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考虑得如何
江砚嘴角微微扬起，快速打字回复。
笔墨纸砚：考虑好了，我想去试试。
既然想通了谢楚临的行为动机，也就明白了对方对他并无恶意，高昂的薪酬兴许是担心自己会因为这样的聘请方式产生不满，故而给得多了些，毕竟拥有这等财力的谢楚临不可能不清楚市场价格。
等了约一分钟，X仍未回复，江砚无奈地耸耸肩，便放下手机开始脱衣服。
等洗完澡换上干净睡衣，江砚才拿起手机。
聊天框的红标“1”分外醒目，江砚的眸中顿然溢满笑意，面上却不显。
X：挺好的
笔墨纸砚：刚刚在洗漱，祝我顺利吧。
可直到江砚晾好衣服，聊天框都未再亮起那个圆形的小红标。
“江砚，你盯着手机发什么呆呢？”赵则笙一只脚跨在上床的栏杆处，疑惑问道。
“我想好了，我准备给那个老板的助理打电话。”江砚下定决心，就要去拿顾孟给他的名片。
赵则笙收回脚，朝江砚走去，难得认真道：“你不是才说再考虑考虑吗？怎么这么快就想好了？”
江砚话语温和，但带有不容质疑的坚定：“我觉得这种机会很难得，我想把握住。”
“那你这意思是......去？”赵则笙问道。
“放心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和你说的。”江砚偏头冲着赵则笙微笑道。
江砚语罢，从牛皮纸袋里找出顾孟的名片，拨通了电话之后便走向阳台。
赵则笙目不转睛地盯着江砚的背影，垂眸暗自思索。
大约几分钟后，江砚满脸轻松回到宿舍，顾助理听到他答应签下合同好像特别高兴，并和他敲定了签合同的时间与地址，具体事宜会以短信形式发给他。
“谈好了？”赵则笙从床帘里伸出脑袋，像是困了，语气蔫蔫的。
“谈好了，让我明天过去签合同，”江砚见他一直等着，不由浅笑，“赶紧睡吧，时间不早了。”
赵则笙嗯了声，倒头就睡着了。
江砚上了床直接打开Petrichor，依旧没有新消息。
江砚打了个哈欠，思绪渐渐飘远。
X每每发来新消息，他只要看见了，都会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回应对方。
江砚难以形容他们之间是何种感情。
他们关心着彼此，过问着彼此的生活细节，互相分享有趣的事，尽管X言语简略，江砚也从不在意。
仿佛于两人之间，天生形成了一股纽带，有时候无需多言，也可以懂得对方的想法。
他们无疑很有默契。
这样的情谊，在江砚的潜意识里，是和赵则笙不同的。
非得言明的话，一时间还真有些犯难。
两人在不知不觉间好似都默许了这段稍显暧昧的关系。
只差其中一人先行言明，捅破内心深处那层薄如蝉翼的纱窗纸。
江砚揉了揉犯困的双眼，轻叹一声。
翌日，江砚按照顾孟发来的短信，提前将装着合同的牛皮纸袋放进了自己的双肩包里，另外还备好了一份乐谱，便要准备出发目的地。
江砚走出正门，想到前面的地铁站去，一道突兀的喇叭声乍然入耳。
一辆银白色的保时捷跑车缓缓趋近，最终停靠在江砚的身侧。
右边副驾驶的车窗慢慢落下，只见赵则笙坐在驾驶室内，往右侧探出上半身，笑得肆意：“我专门让家里司机开车过来给我开，感不感动？上车，我送你。”
江砚好似见惯了赵则笙的这副做派，无奈地摇摇头，随即打开车门落座，系好安全带后，便说：“云槐大道中海路，送我到第二个红绿灯路口就行，我自己走过去小区，也没多远。”
赵则笙侧首瞄他一眼，颇为骄傲道：“这么快就摸清了周边的路线，优秀。”
“高德地图搜的。”江砚从容道。
这回换赵则笙无语了，他没好气道：“好赖不分，听不出来我在夸你？”
“谢谢。”江砚看向赵则笙，眼神真诚。
“哎呀哎呀，跟你闹着玩呢。”赵则笙咂舌，趁着红灯的间隙，抬手拨弄了下额前的头发。
江砚失笑，不再逗他。
“中海路？”赵则笙握着方向盘打转，语气讶然，“那不是市中心CBD嘛，那边基本都是写字楼和商场，哪有小区住宅啊？”
