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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宋落君连续做了几天作业,本以为在荆雨疏这里,她能讨点轻松,偷个懒。可奈何荆雨疏布置的作业,与荆师傅布置的,大相径庭。

荆师傅基本会把她框在一个基础范围内,而荆雨疏的就很跳脱,时而是个雕花,时而是就以天空为主题表现,一周的作业,没几天,布置了大大小小,就有六七个。

她手忙脚乱的,新学的技艺也没来得及好好消化,甚至差点没做完金融系的课业。荆雨疏还说下周六交给他检查,就是翻版面容姣好的荆师傅。

线上,从一个话少小哥变成了一个不近人情的临时家教。

离他说的下周六,只剩下一天。荆师傅延长了出差时间,他也适当地宽限时间。周五下课,她带着几个半成品,去了寻鹿园。在大门面前,她摸了摸师傅临走前刚配好的钥匙,钥匙圈上挂了只跳蚤市场淘到的小鲸鱼摆件。

她手提着一个大袋子和一个挎包,小方包原来是斜挎着的,可那金锁链在半路上撞到什么东西断掉了,她不得不拎着。小鲸鱼个头大,牵住就能把钥匙带出来。插进锁孔,转动的时候,另一只手脱力,袋子的细绳崩开,几个木块就要落地,她来不及接,心思如灰地闭上眼。

荆雨疏揪住断掉的两端绳子,离那石板地几厘米之遥,摊开袋子来探头,“幸好,都没事。”

她嗯了一声,被吊着的心也慢慢放下,有那么一刻,她倒觉得几天赶工的东西,还不如没有,破罐破摔道:“有事就重新刻,现在交的东西,我不是很满意。”

着急的兔子会撞墙。他知道这几天把她逼太紧了,主要这几天还在各地到处跑,没办法每天都盯着她的课业进度。他对症下药的经验有限,而且还没做到对症下药,瞎布置的作业。

“那你挑一个。还有两天时间,再雕琢一下,周天晚上交给我。”荆雨疏将断掉的细绳打了一个新结,单手攥着那个结绳,说完便往里屋走。

“真的?”

他半开玩笑放下袋子,“假的。”

赶工里的作品,挑拣出来合适交作业的,可谓说没有,但再加加班,或许会有那么一个。宋落君有了底气,“那就是真真切切的。”

她作势拿出了手机的录音软件,让他再说一遍。

不忍她无谓地干着急,他垂下眼,鼻息喷在她的指间,她摁了开始键,他的声音融合进了和风细雨的大自然了,低沉里反而更为出色,音色辨识度更高。

“师妹只用交一个作品,最后期限在周天晚上。”他摸了摸她的头顶,看她略有不信的眼神,怕他出尔反尔,他自己也找了补,“我荆雨疏说的。”

宋落君保存了录音文件,天色乌漆漆的,肚子饿的叫了好几次,“师哥,今晚吃什么,我来煮。”

“番茄牛肉面。”他又打开那个质量不好的袋子,那几个木雕确实有毛糙之处,赶工的痕迹也很明显,他拿出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块,被去而复返的她捉住,本想问他牛肉几分熟的,哪想到荆雨疏会偷拿她的东西。

在追到之前,她不想被他知道一点关于她的不好印象,尽全力去避免,她抢过他试图藏在身后的物件,“师哥,不要乱拿,这个都没雕好。”

“师哥要的话,日后刻个更好的。”她愤愤地收起袋子,走去她的房间,把门锁得紧紧的,不让他再有偷盗之心。

可后来呀,她丢掉了刻好的东西,她也没再管那玩意最后的去处。

周天当晚,荆雨疏接了电话,匆匆出去。那仅有的一份作业,他也没看,最后检阅人直接变成了外出多时的荆师傅。不知怎得,居然上课时间把她叫回寻鹿园。周一被时见拉去做的美甲,一时半会儿卸不掉,她硬着头皮打车,从大学城开到乡镇,地图上点和点的距离,车窗外却是无数个极速奔驰的虚化风景。

一进门,荆师傅看她的脸色,严肃里透着几分和蔼,她走到跟前,十指背到身后,俯视着地板,听训。毕竟是个女孩子,骂需要轻些,荆师傅凝着气又叹,“落君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刻的是什么?”

