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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把痛感交给我……”

5、

滴答、滴答、滴答……

“阿鲤,阿鲤。”

我的意识一片混沌,想要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听见有人在喊我,却怕是吵醒了我,用着再温柔不过的语气。

“阿鲤,我们所处之空间,浊气环伺妖魔横行,早已失却阴阳平衡,确是该万象更新,然,若要更迭,唯有散去这天道之力。”

“守护万灵润养万物,本就是我的责任……”

“只是我的想法未曾告知与你,这是我的私心。”

“替我照看这天地,可以吗,阿鲤?”

“我想若有来生,做一个闲云野鹤一般的小散仙也不错,在初次遇见你的时候可以轻松地与你打招呼,我是行一,一个……山中闲人……”

……

天地倾覆,山河重组。

不知在黑暗中浑浑噩噩了多久。

漫长的黑暗无声流淌。

直到清澈的光明终于透入此间。

我从浮青山醒来后,看着手中紧握的临山晶石久久不语。

直到找到沐云,听他说了才知,魔族已灭,寅将军飞珀和奇扶神君皆在大战中死去,魂魄弥散于天地间。

风和行一用最后的一丝神力救了他,命他自此之后护卫我,助我一同重整天地。

沐云大哭着说他才是该死的人。

我却不知为何,只静静地看着他哭,流不下一滴泪。

原本想着大战过后天地清明,已然万象伊始,没什么大事再需要我,可失漠湖中的下一任天帝天后迟迟未孕育出世。

无法,沐云和我的身上同有着天道之血,只能别扭地用“行一”和“风”的名号暂时坐着那两个位子。

这一坐,就是三千年。

“花衡,”我抱着酒坛子定定地转向他:“这个故事如何?”

不知何时,我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而我却无知无觉。

任由泪水砸进茫茫雪地之中。

他已醒了酒,跛着腿颤颤巍巍走到我的面前,拿开了我怀中的酒坛子,伸手轻柔地替我拭去脸上的泪。

红着眼哽咽着问我:“你还想不想,掐死我?”

我终于忍不住扑在他怀里大哭,一边哭一边锤他又掐他:“谁让你死的!回来都不告诉我!你滚!你滚!”

语无伦次地把几千年的怨气发泄一通。

哭着喊着,却又死死地抱紧他,怕只是一场梦。

每次梦中哭醒了,他总是消失不见。

“好了好了,乖。”他也落泪回抱我,拍着我的背不停说道:“是我的错,都是我,都怪我。”

我刚好受了些,听到他的话再次开始大哭:“你知不知道当天后娘娘有多难受!”

他笑道:“我看你每日躺着翻阅话本子,清闲得很。”

“你去死——!”气炸了,推开了他。

他温柔而难过地苦笑:“我知道,我看见了,阿鲤当天后娘娘的不易,我都看见了。”

推开后看着他的脸,我又难受起来,抚摸着他的脸:“你为何会变成花衡?”

他顿了顿开口道:“说来话长。”

“不对,你都上了神界几百年了,为何不认我?”

看我真的生气,他又重新将我圈在怀中:“你以为我不想认你?”

“那是为何?你说吧,我听着。”

原来,自那场大战之后,他不仅魂魄归于大地,连神识皆是四散,幸而,当时我送的临山晶石就挂在身上,在神魂逸散之时便有一缕残魂附着在了临山晶石之内。

“所以,你一直都在这颗临山晶石里面蕴养?”我惊讶地从胸口处掏出了那颗被我盘的发亮的鱼形玉坠。

蓦然回首。

踏破铁鞋。

我竟从未想过最想见的人就在我的心口处。

行一淡笑:“是啊,多亏了阿鲤,我才有活的机缘。”

他包住我的手,轻轻抚慰:“临山晶石是蕴养魂魄的灵石,却也隐匿气息,当时我仅是残魂一缕,你没发现也是正常。”

我的泪一滴一滴落下。

“我从未发现过。”

“别哭,阿鲤。别哭了,我心疼。”

“三千年啊!我从未发现!”我恨不得自己替他受罪。

行一忙安慰我:“这怎能怪你,任谁也发现不了一缕残魂,何况,我记忆全无,在临山晶石之中断断续续昏睡蕴养了千年才得以重塑神识。”

“是吗?”

“真的。每一次的沉睡都是上百年,不记得任何人任何事,只混混沌沌地在里面蕴养着。”

我愈发心疼,抹了抹泪:“你把事情都好好跟我说说,不准有任何隐瞒!”

“神识重塑的那天,我醒来第一眼便是看见你,正摸着临山晶石在骂人,那时我觉得你好奇怪,对那个名叫‘行一’的人又爱又恨。”

我掐他腰上的肉:“我对你只有恨!”

