰看向身后的人,没好气地道。
“看你出的馊主意。”
被他怨怼的那人放声大笑,替自己辩解道:“臣可没有给太子殿下出馊主意,您看刚才那位小姐脸上的表情,不是很精彩吗?再说了,是殿下您自己问臣怎么挡桃花的。”
花似锦寻声望去,对上了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一愣,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连钰无奈的看着二人,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
在三人开怀之际,云锦书上前,微微福身,行礼道:“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连钰含笑,微微颔首,“平身吧。”
随即礼貌地上下打量了一眼云锦书,点点头道:“早就听闻云尚书家的嫡次女兰心蕙质,才情名冠京城,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小锦交了个好朋友。”
“太子殿下谬赞了。”云锦书微微行礼,知道这不过是太子因为她是花似锦好友的客套话,并未将此话放在心上,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对太子身侧的左凌云打了声招呼。
左凌云点头笑了笑,算作回应。
两人看上去早已相识。
几人又攀谈了一会儿,分离前往各自的宴席。
在分别前,无人看见,左凌云和花似锦相视一笑,随后又转过头去,恍若无事发生。
她们早已为接下来的谋划做好了准备。
花似锦和云锦书在宫女的带领下来到了女席。
皇后尹弦华为了这次的赏花宴花费了不少巧思,其中便有这流水曲觞宴。道道精致的佳肴顺着水流而下,若是有喜爱的佳肴,身旁的宫女会替小姐们盛到盘子里,供其享用。
尹弦华动了几筷子,便发现花似锦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怎么了,小锦?”她放下筷子,温婉贤淑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担心。
“是这些菜肴不合你胃口吗?”
花似锦好似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舅母准备的菜肴很可口,只是小锦今日一时无心情罢了。”
“哦?是什么人让本宫的小锦心情不好了,本宫若是知晓了,本宫定狠狠地罚她!”
尹弦华心疼地将花似锦揽入怀中,一副为她做主的模样。
花似锦感动地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自己这些年来一位地沉溺于伤痛,而未能好好地陪伴诸位舅舅与舅母们,心中有愧罢了。”
说话间,她的目光似有若无的飘至某一处。
尹弦华发现了这一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便看到了她那多年闭门不出的弟妹。
心中闪过一丝诧异,然后是一阵叹息。
当年她与韩白露的关系也是不错的,可自从对方嫁给御南王之后,便减少了见面的次数,而她们之间唯一联系的纽带长乐公主也已溘然长逝,久而久之,关系就疏远了。
而她身为皇后,除了操持赏花宴,还要管理宫中事务,忙的抽不开身,也就未曾留意到她会来参加此次的宴会。
尹弦华的心中涌上淡淡地愧疚,往事如浮云般从她的眼前闪过,但她只是闭上眼,什么都没有说。
花似锦看着尹弦华的反应,心中若有所思,看来尹舅母也是知道些什么的。
沉默几秒后,尹弦华缓缓开口,语气轻柔,“小锦,你替本宫去看看白露吧,本宫…如今不太方便。”
花似锦乖巧地点了点头,应道:“嗯,舅母,那我就走了。舅母可别舍不得我。”说罢用脸轻轻在尹弦华手上蹭了蹭。
尹弦华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叮嘱几句后,才放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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