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噎,起身瞪着他。
柯弈睁眼:“怎么了?”
“没!”清沅又喊一声,往后一倒,紧紧闭上双眼,眼不见心不烦。
因着要回门,她没有多睡,一早就醒了,柯弈比她醒得还早些,又在外面练拳。
腊月初的清晨,地上都结了霜,柯弈穿了身薄衣在院中练拳,额头上却冒出许多热汗。
清沅不是没怀疑过,是不是他年龄大了所以才在房事上不甚勤勉,可又见他身体健硕身形紧致,瞧着也不像是不行,大概是真的不贪念女色。
她轻轻放下窗子,收回目光的一瞬,却瞧见躲在廊下柱后偷看柯弈的侍女。
这个侍女她记得,叫荟心,是她从家里带来的,只是从前未曾服侍过她,故而不太亲近。
不过,她倒是见怪不怪,她就没见过哪个不喜欢柯弈的,京城多少姑娘家许亲都要按照柯弈的模样寻。看就看吧,她总不能将人眼睛捂起来。
她放了窗,回到卧房洗漱。
不久,柯弈微微冒着热气进门,拿起帕子擦了把脸,问了句废话:“醒了?”
“嗯。”清沅坐在铜镜前,已准备要梳妆。
“清沅,我给你描眉吧。”柯弈添了件衣裳,拿起眉笔,在她身旁坐下,“前日给你画过的,不会出错。”
清沅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争执,不冷不淡应了一声。
柯弈弯了弯唇,收敛神色,轻轻抬起她的下颌,稳稳当当描绘。
她盯着他的双眸,放空思绪。
柯弈早察觉了,将那对弯眉描完,才偏头在她嘴角亲了亲:“好了,照照镜子。”
这周边还有侍女呢!清沅拧眉看他一眼。
他握了握她的手,心虚起身让开:“时辰不早了,早些梳妆早些用膳早些启程。”
清沅又扫一眼,见侍女们都低垂着眼,脸色这才好看些,对着镜子让人接着梳妆。
柯弈未走远,就站在一旁端详,很是认真的模样。
清沅从铜镜看他,却被他逮了个正着。
“我想学学如何给你束发。”
“嗯。”原来是在看这个……清沅收回眼,不看他,也不再看铜镜。
吃罢饭,去给长辈请了安,清沅跟他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往乔家府宅去。
清沅从前几乎未跟他一块儿出过门,上一回似乎也是上辈子回门时,当时他们隔得很远,柯弈不说话,她也不敢多言,比成亲时还要紧张。
“清沅。”柯弈突然开口,“你为何离我这样远?”
“坐在一块儿太挤了。”清沅胡诌一句。
柯弈朝她挪近一些,握住她的手:“不挤。你的手有些冷,我给你暖暖。”
“有手炉。”她举了举手中的炉子。
“嗯。”柯弈也不辩解,正襟危坐起来。
清沅瞅他一眼,心里默默骂他一句。
他镇定一会儿,接着闲话起来:“你若是想家,待用罢午膳可以多留一会儿再走。”
“嗯。”清沅也没什么想家的,她母亲早亡,又与父亲不亲近,唯二依靠的两个兄长也常常会去拜访柯弈,若想见并不算难。
进了乔家的大门,与长辈吃完饭后,她本想跟二兄说几句的,但大兄带着二兄和父亲一同与柯弈说话去了,她便只能一个人坐在堂中等着。
“哟,在大郎君跟前装娴静呢。”家中四妹五妹探出头来。
清沅懒得理她们,偏过身去。
这两人最知晓她的痛处在何处,开口便道:“怎么?不会是被嫌弃了吧?我看也是,依照你的性子,若大郎君真喜爱你,不必我们来找你,你早就满天去炫耀了。”
清沅忍无可忍,瞅她们一眼:“我过得好不好,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瞧、瞧,肯定是被嫌弃了,否则哪儿来的这样大的火气?我就说,叫你别太嚣张,柯大郎君是什么人?若非是顾及婚约,如何会娶你?偏你整日得意得不得了,像是被人家捧在心尖上了一般。现下知晓了吧?你就是个无关紧要的。”
“他就是不喜欢我又如何?我已经嫁进柯家了,我婆母是我母亲的手帕交,柯弈他爱惜羽毛,我再差不过就是不招他喜欢,我还是舒舒坦坦的柯家大夫人,乔家大小姐,你们还是多操心自己吧!”清沅说完,抱着手炉起身便走。
她也知晓自己一把年龄了,不该与这两个小孩计较,可一说起柯弈的事,她便忍不住生气,气上头了直冲冲往外去,也不知要去哪儿,刚跨出门就跟柯弈撞了个正着。
“闪开!”她正在气头上,挥开柯弈的手,继续往前冲。
“清沅。”柯弈唤一声,抬步追上。
厅里的两人听到声音探出头看一眼,面面相觑皆是惊讶:这个乔清沅竟然给柯大郎君脸色看,而大郎君竟然未生气,还追上去了?不对啊,那乔清沅刚刚在恼什么……
“清沅。”柯弈一路追到湖边,抓住了她的手腕,“我并非只是因为婚约才要娶你。”
“你松手。”清沅挣脱,往后退了两步,“我大兄说得对,我就是太过矫情,其实你喜不喜欢我根本不要紧,我已经过得很好了,我不需要你喜欢。你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走走。”
柯弈皱着眉跟上:“清沅,你是因为这些话才一直生我的气的吗?我没有嫌弃你,也没有不喜欢你。我自认性情率直,若是不愿意的事,就算以性命相逼也不会同意。我去与她们说清楚。”
“说什么?”清沅被握住手腕,只能停步。
“告诉她们,我娶你是因我心悦你,你便是我捧在心尖上的人,我此生非你不娶,非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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