“是是是,嘶,疼。”他抚了抚我掐在他腰上的手,接着说:“阿鲤的手很温暖,我在临山晶石之中都能感受到。”

行一继续娓娓道来:“之后的每一次醒来,我都会看见你,看你吃糕点,看你饮酒,看你去凡间喂猫,看你在三界匡扶正义,看你去鬼界一遍又一遍地寻觅……”

“我开始好奇,你到底要寻找什么人?”他顿了顿,长长的睫毛将漂亮的眼睛覆盖。

我望着他这奇怪的脸色,若有所思:“你该不会是,在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就喜欢我了?”

行一望着我的双瞳,笑得有几分没办法的样子:“是啊,每一次都被你迷得不知山月几何。”

怎会有人这样坦白,我脸一热道:“嗯,我知道了。”

攀上他的肩,情不自禁吻了吻他的唇角。

“唔!”五脏六腑突然一阵气血逆行,传来剧痛,我的嘴角渗出丝丝鲜血。

行一紧张地用袖口擦了擦我的唇,“疼吗?我如今没有天道之力,你不可再对我行亲近之事。”

我抿了抿唇道:“你以前亲我的时候,也这样难受吗?”

“不会,不难受,”他眉眼弯弯:“亲你时只觉得天上地下没有比这更令人愉悦的事了。”

我气愤道:“这碍事的天道之力,我们现在就去找风,我把它还给她!”

该说就做,我拉起行一就瞬行到了清音殿。

到了殿门前,行一扯了扯我:“等等,如今风还虚弱,我们先不打扰她。”

我无奈点点头。

不料,殿门开了,沐云从里面走出,看见我俩拉在一起的手清了清嗓子:“咳咳!”

显然,沐云还不知道花衡就是行一。

我有心逗他,一扭头倒在花衡胸前:“花衡,我头晕,你扶我回琉璃殿歇息会。”

行一配合地笑着搂住了我:“好,娘娘。”

沐云赶紧看了看周围,四下无人,还好方才随侍仙子都被他遣走了,于是端出一幅天帝架子说道:“咳!你们可当我是空气?”

沐云一脸的甚是想不通,他深深认为我与他一样,他千年万载地等风,我会千年万载地等行一,绝不可能做出背叛行一的事来。

于是乎,他打量着我俩的脸色甚是精彩。

哎,虽说这天帝天后都是假的,连平日在众仙家前的恩爱也是假的,可是我俩的战友情和对彼此的尊重那都是真的。

没搭理他,让他思考去。

我拽着行一的手就去了我的琉璃殿。

一落地我们便乐得不行,我说:“你看见他那表情了吗?笑死我了!”

“嗯,”他看着我笑,便也笑着:“看见了。”

他转念又想起什么似的:“如今你仍是天后娘娘,我随意出入你的寝殿多有不妥,我先回识文殿。”

我起身:“那我跟你回识文殿。”

行一扶额:“你确定?”

“有何不可。”

牵着他的手,十指紧扣,我说:“我们已经分开够久了。”

到了识文殿内,我一边往里走着,一边叹气道:“真想让风快点好起来。”

走到二层内殿时扭头觉得哪里不对,我这才定睛看到殿内的壁画——失漠湖底自由自在的红衣鲤鱼精、上了神界对一切事物都好奇的小仙子、跟在行一屁股后面修行的懵懂少女……

是许多许多年以前的我,和如今判若两人。

我抚摸着泛黄的壁画,感知着行一这千百年的挣扎与无可奈何。

“在你的识海中冒出这些陌生记忆的时候,不敢确定是不是我,也不敢确定这些是不是属于你的记忆。”我喃喃道。

“是。”

行一苦涩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在临山晶石之中蕴养千年后,我终于开始聚魂,因为记忆的遥远和模糊,我选择离开神界,去下界修行才有机会修得肉身成仙,想着若能修出肉身承载,是不是便可恢复原本的真我。”

“是我心焦。肉身重塑的那日内心欣喜万分,便想迫不及待到神界寻你,可那时却并不是登仙的真正机缘,未等到右腿重塑完好,踏入归仙桥的瞬间便被震下界去了。”他说着,自嘲地笑了笑。

我难受地直掉眼泪,环着他的腰:“一定很疼吧。”

行一回抱着我:“现在没事了。”

我回想起第一次在神界见到识文神君花衡的时候,注意到他的腿行动不便,于是让仙侍将他单独留下询问,想用神力帮他恢复,探查之下发现这是登仙应劫的因果,无法救治。

如今回想,这何尝不是居高临下的恩赐?他怎会需要我这样的帮助。

我越想越难受,哭得愈发大声,“行一,我怎么能这样对你?”

“怎么了?”他怔愣一会,想通了后又安慰我道:“怎么还像三千年前似的爱哭?我没事,阿鲤也是好心,我知道。”

我像个弄丢了心爱娃娃的孩童似的大声哭了好久。

行一耐心地温柔安慰,我愈是将心底的难过发泄出来。

哭得累了,我冷静下来后问他:“是不是这次我没发现的话,你还是不肯认我?”