宋落君出声微弱,“一只白鸽,我根据师哥的命题刻的。”

荆师傅端起那只鸽子,仔细地瞅着,指着几处批评道,“翅膀上的毛纹路雕得杂乱,尾巴那块也没处理好,鸽子眼睛就更不用说了。”

她咬着唇,唇里包裹的血肉仅隔着那一层皮,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眼眶抹了红,“知道了,师傅,我回去重做。”

老匠人眼总是锐利的,“落君啊,女孩子爱美是天生的,可现阶段不合适。”

宋落君拿起那只鸽子转头就走,撞进了熟悉人的胸膛,西装上是风尘仆仆后擦去后留下的余灰,她呛得咳了几声。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他接走了那只鸽子,摁着她的虎口,一丝皮肉的痛安抚着她的情绪,转而递给她一杯水,小声说,“喝点水,唇都干裂了。”

她吞下水,酸酸的后劲发涩,又往后是临时加糖的甜。耳旁响起背后的人的声音,泪珠绷不住地往外窜。

“是我乱来了。”

宋落君背对着他们,连侧头偷瞄都做不到,她不敢去目视他们各自的神情,木雕与桌碰撞的声响短暂而清脆,荆雨疏沉下的声嗓晃荡着嘶哑,像是走过彻夜的旅人,顾不上因风吹乱的围巾,凌乱中多了疲倦和匆匆,“我的错,爷爷。”

荆师傅撬起长棍,正要打,瞥见还在场的她,又扔了回去,“确实,真有你的。”

她听到那撞声闭了眼,可想而知现在师傅憋着气,气她蹉跎自己的天赋和努力,也气她几番教导后还是没什么长进,还被误入歧途。

“落君,你先回去。”荆师傅提着的那口气,换成了由鼻腔发出的叹息。

站了几分钟,她的背里一直冒汗,顺着凹陷的脊椎往下滚,打湿了内搭,湿冷湿冷的,她抱紧了胳膊,握成拳头,食指不停地摩挲大拇指,想在下一秒就拔掉那一刻极度讨厌的东西。

走过窗子,她换了个地方站着,嘴唇微张地发颤,她害怕师傅因为她无中生有的让他当老师理由,迁怒于他。从她认识他以来,好像从未察觉到他现在的状态,不论是雨声凛凛的下午,还是被日落光顾的教学楼和街道,他从来都是张扬放肆的,篮球在他手里玩出了花样,那天背着的滑板,虽然没见过他滑的样子,但一定是在蓝天白云下最绚丽的那一道风景线,娴熟而羁然。

平常对她温温柔柔的,也不像花花公子那般有意无意的入侵搭讪,一切都是客气的,绅士的。似乎没有一天,像今天这样,摘下围巾后,是红血丝布满眼球的狼狈。

荆师傅开门见山,“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要进荆氏集团?”

一声斥吼,她瞳孔下意识地放大,斜对角的余光黯淡,荆雨疏的个子比荆师傅高,低眉顺眼的样子到有点像居高临下的俯视,他换了个姿势,跪在了蒲团上听着。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那里吃人不吐骨头,现在你还荒废了手艺,天天东奔西跑的,身子迟早坏掉。”

鞋子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里头安静了,偷听有罪且家丑不可外扬,她灰溜溜地走到了前院,扣掉了大拇指上的穿戴甲,原生的甲片细薄带有斑驳白痕,低头撞到了柱子,她摸了摸额头,抬眼,荆师傅栽培的温室玫瑰开了,是和十二月暖阳相衬的鲜红,在一众绿叶和枯黄里,像只拥有活力的仙子。

半掉不掉的穿戴甲在手机屏幕敲着,想给时见发个消息,但看到讨厌的东西在眼前晃,心烦的很,索性她拨了电话,但一出口便后悔了。

忍住了串串泪花,却压抑不住嗓子眼的哭腔。她抽气地委屈地让时见来接她,时见爽快地答应,也不问其他。

风刮得厉害,发丝趁乱扬起,她无心去拨弄回耳朵之后,清醒地看那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像上色的画家,先淡淡抹上,再一层层刷漆。

“宋落君。”他轻柔地来到她身边,指腹贴在她的脸颊上,与某丝滚烫拥有了相同的温度,他将男士的大衣宽了宽,转而披在她的肩上,温暖的温度沁透了全身,冻得没知觉的脚骨头也有了回暖。

“师傅那里不用担心,他只是气我乱来罢了。”

他寻到了她背到身后的指甲,带到胸前,一遍遍抚着白痕,又把半掉的那只美甲摁了一下。她缩回手,那惨不忍睹的美,她自己都不忍心看,“都有气吧。”

气荆雨疏背着老爷子进了荆家的企业,领着绵薄的工资,去陪笑卖脸,得不偿失。

老一辈人受尽苦难,不过是想让孙子过得安稳舒服些。而她的母亲,也不过是想让她以后的工作更好一些,至少不会因为自己家公司倒了,就无法填补温饱。

“那前途要怎么选?选自己要的?还是选被人规划好的?”

呼啸的车声闯荡了山谷,到了寻鹿园只剩一些折射后的细响。她没有期望他会回答,这个问题在她心里本就是无解,听到时见的呼唤声,宋落君转往门外准备走,他替她梳了头发,脖项痒痒的。

他说,

如果可以,

他想自己走出一条路,

一条充满残酷荆棘后

就有无尽欢乐和明媚鲜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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