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刚打了篮球，他的身上还套着运动背心和运动短裤，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只见他双手叉腰说：“咋样啊？”
回寝室楼的路上，江砚把此事和盘托出，但并未提及谢楚临的姓名。
虽说谢赵两家乃世交，但整件事的始末，赵则笙是完全不知情的，要说是他向谢楚临介绍的自己，按照赵则笙的急性子，压根不可能隐瞒到这样的地步。
况且江砚相信赵则笙，哪怕赵则笙想给他介绍高薪工作，也定然会事先取得他的同意。
果然，在听完江砚说完整件事后，赵则笙差点在原地跳起来：“什么？！”
“万恶的资本家真是心机深沉啊，江砚，我觉得你还是慎重一点比较好。”赵则笙像是安慰一般，拍了拍江砚的背。
“那是当然，合同我仔细看过了没有问题，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再想想吧，”江砚偏头瞧了身边人一眼，听了赵则笙前面那话，心情顿时好了不少，“的确，万恶的资本家。”
“江砚！你这是什么眼神？”赵则笙撇撇嘴，没好气道，“我就是个学生，资本家三个字和我完全不挨边好不好，要是也是我爸，他才是万恶的资本家之一。”
“好了，”江砚浅浅一笑，“跟我说说就行了，小心被赵叔叔听到，你又得挨揍了。”
赵则笙满脸不在意，自顾自地伸手搭在江砚的肩膀上，语气有些哀怨：“你真该带我一起去的，话说这个人到底是怎么知道你的啊。”
这句话刚说出口，赵则笙仿佛乍然想到了什么，说：“我想起来了，上次咱们学校公演有电视台来现场直播了，还同步在了学校官网上，说不准这人就是通过直播注意到你的。”
那次对外公演，每一个年级都组建了一支乐队，更有自由合奏组队，按理来说乐队合奏本就人多，自己即便身处显眼的钢琴处，但是校内不乏优异学子，那人又是怎么选中自己的呢？
如果真是因为他在公演中的优秀表现，又为什么不直接当场说出聘请一事？
此次去会所演奏，是因为收到了一封诚邀他前往弹奏的邮件，并且附上了表演场所的照片，还标明了有高昂酬劳可拿。
不少同学大多都会留下邮箱联系方式从而获取表演机会的经历，江砚本着锻炼胆量、丰富经验的出发点，就欣然同意了。
发邮件邀请他前去会所演奏，让他看到美元洒落的场景，再故意放置一台音不准的钢琴，江砚想不出旁的原因，只觉得这是在考验他的品格是否端正。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切就能想通了。
花这么多心思，只为给弟弟挑选一位不论是专业还是心性都合格的钢琴家教，他们兄弟的感情真好。
江砚自个想着，赵则笙已经揽着他的肩膀进了宿舍。
“那两小子去哪了？大晚上的，还不回来。”赵则笙一边吐槽着，一边脱下了运动背心。
江砚接了杯常温的水递给赵则笙，笑得温润：“今天是周六，他们当然是在外面和各自的女朋友约会呀。”
“嘁，有女朋友了不起啊，”赵则笙十分自然地接过江砚手里的水杯，一口饮尽整杯水，紧接着走到全身镜前，从上到下打量起自己的身材，嘴里嘟嘟囔囔，“我也不差呀。”
江砚正在收拾资料，听见这话，便瞥向赵则笙那边。
赵则笙相貌英俊，一米八五的个头，以及常年健身，浑身的肌肉线条结实硬朗，小麦色的肌肤充满朝气，整个人显得格外挺拔精壮。
再论他不羁阔绰的处世风格，的确不像找不到女朋友的人，倒像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心海王。
“我记得那次公演结束去你家吃饭，赵叔叔和李阿姨不是还说要给你介绍女生认识吗？”江砚总听赵则笙在自己面前念叨为什么找不到女朋友，父母介绍女生给他认识却又不同意，不免好笑起来，“现在又愁找不到女朋友，要不我帮你和叔叔阿姨说一声？就说你想谈恋爱了。”
赵则笙努努嘴，继续面向镜子照来照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妈是怎么想的，还不是想让我找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也不管我喜不喜欢。”
语罢，赵则笙忽然转过身来，不善的目光对准江砚，笑眯眯地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咱们关系这么铁，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江砚一手拿着资料，一手拿着订书机，用力摁了下去，随口答道：“你问吧。”
“你长得这么帅，性格又好，还是个钢琴天才，从高中到现在，你头上的名号全是响当当的校草、系草，暗恋你的女生这么多，你就没有一个喜欢的？”赵则笙一脸不怀好意。
江砚准备继续摁下订书机的手顿了顿：“没有。”
赵则笙顺手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江砚身边，直切主题：“江砚，你不会是那个吧？”
“哪个？”江砚双手捏紧资料，将四个角都对比整齐之后，接着摁下订书机，好似完全听不懂赵则笙话里的意思，心不在焉地问，“你想说什么？”
赵则笙挑了挑眉：“你喜欢男的，对吧？”
江砚立即停了手中动作，他蹙起眉，显然有些生气，开口却是无奈：“怎么可能？”
赵则笙双眼紧盯着江砚的表情，但实在瞧不出任何破绽，转而神色变得十分认真道：“怎么就不可能，你的被子永远叠得整整齐齐，书桌和书柜也是井然有序，你很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大冬天还天天洗澡，身上总有一股香味，肯定是偷喷了香水，你这么爱干净又精致的男人，八成都不喜欢异性。”
这都是什么歪理？
江砚轻叹，难得严肃了些：“首先，我爱干净，其次，喜欢穿白色衣服是我的个人喜好，再者，我没有买过香水，更没有喷过香水，总结，你想多了。”
谁料对方反而笑得更开心了，赵则笙眼里惊喜，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辩论方面的天赋，牛啊。”
江砚摇了摇头，准备脱衣服，又想到赵则笙还在，便拿起换洗衣服和手机准备去卫生间。
“还说你不是，快六年了，我都没看见过你脱下衣服是什么样。”赵则笙翘着腿，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赵则笙，我最后再说一次，我说不是，就不是。”江砚微愠道。
不等赵则笙回答，江砚便先一步走了进去。
这时，放在一边的手机屏幕忽亮了起来，江砚停下解着纽扣的动作，便看见是Petrichor弹出的消息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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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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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开始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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