若不是老君殿前星尘道上的七彩祥云引我怀疑。

“不是的阿鲤,即使我上了神界,可我依然对于过往如云雾般模糊,是你的眼泪,阿鲤,是你的眼泪让我想起了一切。”

我认真思索,自神魔大战之后,我从未哭过,那么……“是那天在老君殿时?”

看着沐云寻回了风,而我却无论如何上天入地也找不到行一的魂魄,那是我强忍了三千多年的泪。

“是啊。”行一笑道。

数日之后,许是静魂镯的原因,亦许是沐云的尽心照料,风很快便三魂六魄归位。

我每日去看她,看得沐云都有点烦我:“有了小姐妹,男人便是随手可弃的衣物了。”

听得风和我都笑得前仰后合,身边的仙侍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想不明白,这么恩爱的天帝天后之间,怎么多了个插足的不明来历的女子还能相处如此和谐?

身边的绿柚不止一次暗示我该去认真争一争宠,多年未诞下子嗣,是时候母凭子贵了。

我听了简直乐不可支。心里想着若要母凭子贵,我该找的可不是沐云。

苍天的神树枝叶随风飘荡,往事皆随风去。

我们三人坐在树下谈笑日常。

“风,你看他居然还吃我的醋了,这三千年呀,他可是没日没夜地寻你,”我打趣他俩:“你也知道神界,多少貌若桃花的仙子神女啊,啧啧啧啧,咱们的天帝大人那是连多看一眼都不曾!”

沐云的耳根红了又红,插着腰道:“别说我了,天后娘娘还不是为了行一拒绝了不知多少甘愿爬床献身的神君仙君的?”

这话正巧让踏足过来的行一听见了,我见他来了,赶紧胡乱拿起石桌上的茶杯假装喝茶。

“哥哥!”风起身飞奔着扑进了行一怀中。

说起来,这几日行一在识文殿一直忙活,可算是得空来看看风了。

四周的仙侍又一次目瞪口呆,嘀咕着天后娘娘近日和识文神君走得忒近,这下又看见天帝带回的不明来历的女子和识文神君抱在一起。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也不知他们眼中的我们四人到底是被编排成了怎样纠葛悱恻的大戏,于是让他们都先下去了。

四人一路从今朝,聊到了数千年前,又从往事,聊回了今日,真是好久没有这样快活。

从神树荫出来,行一惯常十指紧扣地牵着我,走了半道又似乎想起一事来,说要再回去找风。

我问他:“什么事这么急?”

“你的天道之力还未还她。”他说。

我忍着笑说:“哎呀,是呢。可是你不是说,让风好好休息,不要去打扰她?”

他像是看穿我,将我逼到墙角,俯身贴近:“阿鲤,你可知我恢复记忆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是什么?”不知死活问他,“唔?”

天旋地转间,他搂着我的腰堵上了我的唇,用空间术把我们传到了我的寝殿内。

他喘息着,像猎人盯着他的猎物般牢牢盯着我的眼睛:“爬床献身。”

我一手搂着他的肩,一手往下戳了戳他的腰带,哑着嗓音,软得不行:“那你,是第一个成功的神君。”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还给风了?”回过神来才发现他真是未免也太聪明了。

地上五色衣带纠缠,床帐不知何时落下封闭了空间。

“因为……”他的声音一向好听,自带蛊惑。

“嗯?”

“疼吗?”

“嗯……”

“加上神魂交融会不会好点?”

“啊?”

“把痛感交给我……”

因为你痛,我也会痛,你开心,我也会开心。

我们是一样的。

数日之后,天帝昭告三界真正的天后娘娘“风”回归,而我因三千年来在天后位与天帝一同重整三界有功,赐我神位、星辰殿宇。

我成了神界有史以来一上位便退位的大神,享受悠闲的退位生活。

同时昭告的,还有沐云和风这晚了三千年的盛大婚典。

说是整个神界都在沸腾也不为过。

整个婚典足足举办了十日十夜。

新月凌空,盛事之下,我兴致突发拉着行一到溯回秘境挖醉芯酿喝。

酒坛空了几个之后,我抬头发现他正淡笑着看我。

望了许久却一言不发。

我奇怪问他:“怎么了?”

“阿鲤,醉芯酿好喝吗?”

我摇着酒壶,啧啧品味着:“嗯,不错。”

行一:“那天我没骗你,醉芯酿,是专酿给你的。”

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传闻中醉芯酿是在数千年前行一初到神界之时,清酌仙君专为他埋在地下准备的。

拿起酒坛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坛子底下有一串小得不能再小的刻字:

谨以此醉芯酿,恭贺行一、玉鲤婚宴,遥祝永岁同心——清酌。

我咬牙捏碎了酒杯,“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我?”

夜色悠悠,远处盛典的喧嚣还在继续。

唯有我们独享了安宁。

END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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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把痛感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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