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是有些害羞的,瞧见那双坦诚的眼,便知这人并无说笑的意思,一点儿羞意都没了。
“腿抬久了,累。”
“这儿吗?”柯弈的手落在她的腿上。
她微愣,随后点了头:“嗯。”
柯弈静静给她捏一会儿腿,忽然开口:“清沅,我们试试别的样式吧,或许有不那么累人的。”
“你……”她抬眸。
“什么?”柯弈眼中仍旧坦荡。
“没什么,我现下累了。”
“我知晓,我说的是往后。”
清沅一点儿不想跟他讨论这个,往被子一钻,闷声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现下累了。”
“好。”他没追过去,转身吹了灯,没一会儿,握住她的手。
天亮,柯弈又在外面练拳,清沅往窗外看一眼,也没等他,直接吩咐侍女来送膳。
萃意看一眼她手中的筷子,犹豫道:“您不叫郎君一块儿用早膳吗?”
“不叫。”
话音刚落,柯弈从门外进来。
清沅手一顿,当作没瞧见。
柯弈未说话,擦洗了手,在她身旁坐下,往她碗里添了些菜。
她有些心虚,低声道:“我今日一个人待着的。”
“嗯,我知晓,我吃完饭就去书房,不打搅你。”
她更心虚了,筷子动了动,想想上辈子的事,心又冷下来,筷子戳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怎么了?”柯弈看她。
“没。”她快速吃完饭,回到卧房里。
柯弈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默默去了书房。
萃意左右看一眼,快步跟进卧房,小声询问:“您跟姑爷拌嘴了吗?”
“没。”她冷静会儿,气消了些,低声道,“明日回门,到时你悄悄出府门一趟,去给我配几副避子汤来,也不用太多。”
萃意眉头一皱:“避子汤?姑娘这又是哪儿来的话?好端端的,避什么子?姑爷这边正着急要孩子呢,您可跟姑爷商量过了?”
“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我,替我去办事,再守口如瓶就好。”
“可这事儿要是被老夫人和夫人知晓了该如何是好?到时即便是姑爷不生气,可老夫人哪里是好应付的?您这不是自个儿坑自个儿吗?”
“所以,我要你守口如瓶,小心谨慎。旁人若是问起,你就说是补药。”
“可……”
“好了!”清沅低斥一声,“出了什么事,我自己担着,绝不会让你受牵连。”
萃意都快急哭了:“奴婢哪里是这个意思?只是姑爷瞧着不错,老夫人和夫人也都很好,您到底是有何顾虑?即便是不好与我们这些下人说,也该和姑爷商量商量啊。”
清沅缓缓垂眼:“我不是要责怪你,只是我已做好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更改,你不用再说了,也不必再担忧了,下去吧。”
上辈子,她小产那日,柯弈正在宫中当差,家中侍女前去皇宫传信,只得一句郎君正在与陛下密谈,内侍不便进殿传话。她便一直等,等至夜深,等到柯弈归家,却只有一句“往后还会有的。”
彼时的她崩溃大哭,几欲昏厥,可柯弈便像没事人一般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一滴眼泪都未掉过。
她大骂他无情,大骂恨他,这才换来他告假在家中待了两日。也就两日,南方水灾,柯弈不过象征性地询问了她一句,便毫不犹豫离开了。
被发觉便被发觉吧,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要孩子了,即便她这辈子能多加注意保住那个孩子,她也不要她的孩子生在这样一个家里,有这样一个父亲。
她抹了抹眼泪,拿了铲子去给盆栽松土浇水。
这个时节的花草不多,院子里却是摆满了,她一盆盆看过去,一盆盆浇过去。
这样的日子就挺好的,剪剪花看看书,其实她未必不能过这样的日子,柯弈一向不好女色,后院从来都是清清静静的,要是她能将从前过往放下……
可她如何能放下?
“夫人,花盆里的水渗出来了……”侍女小声提醒。
“嗯。”她回神,提起水壶,往下一个花盆去。
算了,该过成什么样就过成什么样吧,有些事,她就算是将自己逼死也做不到。
清沅浇完花,回到卧房看了会儿书,又做了做针线活,没有柯弈打搅,现下的日子倒和从前差不了多少。
晚上,柯弈从书房出来,到了床边。
清沅看他一眼,没打算理会,裹着被子往床里靠了靠。
他扫一眼那床新抱出来的被子,洗漱完后,将它放回柜子里,掀开清沅的被子,跟她躺在了一块儿。
“你做什么?”清沅回眸质问。
“不做什么,我说了今日让你清静便会做到,但我们是夫妻,不该分开睡。”
清沅深吸一口气,很想骂他一句,难道他们上辈子不是夫妻?为什么上辈子能分开睡,这辈子就不能了?这难道不可笑?
柯弈也觉得自己可笑,他不明白从前的自己到底在固执什么,有什么话是不能摊开了说的?有什么问题是不能好好解决的?还有,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为何要将所有感情内藏于心?为何要节制?他就是喜欢她,就是想和她日日睡在一起。
他合上双眼,握住她的手:“困了就睡吧,明日还要回门。”
清沅没能挣脱,低喊一声:“你说你不打搅我的!”
“好。”柯弈松了手,抓住她的衣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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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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