本着不泄露雇主**的原则，江砚只好解释道：“你知道的，我不方便透露雇方的住址，按照我说的定位开，到了我再打个车过去。”
赵则笙勾唇一笑：“早说嘛，我还以为你被骗了呢，不用说这么多，你什么性格我还不了解嘛。”
“你这么穿不热吗？”赵则笙打量了眼江砚。
江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白色长袖衬衣，黑色西装直筒长裤，以及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
平日里他倒不会这么穿，只有在需要演奏和有家教课的时候才会如此。人靠衣装，至少从外在来看，这样穿衣会显得更成熟点。
反观赵则笙，穿得就要凉爽许多，五月份的深市，入了夏，初显炎热，也怪不得他会这么问了。
江砚面色和悦：“没事。”
赵则笙单手压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摸了摸下巴，似在犹豫要不要开口，此时路上的车流量很少，他随着车载音乐晃了晃脑袋，假装不经意地瞥向江砚。
浅金色的阳光透过挡风玻璃倾泻而下，江砚正偏头望着窗外。
轮廓清晰的下颌连至颈项，微微突出的喉结，每一寸肌肤都被光照得无比剔透，江砚的皮肤不同于一般男性，不论近看远看，皆是肌理细腻，堪比女性。
江砚察觉到一旁的视线，转过来时，却见赵则笙对着他哈哈一笑。
“咳，”赵则笙挠了挠头，心虚地说，“我在看后视镜。”
江砚毫不在意：“认真开车。”
赵则笙握拳掩住嘴唇，又咳了两下，继而道：“这不是我姐快回国了嘛，家里说到时候要开个庆祝party，我想邀请你来我家吃个饭，玩一玩。”
早就听赵则笙说过他还有一位年长他五岁的姐姐，前些年在外留学，毕业后又径直去了赵家在国外的分公司工作，一直没回来。
江砚点头：“不是周末都好说。”
车靠边停稳，江砚取下安全带正要开门，赵则笙倏地拽住他的手臂，道：“等等。”
江砚回首，不解地问：“还有事吗？”
赵则笙笑了笑，但不说话，旋即开车门出去了。
转眼间，赵则笙的身影出现在车身右侧，车门大开时，江砚的神情浮现少许错愕，但仍是一贯的好态度：“你这是......？”
方才赵则笙打开车门时的表情，不仅怪异，还含了些许暧昧的意味，那眼神看得江砚心里一惊，难以忽略。
虽说停车的位置并不十分显眼，但是凭着这辆车再加上赵则笙的一张俊脸，就足以吸引来不少目光。
红绿灯一过，行人愈渐多了起来，江砚迅速扶正自己的背包，跨步而出。
赵则笙邪邪笑着：“你这边是车道，我好心帮你开门，仅此而已。”
赵则笙的这辆车，从他拿到驾照上路开始，江砚就坐了不下几十次，自然也有停在车道的时候，但没有一次是赵则笙亲自给他开的车门。
两个男人做这样的举动本身就是别扭的，况且赵则笙还是那副表情，路过的人大抵都会觉得他们俩是一对吧。
江砚不免一阵无言以对，连忙走到人行道上，忍住气道：“谢谢你特意送我，先走了。”
赵则笙抿了抿嘴唇：“和我客气什么，你小心点。”
江砚嗯声点头，便转身走了，过了会，江砚面带狐疑回头时，赵则笙的车却已经调头开走了。
赵则笙今天怎么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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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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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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